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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貌美世子后(穿越重生)——木森烟

时间:2024-08-13 07:44:51  作者:木森烟
  宋忱没来得及说话,连生扑腾一声跪下,抓着宋昌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大公子,你收了奴吧,奴能为你当牛做马!”说罢又朝宋忱一拜,“公子,你做个见证,从此以后奴就是大公子的人了,我不能再跟你了,奴才欠你的来世……”
  宋忱露出茫然的表情,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连生怎么了?
  怕宋昌拒绝似的,连生又朝他磕了几下头,宋昌没料到这一出,也懵了,微微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先是问了宋忱,干巴巴的:“三弟,可是这奴才不合你心意?”
  宋忱沉默片刻,他大概懂了,大哥没有要找他,是连生想找大哥。
  连生投来祈求的目光,宋忱做不出为难人的事,他手指一捏,正想答应:“大哥,你收……”
  “宋公子!还玩不玩?”
  宋忱的话断在喉咙里,方才那桌上的人喊了起来,想必是宋昌离时太久,耽误了他们。
  宋昌便急了,他的身家性命还压在桌上呢!他提着裤腰转头张望,见实在拖不得,便对着宋忱为难道:“三弟,你且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完了那局就回来!”
  连生还想拉他,宋昌却忙避开,急不可耐地说着:“一会儿再说!”
  宋昌走了,连生跪在地上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再看宋忱。
  宋忱却没什么反应,他想起来连生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想起谢时鸢,眼里意味难明。连末也过来了,他冷冷剜了连生一眼,看宋忱不打算走,便面带维护站在他身边。
  宋忱望着大哥的背影,想让他快点回来。
  可宋昌感受不到,他一会儿振臂大笑,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
  一局似乎要很久,宋忱靠在楼梯角,等着等着,打了个呵欠。
  “哐当——”
  头顶蓦地大声一响,宋忱睡意被吓醒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朝声源处望去。一个着粗布衣裳的人从楼梯上摔下来,栏杆撕裂了,一端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那人嘴里吐着血还拼命往前爬,仿若身后有恶鬼在追。楼上紧接着就有人赶下来,手拿刀棍,一脸凶神恶煞,几下把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宋忱把连末往他身边拉了点,这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却没有一个人管,司空见惯似的。
  领头的说话了:“谢慈,哥儿几个宽容你不少时日了,你还拿不出银子?”
  他冷笑一声,挥着手里的匕首,刀光划过那人眼尾,眼看就要落到身上:“我看,这条命你是真不想要了!”
  “别,别!”那个被唤做谢慈的人抖得厉害,一把抓住那人的裤脚。
  连末原本捂住了宋忱的眼,又被他挪开了,从他们的位置,正好能看见谢慈的正脸,谢慈被吓狠了,满脸大汗。
  他眼泪合着汗滴下来,说话都不连续了:“豹爷,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豹爷,相信我,我一定……我下次一定会还上的!”
  豹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谢慈倒在地上,正正朝着宋忱,吐出几口血,抽搐得厉害。豹爷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起来,拳头打在谢慈嘴上,语气狠戾:“去你娘的!今个拿不出钱来,你就死在这吧!”
  谢慈眼神迷离起来,含糊不清吐出几句话:“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的人,她怎么不来找我……这次怎么不来……”
  豹爷刀子上溅了血,宋忱有些怕了,他拉着连末想去找宋昌,连末把他护在里面,从那群人边上准备绕过去。
  不料他们刚过去时,谢慈像是看到什么,忽地睁大眼,卖力向宋忱爬去,大声喊着:“郎君!”
  宋忱握着连末的手一紧,无声催促他,接着就听见谢慈喊:
  “宋郎君救救我,我是侯府的人,我是谢家的人!”他哭得声嘶力竭,血一股一股往外流。
  宋忱顿在原地,立刻看向谢慈,不敢相信:“你是谢时鸢的人?”
  说话的同时,豹爷也在打量他,宋忱穿的服饰极为考究,那条金线绣纹的腰带,少说也要锦绣坊十日工期,其余的更是一眼就能瞧出的华贵。
  豹爷眯眼思索一瞬后,松开了手。
  谢慈得了喘息,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紧紧抓着眼前的希望:“是是,郎君求你救救小的!”
  宋忱有点迟疑,但方才他叫出了自己名姓,不似作伪,而且他还姓谢。宋忱一想,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连末:“你把他要过来吧。”
  连末瞥了谢慈一眼,并不乐意:“公子,他家的人由他家自己管,与我们何干,而且那人一看就是烂赌成性的,为什么要帮他?”
  宋忱却说:“不能让谢家的人死。”谢时鸢要是知道他们坐视不理,会找麻烦的。
  连末哼了一声,见他实在坚持,才慢慢走过去,那玉佩价值不菲,足够还谢慈欠下的账。
  豹爷捏着玉佩左看右看,嘴角飞上了天,立刻就转变态度,对谢慈嬉笑道:“早说你认识这样的人,豹爷我怎么会动手呢,谢老板,欢迎下次再来。”
  谢慈如获大赦,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汗津津地摊在了地上。
  待豹爷带着弟兄离去,宋忱才走近谢慈,对他说:“你要是再赌,我就告诉谢时鸢。”
  宋忱看着软糯好欺负,谢慈没想到他会威胁人,面上一愣,听清他的话,又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颤抖着惊呼两声:“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宋忱便叫上他:“走吧。”
  谢慈乖乖爬起来,跟在后边。
  连生眼神却变了。
  宋忱去找宋昌,他沉浸在局里,丝毫没注意方才的事,他叫了对方一声,宋昌转头瞧见他,摸摸鼻子,哈哈笑着:“三弟,你要走了?”
  宋忱视线扫向连生,想让他说话,连生却不看他,像是在顾忌什么,不敢动了,宋昌也不提收连生的事,宋忱觉得他们奇怪,主动问连生:“你不是想跟……”
  “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连生瞥了眼谢慈,忙打断他。
  连末在旁轻哼一声。
  宋忱便生气了,连生强行把他带过来,想离开他跟着宋昌他也没说什么,现在自己主动帮他,他又不乐意了,像在捉弄他一样,宋忱嘴角下拉:“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在这里吧!”
  和大哥道完别,宋忱扭头就往外走,连生看着他的背影跺跺脚,唤着他,却始终没追出来,估摸着是回去找宋昌了。
  宋忱毕竟小孩子心性,连日里的失落在这一刻汹涌而上,回去就直奔房门,啪嗒一声把自己关了起来。
  房里空寂得有些吓人,他在软榻上躺了会儿,又起来从书架上拿下本书,默默看着。
  房里有只香炉正袅袅升着清烟,底座是一只青铜熊猫,眼里嵌着蓝金宝石,圆润可爱。镂空格子里插着青翠欲滴的竹叶,还沾着水滴,每天都有人换。
  这是某地藩王上贡的贡品,太后赐给了宋忱,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宋忱喜欢的东西不多,香炉是其中一件,离开宋府时他不舍得,就带来了。
  香味抚平了宋忱沮丧的心情,屋里安静,只时不时响起翻书声。
  宋忱其实认识很多的字,也会写。寻常人家八九岁就会送孩子去学堂,他上学更早,六岁时宋父就找了大儒给他授课。头两年他在读书上的天赋尽显无遗,无人不为之叹服,甚至有人叫他小神童。
  只可惜宋忱九岁那年出了变故。
  那年太后过寿,宋家作为太后母族自然要到场,太后见他粉雕玉琢,心里十分欢喜,便把他抱在怀里逗玩。宫人不知何时端来杯酒,那杯子晶莹剔透,图案也漂亮极了,宋忱新奇不已,他把酒端了过来。
  太后正与大臣说话,并未留意。直到那盏精致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她受惊去看宋忱,才发现他嘴角溢出血,闭着眼满脸苍白。太后大惊失色,感觉抱起宋忱,凌厉喊道:“太医,快去叫太医!”
  四下兵荒马乱,宴席立刻散了,事后查出那杯酒有剧毒。当时所有涉事的宫人都无故死亡,幕后主使始终不明,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冲太后来的,是宋忱替她挡了一劫。
  好在太医来的及时,宋忱在宫里昏睡了三天,命保住了。可惜从此心智受损,永远停留在九岁。
  宋家百年名门望族,宋忱是正宗的嫡系,又是宋父独子,出了这事,太后深感愧疚,从此对他极为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
  可即便如此,世人提起宋忱也只摇头,道他今后与仕途无缘。
  宋父不在乎什么仕途,但他一直坚持让宋忱读书,也是因为这样,多年下来,宋忱识的字已和寻常人无异,甚至看过更多的东西,不过他不明白其中含义。
  他总是不知道为什么。
 
 第 6 章
  
  宋忱是被日光刺醒的,暖金色的细光照在他瓷白的脸上,他睫毛微颤,眼里泛着水光,撑起身时十分难受,发现自己还躺在榻上,怔了片刻,他竟在这儿睡了一宿。
  此时已天光大亮,宋忱衣服头发都有些凌乱,他换了装,整理一番后推开门,有个人躺在地上,睡得正香,仔细一看,原来是连末,宋忱忙叫醒他。
  连末被惊醒,看见他明显松了口气,小心翼翼说:“公子,你饿了了没?这会儿厨房应该备好早膳了,我去叫人端来?”
  昨晚宋忱没吃饭,现在确实想吃点东西,但他瞥见连末眼底的青色,心疼又愧疚,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连末却摆手,发出爽朗的笑声:“公子想吃饭就好了,你进去等着吧!”说完不等他拒绝,向外奔去。
  宋忱只好进去乖乖等着。
  侯府的人办事很快,连末只传唤了一声,不过几许他们就把早膳送来了。今日吃的是红稻莲子粥,还有一些精巧的点心,宋忱食指大动,若不是连末拦着,盘子都要被扫空了。
  小厮把东西端走了,宋忱脸颊微红,靠在椅背上,肚子撑得圆圆滚滚,他不好意思揉,实在忍不住,他对连末说:“我出去走走,你别跟着我了。”
  连末偷笑几声,由他去了,宋忱更难为情,快步离开了院子。路过谢时鸢门口时,他下意识往那张望了几眼,外面没有人,房门紧紧关着,谢时鸢一大早就出去了呢。
  宋忱挪开目光,慢悠悠朝后院走去,那边有个大湖,柳叶周垂,绿波荡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这会儿他绕着湖边,柳树都枯黄了,清风一吹,就会扫在岸边石头上,发出莎莎的响声。
  宋忱走累了,坐到亭子里休息,从远处望,湖心中央的石柱雕栏里,他的脑袋半歪,双手探在外面,衣衫发丝随风拂动,整个人像是精雕细琢的珍宝,又像诗画里的仙子。
  小厮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但他没空欣赏,急匆匆跑过去,大声喊:“不好了郎君!”
  宋忱离老远就听见他的叫唤,转头一看,小厮气喘吁吁,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脸色一紧:“怎么了?”
  小厮擦着汗,面露急色:“郎君,方才门口有人跑来,说您的人被卖到勾栏去了,让您带五十两银子去赎。”他看了眼宋忱的脸色,似乎有些为难,“不知是不是真,我们不敢做主,就来禀告您了。”
  宋忱身形一滞,眉头皱成了川字:“我的人?”
  小厮挠头,回忆起那人的名字,一拍脑门:“好像叫连生。”
  宋忱瞳孔微微放大,接着沉默了,连生一晚上都没回来,他还以为连生已经随大哥回家了,怎么会被卖到勾栏呢?
  “在哪里?”宋忱直截了当。
  小厮神情变得难以名状,说话吞吐起来:“城西边的……玉狐院。”
  宋忱听罢,没有犹豫,直接迈步走去:“我出去寻他。”
  小厮忙拦住他,满心顾虑问道:“郎君,你知道勾栏是什么地方吗?那个人说一定要您亲自去呢。”
  宋忱脚步停下了,他望着对方掷地有声:“知道。”
  书上写了,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小厮见状不再多言,宋忱告别他,往住处奔去,他身上没装钱,还得回去取。
  本想叫上连末,但屋里空无一人,他并不在。来不及等连末,宋忱留了信给他,免得让他担心。
  他叫了马车,城西离侯府有一段路,宋忱坐在车里,手脚有点无处安放,连末不在,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别人陪同,就跑那么远出门办事。
  车轮子响个不停,宋忱几次眺望,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到城西。
  这条街热闹,人潮似水,一眼望去排排高楼,是王公贵族的群聚盛地。车又往前走了走,他从窗外看见玉狐院了,明明叫院,可它也是座楼。
  车夫把宋忱放下就走了,他站在玉狐院门前观望了会儿,玉狐院楼角上挂着桃粉色的灯笼,大早上没有亮,两侧的柱子上缠着花束,门小幅度开着,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宋忱紧紧揣着装好的银票,心跳了起来,他走近试探性地推了推门,里面霎时亮堂起来,华灯美壁,云端画仙。他一只脚跨了进去,鼻尖乍然被甜腻的脂粉味充盈,宋忱眉头无意识拧巴着,慢慢往里走着。
  “啊呵呵……”
  房里男子的欢笑声越来越大,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宋忱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疑惑,他一直走着,半天还没碰上人。宋忱停在一间厢房门口,刚想着要不要敲门询问,门吱呀一声往里开了。
  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老爷面带笑容,怀里搂着个面色发红的娇美少年,脚步虚浮地走出来,猝不及防看见个大活人,吓了一跳,一边走一边瞪着宋忱,嘴里骂了一句:“真是有病……”
  宋忱心说他好没礼貌,正想离开,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端着水过来,他赶忙叫住人。小二愣了愣,一双眼睛扫视完宋忱,谄笑道:“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兔子?”
  兔子?宋忱眨眨眼,他不要兔子,他朝小二解释:“我是来找我的人的,他叫连生,你见过他吗?”
  小二瞳孔一缩,眼神顿时变得复杂不明,他放下水盆,双手往身上蹭了蹭,弯腰探手:“原来是您啊,跟我走就是了,这边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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