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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湖(近代现代)——岁沅

时间:2024-08-13 08:41:16  作者:岁沅
  他抓住姜聆聿的手,语气极为认真:“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让你走了。”
  “措初。”姜聆聿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安全感?所以,你那个时候不相信我。”
  措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轻笑道:“不是,是我有心结。”
  “我跟周林晚是在我刚退学回家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跟父母关系还很差。”
  那时候的措初每天无所事事,就跟着一帮朋友喝酒飙车。周林晚那时候才十四岁,措初也不过刚二十。
  他们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一个十四岁的小孩,独自跑去酒吧喝酒。凌晨四点,周林晚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措初看他长得瘦瘦小小的,怕他出事,好心过去询问了一句。
  好不容易问出来家庭地址,措初把他扶上车,打算送他回家。骑机车驰骋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周林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于是接连几天,他每天都去那家酒吧蹲守,终于再次见到了措初。他整天跟着措初他们,家里没人管他,他看上去又很容易被欺负。
  于是久而久之,措初也就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了。周林晚身体很不好,却非常听话,面对措初时永远都在笑。
  那时的措初叛逆,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他会不厌其烦地满足周林晚的要求,带他去飙车。
  那时他没有意识到,周林晚之所以喜欢那种感觉,是因为他一直都有轻生的念头。
  后来,措初接手了咖啡店,开始变得忙碌。他不能再无时无刻陪着周林晚,于是周林晚就整天坐在咖啡店里自己看书。
  有一段时间他病情恶化,门都出不了,措初的咖啡店正属于起步阶段,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他还是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去面对周林晚,甚至在周林晚有一次自杀未遂住院后,还抛下咖啡店的工作去陪了他一周。
  渐渐的,周林晚好像好起来了,他又变得爱笑了,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那天,他在咖啡店坐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还没去过梅里雪山,很想去看看。”
  “我当时很忙,我说等我这几天忙完就带他去。他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也很开心。结果第二天,他就跳江了。”
  江水湍急,最终汇入大海,等他们发现异样的时候,周林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明明,那段时间他看上去很好,他会笑,会和措初开玩笑,还说他下个学期准备回学校上学了。
  措初是真的为他高兴,那么乖,年纪还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会患上抑郁症?
  他为周林晚抄了上百份佛经,每次去寺里,都要祈求神佛让周林晚早日好起来。
  “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措初顿了下,好像有无数细小的刀片顺着空气钻进鼻孔,把喉咙和胸腔划出血色的伤口。
  “你怕自己无法接受我的离开,害怕我像周林晚一样,明明是对着你笑的,却突然就离开了你。”姜聆聿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
  “你救了我们呀。”他眼里闪着泪光,“在我们认为人生已经走到尽头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们一段快乐时光。只是,这还是没有办法支撑他走下去,他太累了。”
  “但是,他走的时候一定是快乐的,是解脱的。”措初用指腹替姜聆聿抹去泪水,轻轻应了一声。
  姜聆聿搂着措初的脖子,倾身拿起了桌上的书。
  “我能把你比作夏日吗?
  ……
  然而,你这盛夏将永垂不朽,
  连你所有的美,都不会褪去;
  死神不忍逼近,
  生命只会长存;
  只要人类能呼吸,能看见,”
  最后一句,姜聆聿是用英文念出来的。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这一句,我现在有了不同的理解。”姜聆聿趴在措初的肩头,缓缓说道:“爱人,就将伴随流传的诗篇永不消逝。”
  别害怕,来爱我吧,爱能征服一切。
 
 
第53章 “聿聿”
  一首情诗又差点让措初把持不住,晚上姜聆聿被措初带去了主卧,之前的那间客卧就彻底空了出来。
  五一假期已经过半,姜聆聿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
  拍完宣传片之后,措初会单独陪姜聆聿去普达措,陪他去龟山公园转经筒。姜聆聿想学骑马,措初就带他去马场。
  黄绿的草原,措初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立在远处的山坡上,马周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后颈上的鬃毛随风飘,显得威风凛凛。
  姜聆聿很兴奋,等马走近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毛。
  “我骑这匹吗?”姜聆聿眼里闪着忐忑和期待。
  措初懒懒勾起唇:“这匹马性子太烈了,你骑另外一匹。”
  顺着措初的目光,姜聆聿看到了被拴在树干上的一匹小马。它的毛色偏红,体格也不及措初牵着的这匹强壮。
  措初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他,独自走过去伸手从树干上解开马匹的缰绳。
  两匹马,一匹英俊高大,一匹温和可爱。姜聆聿羡慕地看了一眼措初的马,又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于是转头贴了贴自己的红棕色小马。
  “上去吧。”措初把缰绳交给姜聆聿。
  姜聆聿其实还是有些怕,但是有措初在,他又没那么怕了。
  措初扶着他坐上马背,第一次感受这个视角,姜聆聿觉得很新奇。明明也只是高了一点,但他觉得云朵都离自己更近了。
  措初教他如何握缰绳,双腿如何发力。姜聆聿是愚笨的学生,他学不会,但是有措初他就很安心。
  措初牵着两匹马,带姜聆聿走了一段距离,看他适应的差不多后,问他:“准备好了吗?”
  “嗯。”姜聆聿点点头。
  措初给小马顺了顺毛,叫姜聆聿抓好缰绳,然后一拍马背,一声嘶鸣过后,一阵响亮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姜聆聿双腿下意识夹紧马腹,马蹄声盖过了剧烈的心跳。风声擦过耳畔,姜聆聿在颠簸的马背上绷紧脊背,出于本能的尖叫。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有人喜欢追求刺激,人在处于脱离控制的状态下,会释放出压抑在深处的恐惧。而只有当这种恐惧彻底被释放时,才能获得新生。
  姜聆聿就这么放肆的尖叫着,也不喊停。他闭着眼,耳朵也几近失聪。恍然间,他能感知到身后似有若无的马蹄声。姜聆聿知道,措初在他身后。
  离开前一天,姜聆聿哪都不想去,就跟着措初去了咖啡店。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诺布还在,看到他来高兴得不行,听说他明天又要走了之后,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姜聆聿发现店里的布局有些不一样了,柜子被封了起来,那个角落也放满了绿植。
  “老板,这是怕又因祸结缘吗?”姜聆聿坐在了当初措初请他喝咖啡的那个位置,面前放着的还是蓝莓雪顶。
  措初笑了下,说道:“是啊,结你一个就够了。”
  姜聆聿也看着他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妹妹,原谅我了吧?”
  他问完,措初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姜聆聿不明所以,还以为阿桑不满意。
  “她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怪你吗?”措初说。
  “真的吗?”
  “嗯。”
  这一天,姜聆聿就安静的坐在咖啡店里。措初忙的时候他就看着他忙,措初不忙的时候就会过来投喂他,然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吧?”今天的气氛实在是太好。本不该聊这样的话题,可临近分别,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确认一些东西。
  “嗯。”措初面色平静,尽管未料到他会问,却也没有表现出惊讶。
  “当时你……”姜聆聿开了头,却又不知道怎么问了。
  反倒是措初说了起来:“萍水相逢,我当时怕直接拆穿会刺激到你。还有……也不想多管闲事。”
  “那拍照呢?”
  “你站在人群中,孤零零的,看上去很难过。”措初笑了下,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就因为觉得姜聆聿看上去很不好,所以想上去和他说说话。拍照,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借口。
  窗外的那片云又飘过来了,这次它没有挡住光线,只是轻盈的飘过,投下一小片阴影。
  姜聆聿目光落到了那幅金翅鸟画上,这里供奉着许多神佛,他们各显神通。但措初才是真正的神佛,是天底下最伟大的救世主。
  可姜聆聿不知道的是,措初不是神佛,神佛是不能怀有私心的。就算是佛,措初也是只会保佑姜聆聿的那尊偏心的佛。
  晚上打烊后,咖啡店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架钢琴还摆在转角处,措初路过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姜聆聿心下了然,走到钢琴前坐下。他打开琴盖手指刚触上琴键,略一迟疑,半带笑意的问措初:“你想听什么呢?”
  “什么都好。”
  姜聆聿犹豫了一会儿,那首两人都熟悉的曲子,现在再弹的话好像有点浪费了这最后一晚。
  他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冲措初招招手。
  “你过来坐。”
  措初没有异议,坐到了姜聆聿旁边,只是眼里带着点疑惑。
  “我教你弹。”措初教他骑马,那他就教措初弹琴。
  “好。”措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姜聆聿扬起嘴角,措初看得有些出神,他喜欢姜聆聿这样的笑。
  姜聆聿的眼睛很漂亮,瞳仁漆黑,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杏眼闪着光。那颗不明显的小痣也在微光中晃动。
  曾经这双眼睛总是充满悲戚,隔着一层灰色的薄纱,措初怎么都望不进去。现在,他不但望到了尽头,还可以在此着陆。
  他一笑,措初的世界都跟着晃动。
  出神间,姜聆聿已经拉起了措初的左手跟他十指相扣。
  他牵着措初的手放在琴键上,措初也变得专注起来,跟着他缓慢的按下一个又一个音。
  相贴的掌心变得黏腻,不知道是谁出了汗。又或许,是心跳太剧烈了。
  姜聆聿带着措初弹完了一遍,又牵着他回到原位。
  “la,sol,mi,re, mi,re,mi.”他边唱边带着措初弹,措初分神看他,学得不太认真。
  “弹琴你会开心吗?”措初突然发问。
  姜聆聿愣住了,手指不小心按错了一个键。他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措初在意的角度总是很奇怪。
  他想了想,缓缓说道:“刚开始学琴的时候,只是觉得他们希望我学,我就应该学。后来渐渐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弹琴可以帮我发泄掉大部分的情绪。所以,还是开心的吧。”
  措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捏了捏姜聆聿的指节,而后在这只手上落下珍重的一吻。
  姜聆聿怔怔地望着他,他知道措初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云淡风轻的说:“没事的,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他垂眼看措初抚摸他手腕上的疤:“这是我勇敢的勋章,是它们带我来到你身边。”
  措初滚烫的体温贴在姜聆聿的手腕上,好像这样就能烫掉这些让姜聆聿痛苦的过往。
  “你再教我一遍,好吗?”
  “好。”
  姜聆聿这次没再牵着措初的手,措初学东西总是很快,不过半小时,他就把这一段都学会了。
  店门挂上了锁,只有他们这一处还亮着暖黄的灯光,玻璃窗上映出两个亲密的身影。
  措初坐在姜聆聿身边和他肩膀相贴,他只会右手部分,于是姜聆聿负责给他伴奏。
  一曲合奏结束,姜聆聿靠在措初怀里说:“这首曲子,是我们给彼此的情书。”
  措初挑眉问道:“这首曲子又叫什么?”
  “《Luv letter》”
  措初默默记下,他揽着姜聆聿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提醒姜聆聿吃药的闹钟响起。
  姜聆聿被吓了一跳,温存也被打破了。但他舍不得,于是揽着措初的腰想耍赖:“晚点回去再吃吧。”
  措初吻了吻他的发顶,起身去吧台倒了杯温水,手里还拿着一板药片。
  “这……怎么会有药?”
  措初抠出药片放到他手心:“我随身带着的。”
  姜聆聿凝视着措初,双眼如同被春雨打湿的湖面,波光粼粼,透露出无尽的感动。
  药片在舌尖化开,他却不觉得苦涩。
  “再待一会儿吧。”
  “好。”措初应允了。
  姜聆聿靠在他肩头,听到他柔声说:“你回去之后乖一点,别让我担心。”
  今晚到了现在,他们终于提到了离别。压抑了一天的不舍在此刻尽数崩塌。姜聆聿又无数的话想说,但都吞下了,只闷闷道:“我知道的。”
  他们没有谈以后,没有讨论过未来要怎么办,他们都只是平静又珍惜的过好当下的日子。姜聆聿还是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但是这一次,措初没有慌乱和害怕。
  又坐了一会儿,措初拍拍姜聆聿的头:“回去吧,牛奶还在家里。”
  除了措初,姜聆聿舍不得的还有牛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感情,就要父子分离了。
  姜聆聿一整晚都抱着牛奶不撒手,措初洗漱完等了好久,实在是忍无可忍:“姜聆聿,你到底是舍不得它还是舍不得我?”
  “你困了就先睡吧。”姜聆聿还坐在院子里吸猫,实在是舍不得撒手。措初不听,直接把姜聆聿扛上楼了。
  姜聆聿被剥干净前,措初俯身撑在他身侧说:“聿聿,别只顾着吸猫,也吸吸我吧。”
  姜聆聿被这个称呼叫的耳朵发烫,结束后,他黏着措初让他再叫一次。
  “刚才不是叫了很多遍吗?”措初眯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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