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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拿起背包，点头道：“辛苦了，想吃什么自己点，我给你们报销。”
应灿看他一路出了门，愣住：“你去哪？”
傅铭脚步微顿：“下班。”
应灿：？
应灿惊呆了蓝语创立以来快两年了，他都没见过傅铭有准点下班过。
傅铭曾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蓝语上，现在不一样了。
一是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可以让蓝语的副本更新效率提到最高，就比如经济学家或者员工称赞他是天才，实际上傅铭知道自己只不过多了十年的经验而已。
二是……成渝。如果不是失去过成渝，他或许不会体会到，一个人的生活会有多死寂无趣。
傅铭回去的时候打了个车，在车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昨晚他只休息了四个小时就开车带成渝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天气很好，只开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他把成渝带回两人同居的房子，存了点把人带回家的私心，最后没舍得把人叫醒，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还上网查做饭攻略，学着在电饭煲里煲了粥，结果赶去了公司。
他给成渝发了消息，成渝没回，自从成渝回来后，对方就不大爱搭理自己。
打开房门，傅铭进门换鞋，动作微顿。
成渝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在家里也从不是会做家务的类型，常常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也不知道，出门也不知道把自己的拖鞋放进柜子里。
傅铭说过他两次，成渝每次都说，要是谁都像他这么死板，那岂不是生活气和意外都没有。
落日余晖照进厨房，照在了桌上的塑料袋子上。
傅铭走过去，拿起上面贴着的纸条，某人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我走了，东西送你。
傅铭打开袋子，是一盒避孕套。
傅铭：？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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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别墅内，刘女士正在优雅地涂口红，扭头便看到自家小儿子顶着一头乱发出了房门，下楼姿势略微不自然，最后皱着眉站在了餐桌旁，拿了杯牛奶喝着。
刘女士道：“昨晚做贼去了？”
成渝的嗓子都是哑的：“昨晚洗头忘记吹干了，受凉了。”
大概是他脸色太差，刘女士上前摸了下他的额头，点头严肃道：“有点烫，我让医生过来吧。”
成渝心头一激灵，说：“不用那么大惊小怪，我吃两片退烧药就好了。”
不过成渝从小体质就不错，刘女士也没多担心，让阿姨给成渝准备了清淡早餐，还安排了家里司机送成渝去公司。
因为请假了一天，今天的工作量不算少，好在美术组招了两个新人，马姐把两个人安排在成渝工位旁边，让成渝把一部分活交代给他们。
休息间隙，成渝拿着杯子去饮水机前倒水，经过茶水间听到两个小姑娘在聊天。
“你过了几面啊？”
“三面啊，最后一面差点给我吓得不会说话了，我是他学妹，那时候学校里就流传傅校草高不可攀冷酷无情，果然，气场太强了。”
“我也是！马组长问的也很犀利，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不过这边公司氛围真的很nice，你有没有觉得，带我们的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成渝：？
他是不是烧糊涂了，听错了？或许讲的不是自己吧？
下午临时会议结束，成渝飞快整理出手上的会议纪要，马姐说：“策划组第十期副本出来了，到时候你跟进一下。”
她又对新人道：“我说的这些都关乎我们美术组的效益，傅总是个严肃又公平的人，赏罚分明，不喜欢弄虚作假，人情世故。”
散了会，成渝揉了下眉心，刘女士早上塞给他的药他没敢吃，就怕跟避孕药有什么冲突，也不敢问钟元青，这会儿遭到报应了，整个人都有点晕。
成渝脑子有点转不动了，马姐走路一向带风似的快，成渝麻木地跟着，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前方同样散会的一行人，在身后两个小姑娘的惊呼下一头撞在了最前面那人的胸口。
春末天气转暖，大家都穿的少，成渝只觉得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来人伸手按住了成渝的脖子，免得他栽下去。
穿着一身正装的方晖合同翻到一半，扭头朝这边望过来。
“撞到了？”傅铭看了眼成渝的脸色。
成渝再头疼也清醒了，后退半步，说：“不好意思我没看路……”
傅铭忽然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成渝口中的话截然而止。
“身体不舒服不用强撑着。”傅铭脸色忽的一沉，话却是说，“成渝，跟我来下办公室。”
马姐：？
成渝感觉自己顶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跟着傅铭走的，他这辈子回来后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就是和傅铭撇开关系，但好像……没有什么成效。
进了办公室，傅铭关上门，倒了杯水递到成渝面前，语气不太好：“发烧了为什么还来上班？”
他面色不虞，不知道是生气自己那晚弄的有点太狠了，还是生气成渝不知道自己身体轻重。
成渝说：“跟你没关系，是昨晚没吹头发着凉了。”
傅铭面色更不好看了，转身去了趟洗手间，片刻才出来。
成渝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刚才会议室坐的久了，他的腰还有点酸，这会儿只觉得舒服多了，桃花眼微眯着说：“不过，傅总真厉害，我差点就下不来床了。”
傅铭手心忽然贴在他额头上，大概是刚洗过手，带着一股白茶清香，他说：“生病了还不老实。”
成渝本来身体就在发烫，这会儿碰到傅铭微凉的手心，几乎全身一哆嗦，到嘴边的骚话就给咽下去了。
傅铭把找来的退烧贴贴在他额头，成渝想动，被傅铭按住胳膊，说：“马姐会安排好工作，少了你一会儿没事。”
成渝趟回去，想，确实，蓝语少了他也没什么大影响。
傅铭在他旁边坐下，在看手机，一边漫不经心问：“你昨天放桌上的避孕套是什么意思？”
成渝语气慢吞吞：“提醒你做好保护措施，文明上床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没素质，我就是觉得这种事是不是循序渐进、客客气气会好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贴起作用了，成渝几乎要闭上了眼睛，他想，他记得傅铭刚开始，在某件事上明明非常传统且有自制力，什么时候这么疯了？
“可是。”傅铭按灭手机，凤眸挑衅似的微微眯起，道，“那不是你喜欢的吗？”
第32章
成渝：“……”
傅铭似乎是很疑惑：“我本以为你挺享受……”
“咳咳, ”成渝忙咳嗽止住某人有些不能说的细节，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候都做过身体检查，成渝其实有点胡来和无所顾忌的, 什么都敢尝试, 傅铭在这件事上挺纵容他, 觉得能把控底线就行, 每次也会帮他清理好。
但是……
成渝觉得再聊下去就过于暧昧了, 他还不准备把前男友发展为情人, 道：“好了，傅总, 我错了, 就当这件事过了, 行不行？”
“不行。”傅铭道, “我得对你负责。”
成渝不明白傅铭怎么又绕回了这个话题，撑起手肘懒懒睁眼道：“别，傅总, 我又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人，你情我愿, 我不用非要你负责。”
傅铭道：“不, 我得负责。”
成渝没想到傅铭怎么思想这么轴，恼了, 眉头都皱了起来, 说：“你没欠我什么, 我也没吃亏,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你干嘛非得负这个责？那要是个姑娘，你不得把人娶了？”
傅铭顿了下, 垂眸开始思考。
成渝：？
你居然还真有这个想法？
傅铭语气认真严肃：“确实是得这样。”
成渝：“……”
成渝放弃争论，捂着退烧贴重新躺下，吐出一个不客气的字：“滚。”
不知道是不是傅铭一番话的影响，成渝短暂地将工作上那点赶不上进度的画稿抛在脑后，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睡着了。
傅铭怕自己打语音吵到他，轻手轻脚地拿上办公笔记本，锁了办公室的门，去附近会议室里办公。
这一行为把他的秘书给看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老婆在里头补觉，但是具体原因也没人敢问。
临近傍晚，成渝睡了快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办公室没有人，夕阳落进窗户，渡上了一层金色。成渝把退烧贴扔了，整个人没那么晕沉了，就是嗓子渴的有些发干。
他去里面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然后出来找水，正研究傅铭桌上的水壶，只听办公室门卡擦一声，傅铭拎着两个塑料袋子进来。
他抬了眼，“在干什么？”
“我有点渴，想烧水喝。”成渝忙收回手，“我没动别的，不信你可以看监控。”
商业上总会有些忌讳，傅铭闻言一怔，回道：“没事，没怀疑你。过来先吃饭，烧水我来。”
成渝起身坐到一边，打开塑料袋，闻到里面的饭香，顿感饥肠辘辘。
是公司食堂的饭，干净清淡，成渝一边打开动筷子，一边说：“傅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好人，够意思，以后我们当兄弟也行。”
傅铭看了他一眼，某人大概是太高兴了，眼角都带着笑，半点没有方才说着“提醒你做好保护措施”的冷淡憔悴又防备警惕的样子。
他勾唇笑了着摇了摇头，想……真好哄。
-
到家不晚，成渝因为吃过晚饭，就没让家里留饭，但没想到一回来爸妈都在。
刘萱女士在客厅练瑜伽，成明德在看报纸，两人在聊天。
刘萱：“医生检查出来你头疼是抽烟喝酒导致的，以后你不能跟你那群朋友出去了，一去就喝到老晚回来。”
成明德不以为意：“新闻都辟谣了，适度的抽烟喝酒不会伤害身体健康。”
成渝进门，打招呼：“爸，妈。我哥呢？”
“他这两天留公司加班呢。”刘萱起身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成渝额头，“烧退了吗？”
“我哥最近怎么这么忙啊，晚上也不见他回家。”成渝道：“妈，下午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就退烧了，就是嗓子还不太舒服。”
刘萱说：“饿不饿？”
成渝感冒了胃口不太好：“我晚饭吃过了。”
刘萱道：“你肯定吃的不多，我让阿姨熬了粥，留了点，我去给你盛一碗。”
刘萱家里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大家闺秀出身，成明德也没让她碰过家务，因此动作有些小心的不熟练。
加热完，成渝怕给刘女士烫到，自己套了隔热手套把瓷碗端出来放在桌上，刘萱给成渝拿了点萝卜干，搭配小米粥特别爽口下饭。
闻着饭香，成渝感觉饿了，连喝了两碗粥。
刘萱看着自己宝贝儿子，大概是吃高兴了，漂亮的桃花眼都慢慢眯了起来，心里高兴，嘴上却道：“平时家里那么多多好吃好喝供着你都不怎么吃，现在一份普普通通小米粥你倒是喝了两碗。”
成渝道：“一定是妈妈亲自盛的，我才爱吃。”
“就你嘴甜。”刘萱笑道，“上楼去洗洗赶紧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成渝随口提了句嗓子不舒服，他刚洗完澡，刘萱就敲门给他送了份润喉片，让他尽快吃一颗再睡。
成渝捏了捏手中的润喉片，忽然感觉自己去一趟s省，是多么划得来的一件事。
刚回来时因为被下药的事成渝满身疲惫，此刻心头全是劫后余生的一点轻松，感觉除了父母健在，哥哥安然无恙，一切噩梦都还没有发生，他怎么样都行。
他上前抱了刘萱一下，让刘萱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成渝脑袋，担忧道：“咋了儿子，让人给甩了啊？”
成渝：“……”
“就是跟您说声晚安。”成渝那点情绪让刘女士一句话给说没了，他说，“我睡了。”
第二天成渝上班，烧退了，还有点咳嗽。为了避免把感冒传染给同事，他特意带了口罩。一坐在工位上，成渝感觉到公司里的氛围有些奇怪的变化。
比如，马姐分给他的新人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多带了几分……敬畏？
碰到了打招呼不说，还非得带上“成老师”三个字，让成渝这个昔日二世祖有些不大习惯。
他自诩在这个圈子里比他们多些经验，但做不了为人师表的前辈。
交了画稿之后，成渝带新人唐蕙去技术部那边查看建模结果，上了楼成渝发现傅铭也在，傅铭看了成渝一眼，道：“感冒没好吗？”
成渝点头，声音闷闷的：“好多了。我来看建模，你们这边好了吗？”
“好了。“傅铭让开位置，不过没走，站在成渝身后。
蓝语的npc并不是固定只有一个身份，要根据剧情需要，一个npv甚至会有从婴儿到少年再到成年的形态变化，还要搭配服装，根据游戏策划的要求，还要求策划组设计对应的特征，因此美术组的工作繁复又讲细节。
策划组挑了几个细节处的问题，成渝记在本子上，一边交代唐蕙平面图和3D是不一样的。小姑娘笔尖写的冒烟，学得很认真。
只是有一点……
成渝说完问题后，顿了顿，补充：“还有，你们叫我成哥就行，别叫我成老师。”
唐蕙：“好的成老师。”
成渝：“……”
放弃纠正的成渝一转身，然后一眼对上傅铭。
投影室内灯光晦暗，傅铭声线愈发低沉好听：“带完了？”
明显是对成渝说的。
傅总从不跟别人这么温柔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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