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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被动第三者(近代现代)——有猫不让我更新

时间:2024-08-13 07:40:45  作者:有猫不让我更新
  曲葳蕤凉凉地道:“可不是,我看陆晋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呢。”
  被称为陆晋的年轻男人也不在意,只对陈嘉辛龇牙,露出尖爪。他好美人,也好才华,往来结交者无一不是各有千秋的才貌双全之人,赏心悦目不提,倒是名声变得奇怪。但哪怕身在流言蜚语中,这位陆公子也仍旧我行我素,时刻不忘满足自己收集美人的癖好。
  前不久,陈嘉辛曾在一次公开露面中夸赞父辈朋友的儿女,引得不曾见过的陆晋兴冲冲地跑去私下结交,结果刚一靠近就发现不过尔尔,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明白陈嘉辛完全是礼节所至。
  “这对兄妹的名声我早之前也听过,之所以没去寻是因为行踪诡秘,太难找,我也就歇了心思。那次又听到你称赞,我这才下定决心。”说到这里,陆晋撇撇嘴,深色眼里落着头顶灯上星星点点,澄澈漂亮生动鲜明,显然还在忿忿不平:“我原本以为,能入了你的眼,怎么说也是该值当。没有想到……”
  他没再说下去,但结果如何大家也知道。
  就连路修远,都这件事有所耳闻。
  喜好美人的陆家公子败兴而归,连着好几天都失望透顶,在圈中闹得沸沸扬扬,好不热闹。也叫陆家长辈大发雷霆,还没等那位兄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及时关了陆晋禁闭,免得一顿来自受害人的社会毒打,闹得太大。
  “李氏兄妹,年纪还尚幼,虽有几分才气,但哪比得了你平日里结交的人士。我不过颇为欣赏他们的风骨脊梁,你就这样莽撞。”陈嘉辛淡笑摇头,“要知道,李家,可是有北方汉子的血脉,若非陆伯父及时,你哪里还能这样轻松揭过。”
  陈嘉辛也不避讳坐在一旁的路修远,还有已经站到曲葳蕤后面的陪酒女郎,陆晋与李氏兄妹的事波及甚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基本都早就知道。
  今晚这场应酬,陈嘉辛本不打算前来,到了他这个位置,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远的不说,近的陆晋不就是其中一个?
  在商言商,在政言政,无论哪行哪业行得都是谨小慎微,不知何时就能被人落下棋子,埋下隐患。如果是合作往来倒也罢了,私下里小小商贾,他没必要为了一个路修远牵扯其中。
  倒是与他相知相熟的陆晋一反常态,极力撺掇,相邀他一定要来,想来他们的关系应当很近,这样的聚会也不算什么。于是几经考虑之下,陈嘉辛还是做好了部署,来了。
  至于那位身姿窈窕的女郎,为什么还能在这样的场合存在,陈嘉辛心里有数。
  有鹤既然能在众多权贵之中盛名在外,哪怕官员也不忌往来,素来有京城第一顶尖会所的美誉,自然有其能令人格外青睐的特点。
  比如,这是一个制度正派的地方,无论是男是女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不提供那等□□之事,他们绝非外面那些少爷公主,反而还身份独特,是一种接受即默许的眼线,保证了有朝一日能用得到,或者,传递什么消息。
  今晚这场聚会,私人性质居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密,陆晋当然不怕有鹤的眼线留下与否。
  路修远听了陈嘉辛的话,见这两人都没什么意外的样子,陆晋也没有不满,心里对陈嘉辛的地位有了认识。
  “行了,这件事怎么说都是我不对。”陆晋摆摆手,不欲再说,转而跟陈嘉辛介绍起路修远来,比刚刚更详细:“嘉辛哥,今晚的重头戏,是这个——”
  年轻男人笑起来,目光定格在路修远的脸上,意味难言。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路总与李氏兄妹相识,关系颇好,也因此叫我知道了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路修远抬眼,对上陆晋憋不住洋洋得意的脸,知道这人今晚的真实目的大抵要被即将揭晓。
  陆晋说:“嘉辛哥还记得初雪吗?”
  曲葳蕤刚咽下去的酒呛在喉咙里,捂着嘴咳得脸色发红。
  “你这是怎么了?”陆晋吓了一跳,旁边那位安安静静的陪酒女郎训练有素地抽过纸巾,没有亲近地靠近,而是礼貌地递给。曲葳蕤接过女郎的好意,擦干净手上沾上的酒,终于顺了过来,转头看着陆晋一言难尽:“你别告诉我,你要通过这个关系,让初雪和嘉辛哥见面。”
  曲家尽管身份上不够尊贵,但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老一辈人慧眼识炬,在陆家内忧外患之时冒险暗中帮衬扶持,让如今的陆家家主承了大恩,惠及下一代。
  也因此陆晋和曲葳蕤自幼相伴,关系极好,知根知底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熟知程度。陆晋刚起一个调,原本不太清楚的曲葳蕤瞬间就豁然开朗,惊得被呛。
  首位上的男人不说话,仍旧淡然。
  路修远从曲葳蕤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目光不动声色地游离半圈,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陆晋哦了一声,没有意外的样子:“你猜对了,就是这样。”
  随后不管曲葳蕤的反应,眼神很亮地投向路修远,暗示意味很浓:“我记得,路总说过,初雪目前还在研究学术。”
  “的确。”路修远淡淡颔首,修长的手指虚虚搭着方口杯的杯壁,接招的样子很漂亮:“初雪小姐醉心科研,听闻很久都没动过。”
  “嘉辛哥……”
  陆晋话还没说完,陈嘉辛忽然笑了,他抬手制止了自家小辈蠢蠢欲动的话,似是决定了什么,微微侧首对路修远道:“失礼,路先生。我和陆晋他二人还有些话要谈,今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路修远闻弦歌而知雅意,顺势站起身告辞:“没关系,能认识陈先生,已是路某今晚最大的收获。”
  男人彬彬有礼地向几人告别,礼数周全。
  陈嘉辛目光掠过房间内的陪酒女郎,接收到讯号的女郎洒脱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卡,也跟着窈窕离去。
  “小……小叔。”包厢中安静得有些诡异,陆晋缩了缩头,他在陈嘉辛面前没大没小惯了,此时第一次感受到几分不妙的气息。
  曲葳蕤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陆晋。
  “什么时候认识的路修远?”
  “好久之前吧。”陆晋还以为陈嘉辛要开始算账,连理由他都提前想好了,没想到陈嘉辛第一个问题问得就是路修远,这题他太熟了,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陈嘉辛垂下眼,没有答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把手,更多的记忆因为静默而上涌。
  寒暄时他没有说谎,对于路修远此人,陈嘉辛的确早有耳闻,就在秦鹤连的口中。
  洗手间里,潺潺水流冒着热气,路修远站在镜子前,垂下的脸神情疲惫。
  应酬,是一件浪费精力的事,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无论是维持关系还是只此一遇,没有了秦鹤连做靠山,很多麻烦事便接踵而至,谎言也更具垂涎。
  路修远不怕任何阻拦在前的高山,早在很久之前便能做到对任何觊觎窥伺的目光泰然处之,视若无睹,秦鹤连的剖离仅仅是他单肩集权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该要感谢晏冷淡么。男人拘了一捧水,热气扑面,洗尽尘埃。如果是对于两年前那件事的话,他的确应该感谢晏冷淡。
  感谢晏冷淡,成全他的盘算。也感谢晏冷淡,给他这样一次机会,体验戏中人的百态。
  干净纸巾吸收了全部水意,机器运转的细微动静赶着残余热气。
  晏冷淡走后,路修远始终忙碌,收拾了几个商业间谍,看在没能传递还反过来送了把柄的面子上简单了事,留下证据就把人送走,没在炙日上下引起丝毫涟漪。
  他这样忙,还有堵不住的工作送上门来,点名道姓要路修远亲自操刀,带领项目小组。
  这样的工作,如果是很重要,或是赶上特殊时候,身为老板的路修远亲自出马也是可以的。例如前段时间炙日和边家的合作,原本可以独立负责的助理被开除,新来的助理水平不够,路修远出面镇场,亦是最高指挥,符合流程。
  但这样的安排也代表了其必要有工作难度,如若路修远看不上眼,亦或者没有兴趣,他通常不会浪费时间,资方也都能理解,任由路修远决定交给谁负责。
  如果过于自信,不能理解,路修远也从不过多解释,都交给身边人去掰扯。
  路修远不讨厌工作,只讨厌无效率,无结果,无收益的工作。他是一个商人,有善心,不代表他会无条件地为可以庇佑的人做慈善,想要他亲自出马,当然得给他点同等的代价,能让他动心,而不是跟他谈人情。
  因为人情这种东西,送来送去送多了,它就会变得不值钱,理所当然,甚至在某些时候成为绊脚石,他开公司不是为了给自己培养前行的障碍。
  所以最后,这个项目被路修远拒绝了。
  男人将纸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闲步走出洗手间,在他前面,立着一个修长背影,听着声音缓缓转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秦鹤连。
  “又见面了,路总。”一支烟在他面前燃起,淡得几乎没有味道,秦鹤连叼着它,就像淡色红唇上开出一朵细长荆棘的花。
  男人眼波流转,定格在甚美的一瞬间,将文人雅士口中的欲说还休点缀得含蓄半露,最终微微一笑,胜券在握:“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啊。”
  “秦先生。”路修远淡淡。
  秦鹤连一笑,看出他一如平常外表下的疲倦,他向路修远的方向慢慢走来,悠然自得。
  “路总,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过近的距离造就的不止是扑面而来的暧昧热气,还有男人退半步的距离,冷淡异常的眼神。
  见状,秦鹤连也不恼,仍旧在靠近,倾身过去,牢牢抑制住路修远还欲后退的肩膀,远远看上去连嘴唇都擦过极亲近的距离,亲密无间。他低声说,语气蛊惑:“我想路总该是喜欢的,毕竟我这里,还有几分礼物,想要继续送给你……把我送给你——”
  突兀的转折说得暧昧难言,透着非同一般的反常越界。
  男人平静如水,不予任何反应。紧接着身后就有一只手忽然出现,它毫不犹豫地抓住路修远的后颈,轻而易举用了巧力将他拽离。
  “晏先生安。”天之骄子,终有交手。被抓了现形,秦鹤连懒洋洋地站在那儿,顺势松开手,细长的烟被他折断,扔进口袋中,笑得志得意满。
  这一次,路修远毫无防备,被带着踉跄着后退,男人俊美的脸撞入眼帘,线条流畅而锋利,沉郁肃冷。
  “阿远。”
  灯火闪耀下,有鹤整体凝练的简约风格更添一种高级的冷淡灰调,高高在上毫不留情。悄无声息出现的来者高挑劲瘦,薄唇惊人的红,垂下眼的弧度透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晏先生。”后颈上落不下的手是捂不热的冰凉,是数不清的日夜里熟悉的体温。
  多次预想殊途同归,不算没有对策,路修远的脸上出乎意料地平静。他静静抬眸,剩下的未尽之言都被男人冰冷的指腹摩挲殆尽,这个动作间拥有着一种明目张胆的偏爱意味,比秦鹤连一昧地靠近,还要显得在别人眼中暧昧不清。
  谁也没有说话,短暂的停顿出现了。
  他没有看秦鹤连,也没有说其他,在路修远的目光中,淡淡开口。
  “还记得我离京前说过什么吗?”
  “……”
  晏冷淡微微一笑,动作温柔而克制,旁若无人地帮他理好衣领,低下头贴在他的耳畔,阴冷犹如鬼魅般在地狱盘旋,男人微微一顿,手掌慢慢搭上他的肩膀。
  “阿远。”
  不喜欢温柔,没关系。不喜欢循序渐进,没关系。我们还可以拥有更多的玩法,让你满意。
  “你准备好了吗?”
  所以,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男人竟然当着秦鹤连的面,轻轻咬了一口路修远的耳垂,那迅速充血的热量绝非普通力量能够驾驭。他直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视秦鹤连,这才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毫不在意他的挑衅,冷淡颔首,连应付都欠奉。
  “失陪,秦先生。”
  门外,雨势渐大,韩特助站在车门前,为两人撑伞。
  远处闷雷声震震。
 
第14章 白色衬衣
  于玚回国了。
  不过不是早前与晏冷淡商定好的七月二十三,而是整整提前了半个月,从欧洲飞回了香港,直到飞机落地之后,这才打电话联系了晏冷淡,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国。
  彼时晏冷淡与徐家疑似决裂的消息已经屠屏香港主流媒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连大陆媒体那边都有所耳闻。即便如此闹成这样晏冷淡也没管,徐家一方更是装哑巴,爆炸新闻主要推动者的双方全都任由外头风风雨雨各种揣测也没一人回应。
  这显然是一个不妙的苗头。
  晏氏集团是香港三代纳税大户,实力恐怖的家族产业,是新旧时代交替下没落或崛起的家族制企业领头羊。它垄断了不少能说的、不能说的、还有遮遮掩掩的行业资源,以有所保留的姿态登上世界百强,曾被大陆媒体毫不委婉地评价为“国内新时代以来仅此一家的财阀组织”,在这样光鲜辉煌的战绩下香港商界无人能掠其锋芒,它的能量如何深不可测也由此可想而知。
  徐家,尽管曾在香港一度赫赫有名、威势滔天,但岁月的流逝不止带给他们财富,也带来了残酷。逐渐日暮西山的危机现实、再加上徐家特殊的起家背景,使他们不得不退居二线让位家臣位置,由平起平坐转为以晏家为首得保庇佑,却也因此因祸得福在香港保住了江湖地位,以至于哪怕如今徐家企业不再如日中天,徐老爷子也直到现在都能被人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徐老先生,得到不变的尊敬。
  很显然,这样的君臣关系,一旦出现裂痕,不止实在微妙,还意味着在未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可能会掀起极不可控的风浪、祸及他人。
  整个香港商界都因此暗生警觉,嗅到一丝暴风雨前的微妙。
  “师兄,我回来了。”电话里于玚的语气平静,汽车的鸣笛声、还有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声,都盖不住他说话时温柔沉静的力量:“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谈一谈。”
  晏冷淡沉默了一下,听出几分山雨欲来。他微微眯了眯眼,一时之间没有挑明,只是报了个地址:“我在晏氏。玚玚在哪儿?”
  “我快到了。”于玚顿了一下,说得缓慢:“就在,晏氏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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