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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他怎么就忘了，他这个老师看起来人畜无害老实可欺的，但确实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
想到当年003在系统前五号摘出自己后对另外四人轮怼了三天三夜不歇一句的飒爽英姿，211虽然被骂，却不仅不恼，反而心情极好。
心底的干泥从里面裂开，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面前的脸混着记忆里的模样变得鲜活，他的老师不再是仅存于某个记忆点的符号或者标签，而从过往的无数片段里长出血肉，重新拥有了人的活气和生机。
——从此，他不必再循蹈记忆一味重温他们之前的过往，往后，他跟老师之间会有更多还未开拓的可能。
忍着心头某种难以言说的悸动，211在003的挖苦下弯了弯唇角，后者却惊疑不定，生怕这位管理层炙手可热的新人在自己面前出了茬子，到时候要是非常事件馆的人找上门来问，他上哪儿说理去？
003往后坐了点儿，尽量避免211碰瓷的可能，谨慎地问：“你笑什么？”
211语气平静：“老师要是想看我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
就当他多余问。
吐槽归吐槽，从这点还是不难看出211的业务能力的：怪不得人家能升那么快呢，能退休不退休非要升级系统继续上班就算了，上班期间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不给他升级给谁升级？
他有些感怀：“这一千多年，你变了不少。”
“老师倒还跟以前一个样。”
211的目光从003随意垂至腰间的银发往上，转到那张跟一千多年前没什么区别的脸上，再一流转，看到他小巧耳垂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那个洞，眉心一凝：“你这里……”
他说这就要上手，003往后避开，尴尬地问：“怎么了？”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就不对了吧？
211的手停在半空，然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他神色不改，问：“老师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哦，好久了。”003摸了摸耳垂，不知想起什么，露出一个不自察的笑，“一个小孩给我打的，没收积分。”
211却觉得这笑有些刺眼。
……别人给老师打下的烙印，好刺眼。
所以他缺失的这一千多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在他的老师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是吗？
为什么不拒绝呢？为什么要纵容别人在身上留下痕迹呢？
这么多年了，他的老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知道跟人保持距离，一点都……不乖。
211垂下眼眸，几乎控制不住的情绪燃烧着他的理智。
要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要不是怕吓到好不容易见到的老师，他真的想做一些不好的事。
“那为什么打了耳洞，却不戴耳钉呢？”
003被211这种近乎审问的语气弄得很不舒服，但还是回答：“我又不喜欢那玩意，戴它干嘛？”
不喜欢吗？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纵容别人对他上下其手呢？
脑补了一下003会被如何对待，211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
他绷着嘴，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是一场错误，早在老师弃他而选其他人的时候，他就该把人扣下关起来，只有这样，他的眼睛里才能只装着自己。
也省得他后来不知廉耻地勾引别人。
211没了继续寒暄的兴致，他预备站起，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老师今天不是来处理事情的吗，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去忙吧。”
003愣住了：“不是找你吗？”
“不是。”211把冷漠贯彻到底，“新科处不负责这个。”
“……”003难以置信，“那你叫我来？”
“叙叙旧而已，还是说一千多年了，老师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211掀起眼皮，看着有些自嘲。
003：……
他们今天叙什么旧了吗？
当年的事都没说开，这算叙什么“旧”？
心里这么想着，但不知为什么，003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他想。
至少不提当年的事，他们还能保持表面微妙的风平浪静，不用像当年一样闹得难堪。
尽管他们都知道，如今的避而不谈，是在给未定的以后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作者有话说：
这章好卡，从火车上卡到高铁、再从高铁卡到酒店，三千多写了我三天，终于给他卡出来了。
211是个阴暗批，大家不用管他嘴上怎么说，这篇文绝对是甜文！！！
211：虽然跟我没关系但是想见老师怎么办？当然是找个借口把人骗过来啦！
003：还以为见面会吵起来，结果场景既然意外的和谐？
没错，只要不提当年的事，两个小朋友还是很和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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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自从211告知谢衍知道攻略的事后，003做任务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积极性。
说他摆烂也好，知难就退也罢，不管怎样，他都觉得让攻略目标知道自己是攻略目标这件事过于不合理。
先不说谢衍本来就对宋听绥意见极大，就算只是正常关系的两个人，其中一方得知另一方要为了所谓的好感度摧眉折腰，恐怕都会有恃无恐。
在这种环境下做攻略任务……003愿称之为地狱模式。
在“地狱模式”卧薪尝胆了好几天却依然不得章法的宋听绥也终于受不了开始抗议：“不行，我受不了了，这任务谁爱做谁做，反正我不做了！”
003看了眼日期，意外宋听绥居然坚持了三天才放弃，他本来以为宋听绥最多一天就跑路的。
想是这么想，身为系统，003对宋听绥这个宿主有监督之责，他虽然很同情宋听绥的遭遇，嘴上还是劝：“这样不太好吧。”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宋听绥瞪着眼，虽然看不到003，但他知道对方能看到他。
他一字一句、嘴里的话几乎是咬着出来的，
“原本大前天我们寝室要聚餐，我是负责买酒的，结果他突然说要跟我培养感情把我叫走了，还把我手机收了，害我同时得罪了三个人！”
“前天我好不容易没有早八，他让我陪他上课，我不想去他就拿攻略进度威胁我，结果我被他们老师提问，他知道答案还不给我说，你知道我现在那里有多丢人吗？！”
“那昨天呢，昨天他不是说要跟你约会吗？”
“哈哈，约会？”
宋听绥握紧了拳，“你知道他带我去哪里约会吗？图书馆！”
“……”
“本来大家都在学习，我根本不好意思说话，好不容易到中午了问他要不要吃饭，他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就拿根破手指在嘴巴前面竖着，跟说句话要死一样！”
“……”
摆烂以后就很少关注任务的003声音低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我好不容易想起来可以问他题，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003不知道，003也不想知道，但想到宋听绥是为了谁变成这样的，他还是强压下那股不好的感觉，“说了什么？”
“他让我单词不会就去查字典，语法不会就翻语法书，要是这样还搞不懂，让我收拾收拾明年转专业！”
“……”
饶只是听着，003也觉得谢衍有些过了。
同时想到宋听绥平时的作风，他感到很意外：“你这次这么配合？”
居然没有趁机给谢衍捣乱，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
宋听绥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然呢？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快做完任务快远离他，这辈子都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牵扯！”
宋听绥能有这个觉悟，003既惊讶又欣慰。但谢衍的态度确实是个问题，早知道攻略这种事是双向的，现在光宋听绥配合，谢衍唱反调，只怕他一辈子也做不完这个任务。
……也不对，还有三个月考核期，考核一过，他们就可以申请更换攻略目标。
003只能劝他：“再忍忍，只要考核时间结束，我们就能把他换了。”
宋听绥撇了撇嘴：“考核期都不想等了，直接攻略秦松多好，我绝对三天拿下。”
“……”
003觉得他这话不太对，但作为一个攻略者来说，又确实没有太大的差错，只好忍住了想要纠正的想法。
他正想再劝劝宋听绥，寝室的门被打开，秦松走了进来，直冲宋听绥的位置喊：“小绥，有人找。”
宋听绥拉下被子，从床帘里露出一张可怜的脸：“谁找我啊？”
“谢衍。”秦松欲言又止，“他说微信被你拉黑了，电话你也不接，你要是不出去，他一会儿直接进来。”
“……”
原本想随便把人打发了的宋听绥听到这话连忙从床上翻了下来，秦松以为他要出去，谁知道宋听绥直接抵着门把门反锁，然后松了口气：“大学不禁止窜寝真的太可怕了。”
“……”
秦松刚要说话，宋听绥走过去搂着他的肩：“好了别说了，你知道的，谢衍一直不喜欢我，他来绝对是找我麻烦的。”
“不是，我是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看我就说你不要跟他说话吧，他最擅长骗人了，你差点就要相信他了。”
“我想说……”
“不对你不想说，我也不想听，你不如跟我说说迎新晚会那天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在……”
“咔哒。”
身后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宋听绥僵硬地转过身，就看到谢衍手里拿着宿舍阿姨那的一大串钥匙，神色不虞地看着他和被他勾搭住的秦松。
终于得以喘息的秦松不动声色从宋听绥勾着自己肩膀的手下逃出来：“我刚才就想说了，我以为你不在寝室，找阿姨借了钥匙，谢衍帮我拿着的。”
“……”
哦豁，完蛋。
察觉到宋听绥眼里的侵略性，003干脆利落地打算装死：【宿主你先忙着，我想起好久没逛论坛了，去找找有什么新攻略没。】
【不是你别……】
【老师，你想去哪儿？】
一道戏谑的声音将宋听绥的声音隔断，003感觉自己被人隔空抓住了后脖颈，一时僵硬动弹不得，【你是在躲谢衍呢，还是在躲我？】
！！！
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211，003脑海一片混沌，有些发懵：违规操作的事不是解决了吗，怎么211还在这？
他不是说要到各个世界检查违规情况吗，怎么，难道他现在在的这个世界叫“各个”？
这不合适吧？
考虑了一下利害关系，003打算装没听到，他刚要一头扎进论坛的怀抱，却发现……
救命，怎么扎不进去？
003大惊失色，他看着面前蓝色电子屏上显示的红色bug警告，耳边是211得逞似的轻笑，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他生气地问：【你做了什么？】
211反问：【我怎么了？】
003对他的装傻置若罔闻，质问道：【我怎么进不去论坛了？】
211：【我怎么知道，出bug了吧，论坛出bug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
【还是说老师觉得是我做的？老师眼里的我这么厉害，一个新人能有那么高的权限？】
【……】
【倒是老师，你以前是怎么教我的？凡事都要讲证据，这种没有证据就指认的行径，叫污蔑。】
【……】
【系统之间污蔑造谣是可以上报总系统的，到时候管理追溯，不知道又要掉多少积分……】
【我没想怀疑你。】003的软肋被精准拿捏，瓮声瓮气地为自己解释，【你别吵，影响我宿主做任务了。】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211安静下来，竟也真的没再说话。
另一边，宋听绥跟谢衍两面对峙，不知是不是003错觉，他竟从自家“被谢衍欺负”的宿主脸上看出几分心虚。
……以谢衍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有什么可心虚的？
003大为不解，秦松却从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而后从谢衍手上接过了从阿姨那儿借的钥匙：“你们好好说，我先回去了，我哥还在外边等我。”
十月初，已是国庆，他们寝另外两个都是景市本地人，一早就收拾好东西回家；秦松则是他哥答应了要带他出去旅游，提前问了宋听绥要不要一起，宋听绥觉得跟不认识的人出去不自在，所以没答应。
要早知道谢衍会来抓他……
宋听绥有些懊恼，一把抓住秦松的外套：“这么着急吗？”
秦松亮出手机上的聊天界面给他看：“一个小时前就在催我了。”
“……”
宋听绥没法，正想问问自己现在答应跟他一起出去玩还来不来得及，却被谢衍抓住了一只手：“聊聊。”
是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手背仿佛被什么烫住一般，只能向003求助：【统，救我！】
明明是谢衍对不起宋听绥在先，003不知道自家宿主在怕什么。他刚要开口，却被211阻拦：【老师，宿主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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