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没想到他那么淡定,景逐年一怔,走上前坐下开始吃饭。
景逐年又说:“你和常和煜聊好了?”
他逛了下表白墙,知道他们中午碰面的事情。
今晚的鸡汤很好喝,庭树喝了两大碗才心满意足,“对啊,聊好了,要不你猜猜我们在聊什么?”
景逐年在仔细观察他的情绪,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和之前不太一样。又说:“等你离婚?”
“你怎么知道!”庭树惊讶地说。
景逐年默不作声心沉了沉,有点烦闷:“嗯,然后呢?”
庭树假装心痛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转换语气,轻松地说:“当然是没答应啦,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会承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心重新浮上来。
景逐年说:“嗯,你说的对。”
庭树坐回到位置上,想起什么似的,“不过大家好像不知道我们是结婚,以为我们只是在一起了,哎,也没事,反正不用在意。”
景逐年:“嗯。”
他的态度要比想象中好很多,景逐年眸底闪过一丝舒心。
景逐年又问:“你不喜欢常和煜了吗?”
庭树坦然道:“喜欢啊,但这不都结婚了吗,还能咋样,我说各谈各的你又不同意。”
景逐年的心又沉下去。
但他语气太过随意自然,恍若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人分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景逐年默默收回视线,识趣地不再问。
不知为何,庭树好似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琢磨着开口说:“哎,其实也没以前那么喜欢了,放心,我肯定好好遵守我们的条约。”
“对了,你那个暗恋的人没意见吧?”庭树刚想说对方会不会不开心,他总是忘记这茬事,随即猛地想起来,恍然大悟:“我忘了,人家压根不知道你喜欢他,你总这么闷。”
“算了算了。”
景逐年:“……”
事实确实如庭树说的一样,一晚上的功夫表白墙就消停很多,那些滴搭子借书的帖子陆陆续续重新冒出来。
有些话确实难听,但庭树不在乎,只是些只敢在网上叫嚣的人罢了。放在现实,一个个都是有礼貌腼腆的大学生。
第二天夜晚九点钟,景逐年下了课往校门口走,走到前方拐角处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常和煜说:“景逐年,聊聊?”
景逐年跟着他走过去,两人站在一棵大榕树下,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几乎看不见A大学生。
他刚停下部分,常和煜转身就给景逐年一拳,直直打在他的脸上,嘴里骂道:“我真是没想到,你他妈心思藏的这么深,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庭树,背地里和我抢人是吧!”
“贱不贱,狗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景逐年,你还和我玩这套!是不是我带他见你的时候,你表面不在乎,实际想着怎么搞我对象!”
景逐年任由他打了两下,随后才开始还手,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揍。
曾经也是这般,三十岁的他为了庭树的死和常和煜打架。
亦是在那天,他发现常和煜有个小三,怀着七.八个月的肚子。还是在庭家的公司前,庭树出事不到两个月,他就光明正大的带人去公司。
景逐年根本来不及深思,冲向前给他一拳,两个人打在一起。
常和煜很快反应过来,耻笑一句:“原来你喜欢他啊,那么喜欢他可以陪他去死啊!对了,我还可以告诉你,我都玩.腻他了,我每次一招手他就和狗一样凑过来,你又算什么东西!”
景逐年眼眸中闪过错愕,心中生出一股悲愤,庭树怎么会遇见这种恶人,“你还要脸吗?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
他还那么爱你。
景逐年心中压抑着的怒火转为拳头,再次朝常和煜打去,控制不住低骂道:“早知你是这种人,我情愿把他抢过来。”
他常年在手术台上,哪怕有那么高大,却丝毫不占锻炼多年常和煜的上风。
这一次不一样,景逐年每天坚持晨跑,坚持锻炼,把体能提上来。
饶是经常打篮球的常和煜也没抵过景逐年的反击,三两下被他摁倒在地。
景逐年的呼吸稍稍加重,他说:“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他家的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夜色在景逐年的背后,化作巨大的幕布,将点点繁星吞噬,只剩一片深沉。景逐年半弯着腰,低头看向常和煜,深色眼眸中满是怒意和冷漠,一字一句认真地警告他:
“庭树没有和你在一起,不是你对象,更不是你的妻。”
“现在他是我的合法伴侣,是我的人。”
第025章
景逐年回去的时候, 庭树正好在阳台收衣服,准备洗澡。
庭树手上拿着干了的睡衣,走到客厅时步伐停住,歪了歪头, 凑上前说:“景逐年, 你这脸怎么回事啊?”
嘴角带着紫青, 还有着擦伤的红痕,身上的衣服也是沾染上灰尘与泥土, 有些狼狈。
“你掉坑里了?”庭树还没反应过来, 打趣说, 顺手甩了甩手中的睡衣。
景逐年应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 不小心弄的。”
庭树好笑地说:“没事, 说出来我又不笑话你, 虽然确实有损你平日高冷帅气的模样, 但……”
他说着说着突然卡住, 心中冒出个答案,庭树试疑地发问:“你和常和煜打架了?”
景逐年说:“嗯。”
靠, 还真是。庭树虽然脑补过,但想着两个人都挺有素质的, 不至于打起来吧。
随手把睡衣丢到沙发上,庭树弯腰去翻医药箱,嘴上愧疚地说:“你快坐下, 我给你上点药吧。”
“除了脸上, 身上有上吗?有的话你先去冲个澡,也好上药。”
男生冲澡是很快的, 庭树连忙把消毒水,各种软膏摆放在桌子上,不到五分钟,景逐年湿着头发,上半身没穿衣服地走出来。
好似还带着浴室雾蒙蒙的水汽,水珠顺着分明的锁骨往下落,划过精瘦有力的胸膛,腹肌轮廓线条漂亮,肩宽腰窄,身上感充满着男性荷尔蒙力量。配上那冷白皙的皮肤,带有不近人情疏离感的眼眸,给人种不可靠近的矜贵冷雅感。
庭树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眼睛,四处乱飘,最后停在桌上的药物上,说:“快坐下,我给你擦药。”
“先擦哪?擦后背吧,转过身我看看。”
景逐年转过身背对着坐下,此刻庭树才注意到他肩胛骨处的大片擦伤,估计是被常和煜弄倒在地,背摩擦到地上才留下的伤。
伤口不是很深,但有一大片,被地上的细碎小石子而摩擦,带出纵横交错的血痕,看着有点吓人。
庭树无意识皱起眉,先是小心翼翼用消毒水给他擦,忍不住嘟囔说:“你打不过,不能跑吗?”
消毒水贴在发热的伤口处是清清凉凉的,景逐年听见他的嚷嚷声,轻声答道:“跑了就输了。”
这话一出,庭树差点没拿稳棉签,心中的歉意和几分说不清的意味被好笑取代:“景学霸,没想到你在这上面还挺有好胜心的啊!人家常和煜天天打篮球,爬山都能一口气不带喘的上去,你是不是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上赶着出这个风头。”
这个行为很不景逐年。
庭树边擦边轻轻呼气,景逐年感受到那轻柔的吹气,酥酥软软地落在皮肤上,有点痒:“你和他去爬山过?”
“没啊,我听他说的。听见没,下次别和他打了,他只是知道我和你结婚情绪上头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和他差半只脚在一起。”
景逐年听出他语气的坦然,没有最初的纠结和烦闷之情,眸低浮现淡淡的笑意:“现在我们结婚了。”
庭树昂了声,继续说:“是啊,要是下次他还找你打架,你赶紧打电话给我。”
让景逐年因为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而被揍,庭树着实心里过意不去。
突然庭树擦药的动作停顿住,他新奇地说:“景逐年,你背上有两颗痣诶。”
景逐年说:“真的?”
“是啊,就在这,离得还挺近。”庭树伸出两根手指的指尖,轻轻点了点。
因他的话,景逐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瞬间被肌肤间的触感吸引走,不可察觉地绷紧了些身体。
背后上好药,庭树站起身跑去他的卧室,拿了见衣服出来丢给景逐年说:“赶紧穿上衣服,别挨揍了又感冒。”
景逐年接过衣服,温声说:“好。”
伤口最重的是嘴角处,庭树认真地盯着景逐年的唇,他的唇形很好看,薄而带有浅浅的红。
棉签轻轻点点落在嘴角,像是撩人心的小钩子。景逐年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的眼睫上,看着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双纯澈干净的眼睛神情专注地盯着自己,忍不住舔了舔唇。
下一秒,庭树说:“哎,你别舔啊,等会把药都吃进去了。到时在你这张帅气的脸上留疤可就糟了,你说你,每天顶着个冰块脸,亏得长得帅。”
被说教的景医生嗯了声,而后问:“你觉得帅?”
一不小心夸赞了讨厌的景逐年,庭树突然觉着面子挂不住,说话声也小了些:“还行吧,反正比不过我。”
很傲娇的小树。
景逐年眸底闪过盈盈笑意,没有戳破他:“你最好看了。”
一被夸,庭树脑袋上的树叶子就要开始摇晃起来。心中得到丝丝满足感,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估计越是看着不爽的人,对方越夸赞自己,越有种成就感吧。
“当然!”庭树二话不说接下嘴,涂抹完唇角处的伤口,接着的是额头。他轻轻地用棉签擦拭那,鼻尖涌出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直到渐渐熟悉后,才闻到那蕴藏的冷杉味。
擦拭额头要比唇角近的多,两人近乎直视的姿势,仅隔了不到三指的距离。感受到庭树的呼吸轻飘飘落在自己脸上,他神情专注,并没有注意到景逐年直露的眼底情绪,不再是冷淡的表情。
似乎能看见庭树脸上的小绒毛,眼睫密而上翘,像一把小扇子。景逐年放轻自己的呼吸,避免引起他的不适。从而细细悄然的观察庭树,这是第一次在双方清醒下的近距离。
他的眼睛偏大而圆,不似狭长,因此更能透显处纯澈与干净,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展露无意。
这种长相显小,景逐年记得三十岁的庭树和现在没太大区别,只是气质更沉稳了些,私底下还是那个会蹦上人后背,嚷嚷耍赖要背的小树。
“咦,景逐年你鼻梁侧有颗痣诶,很浅。”庭树又有新发现,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右侧鼻梁说:“我也有,不过我的在右边,你的在左边。”
话落,庭树凑上前,给景逐年展示自己和他的同款痣。两人距离本就近,他这一凑,下一秒,双方的鼻尖相触,似蜻蜓点水。
骤然,庭树下意识抬眼,直直掉落在景逐年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却没有发现那冷漠的神情,反而是流露着几分柔色,浅而明露的笑,恍若春三月随风的柳絮,带着温柔。
庭树一愣,就这么呆呆盯着景逐年。
直到手中虚虚拿着的棉签摇摇欲坠时,庭树才回过神,猛地后退,磕巴着说:“差,差不多了,剩下你自己感觉感觉,看看哪没涂到。”
说完,庭树就丢下棉签,背影透着慌乱地走进自己卧室。
景逐年将视线收回来,落到桌上的消毒水上,忍不住轻声底笑起来,喉结微微滚动。
小树,好像是…害羞了。
庭树猛地把门关上,手不自主放在心脏上,感受到有些快速的心跳,脑中不断闪过方才的那一幕,一触即分的鼻尖,深邃的眼睛,还有不穿衣服的上半身。
靠……怎么感觉景逐年比之前还要帅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庭树赶紧拍拍脑袋,想拍出其中的水,在想些什么呢。
好吧,不得不承认,虽然景逐年看上他家钱,迫使自己结婚的行为很卑劣,但脸还是很不错的。
冷静下来的庭树表示对方才的自己很鄙夷,收回所有的话,景逐年就是个讨厌鬼,除非离婚,夺自由身之辱他誓死铭记。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打常和煜的电话。
“小树!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你解除我的黑名单就行。”突然收到庭树电话的常和煜很喜悦,一句接着一句话往外冒。
庭树平静地开口,全然没有方才的嬉笑:“以后别再去找景逐年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过你。但这都已经过去了,也别再和他打架。”
平心而论,这种事情只会让庭树很为难。
常和煜这种行为像是他们三个人在彼此纠缠一样,况且自己早就和他说清了。于里于外,都不好看。
那个“过”字狠狠刺痛着常和煜的心,明媚的眼满是失落与悲伤,怒意也随之涌出,开始质问:“你们结婚三个多月,才告诉我。还是说你在和我说做回朋友前,你和他就好上了,庭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没有,我没和他好过。结婚那天很突然,之后没多久我就和你说做朋友了。”庭树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但这个回答并没有浇灭常和煜心中的悲愤,“为什么不反抗,就因为父母的同意你就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陌生人吗?庭树,你离婚好不好,我可以等你。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赢的,拿回属于我们的幸福。”
庭树伸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你还是小孩吗?就这样吧,你不想和我当朋友,我们就做陌生人吧。”
“不要!小树!”常和煜大喊着,“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留念吗?推开我推的那么干脆。”
庭树厉声说:“常和煜,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非要我们把脸撕破吗?”
第一次被庭树凶的常和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苦涩道:“行,祝你们幸福,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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