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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湖(近代现代)——岁沅

时间:2024-08-13 08:41:16  作者:岁沅
  “没有。”仁青说。
  “那他喜欢措初对吗?”
  这一次仁青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只是一圈圈的划着杯壁,对上姜聆聿的表情他叹了口气。
  “这个我不清楚。”他说的是事实,有过猜想但是他无法印证。
  “不过,我认为他们并不合适。”
  他看向姜聆聿仿佛在说,你也一样。果然,姜聆聿听到了他隐晦的告诫:“抑郁症是什么样你比我清楚,周林晚凭借着喜欢也没能挺过去,反而给措初带来了一辈子的阴影。”
  后面的话他不用多说,姜聆聿能来找他,自然也能听懂他这席话。
  只见姜聆聿沉默了很久,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离开了。仁青不了解姜聆聿,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毫不意外的姜聆聿前脚才走出酒馆,后脚仁青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措初。
  有些时候仁青觉得他俩真的是挺默契的,措初听他讲完也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可姜聆聿等了很久,措初都没有来问过他。
  到了复诊的日子,姜聆聿毫不意外的被医生数落了一顿。明明都有了变好的趋势,却突然前功尽弃。
  “他好像不喜欢我。”姜聆聿说。
  医生很害怕他会因为这个原因放弃治疗,也放弃自己。所以,那一天他们聊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久。
  复诊的日子,措初从来不会缺席。姜聆聿出来得比之前晚了快一个小时,他也耐心的等待着。
  看到姜聆聿手里突然增多的药盒子,措初问他:“怎么突然又多了这么多药?”
  “医生给我换了药。”
  “怎么突然就换药了?”措初皱起眉,似乎想要把姜聆聿看穿,“你之前不是很久没吃这个了吗?”
  他攥紧手里的袋子,继续说谎:“这个不是医生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嘛。”
  “如果不是你的情况出现变化,医生又怎么会调整呢?”措初和他杠上了,大有一种他不说就不罢休的意思。
  “你不是已经停用劳拉三周了吗?”措初的眼神直白的盯着塑料袋里的那盒劳拉西泮。
  密闭的车厢里,姜聆聿又喘不上气了。那股熟悉的溺水感又来了,他急得手心冒汗,伸出手慌乱的想要去开车门。
  他忘了刚上车时,车门就被措初锁了。他一遍遍的重复着开车门的动作,最后瘫倒在椅背上。
  “姜聆聿,姜聆聿……”措初着急忙慌的解开安全带凑过来,他轻轻拍了下姜聆聿的脸,只见他呼吸急促,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措初把他抱进怀里,姜聆聿在嗅到熟悉的气息的那一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就紧紧贴在措初的怀里。
  从那个吻过后,措初和他就再也没有过肢体接触。姜聆聿贪恋这个怀抱,措初感觉到他越抱越紧,自己的右肩也湿了一片。
  “没事了,没事了。”他拍着姜聆聿的背,温柔的哄他。
  “没事了,姜聆聿,我在呢。”
  姜聆聿感觉自己的头和脚都被人扯着,有一只手拼命想把他的头按进水里,但是又有一只手在拽着他的脚。
  “让我死掉吧。”措初听到姜聆聿贴在自己耳边说,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顾不上别的,只想唤醒怀里的人。
  终于,姜聆聿从水里出来了。他浑身湿漉漉的,挣扎久了,精疲力尽的靠在措初身上。
  窗外已经结了一层冰霜,措初沉默的发动车子。到家后措初去做饭,姜聆聿回房间把汗湿的衣服换了。
  他坐在床边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抽屉的药盒子。药盒子码的整整齐齐,上面是米氮平片,下面是劳拉西泮,还有一些其他的药。
  他把今天开的劳拉西泮放在最上面,盯着那一抽屉的药,姜聆聿有些悲观的想,抑郁症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呢?
  尽管不想承认,但姜聆聿也是周林晚,是因抑郁症而死的这个群体中的每一个人。
  他突然很害怕,如果他也死了……
  措初发现姜聆聿变得不太对劲了,回来之后总是黏着自己。两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保持着距离的,知道措初在刻意疏远他,所以姜聆聿也负气般总是躲着措初。
  今天的他,实在是反常。其实措初也有很多疑问,但是怕刺激到姜聆聿,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吃完饭,再也找不到理由待在一起时,姜聆聿才先开口。
  他很突兀的问措初:“你害怕吗,你会害怕我死吗?”
  措初当即就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姜聆聿,他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姜聆聿站在楼梯上,和最初一样,他总是站在这里和措初对话。那个时候的他,恨不得措初离他远一点,不要和他有那么多的纠葛。
  但是现在,好像来不及了。因为他发现,是他离不开措初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况为什么会恶化,为什么会更加焦虑。
  他好像和五年前的周林晚重合了,但他不想像周林晚一样胆怯,不想等措初自己去读懂他的隐喻。
  现在,他想要措初。
  他害怕自己如果不说,就等不到了,他不是时间的对手。仁青的劝诫,他也顾不上了,他想自私一回。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姜聆聿直接打了一记直球,他仰头看着措初,“你不理我,我很难过。”
  “仁青告诉我,我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可是我觉得,你应该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说完他抿着唇,低下头。他其实并不确定,按照正常逻辑,措初躲他不正是说明不喜欢他。
  话都被他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措初惊愕却没有恐惧。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却未曾料到姜聆聿如此直白。
  “我是挺喜欢你的。”他咬紧牙关,说出最残忍的话。
  “可喜欢也分很多种,不是吗?”
  “那你对周林晚和对我的喜欢?”
  “一样的。”措初更加残忍地打断他,“你们都一样的应该拥有无限的可能,他走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起来。”
  姜聆聿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的麻木和绝望,他嘴巴嗫嚅着,发出颤抖声音。
  “所以,你对我的好是因为他对吗?”
  他的话传入措初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炸得措初失了神。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应该重新思考你对我的感情,那或许只是依赖,只是因为你在这儿遇到的人是我。”若是换一个人遇到他,他也会依赖的。
  姜聆聿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措初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换一个人?我现在得到的,也不过是本该属于周林晚的。”
  他绕过措初回了房间,他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孤勇,在今晚狼狈收场。
  哪怕措初说不喜欢他,他都可以努力,甚至可以只默默的喜欢他。但他不能成为别人的替身,不能因为像周林晚才能留在措初身边。
  姜聆聿绝望的想,这是他仅剩的也是唯一的尊严。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倒计时!
  看某人嘴硬,之前说过的话指路20章
 
 
第36章 蜻蜓点水
  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不在意的人转头就忘,只有在意的人,才会感到难过,而他们显然都属于后者,于是两败俱伤。
  措初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那晚的话确实有些过了,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姜聆聿好好聊聊,但对方却不肯给他机会。
  就像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姜聆聿每天早出晚归,休息日也会刻意避开他。
  突然受到直白的冷落,措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聊。
  思来想去,也只能告诉姜聆聿再给自己一些时间。
  他要想的不是自己对姜聆聿的感情,这一点他很笃定,他之前还笑姜聆聿太笨,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现在想来他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自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措初靠在墙边,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舌舔舐烟头,发出猩红的光,他已经点了第三根烟。
  三根烟后,他准备去工作室门口堵姜聆聿。他想让姜聆聿等的是他对自己的感情,那天的话虽然说得过了些,但又何尝不是他的心里话。
  有些东西,他们从未放在明面上说过。措初所窥见的也不过是姜聆聿完整生活的冰山一角,距离足够了解彼此,还差的远。
  他没问过姜聆聿会在这里待多久,还会回去吗,什么时候回去?
  他不能阻止姜聆聿走,他也没资格认为姜聆聿会因为他而留在这个偏远又贫瘠的地方。
  香格里拉这片土地于措初而言是神圣的,是孕育他生长的地方。但于姜聆聿而言,这只不过是他漫长人生中的一小段旅途,或许随时会被遗忘在记忆长河中。
  在姜聆聿两万七千天的生命里,和措初相识的时间也不过七十多天。措初因这微小的占比而难过。
  姜聆聿是飞向远方的蜻蜓,飞累了就只是短暂的在他心尖上停靠。等他蓄满力气,还要继续飞往远方。
  措初不能拦他,可他会舍不得,却也追不上。
  他想给姜聆聿一段时间重新审视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给自己一点时间,他要去织一张柔软舒适的网,如果姜聆聿不想继续飞了,那他就用这张网稳稳的接住他,把他带回种满鲜花的温室里。
  如果姜聆聿决定飞走,那他就护送他最后一程,让他在飞往远方的途中少一点危险。
  这时,他便护不住姜聆聿了,他也需要去填补自己被蜻蜓点水般掠过的心脏。
  措初在墙角靠了一下午都没有等到姜聆聿,后来才得知他今天不上班。
  工作室堵不到人,家里总能堵到。措初特意在家守株待兔,却让小兔子受到了惊吓。
  马上就到除夕了,那天,措初的父亲突然来访。他正好来城里办事,就顺便来看看措初。
  父子俩在院子里喝酒,姜聆聿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知道对方的身份后他又瞬间变得拘谨。
  “我叫你小姜吧。”
  措初的父亲很豪爽,聊了几句,对姜聆聿的喜欢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招呼着他就要给他倒酒。
  “阿爸,他不能喝酒。”还是措初出声制止了。
  对方打量了姜聆聿一会儿,摆摆手道:“这小孩长得乖,讨人喜欢,不喝酒好。”
  措初惊讶于父亲的双标,连姜聆聿感冒不能喝酒的借口都没有用上。
  姜聆聿不喝酒就坐那儿吃着花生米陪措初父亲聊天,很难得的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心。
  “你来这边是做什么的?”
  “我过来旅游,然后现在租住在措初这里。”姜聆聿答道。
  措初的父亲看了措初一眼,摆着手语气夸张的说:“他不喜欢吵,不去买小区里的房子,要住这里,他是把你当很好的朋友。”
  姜聆聿因为被措初特殊对待而高兴,可他心思不纯,朋友两个字就会让他难受。
  “我给他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措初的父亲连忙说:“他让你来,就是喜欢你。”
  姜聆聿当然知道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的偷换概念。
  酒过三巡,措初的父亲提起除夕的事。除夕措初必然是要回家的,姜聆聿在这儿只有自己一个人,便受到了热情的邀请。
  那晚因为这一个小插曲措初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一转眼也就到了除夕。
  姜聆聿不好空手前去,一大早就去集市买了些礼物。他不习惯和长辈相处,但因为是措初的父母又让他多了些期待。
  “紧张啊?”措初开着车,余光一直在姜聆聿身上。
  “嗯。”姜聆聿根本放松不下来,一直紧绷着。
  “别担心,我阿妈比我阿爸还随和。”措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措初的母亲得有多温柔啊?姜聆聿默默地想,措初的父亲看似严厉实则慈爱,宋宛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强人,他没体验过慈母的爱。
  途中的风景有些熟悉,姜聆聿记得这是去梅里雪山的路。
  看他略带疑惑的左看右看,措初说:“我家在德钦县。”
  “德钦?”梅里雪山脚下的小城,因为梅里太过出名以至于德钦县总被忽略,姜聆聿也是上次和措初来梅里雪山才知道这个地方。
  不过那次他们并没有在此停留,仅仅是经过。姜聆聿又不禁疑惑,措初生长在德钦,却没有去看过雪山。
  现在他们俩这尴尬的关系他也不能问,姜聆聿其实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的,被邀请来措初家做客的时候他起初是拒绝了的,过年对中国人来说意义特殊,他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本不该来。
  但措初父亲热情邀请,措初也帮腔,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这样好的氛围里,措初会不会觉得姜聆聿就是姜聆聿,而不是别人。措初会不会对他有一点点只属于他的喜欢?
  措初家离雪山大概还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是一栋方方正正的红墙房子。
  措初的母亲看到他立马热情的迎了过来,还问他坐车累不累。姜聆聿看了一眼开了三个小时车的措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一下午的时间,措初母亲让她感受到了藏族人民的热情,各种吃的不断,还一直很温柔的和他聊天。
  和措初父母相处很舒服,所以在准备年夜饭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姜聆聿也挤进厨房去打下手。
  明明他做的很不好,措初母亲却一直在夸他。狭小的厨房里,四个人说说笑笑,姜聆聿眼眶突然就湿了,他明明是很珍惜这一刻的,心里却止不住的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享受这一份幸福到什么时候,他又不合时宜的想起周林晚,周林晚已经成了他身上的一个魔咒。
  “想什么呢?”措初洗干净手,把姜聆聿手上的土豆放到案板上,然后把他推出了厨房。
  “我们要去干嘛?”姜聆聿半推半就的跟着他走出厨房。
  “去贴春联,放鞭炮。”措初挑了下眉,看上去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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