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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宝(玄幻灵异)——兰陵笑笑梦

时间:2024-08-12 08:35:37  作者:兰陵笑笑梦
  他垂眸,敛了一切凛冽,仿佛陷入了深思。
  细密的水珠分布在他匀称的脖颈处,从打湿的头发落下。花洒下是成熟男人的身躯,身高八尺有余,要肩膀有肩膀,要窄腰有窄腰,平时隐藏在朴实无华蓝色制服下看不出来。比起年轻时的刚闯敢冲,男人这些年气质有所改变,更趋向内敛沉稳,像酿酒一般越酿越醇厚。
  未成年人get不到,说不定还会哭着来一句,警察叔叔帮帮我。成年人只会觉得这一切刚刚好。
  可惜江州市局刑警队普遍阳盛阴衰,没有人能好好欣赏。
  就在这时,洗手池上的手机“嗡”地一声震动,开始唱歌。秦居烈睁开眼,目光倏地望去,久久盯着手机。放假时候收到电话,是个人都要咯噔一声。
  秦居烈也不例外,唇角一抿,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同事。他接通了,语气很平静,像淬了冰:“我记得,才放假不到半天吧?”
  电话那头被噎了一下,半晌哭诉着:“没办法秦队,又出事了,公园有人死在了吊环上,局里要求刑侦队到场。”
  “是意外?”真有命案另当别论,秦居烈问。
  “现在还不清楚,法医鉴定可能是意外,死者挑战高难度动作后失误,把自己摔死了,我们一开始打算当做意外结案。可……当初那个报案人寄了一幅画,说这不是意外。”
  报案人?
  秦居烈锋利的眉头一下子皱起,这下不用说了。他披了浴衣走出浴室,抓起一件方便外勤的衣服。
  “我现在过去,你把案发经过详细说说。”
  “好,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第三十九章 
  刑警队全员收到了通知,蒋飞在接到电话时,心里滑过一个念头:果然啊。
  其他小警员则懵了,一个个如遭雷劈,他们嘴里还糊着油,跟涂了唇彩似的,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烧烤味,仔细嗅闻还有啤酒味。
  “你们干什么去了?”蒋飞明知故问,他板起脸:“怎么还喝酒了?都说了几百次了,执勤期间不能饮小酒!”
  红的,白的,啤的,通通都不能喝。
  “没喝,而且今天不是放假吗,我、我们去聚餐了。”齐翎苦着脸,怎么会这样,半天不到就归队了。他们聚餐才聚到一半,热腾腾的烤架上放满了铁签肉串,想着难得放假,放松点,就收到了通知,一个个吃吃喝喝的差点喷出,连忙放下半生不熟的烤串,嘴都来不及擦干净,抄起包里的外套就往收银台走。
  当时烧烤店的人都错愕了,没想到邻桌这群小伙子还是警察,真看不出来啊。齐翎去结账,其他新人连忙跟上。
  隔壁桌俩打赤膊的男人,正吆喝着划拳,酒意上头起了口角争执,大吵大闹,随后动起了手,演变成轻微的肢体碰撞,眼看要发生冲突。骤然间看到一群精神挺拔俊俏的蓝色衬衫,两个男人呆住了,立刻收起了面红耳赤的一张脸,乖乖在自己位子坐下,不再大吵大闹,安静得如同小学生。
  什么口角争执,什么肢体冲突,什么即将爆发冲突,没有的事!我们彬彬有礼,我们可文静了,举手投足之间好似绘画绣花、君子下棋。
  齐翎犀利地望了他们一眼,说了一句:“刚刚盯着你们呢,不许闹事啊。”
  两个大男人乖乖点头,拿起烤串细嚼慢咽起来。
  众人风风火火往局里赶。
  蒋飞满意地看着新人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总算收起了训斥,“下次注意了啊。”
  “把衣服整理好,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齐翎一听衣服乱了,连忙去照镜子。片刻后听蒋飞道:“收拾完了就跟我一起进去,今天有案子。”
  在人口两千多万的大城市,每天都会发生意外。单纯的意外事故不需要惊动刑警队,谋杀案才需要。
  当法医的鉴定结果和当初那个报案人的信息冲突时,这个案子就有点棘手了。
  新人警察进入室内,秦队已经坐在室内,男人低眉敛目,鼻梁挺拔,头发还微湿,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淡,反而英俊得惊人。对方手里拿着几张纸。那一双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眼睛望着手里的资料,眼神极为专注自然。
  看来匆匆忙忙赶回局里的,不止他们几个。
  齐翎凑过去看,是法医的尸检报告。一名警员在旁边介绍案情:“事情是这样的……”
  众人洗耳恭听,一秒进入了工作状态。
  案发地在一处偏僻公园的运动器材健身处,两处掉了漆的吊环高高悬挂,足有两米多高,几年前就有人在此处摔死过,死因是摔断了脖子。没有鲜血喷溅。
  这一次不过是历史重演。
  死者是一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人,他的手机、钱包都放在吊环边,技术科破解了手机后,发现后台运行着一处短视频。
  正是高难度吊环挑战视频,可想而知,男人是看了别人的极限动作,自己也想挑战。
  这类型的新闻屡见不鲜,什么健美冠军表演后空翻摔断脖子、国外男子跑酷意外致死。人类的灵魂深处,本有不断超越自己、热血与挑战冒险的精神。
  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是意外。文件里附有现场照片。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搏斗伤,临死前眼珠子放大,濒死那一刻瞳孔里有深深恐惧,这依然无法解释是意外还是谋杀。毕竟人一旦发生意外,发现自己头着地时,也会心生恐惧、五官失控。
  然后那一瞬间,生命终结。
  运动衣之下,拉链死死地卡着男人的下巴,长长的脖子形成半个U型,当场毙命失去呼吸,叫救护车也没用。死亡时间在下午六点左右。
  怎么看都是一个意外的案子。
  “怎么样?”蒋飞又拍了拍一名法医的肩膀,法医推了推眼镜,冷静道:“说几百次,我也要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外,我的验尸结果就是高空坠落导致的脖颈骨折死亡。”
  意不意外,谋不谋杀,那都是侦查组要查的事。
  “现场有没有别人的脚印和指纹?”
  “有,可是无法作为参考。那一处公园虽然人流量比往年少了,可总有人在傍晚后散步,有别人的脚印和指纹,一点也不意外。”如果要论足迹新鲜程度,吊环区是视线死角,新鲜足迹却一点也不缺。连健身器材都是公共设施,人人都能用,自然也人人都能沾上指纹。
  “那个时间点,有目击证人吗?”
  “除了拨打报警电话的那个市民,他拨打电话时死者已经死亡半小时,目前没有发现新的目击证人。”
  “蒋飞,你问了那么多,让我看一下,报案人寄了什么。”其他警员憋不住了。
  如果是寻常民众寄信,警局大概率会无视,或者当成挟私报复。偏偏这个寄信人不是一般人。他当初寄的信,帮助警方成功锁定了六亿赎金的幕后黑手,今天还帮局里破获了一起入室抢劫案。小王说,如果不是他们去的及时,凌晨三点天心花园要出一场血案了。
  林林总总下来,众人对报案人的信息高度重视。
  秦居烈总算动了,他微眯起双眼,戴着手套的手递过去一幅画。这画映入众人眼帘。
  画像上是一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脸颊偏瘦,面无表情。报案人的画像是到胸口,所有人顺着视线下滑,能发现这是一截校服的衣领。2B铅笔只能涂出黑白两种颜色,警察一时分不清这是英华的校服还是二中的校服。
  高中生的校服,在警署眼里都是一个样。
  “难不成是高中生犯案?”不少人吸了一口气,仔细算算那个时间点,确实是高中学生放学的高峰期。
  “这纸粗粝的质感有点熟悉啊……”一名警员摩挲着纸的边缘,恍惚地说了一句。
  等到江雪律将自己上交给国家后,这名警员才后知后觉,可不熟悉吗,他侄女,今年十三四岁,正在上初中,学校每年免费给学生发放的空白草稿本,就是这种材质。他当时还指导过侄女几道功课。
  一开始江雪律还用了A4纸,后来直接用了学校发放的草稿纸,只是把属于学校的那一行字裁去,无形中也释放出了他的信号——他没有必要瞒着了。
  “大概率是未成年,未成年的案子要谨慎。”确定大家都拿出手机拍了画,秦居烈将纸取回,他心里也十分看重这个案子,下了一道命令:“现在通知下去,在全市范围内,尤其是重点排查涉案公园附近的几所高中,寻找一名叫罗明的男学生……”
  至于画纸上的那些小字,要他们自己甄别了。
  时间拨回一两个小时前。
  偏僻的公园处,一位大叔在抽烟,他的厂子里出问题了,到处求神告奶奶地四处借钱,吃了不少闭门羹。公园没什么人,他心情正低落着呢,为了缓解焦躁不安的内心,烟雾缭绕间他一根接着一根吸烟。
  渐渐地,皮鞋脚下一地的烟蒂。
  又一次借钱被拒绝了,他暗骂了一声,视线往左移动,一晃眼发现吊环处那里吊了一个人。半个小时前是什么姿势,他都打半个小时电话了,那人还是同一个姿势。
  这下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中年男子被焦虑愁绪淹没的心,总是抽出一点分给这位陌生人了,举着手机走过去,看到死者僵白惊恐的脸,手指凑过去没有感受到温热的一呼一吸,男子吓了一跳,总算意识到了什么。
  他对电话那头快语连珠说:“我一会儿再给你聊厂子的事情,我这里有人死了,我、我要报警!”
  电话那头也吓坏了:“好好好你报警。”秋冬天色暗得快,到底也是大白天撞到尸体,中年男人嗓子眼一阵发紧,颤抖的指尖哆嗦着,才正确拨通了报警号码。
  在半小时前,一名高中生跌跌撞撞从草丛边走了出来,正是罗明。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除了部分爱俏的学生,附近高中大多数学生都抵御不了寒风,主动换上了长袖外套。罗明也是如此。
  他穿得很厚,出门前母亲还勒令他在校服外套里穿一件厚毛衣。索性因为他身材瘦削,怎么穿都不显得臃肿,只是母亲的审美过时了,那毛衣的款式略显老气。
  不少同学背后里暗暗嘲笑他。
  厚毛衣加秋冬款的外套,他的感受本该温暖如春,可这一刻他惊惶失措,脊背落满了冷汗,额头也直冒汗珠,风一吹感到无比寒冷,脚也僵麻得厉害。
  他没有想到,人命竟如此脆弱……
  那么遵从物理法则,直直掉下来,那皮肤竟一点也起不到保护作用。
  还好没有人看到。他才十七岁,不能成为杀人凶手。如果他进监狱了,他会被关多少年?他胡思乱想着。
  这时候母亲来电话了,尖锐的铃声打断了他混沌的思绪,电话那头问他怎么还不回家。
  “我还在公……外面书店,我马上回家。”罗明脸色煞白,神色浑浑噩噩地应了几句,他撒谎了,说自己在书店里买辅导资料。就在这时,忽闪忽闪的路灯下迎面走来两个高中生。
  一个戴着老气横秋的黑框眼镜,遮不住清秀的五官,气质略有些稚气,在出声说话:“哎!我度数又加深了。”另一个身形高瘦,长相更为出挑一点,一直在偏头听同伴说话。路灯昏暗,都能清晰照见眉眼那份优越出众。
  两方迎头撞上,对方在看他。
  罗明陡然一惊,打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脸部肌肉猛然紧缩了,一种心虚感不顾一切地蔓延上来。
  我刚刚撒谎在书店,对面两个同龄人没有听到吧?这里可是公园,跟书店八竿子打不着,平时撒谎没什么,可刚刚才发生了……
  他心里反复祈求,希望对面两人没听到。
  实际上,周眠洋确实也没听到,他一直在哼哼唧唧黑框眼镜丑死了,度数加深了,想配隐形眼镜等等。江雪律也没听到,他是看到了——
  在罗明闯入他视线时。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波涛汹涌的内心,对方伸出一双手,就那么轻轻一推。一个人从高空摔下。
  看到这一幕,江雪律愣了一下,也吃了一惊,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升级了。大白天都能看见故事,他不动声色,将所有惊疑强行压下,浮现在面上就是一派冷静自然。
  罗明不着痕迹地观察那两个高中生,没发现异常,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头注意到他突然没声,“怎么了,明明?发生什么事了?”
  罗明低下声音:“没事,遇到俩英华的学生……”
  电话那头以为他是在书店遇到英华的学生,连忙安慰道:“明明,英华虽然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可你也很厉害,我们家明明当年是因为生病才错过了英华呢——英华错过了你,是他们的损失。”
  母亲絮絮叨叨,很快话锋一转:“不过英华学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明明你看他们买了什么书,你也跟着买,回来妈妈给你钱。”
  他胡诌的,他哪里知道英华用什么辅导书。罗明只能勉强应下,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这一夜无事发生,他几乎没睡着,一睁眼就是天亮。第二天起来母亲以为他熬夜做题了,称赞他太用功了。
  罗明随意地应了两声,前往了学校。
  这个晚上他努力排查了一下情况:事发地极为偏僻,除了车辆没有第二人了,应该没有人正好目击到什么。
  为了避嫌,他这辈子不会再前往那个公园了。
  他走出公园时,撞见了两名同龄人,希望他们也是恰好路过,彼此都互相当成一个路边的过客,彻底忘记他。昨天他只是一时克制不住,让自己的行动和生活一刹那就像脱轨的列车,冲出了正确跑道。之后他会努力让脱轨的生活,重新恢复正轨的。
  我还年轻,我是未成年,我不能有事。
  罗明越想,手里攥着黑笔在稿纸上乱涂乱画了几下,随着情绪发泄出去了,心里才慢慢平静。
  早读课十分平静,他也安安分分,一如往常。
  直到上午三十分钟的大课间前,大家四散开来,班主任来到他桌前,低声对他说:“罗明,你一会儿来老师办公室。”
  他的眼睛从书本里抬了起来,惊讶了瞬间,“好的。”
  他不明白老师为什么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
  尤其是他发现老师只在他面前停留,没去找任何学生。老师突然找他?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最近的成绩很稳定,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老师要谈心也轮不到他……罗明心里微妙地产生一种抗拒,总觉得去了,会发生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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