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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被动第三者(近代现代)——有猫不让我更新

时间:2024-08-13 07:40:45  作者:有猫不让我更新
  固然也有量不大的原因,但晏冷淡这般下力也是看得路修远难免有些不忍和疑惑,不知几次在心里腹诽吐槽,最后只能归根为晏家的太子爷在他身边倒是好养活。
  “我喜欢吃阿远做的饭。”晏冷淡听出他的意思,在男人身旁入座,他们之间靠得很近:“今天时间来不及,就提前准备了东西。”
  “你究竟喜欢它什么,晏?”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路修淡淡瞟了他一眼,眉头扬起,细数条理清晰:“我的水平很有限吧,不止没有特色,还十分糟糕,唯一做的还算好的只有炒番茄。”
  说破秘密的变化不仅仅是相处之间的随意,和他们那没有出现规律的唇枪舌战,还有对过往掩埋的疑问都将坦荡,不再闭口不言。
  “关于这件事,我其实说过很多次。阿远是不记得了吗?”晏冷淡拿过旁边的白色毛巾,擦拭干净手上意外沾上的汤汁,丢在一边。
  路修远:“?”
  “看上去很遗憾,你果然不记得。”晏冷淡慢慢转过头,似笑非笑:“这就是你身为欺骗者的职业道德吗,阿远?”
  “做你的情人并不是我的职业。”路修远面不改色。
  晏冷淡懒得理他,径直从手边拿过碗筷,打算在投喂这件事上自力更生。
  但从一旁伸过一只手,挡在他的身边,在随后晏冷淡看过来的目光中,光明正大挪过一边。
  “结婚了,到手了,你连饭都不让我吃了?”晏冷淡将筷子一摔,落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清脆响声。
  “说说。”路修远顶风作案,好的不学坏的学,把记忆中枕边人的恶劣行径学得很快:“你究竟喜欢它什么?”
  晏冷淡冷笑:“想听我给你表白直说。”
  路修远不明所以:“这跟你给我表白有什么关系?”
  晏冷淡霍地侧首,仿佛他说了什么要命的屁话,皮笑肉不笑:“我总算知道你油盐不进的原因了。全自动过滤情人爱语,端的是冷硬如铁,心无旁怠,一心一意为劈腿爱人蛰伏添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倘若路修远还听不懂,那他真是白活三十多岁了。
  就是晏冷淡这嘴巴损的可以,饶是路修远都真心实意的叹服。
  “你想听真话吗?”路修远问。
  “当然。”晏冷淡说。
  得了准确的应允,路修远点点头,语气奇怪地说:“我一直认为你是好养活。”
  这回轮到晏冷淡甩出问号了。
  “我好养活?”晏冷淡都被他的回答气笑了,合着他的表白都对牛弹琴:“你不如去外头打听打听,我晏冷淡什么时候好养活过。”
  “晏先生当然不好养活。”路修远也笑了,但紧接着说出口的话却让晏冷淡气消了:“我的晏晏在我身边好养活。”
  “于玚甩了你真是对了,这么能哄我。”晏冷淡说。
  “是你好哄。”路修远回答。
  “我不好哄,你怎么兢兢业业挖于玚墙角。”晏冷淡脾气大得很,把手理所当然向路修远方向一伸,颐气指使:“喂我。”
  路修远含着笑瞥他一眼,突然心情很好的模样,竟也不恼。他从自己那侧拿过晏冷淡的餐具,好整以暇地执筷:“遵命,陛下。”
  他们彼此默契地再度休战。
  “你不觉得你们的相处很奇怪吗?”秦鹤连说。
  今天的吧台灯光极暗,偶尔才有短暂白光从中心圆球流出,黑色制服装的外国男人垂着眼调酒。他的目光瞥过去,没有遗漏调酒师手中有深黑渡边的橙黄波光,流动着在一闪而过下呈现漂亮的渐变,宛如沉在夜光杯中的琥珀。
  听到他的疑问时,路修远正在和调酒师隐秘地商量换酒,两人手势飞快,暗号对的精准。男人神情专注地在秦鹤连眼皮底下伙同秦家员工偷梁换柱,而秦鹤连本人目前还毫不知情。
  “是有点奇怪。”路修远说,“但还好。”
  “还好?恐怕并非只是还好的问题吧。”亲眼目睹他接了晏冷淡电话,又在现场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秦鹤连的表情有些惊异:“你们天天就这么打嘴仗?晏冷淡是这样的人…哦不,是——你们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路修远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PDST而已。”
  “晏冷淡有PDST,我还勉强可以理解。但问题是……你这边都已经两年多了吧?”秦鹤连匪夷所思:“迟来的叛逆?”
  路修远:“叛逆?那倒不算,我们也不是一直都这样。”
  秦鹤连摇摇头,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私事。他点燃一根烟,叼着放在嘴边,含糊不清地嗤笑道:“也不嫌麻烦。”
  “把烟掐了。”路修远头也不抬地说,“如果我没记错,按照医嘱你上午才点完一根吧?”
  “有点累。”秦鹤连没管他,伴随着淡淡的白雾一并涌动的不是任何一款烟草的味道,反而是嗅起来能令人提神醒脑的淡淡药香。
  谁也不知道,其实秦家太子在外面见不得烟味,禁止有人在他所在的场合吸烟,不是因为洁癖,因为素质,而是身体不太好。
  就连他口袋里小小一枚烟盒,每一根卷着的都是秦家给他配备的药草。要问至今为何外界无人知晓的原因,便是秦家会刻意把出行的配置在气味上做出减弱或迷惑效果。
  “这段时间有点忙,药医制作时特意减了剂量。”穹灯深红,柔柔地打在他的脸上,映出深深的疲倦,转瞬即逝,快得好似错觉。秦鹤连要笑不笑,口吻轻佻:“我以为你在晏冷淡身边水深火热,没想到看起来…竟然有些逍遥快活。”
  路修远笑了笑,没说话。
  他眼神示意了下悄悄看过来的调酒师,十分坦然地将自己的杯子递给了他,那个收到信号的男人隐隐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便低头拿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器皿,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老老实实。
  “我记得你对晏冷淡脾气挺好的。”秦鹤连忽然回想起来,原本口气里还有点吃味,到了后半截直接多了几分乐见其成的幸灾乐祸:“你如今真的变了很多。”
  “憋太久了而已。”路修远轻描淡写。
  “确实有点久。”秦鹤连顺着他的话想了一想,发现不是没有可能,他同情地说:“在晏冷淡身边待了两年,也是辛苦你了。”
  “不过……”长长的语调拖长,在红得绚烂诡异的穹灯下绽出意味深长的笑。秦鹤连指间夹着烟,有些苍白的指尖被灰烬纠缠,眼尾上挑:“我送了你一个礼物,记得查收。”
  路修远动作一顿,随即抬眸飘向在身侧的秦鹤连。
  秦鹤连送了他很多礼物,件件都有的放矢,个有含义。上一个他送的礼物,直接加快了他蛰伏晏冷淡身边的进程,点燃了真相大白的狼烟。
  也让路修远,最终得偿所愿。
  即所谓——
  入住中宫,登堂入室。
  “别看我,”男人笑了,“我不会提前告诉你。”
  路修远也没想能从他这儿探听到什么,他收回目光,与外国籍调酒师的视线再一次对上。
  “上一次,谢了。”
  调好的酒被呈上,路修远直接向秦鹤连的方向推了推,男人无知觉地接过,当下甚至还有些感动地想路修远对他不错。完全没看见当他举起杯时,一直站在他面前的调酒师忽然转入幕后,秦鹤连一时不备,辛辣古怪的口味摧残着可怜的味蕾,喉头都被呛了个彻底。
  “…我迟早要把他的工资都扣光。”秦太子捂着嘴咳嗽几声,等平静下来后用手指抹了一下还染着酒液的嘴角,用吧台上早已备好的干净湿毛巾擦干净,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对一个打工人来说最狠的话。
  “少跟姨母说我和晏冷淡的事。”路修远说,“我会处理好。”
  “你若说的这件事,”秦鹤连了然,一边擦手一边看他,哼笑一声:“那你还真是报复错人了。”
  “没关系,你会让该长记性的人长记性。”路修远表情平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放在吧台上推给了秦鹤连。
  “这倒是说得不错。”秦鹤连看完之后,把玩着精致做工的打火机,手指拨开时发出啪嗒响声,幽烈的红火猝然出现,在点燃纸条时回光返照,之后火星明灭,燃烧成势。
  火光和灯光描摹不清他的脸,男人语气森森,腐烂的血色冒出一角,莫名发冷:“该处理的处理,该长记性的人长记性。”
  说罢,他话锋一转,态度也变得端正起来:“忘了说。这两年内唐森应该会倒大霉,你提前做好准备。”
  “我会的。”听到这个消息,不出意外的路修远看上去一点也不奇怪,反应平平似乎早有所预料。
  秦家一直有小辈在娱乐圈做事,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出身就是高端玩家,自然难免会与龙头企业有所联系和合作,唐森娱乐这样的苍天大树自然也算其中之一。
  但唐森有问题这件事,还是关乎几年前曾路修远语焉不详的提醒。
  出于对路修远的信任,无条件相信他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哪怕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他们打探得到的消息都是毫无问题,秦家也在几经考虑之下依然选择了在此之后有意避让,却没想到几年风平浪静地过去,如今还真有消息称唐森娱乐将要被清算,犯的错还不小。
  秦家地位特殊,背景复杂难测,是目前唯几知道的知情人。他们跳出局势来看,做过简单的风险预估,估计没有意外,在众多同唐森有过合作的企业同行之中,秦家已经算得上是损失较小的一个了。
  “之前我没问,你都知道什么?”秦鹤连呼出一口气,白雾袅袅,随口问道。
  “一点而已。”
  屏幕亮起,路修远淡淡回答。他看了一眼收到的消息,便起身捞起衣架上的西服外套准备告辞:“晏冷淡接我,走了。”
  此言一出,惊得秦鹤连扶住酒杯的手都险些不稳,他的神态变化莫测,在突然乍起的白光下略含古怪:“不是吧,你让他来这儿?”
  “迟早都是要说的。”路修远不置可否,一张脸隐在深红的晦暗间隙下看不清晰脸色:“我有分寸。”
 
第36章 坦白从宽
  秦家,京城真正的大人物,是一个说起名字来地面都要抖三抖的特殊存在。它所触及到的地方难以想象,非黑非白亦正亦邪,曾一度在最混乱的年代里只手遮天,以一己之力护住一方水土免于受难,这样的威视和恩情足以想见其根基的深扎和庞大。
  但所幸秦家家风还算周正,子嗣多有良善,行事亦是低调,从未在大是大非上拖过官家后腿,甚至几次在关键时机做出表率,骤然拉动的效果让官家非常满意。
  有关于它的江湖传闻一直有很多,张扬的隐秘的,正义的血色的,世间能流传的种种说法都有,众口铄金谁也不知真假,只有一条它的发家史还算可信,背地里被引为公认:未建国时就靠着当时掌舵人超然的眼界早早地下注投资,并为家国道义慷慨地抛头颅洒热血,用漂亮的、但也触目惊心的奉献为家族的未来争取到了相当丰厚的报酬,以至存留至今。
  晏冷淡坐在车里,纯黑冷感的方向盘上虚虚搭着修长纤细的手指,关节处隐隐有起伏转折,在光辉灿烂的双排路灯下无名指上时有亮光在不算深沉的黑夜中闪烁,类如点星。
  路修远的身影从秦宅庄园的大门中漫步走出,出门时身着的西装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一边,不算贴身的衬衫勾勒着他清瘦漂亮的腰身,宽肩窄腰丰神俊朗,浓烈的黑色几乎要与夜幕融为一体,被贪婪地吞噬。
  年轻的执行人透过后视镜,横眉冷峻地盯着他,狭长的眼被垂落的发遮挡,长街流转的光温柔的有几分惊心动魄,亲吻如引燃流星爆开的碎芒,却压不住他脸上的薄唇微抿,还有侧脸冷漠。
  “晏。”没几分钟,修长挺拔的影子就在半开的车窗上出现了。路修远打开车门,低头跨进副驾驶的位子上,西装外套被他放在后座:“久等了。”
  “不算很久,阿远。”晏冷淡的回应很淡。
  男人看路修远系好安全带后启动了车子,经过一段缓慢行驶后绕行,转弯时打表的声音滴答滴答,夜风也顺势借道而行。
  “生气了?”副驾驶上有人忽然问。
  晏冷淡没说话,从年长者的角度看去,男性的棱角锋利尖锐,有着比寻常人更严肃胆寒的曲线,冷白皮上唯一的艳色冷冷徜徉,直至被冰封或融化。
  他们是今天早上到的京城。
  路修远的公司开在这里,即便他早已放权,但庞大的名气也为炙日带来了繁杂的忙碌,偶尔更会有不得不赶赴加班第一线的突发事件,忙的员工晕头转向,连身为老板的路修远也不能免俗。
  新婚燕尔,不过在香港待了区区几天,路修远就定了早起的闹钟飞往京城。
  原本晏冷淡是没有休假的。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忙碌的“工作狂”竟然推了工作,一并跟着路修远来到京城。
  男人公寓的钥匙一直都在晏冷淡的手里,该在的物什也都还在,路修远皆没有处理,在这样的因素下,公事缠身还另有私人邀约的路修远自然没有管他。
  “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东西?”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晏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调子冷得发沉,透着喑哑。
  “晏晏不是调查了我吗?”路修远避而不答,语气温柔,说出口的话却不像那么回事。
  街灯在车窗玻璃上一闪而过,晏冷淡很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地磨牙:“我没看。”
  这个回答并不出路修远的意料。
  晏冷淡是一个相当光明正大的人,他说了给出路修远两个选择,就不会在得到答案后去另寻弯道。
  “你该看看的,晏。”路修远由衷地建议。
  但晏冷淡丝毫不进套,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很冷静:“阿远让我来,只为了让我看那份调查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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