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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江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想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实在是太好了，甚至于我哥，也是很好的人。”
他声音惆怅，声音中，说不出来的怅然：“我可以在情况危急，生命垂危之际，考虑放弃自己的生命，保全寂玖笙，但我...在寂玖笙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让我自我了断时，我做不到。”
“呵呵...”薄夜寒余光看到了那个刻着“寂玖笙之夫——寂锦桥之墓”的墓碑，一边笑，一边苦涩的摇头。
“所以，我们连一个虚名都得不到。”
夜空下
薄夜寒点燃了一支香烟，明暗星火下，薄夜寒开口问道。
“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墨江望着寂玖笙的墓碑，又看了看山脚下的寂家公馆。
他笑了笑道：“就在江城住下去吧，我累了，我想就在公馆里，歇下去。”
沈墨江浑身上下，尽是疲惫。
沈墨江看向薄夜寒：“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薄夜寒弹了弹香烟灰烬：“回帝都，正如寂玖笙所说，我的目标，不止在帝都，更何况，我得赶紧找点事情做，我得忙起来。”
沈墨江点了点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道。
“傅临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玖哥的葬礼上，他竟然连个面都没露。”
“我今早已经跟各个车站，机场打过招呼了，有消息的话，会通知我们的。”
“但傅临渊到现在都没出现，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另外...”薄夜寒顿了顿：“或许他认为，真正属于寂玖笙的灵魂，已经不在了，这副皮囊，无关紧要，他不在乎吧。”
在他们找寂玖笙的这十来天中，薄夜寒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傅临渊跟疯了一样，嘴里常呢喃着什么身体，灵魂，他该怎么办的问题，傅临渊对身体和灵魂的不相对，似乎很介意。
铃铃铃——
这时，薄夜寒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一看，是江城国际航空公司打来的电话。
他没回避沈墨江，直接按了接通。
“薄先生，已经为您查询到了，傅临渊先生购买了一张去海外的机票……”
此刻
夜风吹拂，蝉鸣四起。
圆月高悬于苍穹，群星甚是璀璨。
第505章 终章15·（寂玖笙跟‘系统’的对抗）
身体跟灵魂的分裂，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自从寂玖笙决定开启“赌局”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以往的痛苦，对此刻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身体内
熟悉的烈火焚灼的痛，让他痛不欲生。
只觉得灵魂被撕裂成了无数个碎片，刀刃刮在骨缝上，让人难以忍受。
空中，仿佛有着更高维度的东西，在嘶吼着、狰狞的阻止他。
那个东西，拼命的将他束缚住，欲要往一个容器中塞。
寂玖笙疯笑着：“你想阻止我，想继续让我跟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我告诉你，不可能！”
在蚀骨灼心的疼痛中，寂玖笙语气张扬、无畏。
“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谁能阻止的了！”
想让他继续装在别人的皮囊中，绝无这种可能！
在一阵阵蚀骨的疼痛中。
寂玖笙的耳畔，似传来一声凄厉，狰狞，不可置信的怒吼声。
“怎么可能！”
“你快给我回去，快给我滚回去。”
“一介凡人，肉体凡胎，竟然冲破了我的封印，想从这场局中，挣扎出来，给我滚回去，滚到那具身体中去！”
在这种狰狞的怒吼声中，又是一阵威压，灵魂被束缚，裹挟着继续朝容器中，强塞进去。
“谁？”
“是谁在说话？”
寂玖笙目眦欲裂的盯着虚空中，声音来源的地方。
“是所谓的系统吗？”
寂玖笙双眸血红，冲天的怒气，六年之内，所积攒的怨气，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该死的系统，我今天倒要看看，害我到这种地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身体中，涌出的怒气，直接冲破了威压下来的气息。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掌控不了一个区区的凡人？”
空中，那股声音，越发的癫狂。
竟是在一瞬间，声音的主人，飞窜至寂玖笙的身旁。
一道白衣裹挟着黑气，落在了寂玖笙的眼前。
寂玖笙瞳孔猛缩。
所谓的系统，竟然是个真人？
眼前是个模样奇怪的人，额间，一抹黑色印记簌簌的往外冒着黑气，双眸血红，黑气缠绕，极像入魔的征兆。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
寂玖笙多年以来，积攒出来的怒气，一股脑的有了可以发泄的实体对象。
砰！
寂玖笙一拳上去。
咔——一把捏住那东西的脖子。
当皮肉接触的刹那间，所有的记忆，如海水倒灌一般，涌入他的大脑。
甚至于有些记忆，不属于他，而是属于眼前这个入魔的东西。
当所有的东西，揉杂在一起，灌入寂玖笙脑子里时，他对眼前的这个东西，恨意到达了巅峰。
什么车祸，什么爆炸！
什么狗屁的穿越，书中世界！
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狗东西的戏弄，入魔的东西，卑鄙无耻。
是眼前这个狗东西，篡改了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车祸，并不严重，只是昏迷而已。
宇宙洪荒，三千世界。
这个狗东西，将自己灵魂提取出来，抹除记忆，又篡改记忆。
又将自己的意识，填充进精挑细选的这个小世界中，原主的身躯里。
怪不得呢。
对于“书中”后续的事件，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框架，并且这个所谓的框架，还是这个狗东西，特意扭曲出来的产物！
他仅存的认知，也是靠着原主的记忆，拉扯出来的。
这个入魔的东西，只知过去，无法控制未来。
怪不得呢，从自己醒来之后，后续事情的走向，都是随着事件的发展，靠他自己一步步，慢慢摸索出来的。
也怪不得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每一个人，也都是那么的鲜活。
他之前就在怀疑，自己给几人留后路，以命相护，自己的本质，真的是一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无耻恶棍吗？
砰！
寂玖笙钳着他的脖子，照着那张脸，就是一拳。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是身体，记忆惧在，只有我，被剥夺了记忆，篡改了记忆！”
手下的东西，眼中黑气涌窜：“因为你最特殊，你跟别人都不一样，你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那些凡夫俗子，太容易被人所影响了，没有一点挑战性。
为了确保我能玩的尽兴一点，我必须抹除掉你的记忆，只有一张白纸，不不不，只有一张沾染了黑点的白纸，才是最好玩的，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为了一个目标，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多畅快呀！
看了你们人间的一些穿越话本，为了与时俱进，给你们一个目标，让你们去攻略最不容易被攻略的那批人，让你们去挑战那些恶人们的本性，看着你们绝望，看着你们离目标越来越遥遥无期，亦或者，有些人甚至在攻略中，爱上了攻略对象，好玩，好玩，真是好玩呀！”
那人被钳住脖子，但丝毫不慌。
因为人类对他而言，太过于渺小，弱小了，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黑气缠绕的双眸中，闪现出一抹饶有兴致的乐趣。
“只是，我真没想到，在痛苦中挣扎，白纸染黑的你，那个凡人，竟会爱上这样的你，还甘愿为你，放弃了生命。”
那人咂舌：“啧啧啧，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这让我在天上，都不由自主的垂泪怜惜了。”
寂玖笙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
那阵雨！
那阵突如其来，诡异出现的雨！
在寂锦桥下葬时，他就觉得，高空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一切。
原来，就是这个狗东西。
无尽的戾气，充斥全身。
“无耻的狗东西！为了一己私欲，害了那么多人，因为你的玩乐，让寂锦桥丢了性命，你真该死。
你这样的东西，也配高高在上，无论你是什么东西，今天，我都要让你付出代价！”
寂玖笙体内，仿佛生出无限的力气。
他猛的提起那人，又重重的砸在地上，拳头如细密的雨点，纷纷落下。
在那人淡定的神色中，拳头落下的瞬间，神色就淡定不了了。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口中发出。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寂玖笙：“怎么可能，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寂玖笙杀红了眼。
那张仙气飘飘的脸上，被砸出了一道道血痕，很快，便让人不忍直视，觉得眼前是个猪头。
最后
寂玖笙砰——！的一脚。
将人踹出了几米之远，虚空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涌动，将那人吸了进去。
“啊——！不要啊！”临走时，一道凄厉，疯魔的音调传来：“畜生道？你个卑贱的凡人，竟敢将我踢入畜生道！”
“呼...”
寂玖笙拍了拍手。
即便如此，他仍旧觉得，恨意难消。
在那道身影，彻底下坠，直至消失不见时，寂玖笙感觉到了身体上，最后一丝束缚，彻底消散。
从下方传来了一阵引力，将他带着一路往下。
最后
虚空之上
在一切消散之际，浮现出一道朦胧身影，周身金光遍布。
身影垂眸，音色沉稳：“因果报应。”
指尖虚空一点，一道枷锁入了下界：“罪孽深重，胆大妄为，竟以生灵为棋，今降下天罚，诛以十世畜生。”
随后，锦袍一挥。
三千世界入了身前，此间情形，尽收眼底。
突然，身影似有瞬间的凝滞，最后，再次垂眸望向下界。
“罢了，凡事自有定数，诸位有此一劫，亦是天意，再多干涉，恐引其乱。”
最后，身影看向畜生道的入口处，声音缥缈。
“听学百年，还是个痴傻呆儿，入魔疯癫至此，竟会为人间真情而垂泪，而今落败于两个凡人，亦是咎由自取。”
说罢，虚空中，身影渐消。
第506章 终章16·（多年夙愿，今终得偿）
“嘶...”
寂玖笙倒吸一口凉气，头昏脑涨至极。
他闭着眼睛，闻着卧房内，熟悉的千年木质清香味，缓和了一会儿，这才撑着身子起身。
看着眼前古色古香，中式布置的卧房，窗外，翠绿竹叶映入眼帘。
寂玖笙的心，快跳了两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终于回来了。
努力、挣扎、摸索了六年之久，终于如愿以偿了。
多年夙愿，终于达成了！
当以往24年，空白的人生经历被填充进绚烂的色彩，他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个漂浮在空中的空壳子了。
他不再像个四处飘零的无根浮萍。
清楚的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未来去往何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哈哈...”
寂玖笙修长的手指，扣在床头上雕刻着的繁花上，低低的笑了出来。
嘎吱...
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穿中式服饰，扎着一个利落马尾辫，手中端着一碗汤药的小姑娘，刚踏进来，就“啊——！”的一声惨叫，药碗摔了一地。
“啊啊啊啊！！快来人呐，家主终于醒了！！！”
“苍天呐，大地呐，快点去请医生，快点去请老家主！！！”
小姑娘尖叫着跑出去。
寂玖笙：“……”
他撑着床边的木框起身，对着刚才小姑娘的身高，在自己腰腹部，比划了一下。
然后：“？？？”
他都走了六年了，这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大一点？
在小姑娘的奔走相告中，很快，寂玖笙的卧房中，涌进来了很多人。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急步过来。
“笙笙，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天，爷爷有多着急吗？”
老家主虎虎生风，走过来，一把将寂玖笙按在床上。
“笙笙乖，快躺下。”
寂玖笙：“……”
他无奈咬牙：“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能别再叫我笙笙了吗？”
老家主充耳不闻：“笙笙，你先别说话。”
又嗖——的一下回头：“你个老东西，怎么这么慢呢，还不赶紧过来，看看我的乖孙怎么样了！”
“我这就来。”
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医生小跑过来，把脉，查看，一通仔仔细细的检查后。
医生面露喜色：“恭喜恭喜，家主身体并无大碍，您可以放心了。”
寂玖笙掰开老家主的手：“爷爷，我真没事了。”
他看了眼虎虎生风，威严慈爱的老家主，开玩笑的感慨道。
“爷爷，都过了这么久了，您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
“那也不能起来。”老家主说着，又给人按回了床上：“什么叫都过了这么久了？这才过了多久，笙笙，你先别说话了，好好躺着休息，可不能马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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