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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里捡来的小夫郎(穿越重生)——三五不时

时间:2024-08-15 09:42:21  作者:三五不时
  此刻草屋前积了一滩浑水,外面的气温也下降了许多,裴应川穿着草鞋走在泥巴地里,将之前砍好的竹子抱到了土墙边,今日下了雨,明日土地湿润,他便把竹篱笆都围上,这样也省得挖坑了。
  土墙边留着阴干的小泥碗这会儿都变得软塌塌的,只能日后找时间再做一些。
  夜间的寒风一吹,他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冷意,这种冷是湿冷,凉风一吹,他觉得脑袋都胀了几分。
  要抓紧时间给他和孟冬准备一件厚实的冬衣了。
  他的草鞋已经脏了,不如顺路去山坡下看看之前挖的窑洞有没有积水或是坍塌。裴应川很关注那个窑洞的坚实程度。毕竟冬天就靠这个窑洞保温了。
  说起来这编草鞋的技艺还是孟冬跟着裴容学的,然后裴应川又跟着孟冬学,熬了两个晚上才做出这么一双,今日一穿就沾满了泥巴。
  裴应川随手拿地上的竹子,沿着泥泞的小路走到了挖窑洞的地方。
  原先窑洞外面堆放的泥土如今都被水流给冲到了山坡下,窑洞最外侧的土层因为雨水溅落被淋湿也有了软化塌陷的迹象。
  他用竹子戳了戳,土块立马坠落下来。他弯着腰小心避开滴水的地方,走进了窑洞仔仔细细将周围的土层都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漏水就放回了窑洞口。
  这窑洞如今只有个形状,一旦下雨进出都是个问题,裴应川低着头企图快速通过。
  不过此时窑洞上方的水流快速划过,泥水流至洞口边缘带走了一些砂石,迅速自洞口上方向下滴落。
  下一瞬,裴应川很不幸地被滴落的泥浆弄脏了发顶和肩膀。还好这泥浆不多,他揪过一片树叶匆匆地将发顶上的泥沙擦拭干净,又用树枝把肩膀的泥浆清理大半。
  只能怪他一时没有注意。
  天马上要黑了,裴应川受不了这脏乱,来到草屋同孟冬说了一声便立刻跑到水洼边洗漱去了。
  孟冬正在准备饭菜,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匆匆地点了点头。
  他正在做蘑菇粥,这蘑菇不仅有裴大哥摘的,还有秦二郎送的,都还新鲜着,孟冬怕破坏了蘑菇的鲜味才选择了炖粥。
  泥灶上面的稻草被风吹走了,湿淋淋的不好做饭,他便把瓦罐竹筒都带到了火坑这里,今日就先在这里吃晚饭。
  今天还有饼子,可以和粥一起吃。饼子不大,孟冬吃不了一整个,所以他只拿了一个出来放在火边烘烤着,空气里除了蘑菇粥的味道,还有烤饼子的焦香味。
  做完这些后,孟冬一边等裴应川回来,一边掂了掂他今日采的野菊花的分量。
  他不知道这些能买多少钱,他想把菊花卖了给裴大哥还有自己都准备一件冬衣。布可以找婶子买,婶子家有多余的布匹,裴容说粗布很便宜,但是布衣里面要填充乱麻和棉絮,村里人家里都没有余下的,让他去找叶长生问一问。
  想及此孟冬又有些气馁,就算准备好了粗布和乱麻,他也不会制衣,只能出钱请村里的老婆婆或是么么们帮忙做了,但愿他的钱足够做出两件冬衣来。
  孟冬还在发呆,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他回头一看,裴大哥竟然湿淋淋地回来了。
  “裴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孟冬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
  这些日子裴应川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他早先学着秦二郎的样子将头发都扎了起来,如今全都散落下来看起来稍显凌乱。胡乱地把头发用草绳绑起来,裴应川这才有空回话。
  “刚刚去窑洞时头发沾上了泥沙,我去洗了洗,别担心。”他解释道。
  “好。”孟冬小声回应。自裴大哥的头发长长之后他就再未见过对方散发的样子。如今他散着头发忽然出现,火光昏暗,他的大半张脸都被掩在头发下,裴大哥生得又高大,一言不发的样子十分有压迫感。
  “裴大哥,我用菌子做了粥,还有烤饼子。”孟冬介绍道。
  “……好。”裴应川回答道,他觉得有些困了。
  听他无力的话音,孟冬发现了不对劲。自刚才裴大哥进来情绪就有些不对,以往自己做饭他会帮忙拿好碗筷,还会顺便把瓦罐取下来清洗,今晚不知为何,他整个人木木的,回答也慢了许多。
  孟冬没有出声,盛好了粥递了过去,顺便观察着裴应川的动作。
  见到他的发丝还在滴水,孟冬让开一些,好让他能更靠近火坑。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今日的晚饭。
  裴应川觉得或许是今夜淋了雨,他有些感冒,头昏脑胀身体酸软,好在喝完孟冬做的粥后症状轻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早早地去了草床上休息,期望明天醒来时一切如常。
  他之前感冒发烧,大多是休息一夜清晨起来就会痊愈,裴应川觉得这次应当也是如此。于是还没等孟冬有机会询问,他就睡了过去。
  孟冬放好水壶,从帘子里退了出来,他看了看缩在被子里的裴应川有些担心。
  “裴大哥?”这才一瞬的工夫,裴大哥怎么就睡熟了,他的头发还湿着……
  孟冬悄声走去火坑那边添了一些稍粗的树枝,又在墙角摆好了接水的瓦罐,最终还是没有再出声,回到了草屋最里面休息。
  清早时又下了一场大雨,孟冬被风声吵醒,天还未亮就醒了过来。稻草床很暖和,旁边还有水壶做成的火炉,夜里一点也不冷。
  只是一起床,寒意便从四面八方涌向身体各处,让他贪恋起床铺的温暖。
  孟冬迅速穿好外衣,起身察看。
  昨日用来接水的瓦罐都满了,屋顶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
  他现在顾不上这个,三两步就来到了火坑前,用灰烬里还未熄灭的木炭重新燃起火来。
  风雨声这么大,裴大哥应当早就醒来了才对。
  孟冬犹豫了一瞬,最终往裴应川的草床方向挪了挪。
  “裴大哥?”依旧没有人回答。
  孟冬没有再喊,远远地端详着他的面容,他之前发热的时候额头和脸颊都有热意,可是裴大哥的脸色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会不会是他过于担忧了。孟冬想了想,准备等一会儿再喊。
  裴应川其实听到了孟冬的喊声,只是他太累了,虽有一丝意识清明还是醒不过来。
  他昨日夜间确实发了热,半夜被渴醒之后他起床喝了许多的水,喝水时他摸了摸额头,确认自己是温烧,而后的事他就没了记忆,如今全身酸痛,十分疲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睡,难受极了。
  就在他再次失去意识之前额前忽然传来了一丝凉意,一只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动作很轻柔,是孟冬。可惜裴应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睡了过去。
  只有孟冬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现在才确信裴大哥没有发热,应当就是睡沉了没有醒来。
  既然如此,孟冬很快便撤回了手,一连退后了好几步,最后回到了草屋最里面。
  算了,还是等裴大哥自然醒来吧,若是天亮了还不醒他就去村里找溪哥儿。孟冬甩了甩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第38章 冬衣
  “咳咳!”裴应川觉得呼吸不畅,连咳了好几声才苏醒了过来。
  屋内光线昏暗,外面还有点点滴滴的雨声,火苗燃烧产生的淡淡烟味冲淡了雨后空气中的腥味。
  不时有细小的凉风,穿过草帘和土墙之间的缝隙,带来微凉的水汽。
  裴应川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只是酸痛的手臂提醒着他——他昨夜确实发了热,现在已经是烧退之后了。
  “咳!”又是一声咳嗽。他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匆匆穿好了外衣出去查看,屋内很安静,孟冬不在这里。
  “冬哥儿?”话音一出口,裴应川稍有些迟钝的大脑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声音和之前刚被秦家兄弟从河里捞出来的差不多,嗓音一样的沙哑,喉咙也是一出声就疼痛不止。
  “裴大哥,你醒了。”孟冬端着瓦罐掀开草帘,一见到他心下的担忧立刻消散了大半。
  他刚刚才去水洼边洗了瓦罐取了水,准备回来煮粥等待裴大哥醒来,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人起了身。
  “嗯。”他的嗓音很哑,孟冬也听出来了。
  “昨夜吹了风,醒来后声音就变成这样了,别担心,明天就好了。”裴应川随手接过孟冬端着的瓦罐,将其放在了火坑上面。“我去洗漱,快进来吧。”
  孟冬立刻进了屋给他让出位置。
  今日的早饭是野菜鸡蛋粥。孟冬看了一眼门口还在摇晃的草帘,而后专心准备早饭去了。
  等裴应川收拾齐整再进来之时,野草鸡蛋粥已经盛好放在了他常坐的那一块地方。
  两人围着火坑吃起了稀粥。
  虽然见着人现在看着好好地,只是嗓音沙哑了些,但是孟冬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还没等孟冬出口询问,裴应川就先说起了话,“冬哥儿,我有些不舒服,晚些时候要进村一趟去找何大夫。雨天路滑,你行走时要多加——”
  孟冬放下竹碗,立即回答道:“我也去。”
  “——小心。”
  裴应川顿了顿话音,“好,那便一起去。”他并没问缘由。
  如此,吃完早饭后两人便匆匆忙忙洗完瓦罐和竹碗,裴应川加了些柴火,孟冬数了一大堆的铜钱,两人收拾好后一脚深一脚浅地从泥巴路上走了下去。
  这泥巴路一下雨就积水,孟冬走在裴应川身后,前端的路被他踩过之后就成了一个泥坑,孟冬一脚踏进,立刻陷入其中,差点抬不了脚。
  他越是想把脚抬出来陷得越深,再挣扎下去,只怕另一只脚也要拔不出来了。
  孟冬使了好大的力气还是没能成功,只能不断尝试着。
  裴应川刚走了两步便觉得身后的人似乎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孟冬正拎着裤脚站在路中间,一边盯着身下的泥潭,一边左右晃动小腿。
  泥水很凉,孟冬的脚踝没入水中,小腿往下都浸入了寒意。他冷极了,咬着牙使劲一用力,陷入泥水中的左脚这才拔了出来。
  孟冬抬起头,裴大哥正在看他。“我没事,我们快些走吧。”
  裴应川也知晓了是个怎么回事,便往回走了几步,伸出手拉着孟冬的手腕把人带到了身前,“你在前面走,一定要小心。”
  “好。”
  这样一调换,两人的行进速度立刻快了许多,好在进村的路上泥巴较少,路上铺的有细碎的石子,两人稍稍整理了一番就朝着何大夫的竹屋边出发。
  昨日徐夫子放了假,今日也不急着去学堂里。
  竹屋里,何锦溪拿出了一盏茶壶,备好热水,仔细地泡了一壶清茶。周围氤氲起清淡的茶叶芳香,他拿起一本医书,皱着眉头细细钻研。
  何大夫在一旁落座,随口问了一些病症,何锦溪便一一回答。
  若是答对,何大夫脸上的笑意便增加一分,若是答错,他也耐着性子仔细同何锦溪讲解,一老一少如此相处还算和谐。
  竹叶沙沙,何大夫遥望一眼就知道来了人,这个时辰拜访,多半是村里的人前来求医。
  “溪儿,你去看看,若是病症严重你没有把握,再带到我这里。”何大夫拿起何锦溪落下的医书随手翻了几页。
  “好,爷爷,我去了。”
  何锦溪打开房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裴应川和何锦溪。
  他提起医箱,前去迎接。
  “溪哥儿。”孟冬走在前边先开口问了好,裴应川紧接着也打了声招呼。
  见他们两人神情都没有异色,何锦溪便知不是什么急症,便打开院门把人引进来,带到了旁边的药房里。“冬哥儿,裴大哥,先到这里来诊脉吧。”
  “好,麻烦了。”裴应川和孟冬一同跟了上去。
  此次病症不严重,何锦溪问了来看病的是裴应川之后,询问了日常作息吃食之类后就开始诊脉,最终得出结论,裴应川是得了风寒之症,不过更为严重的是他忧思过多,身体过于劳累,往后几日需要注意休息,不可过度劳累,亏了本源。
  溪哥儿说的这些与裴应川猜的都差不多,听完了溪哥儿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之后,裴应川也想好了后几日养病的安排。
  他对自己的身体十分重视,不过有些事也不能落下来。
  “好了,我去配药。”
  风寒是常见的病症,十分钟后,何锦溪就配好了药,两人离开之前,他又给孟冬诊了脉,幸好孟冬恢复良好,不需要再复诊了。
  两人交了药钱,同溪哥儿告别,顺着原路离开。
  何锦溪记录好今日就诊人数和病症,提着药箱回到了何大夫身边。
  此刻何大夫正端着一盏清茶,怡然自得地配着药。
  何锦溪放下药箱,走近了些,“爷爷,您这是配的什么药。”
  “这是给学堂的徐夫子配的,他那个老家伙,时不时地就要病一场,还得我麻烦我给他配药,就是不知道休息。我看啊,就是少教训,再这样下去,过两年,小溪村的夫子就要换人了。”
  何锦溪知道他爷爷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如此,实则十分关心徐夫子的病症。
  “那爷爷你就替他多操一份心吧。”
  “我操的心还少吗,唉!”何大夫放下茶杯,看着何锦溪忽然记起一事来,“对了,程小子呢,都要入冬了,他今年怎么还没有回来。”
  往年这个时候,程小子都会找他诊治身体再买上一大批伤药,今年他若不回来,他准备的药可就要留给别人了。
  “我也不知道。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再等等看吧。”何锦溪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找了个借口拿起医书离开了。
  两人走到村口,孟冬还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去找婶子买些粗布,不过裴大哥刚拿了药,正需要人照顾,于是他就把这事搁置了下来,预备等晚上或是明日再去找婶子商量。
  回到草屋,裴应川喝完孟冬煎好的药,难得地还在白日就去了草床上休息。他原本只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然而喝了药之后困意上涌,竟是立刻就沉入了梦乡。
  见他呼吸安稳没有异样,孟冬才放了心,坐在火坑边陪着他静静地坐了半个小时。
  等了许久见人依旧是沉沉睡着之后,孟冬放缓动作把积攒的铜钱全都拿了出来。他现在约有五百文钱,留一百文急用,剩下四百文不知道能不能给他和裴大哥做一身粗布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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