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会不方便的,又没有什么人在里面,阿姨很快就会给你打扫干净的。”
谢盈扶额:“有人。”
“什么人?朋友啦?”谢盈一向随和,是她见过最好说话事最少的少爷,家政阿姨向来敢和他开玩笑,“总不会是女朋友吧?”
“不是。”谢盈笑了笑,“是……男朋友。”
“我就说撒……啊……?谢先生你刚刚说……男朋友?”阿姨猛然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谢先生,这件事谢总知不知道哟?”
虽然现在社会发展了,思想开放了,但家政阿姨作为从小照顾谢家两个小家伙长大的长期工,难免为他们即将面对的家庭关系感到忧心。
这好不容易失踪又回来了,可不能再闹出事。
“阿姨,粥是不是煮好了?”谢盈转移话题。
“哦……对对,粥好了,我再切点水果,谢先生可以带去医院。”
十分钟后,阿姨走了。
谢盈也喝完了一碗鸡汤,剩下的都给了152。
“宿主,你不是说把江献的给我吗?”152不太敢吃,怕谢盈又戏弄它。
“他有伤在身,该多吃一点。”谢盈道。
“有伤在身……那你们昨天晚上还做这么激烈……”152小声嘀咕。
谢盈似笑非笑看了它一眼,正要好好惩罚一下这只口无遮拦的鸭子,江献从主卧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他最宽大的一件风衣,里面穿着居家的裤子,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脸仍旧英俊,倒也不算难看。
“粥在厨房,自己去盛。”
江献没马上去,而是望着他,问:“男朋友,是什么?”
谢盈掀了掀眼皮,勾唇道:“男朋友就是……我最喜欢的乖狗。”
“怎么,你不喜欢?”
第153章 他们来日方长
“师兄说的最喜欢,没有之一?”江献定定望着他。
“若你一直这样乖,自然不会有。”谢盈冲他招了招手,待人过来蹲在他面前,他便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但你的师兄从不做承诺,一旦哪天你让我不满意,师兄就会把你换了。”
“在这里,换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的冰冷又无情,但江献只听见那一句话。
——只要他一直这样听话,他就是师兄唯一的男朋友,没有之一。
细密的满足充盈心脏。
他从来知道他的师兄是什么样的人,纵使师兄真的对他有意,也永远只会付出十之一二的真心与喜欢。
这都无妨。
因为少爱他一分,师兄便会多爱自己一分。
师兄尝遍异世之苦,如今合该好好爱自己,不该多爱旁人。
江献执起谢盈的手,低头在手背落下一吻。
“好。”
……
谢盈用完早饭,便独自去了医院上班。
只是刚到坐诊室,谢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替我去一趟慈善晚会。”
“你自己怎么不去?”谢盈淡淡道,“我一个医生,去那种场合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恒星生物的人还特意发了两份请帖过来,就是想你去。我今天晚上要去隔壁市里出差,你替我去一趟,定制的礼服已经放你房间了,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不等谢盈拒绝,就挂断了电话。
“谢医生。”小赵在外面敲了敲他的门,“还有一个小时开始手术。”
“知道了。”谢盈关上手机,没再多想。
……
鎏金公寓楼下。
谢遥从劳斯莱斯车后座下来,扯下脸上的墨镜丢进陈特助怀里,踩着一双恨天高,大步流星走进了单元门。
谢盈的公寓保存了她的指纹,谢遥打开门,低头就与一只鸭子对上视线。
她拧起眉。
她弟弟何等神仙人物,怎么可能会养一只鸭子放在家里当宠物?肯定是那个什么男朋友带过来的。
“你……你是谁?”152浑身羽毛炸开,疾步后退,“你怎么进来的?”
谢遥侧目给了个眼神,陈特助心领神会,拎起白鸭的脖子,两根手指夹住白鸭的嘴,终于让其安静下来。
她走出玄关,看见了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银毛,银眼睛,真是花里胡哨。
也就一张脸还算帅。
谢遥冷哼一声,扯过一把椅子,隔着茶几在男人对面坐下。
“你就是我弟弟新交的男朋友?”
不等江献开口,她又冷笑一声,继续道:“的确有些本事。”
“喜欢我弟弟的人那么多,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被他看入眼,你很厉害,不但让他看上你,还带到家里来了。”
谢遥说完,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陈特助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发票,放在茶几上,然后推到江献面前。
“这里是一千万,足够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离开我弟弟。”
152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激动地扇动起翅膀。
“恕我拒绝。”江献淡声道,“我来这里寻他,就从未想过要离开。”
谢遥看着他,将微卷的大波浪随意撩到耳后,“我查过你。”
“你在首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户口都没有。”
“你什么都给不了他,还要靠着他活下去,我弟弟不是活菩萨,他每天上班做手术连回家的时间都很少,你缠着他,能给他什么?”
“你不能,但我能,可是既然他的姐姐可以给予他想要的一切,他为什么还要找一个男人给自己罪受?”
“爱情,是这世上最划不来的买卖,我们谢家不做。”
陈特助递了一杯茶过来,谢遥接过,喝了一口,“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希望明天早上我来的时候,不会在这里看见你。”
谢遥起身,转身朝大门走去,却在门口看见了倚着门框不知听了多久的谢盈。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谢遥先开了口。
“你给他支票的时候。”谢盈无奈轻叹,“姐,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插手我的私事。”
“他一个黑户,我连他接近你的目的都没有弄清楚,你让我怎么放心他和你在一起?”谢遥拧眉道。
“除了我这里,他哪里都不会去。”谢盈淡淡道,“从来只有我丢弃旁人,没有旁人敢弃我而去,他敢走,我就小惩大诫打断他的腿。”
“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别给我乱来!”谢遥一听,顿时急了,“臭小子,你敢威胁你姐?”
“爸妈去世得早,当初大伯将我们赶出谢家,是你养我长大供我读书,我永远都记得,也知道正因如此,你对我的事总是过分警惕,因为你只有我。”谢盈目光温和,注视她,“可是姐姐,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也长大了,不必再怕有心之人会趁虚而入了。”
“我保证,失踪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谢遥眼眶有些泛红,侧目避开他的眼神,恶狠狠道:“你敢再消失,我就把这只鸭子炖了,把你的男人丢进海里喂鱼!”
“好。”谢盈笑了笑。
“走了。”谢遥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身后陈特助从鸭子嘴里抢过支票,朝谢盈歉意点头,离开时顺带关上了门。
“师兄。”江献垂眸,“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谢盈顺口就道,“比起从前闻人渡那小子闯的祸,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话,江献更沉默了。
“宿主,刚刚那个发票真的可以兑换一千万吗?”152展开翅膀,似乎在求抱。
谢盈俯身,满足了它,将圆润的鸭子抱在怀里。
“师兄今日不上班了么?”
“手术做完了,有些想念我的乖狗,就回来看看。”谢盈轻轻挠着152的肚子,152立马舒服地抖了抖脑袋,“阿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只是怕你不怀好意,将我拐走,她怕我再离开。”
“我不会带走师兄。”江献望着他,道,“只是觉得阿姐不太喜欢我,我不想你为难。”
谢盈丢开鸭子,走过来,俯身勾起江献脖颈上的红绳,微微用力一扯,迫使高大的男人低下头。
他抬手,指尖散漫地抚摸男人银白的发丝,眸底温柔得醉人。
“来日方长,她若知道是你送我回来,定会高兴。”
第154章 番外:少年游1
【此番外时间线为谢盈死遁之前,剧情写到谢盈死遁结束】
问剑台上乌云密集,天雷一声接着一声砸下来,但凡沧澜山生灵皆四处逃窜。
紫微峰上,谢盈靠在竹椅上,长发未束,低头翻阅一本游记,丝毫不曾受天雷影响。
仿佛那渡劫之人,与他毫不相干。
【啧啧,不愧是天道之子,突破个元婴也能下八十一道雷劫,问剑台上的桃花树都要被劈没了。】
【宿主,你不去看看?】
谢盈翻了一页,没搭理他。
半垂的长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而他手边香炉里,千步香浅白的烟雾丝丝缕缕钻出来,萦绕在他浅绿的袖袍间。
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仙人风骨。
【宿主。主角攻生命值急速下降,你快去看看吧!】系统突然急切起来。
谢盈掀了掀眼皮,唇瓣微扯,“我又不是医修,我去做什么?”
“若连个雷劫都扛不住,也配做主角攻?”
【好像是哦……】
“大师兄!大师兄!”一个沧澜山弟子大步跑过来,看见他,终于松了口气,“大师兄不好了,闻人师兄在山下炸鱼,结果不小心把御兽宗少主养的水蛇给炸死了,现在人家少主正在山门外讨说法呢,几个长老都守在了问剑台,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谢盈叹了口气。
又是闻人渡。
这臭小子,每天不好好修炼,又跑去闯祸。
“若我没记错,他上月下旬时炖了李长老的灵宠,我亲自罚了他禁闭三月,为何今日会出现在山下?”谢盈淡淡扫他一眼,那沧澜山弟子霎时绷直了身子,“谁把他放出去的?”
“这……这……闻人师兄一向神通广大,谁知道他怎么偷偷跑出去的……反……正不是我!”
谢盈淡笑:“无妨,待我问了他,自然一清二楚。”
“大师兄我错了!”沧澜山弟子最怕他这样笑,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坦白,“都是闻人师兄逼我的,若我不帮他,我每日的灵食里总能出现 虫子!还有早课时,他总是丢石子砸我!我……我打不赢他,只能帮他逃出去……”
【我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居然被几只小虫子吓到了。】152不屑冷哼。
“小虫子?”谢盈似笑非笑,“你把食心虫称作小虫子?”
食心虫,一旦钻入修士的皮肤,便会无声无息寄生在心脏里,直到整颗心脏都被啃食殆尽。
比之南疆的蛊虫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此前便见过,闻人渡腰间的葫芦里养了几只食心虫,偶尔问起此事,少年也只是笑嘻嘻地说养了用来防身,一定会保护自己,让他不必担心。
说是防身,结果全用在吓唬同门上。
不像话。
纵使知道这位主角攻的性子就是这般,但总是不停地给他惹麻烦,谢盈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既如此,便让御兽宗少主将他带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师兄!”藏在合欢树里不知偷听了多久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从树上跳下来,跪在谢盈脚边拽他的袖子,狗狗眼无辜地眨动,“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上次你便是如此说。”谢盈头也不抬,抽回自己的衣袖,“我是管不了你了。”
闻人渡垮下脸,眼珠转动,冷冷瞪了身旁的沧澜山弟子一眼。
那沧澜山弟子连忙大声道:“大师兄!你先别与他置气了,若是因此事伤了两宗门的和气便不好了……大师兄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谢盈轻笑,合上那本游记,随手丢给闻人渡,“他屡次欺负你,你倒是好心。”
“大师兄在早课时曾说,宗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闻人师兄若是被御兽宗抓去,丢的是沧澜山的颜面。再者……师门如手足,手足之间总有摩擦,但事到紧要关头,务必一致对外。”沧澜山弟子回忆谢盈说过的话,一抬头见人正对着他笑,又红了耳朵,无措地低下头,开始结巴起来。
“所……所以,我还是……还是希望大师兄能帮他。”
“罢了。”谢盈无奈道,“你且去沧澜山下替我寻几支韧性上好的柳条。”
弟子不敢迟疑,起身便去了,不出一炷香便赶了回来。
“大师兄要这柳条作甚?”
谢盈扫了眼闻人渡,对少年可怜卖乖的表情浑然不见,“把他捆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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