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兰脸热,小声答复:“嗯,母后我知晓了。”
他心里想的却是: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要理他,睡觉也要背对着他。
回林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昨夜做的实在过分,后来的两三个月都十分有分寸。
但齐行兰也算长了记性,从不敢在晚上他二人独处的时候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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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围猎。
因是新帝除登基外第一次举办如此大型的活动,无论真心与否,人总要到场的。
不过听说是为皇后二十岁生辰所办,倒让他们没那么不情愿了,毕竟说到底,皇后殿下和他们祖上没准都有姻亲,也有几分亲近。
又听说皇后殿下善骑射,他们也就十分想见识见识,大周可是从不流行这些的,要不是兴趣爱好,也很少有精通的。
齐行兰当天一身红色骑装,乌黑发丝高高以金冠束起,就连胯||下骑的马也是回林曾经送他的。
一身装束,都让回林会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出去的时候,那时他们才认识,齐行兰对回林还多有防备,但回林那时候就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不然不会随便把人救下又留在军中。
如今再看,心动不减半分,哪怕他们已经有了将近半岁的阿慈。
齐行兰骑着马停下,跟不远处的回林招手,回林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直到是让自己过去,于是驾马去到他身边。
二人骑着马并肩而立,在外人面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齐行兰听到有人耳语,却只顾着和回林说话,看着十分宽阔的场地,齐行兰有了主意,“回林,我们赛马吧,看谁先到终点。”
“但不许放水!”
想到自己第一次惹齐行兰生气的原因,回林心虚地摸了摸鼻梁,“好。”
别人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见新帝与他的皇后到了一条线后。
“皇上这是要和皇后殿下赛马?”
看热闹的人话音刚落,两人就以小到看不出差距的速度驾马而出。
齐行兰腰上缠了几圈的红丝线随风飘着,划出让人忍不住眼神追随的弧度。
齐行兰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像让他们看到了几年前齐家风光鼎盛时期张扬无双的齐小公子。
不过也有不曾见过齐行兰的人由衷感慨:“怪不得皇后殿下能让当初还是西原王的皇上一眼就瞧中他,还是以汉人身份直接做的西原王后。”
“是啊,我还以为皇后殿下是那等柔弱不堪的文人形象,没想到竟是这等人物么?”
说话的是位高官之女,之前父亲在上京任职的闺中密友与她说,皇后殿下曾经还在上京时,自己曾偷偷爱慕过他,她初闻此言时还不相信,现在才信了。
要是她早就见过齐小公子,应该也会喜欢的。
场下的人在讨论时,场上的两人已经结束了比赛,回林没放水,以微弱的优势得胜,齐行兰只比他差了两步。
回林献殷勤,拿过福雯手中的手帕就要为齐行兰擦汗,彼时齐行兰已经坐在了高位——回林的旁边,基本上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齐行兰也不怕人看,光明正大地让人看回林给他擦汗,在齐行兰这里,回林为他做什么都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在别人眼里却十分稀奇。
齐行兰还疑惑,偏过头和回林说:“你说他们都看我们干嘛?我出汗的样子丑吗?”
回林没往下面施舍一个眼神,只是伸手把因出汗而黏在齐行兰白皙脖颈上的头发放好了,语气平静:“他们或许是见你太好看了吧。”
“这还差不多,”齐行兰转而问,“那你呢?也觉得我好看吗?”
回林这才笑了一下,又点头,“好看,像上京城六月的花和西原的雪山一样好看。”
“切,花言巧语。”嘴上这么说,但齐行兰耳根还是不作声地红了。
晚上,回林又干脆直接在猎场设宴,其实主要目的还是要给齐行兰一场生辰礼——烟花。
齐行兰不知道,只是正喝着酒就被回林牵着手站了起来,齐行兰不明所以,被他牵着走了几步到提前定好的最佳视野。
“嗖”地一下——
几道亮光闪过,接着又是烟花在空中炸开绚丽色彩的样子。
烟花价贵,齐行兰上次看到还是在大周皇帝整寿。
齐行兰目不转睛地看着空中,但回林只顾着看他眼睛,看他眼里倒映出的烟花。
他是开心的,那就好。
“这是...我的生辰礼?”烟花结束,齐行兰才移开眼睛问他。
“嗯,喜欢吗?”
齐行兰这次难得的没有嘴硬,而是诚实地说出心中所想,“开心,明明已经二十岁了,怎么还像个孩童一样,对绚丽的东西移不开眼...”
回林抱住他,胸腔震颤似是在笑,齐行兰听到他说:“因为兰儿是有人爱的,比如我。”
齐行兰听到实在高兴的不成样子,甚至激动地踮脚吻了他一下,“那你得一直记着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要是敢忘记,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回林没来得及点头,就听宴席上的人齐齐开口:“贺皇后殿下生辰,皇后殿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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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宫,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事后齐行兰躺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在他胸肌上画圈圈,回林及时捉住他作乱的手,“兰儿别闹...”
齐行兰才没想再来一次,见好就收,回林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的背,好像在哄他睡觉。
齐行兰却清醒得不得了,“回林,之前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大周男子二十岁及冠就会由其父亲为其取字,如今我父亲没了,这事是不是就要落在我夫君头上了?”
“我亲爱的大夏皇帝?”齐行兰见他不说话,又催他。
回林半晌才开口:“不如,就叫招思吧。”
齐行兰闻言却笑了,意有所指地笑着问他:“招思?招谁的思?”
回林则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又认真说:“自然是招你自己的思,我最了解你,年轻,虽然聪明但总有些冲动,招思就是招你深思,凡事不要太冲动。”
“既然父亲为你取名行兰,是叫你成人后能做到行止如兰,铮铮然有君子之风,凡事深思熟虑是必不可少的,懂了?”
齐行兰开心的扑到他身上,他发现自己越发对回林稀罕的不得了,不是亲亲他就算戳戳他的脸,夸他说:“你最近有文化了不少嘛,幸好我一开始就没把你当粗人。”
“招思招思,我很喜欢啊,”齐行兰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他胸口,“谢谢夫君。”
他夫君却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快睡吧。”
齐行兰无意招惹,连忙闭上眼睛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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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到一年,齐朝亭这个小丫头竟然也到了及笄的年纪。
父亲不在,自然是长兄如父。
齐行兰为她取字岁华,也与燕家定了婚期,不日就要嫁过去了。
齐行兰倒是不着急,但看着燕成那小子倒是急得很,时不时地就要往回林那里跑。
看他心烦,这才定下了婚期。
参加昏礼的,已经变成三个人了,回慈虽然才一岁多点,但已经会说话了,还能祝姑姑和姑父百年好合。
这时候的回慈已经能独立行走一段路了,不必让人时时抱着,孩子年纪小,非要插在齐行兰和回林中间,一边牵着一个。
回林烦的不行,却听小家伙正在奶声奶气管齐行兰叫“父后”。
一气之下,他把孩子抱起来,另一只手去牵齐行兰。
齐行兰看着好笑,但气氛着实温馨。
“回林,其实和你成亲,我很幸运。”
回林牵他牵得更紧,“我才更幸运。”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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