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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玄幻灵异)——在下是个断袖

时间:2024-08-15 09:41:24  作者:在下是个断袖
  “可他每次都问你,就,就很奇怪。”洛凡被程宇吻得身子软下来,声音不受控制地变了调。
  程宇没应他,脱了外套还要脱衬衫,却被洛凡按着手拨开。
  洛凡把领带捡起来,套在程宇泛红的脖颈,拉扯间打了个松松垮垮的活结。
  “原来你喜欢这样……”
  程宇猛然扣住洛凡手腕,扯开领带就往洛凡手上捆,洛凡被捏着双手动弹不得,想反抗时却已经被捆得死死的。
  “不是,我没有,你怎么能……唔。”
  程宇蓦地贴上他的唇,怎么会有人的嘴唇又软又甜呢?不管啃了多少次,程宇还是忍不住,呜咽着说不出话的洛凡才是最可爱的,程宇想。
  阳历十月八日,寒露,子正。
  陈元白给自己倒了一杯酽茶,他盯着闪烁的电脑屏幕,屏幕上的地图定位在哈市某老旧小区,高亮的光点下方,赫然一排红字:
  【已检测到碎片共鸣】
  老年人熬夜不利于身体健康。
  陈元白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前几天徒弟说过的话。
  陈元白十六岁就进了全真教,到二十六岁,他已是云顶观里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年长的见了他称赞有加,年轻的晚辈都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师兄。
  只有王侃。
  十八岁的王侃是个愣头青,他能上青云山也是个意外。师父说和王侃有缘,带回山上收做关门弟子。可这十八岁的少年并不把陈元白放在眼里,初见,便指着陈元白笑得前仰后合。
  陈元白讨厌这个没礼貌的师弟,他不过皮肤比别人白些,模样清秀几分,他不懂这有什么好笑。
  可不知怎地,陈元白总会不由自主地望向王侃。
  他会坐在后院的石阶上看王侃扎一个下午的马步,看年轻人黝黑的皮肤在阳光里渗出薄汗,看他的眸子从一开始的淡漠逐渐焦躁,最后累得瘫倒在地。
  那时的陈元白喜欢在王侃力不从心时嘲讽几句,“你不是厉害吗?怎么……这就不行了?”
  “不跟你一般见识。”王侃每次都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这种轻视让陈元白莫名不爽,但他双眸却没办法从王侃笑盈盈的脸上移开。
  直到某个夏日午后,陈元白照例盯着王侃练功,大汗淋漓的王侃在中途脱光了上衣。
  陈元白蓦地转过头,随即狂乱的心跳便被王侃的笑声淹没。
  “师兄,都是老爷们儿,你咋还脸红了?”
  “你把衣服穿好!”
  “我不啊,热死了。”王侃不仅不穿,还把他沾着汗渍的臭衣服丢到陈元白身上。
  陈元白愤然起身,想骂人却憋红了脸半天想不出一句脏话,再抬眼,王侃早像个兔子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那晚,陈元白嗅着怀里浸着汗味儿的衣服第一次产生了羞耻的遐想。
  他被自己吓坏了,连夜仓惶洗净了王侃的衣服,可心里有些灼烧过的痕迹,却怎么都洗不掉。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陈元白开始有意和王侃拉开距离,可这小子每每有什么动静,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王侃来青云山的第二年,犯戒下山喝醉了酒。师父仁慈,罚他在正殿大门口跪着,陈元白就立在廊下暗影里,静静看了他一夜。
  有人身体好,年轻,跪着也能睡着,有人站在风口,吹着冷风一病不起。
  陈元白生病的几天里,王侃日日来看他。
  起初,陈元白闭着眼一言不发,王侃就自顾自给他讲当天的见闻,云顶观里来了什么人,师父说了什么话,哪个师兄师弟又打起来了,诸如此类,陈元白听着怎么都不腻。
  但这种日子只持续了五天,师兄就算身娇体弱,也断断没有伤风感冒五天还卧床不起的道理。
  随后的几个月里,王侃频繁地下山。
  没有喝酒,每次都兴高采烈地回来,师父不问,自然就没人管得了他。
  然而陈元白没办法不在意。
  王侃几乎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件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颜色艳丽的发卡,有时候是粉嫩的丝巾,还有一次王侃拿着个雕花红漆刻着云纹的木盒子兴冲冲回来,直接被陈元白抓了个正着。
  “你知道全真的戒律,师弟,你这次太过了。”
  “我又犯了什么戒?”王侃看着陈元白道貌岸然的臭脸忍不住发笑。
  “你是不是在山下有了女人?”
  “啊?师兄你可别乱说啊。”王侃放肆大笑,“再说,我就算心里有人,那最多就是动动春心,心里想想都不行吗?想想也算犯戒?”
  “当然算。”陈元白压着怒意,极认真地回答。
  然而王侃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用手里的木盒子轻轻敲打陈元白的胸口,倏忽凑到陈元白面前,压低了声浪,“那有人早就犯戒了……”
  陈元白至今也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怎么从王侃咄咄逼人的目光里逃走的。
  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久之后,“香云”这个名字频频出现在陈元白耳边,王侃毫不吝啬地与他分享自己的心动,但陈云白却觉得这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
  陈元白没见过活着的香云。
  他从王侃的只言片语中勾勒出一个丰腴又鲜活的美人,只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美人和王侃不会有结果。
  那个年代,没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道士。
  陈元白还记得那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上山的路被淹没在过膝的雪海里。当他在山脚的檗树边上寻到王侃时,醉得不省人事的王侃已经被暴雪埋过了肩膀。
  那夜,寒风冷得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陈元白背着王侃走到云顶观时,发丝上的汗水都已凝成冰碴,这段平日里只要半个小时的路,陈元白走走停停,仿佛过了一辈子。
  那夜之后,陈元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过香云的名字,他后来才从别的师兄弟口中得知,香云嫁人了。
  他承认,他为此真心实意地高兴了好一阵子。
  在道观里许多人看来,陈元白和王侃好似有仇,王侃最开心的一段时光里,陈元白愁容满面,而在王侃最沮丧的日子里,陈元白脸上写满了得意。
  以至于到了今天,当年一起修行过的师兄弟提起他二人,仍然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陈元白静静喝完了一壶茶。
  笔记本屏幕上的亮点又多了一个,两个闪烁的蓝色光点叠加在地图上,位置虽有些远,但陈元白却毫不意外。
  起身,陈元白进了内间,他熟练地用脚掌在地板上画开符咒,地下室的暗门便缓缓开启。
  脚下的漆深被点点火光照亮,地下室里不怎么潮湿,还多了些人味儿。
  走下台阶,陈元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这么多年来,他在玄门各派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仿佛一个标识,一个符号,生硬、严肃又无趣。
  已过天命的陈元白很久没有为自己兴奋过。
  地下室晦暗不明的一隅里洒进一抹微茫,陈元白立在墙边,望着昏黄火光里昏睡不醒的男人,抑不住地勾起嘴角。
  微颤的手掌伸向那男人略带污秽的面颊,陈元白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蛋,低低地说:
  “师弟,好久不见。”
 
 
第三十四章 
  过去的29年,洛凡孤单惯了,他没依赖过谁,连亲人都没有。
  他曾觉得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如果悲伤,也就一阵子。
  所以洛凡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从头到脚都不对劲,程宇每周只上班两天,这两天,洛凡总算明白丢了魂儿是啥感觉。
  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没出息。
  但这种情绪上的影响他无法抗拒,就和自身一夜之间多出来的小技能一样无法抗拒。
  如果不用上厕所,洛凡会坐在沙发上,一坐到天黑。
  他只要动动脑子就会按下遥控器,动动脑子厨房的水壶就会烧水,动动脑子就能拿到手机……当然,他点外卖还是动了动手指头的。
  外卖小哥会把外卖放在门口,洛凡自动开门,看着外卖餐盒晃晃悠悠飞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洛凡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懒癌发作。
  电视里的地方台正在播放社会新闻,患有阿尔默兹海默症的老头儿在家附近走失,马家沟河边发现了老头儿尸体,广场上几个老头儿因为争夺同一个舞伴儿大打出手……
  老头儿,老头儿,全是老头儿……
  王侃那老东西失联了半个月,如今是不是死在外头?洛凡忍不住去想。扒拉光餐盒里说不上多好吃的煲仔饭,洛凡捞起羽绒服就出门。
  十月下旬的哈市一条腿已经迈进了冬天,洛凡思来想去,最终去了离家最近的派出所,给王侃报了失踪。
  当警察问起王侃直系亲属的时候,洛凡犹豫了片刻。
  美莎说王侃有个儿子,可这么多年,洛凡从未见过,也从未在王侃口中听说过。
  他很难不猜测那老东西口中的儿子就是他自己,若王侃真有儿子,那也不会收他这个便宜徒弟。
  出了派出所,洛凡摸着口袋里那把程宇给他复刻出来的门钥匙,打车到了王侃家楼下。
  小区里四个眼熟的大爷大妈围坐在一起聊天,见洛凡,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洛凡礼貌又敷衍地回应,转头,便在楼梯口的讣告上看见了刚才人群中大爷的脸。
  死了三天,今天出殡。
  洛凡扭头看过去,人群里只有三个人。
  又死了个老头儿?这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开了王侃家破旧的大铁门,屋内日光斜照,微光里浮尘涌动,空气中弥散着干燥冷落的气味,洛凡里里外外走遍了,好似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和程宇最近一次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东西摆放规规矩矩,他从卧室床底下拖出那个熟悉的大麻袋,大半袋子的铜钱碰撞着发出闷响,这“宝贝”也没人动过。
  王侃实在没他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老东西给美莎留了一笔钱,但考虑到自己徒弟是个废物,难道就不该给洛凡留下点儿什么?
  看着这袋子生死钱,洛凡心情复杂。
  他上次来时,内心还抱有一丝王侃很快就会回家的幻想,如今,洛凡已经给老头儿报了失踪,家里的东西他就得管。
  他点开手机叫了个同城快递,这玩意留在床底下没用,但关键时刻真能救命,“宝贝”不嫌多,他得替师父好好收着。
  洛凡找了绳子、胶带以及另一个空麻袋准备打包,可他一松手,那大半袋子生死钱也没立住,瞬间就洒出来大半。
  他在一堆已经没什么光泽的生死钱里发现了个异类。
  一个手电筒。
  这手电筒只有巴掌大小,外观全黑,磨砂材质,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完全不像是王侃这老神棍会用的东西。
  他平日驱邪带里的装备里,手电筒可没有这么别致的。
  洛凡拿着手电筒摸了半晌,终于在末端发现了略有些隐秘的开关。
  轻轻按下,手电筒亮起来,可顶端的光亮好似都被禁锢在玻璃壳里透不出来,对着暗处摇晃,竟也没有一丝光束。
  五年玄学行业的从业经验告诉洛凡,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手电筒。
  他把手电筒对着床底下照,床下黑乎乎没有一丝电光。他忍不住对着手电筒的光源看过去,却好似瞬间被什么击穿,身子发凉。
  洛凡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身。
  转头,他身后的墙壁打上了一个圆圆的黑斑,圆得不规则,圆得很立体,但洛凡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更诡异的是,这处黑斑仿佛就是他的影子。
  只要洛凡移动,那黑斑也跟着动,那位置……好像永远都在洛凡身后与他左胸口相对的地方。
  他没办法不慌张。
  洛凡狠狠按下开关,手电筒光源暗下去,墙上的黑斑也随之消失。
  王侃这老东西总不会藏什么害人的玩意,洛凡想。
  收好手电筒,他没心思再确认那麻袋里还有什么稀罕物,收拾了散落的生死钱,打包完,正好快递上门。
  料想这么沉的东西自己很难提上楼,住的地方没电梯,万一快递不给他送货上门,洛凡可不想自己签收这么大包东西。
  于是他约了晚上七点之后送达,想来那时候程宇也该回家了。
  看着时间还早,洛凡突发奇想就去了哈医大。
  哈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他倒也不是多想见到夏潮,只是手里一个委托夏潮还没给他结账,这两天接连打了两个电话,也发了信息,夏潮总没个动静。
  人总不能死了吧?
  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洛凡一路上连个新死的鬼都没撞见。
  可走到住院部病房时,他被告知夏潮已经转院。
  “为什么转院?”洛凡记忆里,夏潮和王侃一样,又独又寡,家里可没什么人。
  “不清楚,是他父母强烈要求转院的。”护士说。
  手上的五斤苹果勒得他手指缝疼,洛凡随即给夏潮打了个电话。
  依旧没人接。
  想起不久前夏潮刚死里逃生的一幕,洛凡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在哈市没什么有本事的朋友,思来想去,洛凡给林皓发了条信息。
  毕竟是市分局的刑警。
  他也没问别的,只是求着林皓帮忙查查,夏潮家里到底还有什么人。
  五斤苹果安静地堆在住院部长凳边的地板上,洛凡焦躁地坐了快半个小时,手机震了震。
  他运气好,林皓不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还真帮他查了信息。
  【全市叫夏潮的有5个,和你说的年龄相仿的,上个月摔断腿住院的,只有1个,但他没有家人,父母早亡,亲属都在外地。】
  洛凡怔愣着盯着手机屏幕,霎时间脑子里冒出种种奇怪的念头。
  可来不及思忖,洛凡手机又震了震。
  夏潮发来了一条微信,很短,只有两个字:【救我】。
  他怀疑夏潮被绑架了。
  洛凡没打110,但他把大致情况都和林皓说了一遍,还把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发过去,洛凡觉得这差不多也算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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