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说的之前是什么时候,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似乎我都没有那么期待:“抱歉……”
孜言立刻从我胸口抬头:“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回到之前吗?”
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一丝丝的狠意,却不明白那是为何,只是撇开脸。
他突然笑了笑,“小荨,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们之前的一切吗?当时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走不出来。”
我咬着下唇,心中实在难受,他那个时候拉了我一把,我一直都记着,这几年我也一直对他百依百顺,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对不起。”我只是干巴巴地重复着这一句,“我还是要和你分开。”
他的表情变了,眼神黑沉沉地望着我,现在已经不再流泪,只是脸颊还有湿漉漉的痕迹,他缓缓道:“对不起,我会好好想清楚这件事的,但是,你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吗?给我一个想清楚的时间缓冲。”
我点点头,孜言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所以孜言又笑了起来,他踮起脚尖道:“我可以再亲亲你吗?就像高中那一次。”
那一次的回忆确实是一次美好的回忆。我也心软了,于是点点头。
孜言就顺势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会很快离开的时候,他飞快地在我的嘴唇上又亲了一口。
我摸了摸嘴唇,感觉有点生气,于是想推开他,结果他却死死抱着我,怎么都不松手。
我只好道:“你能不能放开我。”
孜言冲着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只觉得那个笑有点挑衅,带着一点点胜利的味道,好像不是对我,而是透过我对另外一个人在笑。
我正要回头去看,孜言却突然叫了一声,蹲了下去。
我下意识也跟着蹲了下去。
孜言握着脚踝说:“刚刚突然抽筋了一下。。”
我问:“没事吗?要休息一下吗?”
孜言点点头,我就扶着他到旁边的长凳上,走过去的时候顺势回了头,那后面什么人都没有。
第30章
孜言休息了一会说自己没有事了,接着我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和他说下去,感觉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他要考虑就考虑,在我看来,再怎么考虑也都是没有意义的,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把他送到校门口,本来说要给他租一辆飞行器,孜言却说家里有人回来接他,让我自己先离开。
他一直不希望家里人见到我,我也很能理解,立刻就自己离开了。
这次和孜言分开的时候,我的心情里只有解脱和轻松。有一种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重担。
我现在只是希望立刻见到闻骞,把一切都告诉他,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向他坦白。
至于告诉他之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并不知道,也许他会原谅我,也许他无法容忍我的欺骗,但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
哪怕,是我最近想象力最糟糕的局面。
我做好心理建设,给我闻骞发了消息,他却好一会没有回复。
虽然闻骞回我消息都是比较快的,但我原本就比较少主动找他,他这会可能在训练,没看到消息也很正常。
考虑到他训练的可能性,我就又等了一会,直到晚上,闻骞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我换了衣服,准备出去找他,刚开门,就看到闻骞正站在我宿舍门口,看不清表情。
“你要去哪?”
我还没有开口问闻骞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却提前问了我一句。
我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我咽了一下口水,看着他:“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我,我准备去找你的。”
闻骞哦了一声,拿出终端,上面有我的几条未读消息:“我没有看到。”
“那,现在看到了,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我强作镇定,问他。
“我想见你。”闻骞一边说,一边稍微靠近我,“你呢,你想见我吗?”
他凑近我的时候,我更加清晰地看见了他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知所措。
闻骞现在很不对劲。
我主动去抓住他的手,那双手凉得吓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闻骞摇头:“没有事,我没有不舒服。”他顿了顿,“我可以进去吗?”
我点点头,让他进来。
我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闻骞还是那种呆愣的模样,甚至都不知道要接一下,我只好把水送到他的手里。
他这才拿着那杯水,却完全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我又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闻骞微微回过神,他把视线放在我的床上。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那里还有抽取信息素的装置。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打算取闻骞的信息素了,可是那个装置还在那里,我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闻骞往那边看得时候,我有种可怕的预感。
他知道了!
我努力放松,放缓语气问他:“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闻骞的反应。
闻骞收回视线,他看着我的脸,明明看着我,又似乎在透过我看别的东西,一个全然陌生的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看着,他以前从未用过如此轻描淡写的眼神,以前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带着一种实体笼罩着的坚实感。有种安心,现在却只让我心慌。
“你喜欢我吗?”闻骞突然开口。
被他这么突然地一问,我有种慌乱和害羞同时存在的复杂情绪,我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喜欢两个字,于是只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微微抬高身体,在他嘴唇上浅浅地贴着,呼吸和他的气息交错在一起:“你觉得呢。”
闻骞猛地用力扣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更深地压向他,唇舌也粗鲁地闯了进来,完全没有给我一点的准备时间。
他压着我让我不得不后退,动作间甚至有一点不留余地,却在我后仰倒下的前一秒,用手托住了我的后背,让我不至于因为突然倒在床上而太过于颠簸。
只是这会我就这样半身睡在床上,身上被他压着,他双臂环着我,让我没法自由动作。闻骞低着头,眼神带着点疯狂地牢牢锁住我。
刚才的动作让我们俩的唇短暂地分开了,下一个瞬间,他再一次俯下身。
这不是吻,这是撕咬,泄愤。但那里面又带着一种浓郁的散不开的悲伤。
我用力推他,闻骞却不管不顾,我感觉嘴唇和口腔里细嫩的黏膜被他尖锐的牙齿咬破,有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伴随着闻骞身上那股浓烈的苦涩的信息素的味道。如果放任下去,这将会是一种十分危险的预兆。
他现在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回过神来,想让他清醒点,于是狠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我很用力,闻骞横冲直撞的舌头被我瞬间咬破了,血腥味比刚才要浓烈的多,但闻骞显然不在意这点疼痛,他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变化,不过在我明显的抗拒和挣扎之下,他还是和我拉开了距离。
闻骞的嘴唇上带着血液,可能他自己的占多数,还有一部分是我的血。
“你冷静点。”我压住心里的恐慌,“闻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要让我讨厌你吗?”
这句话可能起到了些作用,闻骞的动作迟钝了些,抓住我的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我趁机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恨你的。”
闻骞终于停下了动作,却不开口,眼眶发红地看着我。
还好,他还有理智,听得进去我说的话。
“你说话。”我已经不害怕他了,可是刚才被那样对待,我确实十分难过。可闻骞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我心中瞬间闪过一个非常具象化的猜测:“你是不是,见到孜言了。”
闻骞的表情变了。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他缓缓闭上眼,嗯了一声。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闻骞看出我的表情,他当然知道我的欲言又止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我想告诉他不是,我想跟他说我已经决定告诉他真相,我不想要他的信息素了。可是一切都迟了。最初就是错了的,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闻骞突然用力盯住我,几乎是咬牙道:“不。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他在胡说。”
如果我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张口就说些骗人的话就好了。我的沉默更加刺激到闻骞了,他松了力道,把脸压下来,贴着我的脸,带着哀求地语气道:“求你,你说,你不是那样,他在骗人。好不好。求你,你只要说了,我就相信你。”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闻骞的头发和他看起来所表现出来的特质一样,很硬,在我的手心里甚至有些扎手。但我触摸过他最深的内心,那里远比他的外表看起来要柔软得多。
“他是怎么说的。”我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闻骞有些委屈道,他现在一点平时那种冷硬刚强的感觉都没有了,脆弱的像个幼儿,急需要我给他证明他的世界没有崩塌:“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我想起在学院门口那会,孜言来找我时,中间察觉到他的异样,果然不是我的错觉。只是现在再想起当时的不对劲也没有意义了。
“然后呢。”我听见自己平静、一点惊讶都没有的声音。
确实,在这种时刻,发生一切都不值得大惊小怪了。而且,责怪任何人也没有意义。孜言的做法,从他的立场和性格来看,并不让人意外。他若是真的毫无作为,才是不像他。
闻骞继续道:“我一直跟着你们,等你走了后,我就去和他见面。他也知道我在跟着你们,等着我去和他见面的。”
“你们说了什么?”我简直可以想象到,按照闻骞一直以来的认知,以及孜言的性格,对话甚至都可以猜到大概。
闻骞笑了起来,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我以前很乐意让他多笑笑,现在看到他的笑我却根本不忍心看下去。
“我本来应该直接问你,可是你不想说,我只好去见他。我问他是谁。我问他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告诉他离你远点,不要纠缠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他就看着我笑。其实我早该猜到了是不是?你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你抱他,你让他亲你。我能对你做的事他也能做。他一出现你就变得不一样。”
我心口一痛,我以前老觉得闻骞话少,总是惜字如金,现在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却是在这样的场合。
想让他别说了,去捂住他的嘴:“不是这样的,你们不一样的。真的。闻骞。你听我说。”
闻骞却不愿意,他拉开我的手,我现在太过于难受,以至于浑身都没有力气,手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拉开了。
“对,我们确实不一样。我怎么能跟他比呢。他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的过去全是他,你在卧室里挂他给你的画,你为了他来接近我。我们怎么能一样呢?”闻骞叹息一样地说着。
我摇着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出来,我想解释,声音却被泪水哽住,说不出话来。
闻骞看到我掉眼泪,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动作里带着点手忙脚乱的慌张:“别哭,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
听到他这样哄我,我的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流出来了,我摇头,明明想要停下眼泪,却第一次发现我的眼泪完全不听我的指挥,在闻骞明显改变了的态度中,身体意识到眼泪的作用,自行开了闸门,让眼泪继续释放。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呜咽地说:“不是……不是……”
闻骞一边叫我不哭,一边凑过来,一点点舔掉我的眼泪,直到我哭累了,抽噎地打嗝,他的唇还柔软地舔着我的眼皮。
“不哭,好不好。”这么温柔的态度,和刚才那种让我陌生的疯魔感完全不一样,我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想跟他解释:“我已经,不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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