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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玄幻灵异)——在下是个断袖

时间:2024-08-15 09:41:24  作者:在下是个断袖
  至于样貌,按王侃所想,这孩子长期接触过的人只有陈元白,他的精神,他的肉体,也都只可能向着这个人生长。
  “但我前段时间真的交到了朋友。”苟安思索着,忽然笑起来,“他叫洛凡,他说……如果有机会,我也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眼前干净而纯粹的笑脸像根针似地扎进心里,王侃恍然失神,胸口抑不住地疼。
  对于这个少年,他这二十九年又算什么呢?
  “论辈份啊,你们还是师兄弟呢……”王侃声浪沙哑,眸光暗下去。
  “你,真是我……”
  “不,不是。”趁苟安说出称谓之前,王侃坚决打断他。
  他不能再听下去了。
  “孩子啊,你听我说,”王侃声音颤抖,却无比诚恳地望着苟安,“其实你现在只是做梦,梦醒了,你会发现你的生活完全不是这样。”
  “你会有你的亲人,有朋友,你上过学,受过高等教育,或许你可能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安静又美好的城里、也可能是乡下过着惬意的生活……”
  “师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梦,只是梦……”王侃声音哽咽,年轻人闪亮的眸子越发暗淡,像冬日里破碎又堕入尘埃的冰晶,此刻,王侃只想伸手按住苟安颤抖的肩膀,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别再说了!”
  黑暗里,陈元白红着眼冲出来,一把拉住苟安,“苟安,你先出去吧。”
  “可是,师父,我……”苟安已经站不起来了。
  王侃垂头,整个人硬朗的轮廓如刀子般在灯影里变得冰冷,陈元白纤瘦的身子微颤,那抓住苟安的手里,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虚无。
  “师父,好奇怪啊,”苟安眼眸潮湿,抬眼看着陈元白,“我好像……是透明的,我……”
  “别怕,别怕,”声浪如洪钟般在地下室空间里回荡,王侃几乎一字一顿地说,“苟安,你的梦要醒了,你不属于这里,你……从来都不是真实的人。”
  只那一瞬,陈元白好似枯槁般的身体倾颓而下,他扑向苟安,却怀抱着虚无,如坠深渊,跌在王侃身前。
  王侃从没见过嚎啕大哭的陈元白。
  他沉默地垂怜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仿佛有那恍然的一刻,王侃觉得做梦的应该是自己。
  他明白,这邪法一旦被重要干系人说破,也就完了。
  恰巧,那人偏偏是他,但也只能是他。
  “师兄……”王侃轻轻唤着陈元白。
  可陈元白好似没听见,竟猛然起身,奔到不远处架子边,也顾不得周遭杂物,径直夺下那雕花红漆的首饰盒。
  他扑到王侃身前,在眼前人错愕的注视下,硬生生扯下一把王侃的头发。
  “你要干嘛?”王侃惊呼,虽然他感受不到痛。
  一点灵光跳跃着钻进首饰盒的锁孔,陈元白没回话,盒子打开的瞬间,王侃完全懵了。
  就算只有片刻,他也看清了。
  那盒子里放的,是一缕黑色头发……女人的头发。
  他早该猜到。
  香云死后,全真的道人去做过法事,陈元白很可能是在那时带回了香云的头发。
  然而太久了,实在太久了。
  人的毛发就算施以灵法,也不过只能保存数年,陈元白打开了这个盒子,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那缕头发便连灰也不剩。
  “师兄,你放手吧,损阳寿的事儿不能干,别祸害自己了,你有几个二十九年啊?”王侃看着陈元白失神地瘫坐在原地,宛如雕塑,难抑的酸涩爬满了胸腔。
  陈元白仍是不回答,默默盖好首饰盒,把那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在角落,摇晃着站起来,垂眸撞上王侃通红的眼睛。
  “我陪你在山上待一段时间吧,你把我松开。”
  陈元白站着不动,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也渐渐安静。
  “要不你让我打个电话,手机给我,我总得和洛凡说一声,挺长时间没联系了,他该……”
  王侃敏锐地发现,在他提及洛凡的时候,陈元白淡漠的脸色倏忽掠过一丝局促。
  “跟洛凡有关?”
  陈元白沉默不语。
  “该不会是洛凡有什么事儿吧?”
  “你放开我,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动洛凡。”王侃挣扎着提高了声浪。
  “呵。”陈元白轻哼一声,“苟安是你和香云二人的头发缠在一起养起来的孩子,他没了,你不关心,倒是提到洛凡,你忽然就来劲了?师弟啊,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既然对他那么好,为何又什么都不教他?”
  “干我们这行的,学的越多,才越危险,孩子平平安安比啥都重要。”王侃低低地说。
  “但问题是,洛凡不是普通的孩子。怎么……你没看出来?也是,你或许还没见过洛凡身边的那个人。”
  陈元白动了动手指头,墙角的铜镜晃动几下,遮罩的白布倏忽掉下来。
  “你看看……”
  王侃顺着他目光瞥过去,那铜镜上一抹银光闪过,画面逐渐清晰。一条银龙在浑浊的水流里穿梭,下一秒,口衔一点白光直冲向天际。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天幕恍若被紫色闪电撕裂,一束白光从天而降,直插进龙身,水面顿时腾起真真白浪,不过片刻,又重归平静。
  王侃老了,但他不瞎。
  那天降白光分明就是剑的形状,他甚至可以看见剑身滚动的血珠子。
  铜镜里没有白光炸裂的场景,王侃觉得自己的猜测大胆又荒谬。
  “你没猜错,是北玄剑。”陈元白挥挥手,铜镜随即暗淡下去。
  “你的镜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王侃怀疑这种事情可能连洛凡自己都不清楚。
  “因为那条龙和我做了交易,我收走了他一半灵识。”
  “什么?”王侃向来以为缠着洛凡的那东西力量微弱,没了一半灵识必死。
  “也不必这么惊讶,就算损失一半灵识,他也很强,你刚才没看见吗?那剑身上……可是流着东岳帝君的血啊!”
  王侃眸色暗了暗,不由得问:“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陈元白从没觉得像此刻这般无力。
  “刚才还说陪我在山上待一阵子,现在就急着要走……师弟啊,你和以前一样,对我,没一句真话。”
  所有曾喷薄而出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冷淡淹没。
  仿佛这地下室里的种种都没有发生过,陈元白像个披上多年以来作为全真掌教的冷傲皮囊的人偶,转身离去。
  “你给我回来!”王侃厉声叫住了陈元白。
  陈元白顿住脚步,微光里回眸看他。
  “我还有话,必须要对你说。”
  王侃面露疲态,笨重地垂下头,似是渴求一丝怜悯。
  如他所愿,陈元白到底还是又回到他身前。
  王侃注视着地上那岿然不动的人影,缓缓说:“师兄,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没碰过香云,她……不可能有我的孩子。”
  急促的呼吸恍若重山压下来,王侃被迫仰起头,他下巴被那纤白有力的指尖捏住,竟有一丝痛楚。
  “我看的出来,你别骗我了……”陈元白再次被狠狠击碎,手掌不受控地抖动,“她,她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个孩子。”
  “你忘了啊,”王侃眯着眼,平静地说,“香云那时候已经嫁人了,她有丈夫啊。”
  “不……”陈元白失声。
  那翕动的薄唇看得王侃心尖微颤,不禁抚上他脸颊,替他抹掉了温热的眼泪,“陈元白,你不欠我。”
  “你什么时候……”陈元白猛然瞪大了眼睛,泪珠子扑簌簌全落下来,王侃按住他肩膀,已然在他后背上贴了个符咒。
  “趁你内心动摇的时候,师兄,我不如你,就只能钻个空子。”
  王侃手里掐着诀,几下子就用术法捆住了陈元白,他腿麻了,足足缓了好几分钟才堪堪站起来。
  现在换作王侃把陈元白按进墙角了。
  “我可没你那么狠心。”王侃勉强挤出一个哄小孩儿的笑,“三天后术法会自动解开,师兄啊,收收你的眼泪,别被外人看了去。”
  “所以,刚才你还是在骗我?”陈元白生无可恋,只靠在墙上吸气。
  王侃这辈子骗过太多的人,可他确信,自始自终,他每句话都是出于真心,他从没骗过陈元白。
  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王侃不想回答,只轻轻抹着他潮湿的眼角,细细地对着这张熟悉的脸看了又看,低声说:“以前的事儿,都忘了吧。”
  起身,不带一丝犹豫,王侃箭步迈上了台阶。
  “别走,出了这个门,没人能保住你的命!”陈元白近乎于恳求地唤他。
  “死了倒好。”王侃没回头,声浪浅淡,“早晚都有那么一天,你应该希望我早点儿投胎。若有来世……我就在这山上给你当一辈子师弟吧。”
  恍惚中,陈元白已然看不清王侃的背影,明明应该毫无痛感的他,此刻,濒死的疼痛却从心底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什么下辈子?
  他早过了对别人满怀期待的年纪。
  他只希望苟安真能如王侃所言,做个美梦。
  他只希望那二十九年前,夏日晴空里干净的少年能一如从前。
  不必今生,更无需来世。
  他只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其实这里苟安的故事,是当时玩游戏,参考了虚构史学家的设定。
  虚构史学家可以杂糅很多元素到一个人身上,只要没人说破,那这个人就会一直存在,但一旦有人说出来这个人是假的、不存在的,虚构的人或事就会消失。
  ??第四十九章 
  好冷。
  洛凡模糊的视线里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奇怪。
  就算被潮湿和柔软包裹,就算能感受到小心翼翼的温柔,他依然好冷。
  怎么会有活物的身体是冷的呢?洛凡不懂。
  自己渺小得好似可以忽略不计,视线里除了层层激荡的水浪,还有两排光滑又尖利的白色高墙,是什么呢?洛凡看不清更多。
  “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快要把洛凡填满。
  “也是,这弱水里什么都没有,不管游到哪里都一样。”
  “我没看过外面的世界,我带你去?”
  可如何才能离开这深渊一般的河流?若可以,为什么你还要一直呆在这里?洛凡想。
  “我不离开,是因为没有离开的理由,对于我,到哪里都一样。”
  “但现在不同,有了你,我愿意和你一起……”
  骤然间,洛凡滑进更狭窄的甬道中,视线里的白色高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直到周遭一片漆黑。
  “对不起啊,我又不小心把你吞了,等出去,我会想办法把你排出来。”
  洛凡觉得自己落入了某处奇怪的地方,可这感觉异常熟悉,他不禁怀疑这种进进出出操作是他们之间日常玩闹的小把戏。
  “好好好,但我不想再从你屁股里出来了。”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把如此羞耻的话说出口的。
  他感受着加速飞升,即便什么也看不到,即便在银龙的身体里,他也感受到冲出水面那一刻的雀跃。
  “你看,这就是外面……”
  熟悉的声浪戛然而止,破碎、断裂还有他很快就没办法感受到的哀嚎,洛凡的一切感官体验都被从天而降的一束白光穿透,这感觉……是毁灭。
  疼么?他感觉不到。
  冷么?
  洛凡颤抖着张开眼,温热的薄唇还留恋再在他嘴角,洛凡眼眸潮湿,怔愣了数秒,泪珠子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他好奇程宇到底从鬼王的共鸣里看见了什么,程宇没做解释,只用一个深吻和他共享了视角。
  只是这个吻,有些沉重。
  他所见的,是他们曾经的毁灭。
  “别哭,是因为你,我才没死。”程宇擦着他面颊上的眼泪,轻柔地说,“确切地说,那把剑插在了你身上,你替我死过一次。”
  “后,后来呢?”
  程宇连连摇头,“就只看到这些。”
  但至少确定,北玄剑是在紫薇真人和东岳帝君的打斗中,从天上掉落,正刺中了银龙身体。剑身碎裂……是在银龙中剑以后。
  “我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测。”洛凡的唇还紧贴着程宇面颊,“你还记得我们在青云山参加道法大会时,碎片有了一次共鸣吗?”
  程宇垂眸屏息,茫然看他。
  “那晚……我们在做爱啊!”
  “因为进入了身体,所以才有了碎片共鸣。”
  “陈元白留下你一半灵识,他恐怕用了什么手段,会确认我们每一次做爱后北玄碎片的共鸣,所以……他才会一次次给你打电话,像个老变态似地问那些奇怪的话。”
  “而林皓家的布局,想必也是验证我们共鸣条件的一环。”
  “但我不是碎片,你也不是,甚至最后一片已经找到了,在鬼王手里。”程宇不禁说。
  “是……”洛凡眼眸微沉,程宇的怀抱很温暖,他再也不要坠入冰冷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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