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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化为一声听不清含义的轻笑，【哦，差点忘了，老师一千年前就是这个样子，只怕就算不是那个人类，您也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是吧？】
003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这么烂好人了，他看上去很像积分多得花不完了、着急被总系统罚没的样子吗？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好吧！
211声音越发沉了下去，像是嘲讽，更像是在自嘲：【反正老师一贯心软，对谁都这样，不是吗？】
除了他。
反正他的老师从来耳根子软，只是从来不信他而已。
003却还处在状况之外：【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要消处罚，恐怕您得来我这里一趟。】
发觉情绪外露，211心底懊恼，好在他及时调整，将所有心事内敛，换作公事公办的态度。
【时限为一周，过期不候，要是没及时处理，这回的任务可能也会被影响——对了，您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里吧？】
【……不知道。】发觉自己被他带着走，003深吸了口气，【等下，我宿主就违规这么一次，不至于吧？】
而且虽然为了增加容错率，每次开启一个新任务的时候都可以免一次非特别恶劣影响的违规操作的处罚，但……谁说他要消处罚了？
他刚才不是说会向总系统说这个事了吗？他不是说不管什么处罚都愿意接受了吗？211没听到？
211状若了然：【您是要放弃这次任务？】
被他这么一说，003立马忘了自己刚才怎么想的了，激动开口：【谁说我要放弃的？】
拜托，他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确定了攻略目标，虽然说谢衍知道宋听绥要攻略他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现在最难的开始已经过了，他才不想从头再来呢。
而且主动放弃任务是要领罚的！003看着自己手上一百年的时间罚额，实在不敢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211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同情：【那您最好还是在本周内来处理一下宿主的违规操作，毕竟到底是无心之过还是有意教唆这种事不是谁说了就能算的，我这边需要查证，您最好配合一下。】
……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003就是莫名不爽，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我可以选择接受处罚吗？】
积分抵罚固然让人心痛，要跟211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掰扯这种事谁对谁错却是直接要他的命，003反复斟酌，最终还是逃避的想法占了上风。
虽然说现在这样也勉强能算是“面对面”，但谁让他俩都处于非实体状态呢，非实体状态不能叫“面对面”……
的吧？
003疯狂给自己找补。
就听211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冰冷回答：【好的，那这边默认您是故意挑唆宿主违规攻略了哦，罚额度是一千个积分，您是打算现在上缴积分呢，还是直接申请任务失败计算时罚呢？】
对于他们系统来说，普遍的受罚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执行任务时因操作不当对所在世界造成一定偏移影响，需要消耗一定的积分进行修正；还有一种往往处于完成或失败一次任务后的非执行任务阶段，这时系统对世界造成的一切影响都由总系统修正，过错系统不需要额外消耗积分，但会转为相应的时长补偿。
也就是积分罚额和时间罚额。
比如003连续十次任务失败后面临的一百年时间罚额，因处在非执行任务阶段，而被算入了后一种。
003心里默念着“无意想起，厄运退散”，生怕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运气更下层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211刚才那番话竟然硬生生被他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定是错觉吧？
003理不直气也不壮，由于是第一次面对积分罚额，为自己争辩的声音有些虚弱：【有这么多吗……一千个积分是不是也太……】
【当然，老师也可以找人借。】察觉到他的动摇，211语气缓和不少，【只要您找得到愿意借给您的人。】
【反正老师这么多朋友，每个都对您死心塌地，只是一千积分而已，应该很容易借到。】
003：……
谢谢，他选择去死。
想到对他“死心塌地”的001那张永远没有人情味的脸，003不由打了个抖。
心知这场鸿门宴是怎么也躲不过了，003只好认命，他向211确定了具体时间地点，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这才想起自家宿主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抽出空来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就不得了：只见宋听绥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寝室，此时正满脸通红，活像刚煮熟的虾子，嘴角也好像破了皮。
003大惊失色：【我就才一会儿不在，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宋听绥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还好意思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
虽然确实事出有因，但在那种情况下把宋听绥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确实是他的不对。003心虚地说：【处理点私……也不能算私事，你之前消极攻略谢衍的事被上面知道了，现在正在查，我应付他们去了。】
【……】这回轮到宋听绥沉默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比刚才何止温柔一点，【那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扔那儿吧。】
鬼知道他听到谢衍问自己要怎么攻略他的时候有多慌！
【下次不会了。】003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嘴怎么了，是磕到了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宋听绥的脸又红了几个度，仿佛要滴出血来：【不该问的别问。】
003识趣闭嘴。
另一边，谢衍洗漱完后，才感觉到211的回归。
虽然说互称“宿主”与“系统”，但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如003跟宋听绥那样紧密，反而更像没什么事就没话说的同盟。原本这回谢衍也不打算理他，可211释放出的情绪过于浓烈，简直恨不得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脑门上，这让他忍不住发刺：【跟你老相好说完了？】
【说完了。】211很是满意“老相好”这个词，于是也没听出谢衍话里带刺，【你呢，脸色这么难看，又吵架了？】
谢衍没说话，只露出一个笑来，顺着嘴角的弧度，211很容易看见他嘴角破了一块。
当即心里不屑起来：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要秀，可见平时跟宋听绥之间有多水火不容。
他装成不经意的样子：【这周我老师要找我，线下的那种，我可能会不在一段时间，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谢衍点头：【刚好，我跟宋听绥说了攻略的事，他要是再消极，我会帮你提醒他的。】
211有点忍不住了：【提醒一下，不是帮我。】
【有什么区别？】谢衍不以为意，【反正最终都是为了那个目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换了新封面！
以及……两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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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第 24 章
211的办公室在非常事件馆三楼的最里面，听说之前是杂物间，大概211升得太快，总系统没来得及给他安排空的办公室，所以只能让他先将就在这。
站在那扇挂着“新科处”牌子的门前，003犹豫半天，还是把那副垂着银色长链的眼镜摘下。
镜片落下瞬间，眼前清晰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003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211也一千多面没见，前尘往事都记不太清楚，但一想到要见对方，他还是有点儿……不自在。
003摇了摇头，用力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刚想敲门，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啊，你好。”
从里面出来的青年抱着一堆文件，看到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是来找老师的吧？他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才能到，你先去里面坐会儿？”
003愣了一下，听对面说起“老师”才隐约想起点什么，问：“9569？”
“你认识我？”对面的青年眼里闪过讶异。
何止认识，在论坛上你还追着想让我帮你做任务呢。
003默默腹诽。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适合提这个，于是解释说是来之前做了准备，知道211的徒弟是谁。
见对方若有所思，003又尴尬地转移话题：“你老师什么时候能到，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下午再来？”
“老师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你先坐着等会儿，他很快就到。”
9569虽然不知道003的身份，但根据自己老师一大早给自己发了十几张图问他哪件衣服好看的情况来看，面前的人应该是他老师很在意的，怎么敢随便放人？
他半推半哄着把人带进办公室里坐下，又给003倒了杯茶，不动声色地询问：“您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据他所知，他们新科处是一个刚建立的科室，人少事多，主要业务是对现有的任务模式查缺补漏创新，并不对外开放。
但要说他老师在工作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9569觉得这个可能性比他们室开了新业务还低。
那可是下班时间都要检查他工作的工作狂！
想到这，9569对003的来由越发好奇。
003还不知道自己是被211以莫须有的罪名哄骗过来的，更不知道如今唯一肯对他说实话的知情人就在对面，只要两个人稍微对下信息就能让211露馅；他只觉得“来处理宿主违规操作”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默了默，僵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的晋升任务做得怎么样了？”
“——晋升任务？”9569迟疑了一下，确定自己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词，“什……”
“扣扣！”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003跟9569同时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抱着胸斜倚在门边。
男人神色晦暗不明，视线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后落在了9569身上，声音里透着不怎么明显的警告：“你俩挺熟？”
看清来人的脸，003脸色一僵。
倒是抱着资料的9569表情如常地直起身，对003说：“老师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去忙了。”
不用他介绍，003当然认识211。
褪去记忆里的青涩，门口的男人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眉眼间却还依稀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仿佛还是当年趴在他背上痛哭考核太难的孩子。
211的目光只短暂在9569身上停留一瞬，便一动不动地锁在了003身上。
他天生凤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一压就能产生极大的威迫，但不那么严肃的时候、就这么盯着人看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空落落映出对方的身影，竟显出几分温柔缱绻来。
就这么一眼，两人还什么都没说，分开千年后没说过一句话没见过一面的遗憾却好像都被填满。
003站起身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211却在9569离开后走了进来，他反锁上门，示意003坐。
……
003重新坐好，等了一会儿见211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能先开口：“我今天来是……”
“没必要这么开门见山吧？”211给自己倒了杯水，似笑非笑地说，“也这么久没见了，我以为老师起码会先问一下我的近况。”
明明见到来之前003还强硬得很，现在看到了211，不知怎么就跳进了他的逻辑：“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上班？”
003是有点拖延症在身上的，尤其一想到是要见去谁就更不想出门。他今天是专门卡着非常事件馆开门的时间才从家里出来，怎么算211也该到了，结果居然还是让自己等他？
公职人员上班这么怠惰，这真的合适吗？
211的心情却因为他这句算是关心的话哄得好了点，他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003又问：“不怕被扣积分吗？”
？
“新科处有特权，可以不在非常事件馆办公。”211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半晌才继续说，“再说，我又不用攒积分退休。”
“……”003无端被戳痛处，要不是211神色过于认真，都要觉得对方是故意在内涵自己。
他干巴巴“哦”了一声，又有些生气：明明自己才是前辈，还是211的老师，怎么现在他们两个说话，反倒他像是被说教的那个？
003痛定思痛，咳了一声，开始摆长辈的架子：“你这样不行，人家9569就来得早，你还是他老师，应该以身作则才对。”
“你很关心他？”211冷笑，“老师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心泛滥，路过一条狗都要担心对方有没有饭吃。”
……？？？
003莫名其妙：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不应该是211身为前辈，却没有给后辈做好典范，容易带坏风气吗？
003决定纠正：“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不重要。老师，你应该没忘记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吧？”
？
003缓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不可置信地看向211。
不是他说没必要开门见山、不是他让自己问他的近况的吗？
怎么现在又成他的不是了？
好歹是自己曾经的学生，两人之间虽曾有过龃龉，但时隔一千多年，003不想闹得太难看。于是他忍了又忍，最终忍到一脸怜爱地看向211：“你刚到非常事件馆上班，没有同事为难你吧？”
211一愣。
那些要说的话被003突如其来的关心打断，他摸不准003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心下却有些飘飘然：“没有，怎么了？”
“没有就好。”003看上去松了口气，“当年忘记教你说人话了，要是因为这个被同事挤兑，我会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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