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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秒，手臂在空气中挥出残影的牛岛宽厚的手掌狠狠击打在了排球上。
感受着吹拂而来的风，一辉猛地瞪大了双眸。
该死的！
你又针对我！！
第30章
只见那颗裹挟着劲风的排球不偏不倚地砸进了一辉了右手掌心中，如同从高空投掷而下的炮弹，无尽的力道要折弯他的手腕。
冲破束缚。
一瞬间，掌心传来的疼痛和麻木感席卷大脑，少年额头流下一滴冷汗，那双透金色的眼眸中此刻萦绕着黑气与躁动。
咬紧牙关不让心中的骂骂咧咧脱口而出的一辉手臂出现了细微的抖动，恍若被暴风吹打着的青竹。
可是，无论一辉再努力，还是抵不过牛岛若利的全力一击。
眨眼之间，不堪重负的手臂被这一球轰得像后一甩。
眉心一拧，压低眼睛的一辉十分不悦地瞪着面前的牛岛，锋利的视线似乎要将他洞穿。
砰———
失去束缚的排球狠狠砸在了稻荷崎的界外，扬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旋来。
打手出界！
1：0。
“好球若利！！”“漂亮的打手出界！”“好球！”
聆听着队友对自己的夸赞，稳稳落地的牛岛表情依旧冷静，只见他注视着网对面神情有些烦躁和复杂的一辉，开口道。
“我以为，你变强了，但好像是我想多了。”
本来还在因为被打手出界感到懊恼的一辉闻言立即抬眸凝视着他，不可置信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声气音来。
“哈？”
不闪不避与那双微微瞪大的猫眼对视着的牛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变弱了，一辉，我之前还十分期待和你的比赛，不过现在看来，期待值转变为失望值了。”
本来想和王牌说些什么的大平狮音听完他的发言后，露出了豆豆眼。
若利你……
确定不是在挑衅？
这个八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简直要被气笑了的一辉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眉眼凌厉，完全不复嘻嘻哈哈的模样，语气也冷了好几个度。
“你是不是有病？我变弱了？你期待落空？不会说话就去进修一下语言的艺术啊。”
没有理会他言语中的嘲弄，牛岛只是用着平静到有些虚无的目光看着他。
“之前的那球，我以为你可以拦住，刚刚那球，是我对你最后信任，你变弱了，是事实，现在的你，不适合成为我的对手了。”
牛岛若利认为自己只是在实事求是地表明了看法而已。
因为他一直在变强，所以，他认为作为对手的一辉也在变强。
但在这场比赛中，他有些失望。
失望于现在一辉拦不住他的扣球。
就连一触都很少。
失望于他好像在得过且过，吃着老本。
天才也会因为不努力而坠落。
现在他，认为青根一辉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了。
闻言，用舌头顶了顶腮帮的一辉冷笑一声，细碎的刘海遮盖住了他的眉眼，纤长的睫毛细微地颤抖着，如同高山之上的白雪，冷得刺骨。
“所以，你是拿你的臆想来检测我的实力？别开玩笑了，牛岛，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下一球，拦给你看。”
这段时间一辉本来就不爽。
在稻荷崎的日子虽然有趣，但他被几乎是每天的高标准且强力的训练搞得心烦意乱。
昨日还和宫侑为了偷不偷懒的问题大吵一架。
今天干脆是被以前的对手出言不逊。
猫猫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是嘴上喜欢说自己不想努力。
但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变弱了。
青根一辉活到现在，一路都是伴随着掌声和赞叹的。
他不光是有着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的外在优势。
甚至成绩优异、在排球部哪怕时常偷懒，也是佼佼者。
这般的说法，是他第一次听到。
还是从老熟人的口中。
属于少年的不服输心理开始蔓延，令他没有了平常的漫不经心和冷静。
气得牙痒痒的一辉恨不得冲到球网那边，给牛岛一拳。
这人真的是KY精转世。
“是吗？那我还可以对你有所期待吗？不要再让我失望啊，一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引发了猫猫的仇恨，牛岛一副你要认真起来了我很开心的表情。
不想去看他的那张脸的一辉转过身去，清冽的嗓音恍若极寒之地吹来的冷风，“啊，你等着吧。”
无人看到少年眼底的那逐渐凝结成冰的冷漠。
稻荷崎这边哪怕是最看不懂眼色的宫侑此刻也不敢去找猫猫说话。
无他，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是剑拔弩张的。
尤其是那只猫。
狐狸们立刻就知道他已经气疯了，这种生气不是日常打闹的那般。
而是冷静的在生气，哄不好的严重程度。
尬笑两声试图打破这个沉闷的氛围，宫侑舔了舔唇，犹豫地说道：“那个，继续吧？”
“对对对，下一球回击！”连忙附和着的银岛结一下又一下瞟着回到三号位，一言不发的一辉。
井田隆和相叶冬马也跟说了两句无痛关痒的话，算是缓和了气氛。
剩下没有说话的宫治与站在替补位的角名对视了一眼，神奇的是，就算隔着一段距离。
他们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怪童真的，一脚一个地雷。
把他们家这只骄傲的猫炸得昏了头。
现在好了，轮到他们焦头烂额，如履薄冰了。
不过有一说一，牛岛真的不太会说话。
那段话任谁听了无可避免的会生气。
只期待一辉不会失去理智吧。
阿门。
比赛再次开始。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的一辉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一切。
虽然生气归生气，但他并没有被怒火侵蚀理智。
甚至不断运转着大脑，开始分析一会该怎么拦网。
力量上他比不过若利，他知道，也不会去做无意义的自大。
但，他的优势不是在于力量，而是敏捷和柔韧。
所以，试一试。
哨声响起，唤回了一辉的思绪。
对面的添川仁依旧是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上手发球，只是这次的球线略短。
“我来！”神经因为刚刚的事故，导致有些绷紧的井田立刻高声提醒着队友，只见他快速向前冲去，弯下腰身，将双臂前伸，用手腕将球垫了起来。
弧线相当不错。
“好！”余光看到正在朝自己飞来的排球，宫侑心情放松了一些。
快速分析好这次的进攻后，他将脚步朝着外侧挪动了一下，高举着双臂。
从五号位绕到后三与后四之间的银岛结上步起跳，下一瞬，红绿白相间的排球快速出现在了他的最高击球点上。
选择应变拦网的川西太一被他们的快速进攻惊了一瞬后，一边朝着前排跑去一边喊道：“快点！拦防！！”
没有参加诱饵工作的一辉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对面的双人拦网，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反应不错。
再捕捉到白鸟泽后排一道明显的身影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再次沉了下去。
雪白的眉毛皱成一团，他突然意识到是刚刚的事件，让队友紧张了。
否则这球不该给对面拦防机会的。
但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都怪牛岛！！
算了，做好防守吧。
深深吐出一口气的少年朝着后排又撤了两步。
与此同时，将右臂挥出的银岛结面对着严丝合缝的拦网，心下一沉。
糟糕，对面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应变还这么快？
吃激素了吗？
无力吐槽的他现在也没有办法，空中移位的速度有些缓慢，导致无法做出吊球。
因为这个位置吊球，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会掉进自家的场地中。
得不偿失。
没有选择的银岛只能加大了力道，手掌狠狠扣在了排球上。
咻地一声，红绿白相间的排球带着劲风，砸进了川西的手掌中。
虽然预料到这球会被拦住，但也没想到银岛结会来这一手的川西手臂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手中的排球瞬间脱出，朝着后排飞去。
“啧，一触！！”语气染上烦躁的川西太一高声喊道。
“我来！”山形隼人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情况，在看到球飞出的瞬间，他在心中估算好了位置后，立刻转身朝着底线附近奔去。
只见他恍若一阵飓风，背对着球网在底线的位置单脚起跳，双臂前伸对准排球就是一垫。
弧线有些高，但依旧处于白鸟泽的球场。
此刻几道目光都落在了那颗在半空中旋转的排球上。
其中一道尤为深沉。
大脑飞速运转的一辉收回了视线，一声不吭地朝着前排开始上步。
虽然有些不好推测二传手的思维，但不出意外的话，这球还是会给到若利。
毕竟，虽然白鸟泽刚刚拦网十分及时，但不代表他们可以立即整顿好。
双人拦网的川西和大平还在调整位置，最适合扣这球的无非就是后排的添川和牛岛。
但是，他不认为这球会给添川仁。
因为他的实力确实挺一般的，在普通学校大约是第二主炮。
可放在白鸟泽或者是稻荷崎，就显得普普通通。
能让他上场，也是因为他的接球水平不错、一年级主攻手不成气候而已。
下一秒，在二号位延长线完成助跑的牛岛若利恍若一只矫健的狮子，飞跃到了半空之中。
见又是他要球，宫治的脸色都变了，“右翼右翼！！”
话音刚落，一道清风掠过，染着一头彩发的少年出现在了标志杆附近。
“阿治！”
闻言，颇为错愕的宫治干脆利落地跑到了他的身侧，两人动作统一地屈膝一跃。
再次与那双明显暗沉了许多的眼眸对视上的牛岛微微鼓起脸颊，长久的滞空并未减少他的发力，反倒是让他可以蓄力地更久。
“啧，快了。”反应过来的一辉压低了眉眼，眼尾拖曳出一道锋利的光芒。
但是，他也不是没有滞空能力的啊。
微微收拢了双腿，干脆将手臂伸起的少年眼神如狼似虎。
这次，拦给你看。
好似察觉到他的信心，牛岛眉峰染上了几分的锐利，不复之前的不动如山，倒是有了些少年人的气性。
一辉，别让我失望了。
让我看看你努力的模样吧。
然后，输给我。
后拉的左臂上暴起纵横交错的青筋与一块块的肌肉互相交织，将力量的美感与男子排球的暴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目光与一辉交汇的牛岛此刻的打算不言而喻。
来吧，试着拦网我吧！
读懂了他的意图，被挑起怒火的一辉眼尾神经质地抽了抽，下秒，他扯出一个奇怪的笑来。
啊，会拦死你的。
手臂在空气中挥出一道凌厉得可以吹起一辉刘海的风来，牛岛如同一台炮弹发射机一般，手掌狠狠扣在了排球上。
砰！！
气流瞬间炸开，带起一阵阵的轰鸣声，十分强势地流入了两人的耳中。
那颗排球此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在疯狂旋转中混合成了灰色的残影。
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其中的弧线和走向。
微微瞪大双眸的宫治心脏都提了起来。
这球？
威力是不是比之前的都要大？
一辉那个小身板真的可以接住吗？
不是宫治小瞧自家的猫，而是他本身体质就算不得很好。
浑身的肌肉含量处于排球部的垫底。
正常的扣球他可以用巧劲来处理，但这种已经超越了暴扣的炮弹式扣球。
他很难坚持住。
不是说一辉没有耐力，相反他的耐力很强。
但手臂的锻炼无法支撑这般的扣球力道。
下场不出意外的话，是被轰飞。
烦躁的思绪只是在一瞬间，飞驰而来的排球不偏不倚地砸进了一辉的掌心中，不消半秒的时间内，他的手腕便不受控制地被压弯。
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仿佛折断了一般。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一辉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手臂不断发出抖动，肌肉和手腕都在发出悲鸣。
只见他的右臂上浮现出了蓝紫色的血管与鼓动的肌肉，指尖开始泛白。
眉心紧锁的一辉后槽牙的都要咬碎了。
可恶，这球的力道比上一球更大。
更明显感受到手臂发抖并且无法控制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给我接住啊！！
副攻手拦不住扣球，那还叫什么副攻手！！
只是，他的想法没有传达到那缺乏锻炼的手臂中，霎时间，他的手臂被裹挟着巨力的排球直接轰得想后一甩。
而他整个人在空中的身体也出现了后仰的情况。
咻地一声，再无阻碍的排球呈现一个只能仰望的高度，直接飞跃过了稻荷崎的球场，狠狠砸在了墙壁上。
砰——！！！
巨大的声响在体育馆内响彻。
引得在另一边球场比赛的选手下意识看了过来。
“哇哦，牛岛的扣球？打手出界还有这个余力，可怕可怕。”等待着对面发球的黑尾铁朗语气轻佻。
淡淡收回视线的孤爪研磨语气平静，“别看了，小黑。”
“是是是。”
仅仅只是一球，馆内所有人都知道出自谁手。
这就是在初中便闻名全国的主攻手——牛岛若利绝对强势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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