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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近代现代)——夏大雨

时间:2024-08-11 08:28:35  作者:夏大雨
  表婶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倒也是……”
  陶东岭吃完饭回家就打电话把这事儿跟陈照来说了。
  陈照来愣了一下:“你……就直接这么说了?”
  “说了啊,”陶东岭翘着二郎腿躺沙发上叼着烟,“我可没那个耐心来来回回打太极,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他们认可就认可,不认可我也没辙,他们也拿我没辙。”
  陈照来说:“这倒不在乎这些年的情分了。”
  “情分是情分,一码归一码,在喜欢你这事儿上,谁反对也没用,在我这儿没得商量。”
  陈照来沉默着。
  陶东岭伸手够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弹了两下,笑问:“来哥,你对象儿帅不帅?”
  “帅,”陈照来低声说:“你特别帅,东岭。”
  陶东岭“嘿嘿”直笑,压低声音问:“那你想我没?”
  “想了,”陈照来坦然说:“想得忍不住想问问,车什么时候能上路?”
  “还得两天,”说到这陶东岭也挠头:“这边工厂听说年后裁了一批工人,说是效益不好,要缩减产量,我叔说运费可能又要往下压。”
  “产量小了,那你每个月跑的次数是不是就少了?”
  “少就少呗,”陶东岭满不在乎:“要是闲着时间长了我就去你那儿待着去,什么时候出货打电话,我再回来。”
  陈照来笑:“现在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了,钱不挣了?”
  “反正也挣不完。”陶东岭哼唧。
  陈照来笑笑,按着打火机“嘎哒”一声,点了根烟。
  “来哥,”陶东岭说:“我发现我认识你之后心态转变挺大的。”
  “嗯?”
  “我以前确实是拼,十来岁就出来打工,想方设法养活自己,每天脑子想的都是挣钱、攒钱。”
  “我表叔常说他佩服我,他问我怎么从来不知道累似的……”陶东岭笑着:“其实怎么可能不累呢?我又不是铁打的,我只是,没那个喊累的资格而已……”
  “辛苦了,东岭。”陈照来说。
  陶东岭笑了笑:“我以前觉着自己这一天天,一年年,除了挣钱也没别的奔头了,就好像活着就为这一件事儿。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来哥。”他说:“我也想享受享受生活了……现在对我而言,没什么比能跟你在一块儿,跟你谈恋爱更重要,我想好好享受这样的日子,因为你比什么都重要,我总觉得有你之后,我这日子才算过得有光亮、有滋味儿了。”
  “你喜欢吗?这样的日子?”陈照来低声问。
  “喜欢啊,”陶东岭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每想到你,我做梦都能笑醒。”
  陈照来笑了一声,说:“那就好……”
  陶东岭舒服地叹了口气:“我这些年攒的积蓄足够供陶蔚上完大学了,剩下的她以后要是结婚就给她当嫁妆,不结就给她留手里,女孩儿嘛,总得有点儿钱当底气。”
  “嗯,”陈照来说:“有我呢。”
  陶东岭笑:“你管我就行了,她不用,等我不跑车了,你就得管我吃管我住,还得对我好。”
  陈照来说:“嗯。”
  “到时候我就光杆儿一个了,来哥,我身无分文,到时我就拿我这个人,跟你换吃换喝一辈子了。”
  “好,”陈照来说:“包在我身上。”
 
 
第六十六章 
  陶东岭那边又拖了两天才上路,运费倒是没再往下压,但是年前的账没结完,答应好了年后给,表叔开工再要,对方又开始以各种理由推脱。
  表叔这么些年看那些嘴脸实在是看够了,可他一肚子火,偏偏一点辙都没有,做生意打交道,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撕破脸,他只能憋一肚子气回去跟陶东岭说,先凑合再跑一阵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去他妈的,不干了。
  陶东岭的车到陈照来这儿时晚上九点多,店里有几桌前后脚到的客人要吃饭。陶东岭的饭是陈照来提前给留好了的,他外套一脱手一洗快速吃完,就过去给陈照来帮忙。
  俩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忙着,陈照来手机忽然响了,二婶打电话过来,说家里电路好像跳闸了。
  陈鹏这几天跟同学约着出去玩去了,镇上的电工又恰巧走亲戚没回来,二婶去叫了隔壁家青年过来给看了看,也没找出问题,想了想还是打给了陈照来。
  陈照来灶上走不开,但他还是立马应了,电话一挂,他回过头,陶东岭已经把洗好的菜放在一旁,擦着手说:“我去吧。”
  “会弄吗?”陈照来问他。
  “应该问题不大,我这些年住的房子里哪儿坏了也都是自己修,修不好的才花钱找物业。”
  “那你注意安全,有问题给我打电话。”陈照来说。
  陶东岭答应着,上楼拿了车钥匙就去了。
  二婶听见车声迎出来,看见陶东岭从车上下来有点意外,随即高兴道:“东岭啊,怎么是你过来了?”
  “我今天跑车,婶儿,来哥店里来了几桌人,他走不开,就让我过来了。”
  “我以为他这个点儿不忙了呢。”
  陶东岭一边跟着往院里走一边笑:“这不正好赶上了么,我要不在他生意不做也得过来,正好我在,我说机会难得,赶紧让我去表现表现,他就让我过来了。”
  二婶一边笑一边拉他进了屋,二叔正拿着手机手电筒翻箱倒柜找蜡烛。
  “叔。”陶东岭笑着叫人,二婶说:“电表箱子在房檐底下,太高了,你叔腿不能爬高,要不然就不麻烦你们了。”
  陈崇山看了陶东岭一眼,屋里本来就黑,他也不用在意自己脸色好不好看了,问了句:“喝茶不,我给你泡一壶。”
  陶东岭也不客气,说:“喝,我先看看电表,叔你泡上等我。”
  陈崇山“哼”了一声,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他的宝贝好茶,坐下慢悠悠开始泡。陶东岭转身去到屋外,墙上搭了个梯子,他站上去拿手机照着看了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
  “婶儿,”他问:“是怎么个情况就停电了?家里开啥大功率的电器了吗?”
  “没呀,”二婶在下边仰着脖子说:“我俩正坐那看电视呢,就听见‘啪’一声,屋里就全黑了,我们啥也没动。”
  陶东岭想了想,从梯子上下来,说:“我先看看别处。”
  他挨个屋子拿手电一点一点仔细检查,最终在他和陈照来上次睡的西屋里找出一个带着焦糊味的插排。
  这个插排平时不用也一直插着电,扔床底下,用的时候拽出来,结果估计年岁长了电线老化,就短路了,幸亏现在乡镇电路改造后也都有防漏电保护,没造成什么危险,但陶东岭还是忍不住后怕。
  “婶儿,”他抠着插排接口处的电线胶皮给二婶看:“你瞧瞧这都老化成啥了,这插排本身就是个三无产品,质量不过关,还用了这么多年,这不是个定时炸弹么?”
  二婶说:“哎呀,这可太危险了,幸亏没着起来。”
  “谁说不是呢,”陶东岭说:“另外这不用的插排尽量别一直插着,时间长了这都是隐患,常用的电器插座一定要买质量好的,镇上没有你就跟来哥和我说,”他在屋里四处看了看,说:“回头我得给你们都换了,平常就你老两口在家,这怎么能放心。”
  二婶一连声应着,陶东岭把各处又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出去蹬着梯子上去推上电闸,屋里“嗡”地一响,灯亮了,冰箱电器也都跟着运作起来了。
  “哎!好了!”二婶高兴地拍了下手,“还是东岭行!”
  陶东岭笑着从梯子上跳下来,说:“就是这个插排短路引起的,没别的毛病。”
  陈崇山站一旁“哼”了一声,掩住脸上隐隐露出的满意的神色,说:“过来坐会儿吧,喝口茶。”
  陶东岭脾气陈照来最了解,就爱蹬鼻子上脸,爱试探,这会儿一看陈崇山要留他,他眼珠子转了转,扭捏上了:“不喝了吧……我来哥一个人在店里忙着呢,我得回去给他帮忙……”
  “刚是不是你说要喝的?”陈崇山瞪起眼睛:“这可是我最贵的茶!我都已经泡了!照来差你这一会儿?离了你他还日子不能过了不成?显着你了!过来给我坐下!”
  陶东岭笑嘻嘻地就过去坐下了,陈崇山拉着脸给他倒茶,陶东岭忙正襟危坐,两手扶着茶杯:“谢谢叔,谢谢……”
  “喝吧!”陈崇山冲他下巴一抬:“你肯定没尝过这么好的茶,哼,这都是照来去城里给我买的。”
  陶东岭心里一边偷笑,一边像模像样抿了一口,赞道:“嗯,香!”
  二婶把各式糖茶果子拿出来摆了一茶几,一个劲儿张罗让陶东岭吃。
  “你晚上吃的什么?我再给你煮口面?这个点儿应该消食了,我包的饺子冰箱里还有呢,我给你煎一盘去。”
  “不用不用,婶儿你快别忙。”陶东岭被塞了一大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连连摆手,“我晚上吃可多了,来哥给我留的饭,我都吃撑了。”
  “大小伙子多吃点怎么了,”二婶笑着:“照来人就那样,他要是想对谁好,那绝对是全心全力,半点都不含糊。”
  陶东岭点头,“是,我来哥会疼人。”
  “是吧?”二婶感喟:“不是我夸自己家人,东岭,婶儿跟你说实在话,只要你真心跟照来过,他以后半点委屈都不会让你受的,你等着看吧。”
  “我知道,”陶东岭笑说:“我自己选的人,我心里有数,再说来哥能答应跟我处,说明他心里也认定我,你和叔就相信我俩的眼光就行,我跟他谁都不会选错。”
  回到店里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陈照来已经都收拾完,在前厅边看电视边等着。
  陶东岭裹着一身寒气进来,陈照来笑道:“待到这么晚,看来跟老两口聊得不错?”
  陶东岭面露得色:“可不么?叔把他压箱底的好茶都拿出来招待我了,你品一品我如今在咱家这地位。”
  陈照来笑着起身,说:“你应得的,我一直觉得像你这个性格,没人会不喜欢你。”
  俩人关门落锁,一起上了楼。
  进了房间,陈照来脱衣服进浴室洗澡,陶东岭三两下把自己扒光,也挤了进去。
  “你这是……”陈照来挑眉看他。
  陶东岭凑上来,低声说:“我今晚就要一次就行。”
  陈照来笑着背过身去冲水,“想做不早点回来,拖到这么晚。”
  陶东岭轻轻替他摩挲后背,说:“难得二叔愿意多留我一会儿,我肯定顺杆子上啊,感情这东西都是处出来的,我得在他面前多露露脸,让他多喜欢喜欢我。”
  陈照来笑。
  陶东岭从背后抱上来,说:“你在乎的人我都在乎,来哥,二叔二婶如今能接纳我,我肯定会好好表现,好好当得起他们这份信赖,我要让他们看见你跟我过得好,过得高兴。”
  陈照来闭着眼睛笑了笑,抬手在肩头那湿漉漉的脑袋上抓了抓,说:“谢谢东岭。”
 
 
第六十七章 
  恋爱谈着,日子有条不紊过着,不知不觉转眼开春,天气渐渐转暖,雨水也多了起来。
  陶东岭跑西北的趟数还是变少了,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对货运行业影响也挺大,司机群里经常聊起哪里又有工厂倒闭,哪里缩减产能,货运量需求大减,货源越来越难找了,钱越来越难挣,私人营运这块儿压价竞争也愈发激烈,运价已经低到快包不住成本的地步。表叔已经懒得计算这些了,别人在四处找货源想着能多跑一点是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在看二手车交易信息,准备把车处理掉,彻底收摊不干了。
  陶东岭这段时间一个月里顶多跑个一趟两趟,其他时间没什么事儿,就来陈照来这边待着,俩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这种闲下来悠哉又黏糊的小日子让陶东岭舒服得有些忘乎所以。
  你说这谈恋爱的滋味它怎么就这么美呢?陶东岭想不明白,以前看电影里说爱情能改变一个人,他只是哂笑一声,而现在,他就是觉得陈照来身上有种魔力,像化骨绵掌,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丝笑意,就能让陶东岭出息没了,脸皮没了,成年人该有的理性和克制都没了,全都化成一潭春水,他每天一睁眼看到这个人,浑身从心口到骨头就透着一股子软绵绵的,他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是怎样一种发自内心的舒服,陶东岭一个27岁的大男人,在陈照来身边学会了赖床,学会了黏人,学会了孩子一样撒娇,他恨不得每天逮着空要亲陈照来一百遍,而陈照来每次被他抵在墙角亲完,抱着他,抚着他的后背问:“你几岁了?”陶东岭就把头窝在他肩上,说:“七岁。”
  这个回答会让陈照来心疼,陶东岭知道,他比谁都懂怎么揉捏陈照来的心,而陈照来每次心疼完了又会觉得欣慰,觉得庆幸,他庆幸自己还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机会能弥补陶东岭从七岁起就失去的孩子气。
  不过再怎么说相比起七岁的陶东岭,陈照来还是成熟多了,每次不管两人折腾到多晚多累,他第二天总是到点儿就醒,在陶东岭起不来,还死活搂着人不撒手的时候,耐着性子把人哄得心满意足。
  开店的日子就是这么温馨琐碎,颇有点岁月静好、细水流长的滋味,陶东岭在这儿的时候陈照来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对方总是抢着把能干的活儿都干了,陈照来几乎除了掌勺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他跟陶东岭开玩笑说:“人不能惯,东岭,不然你走了这么多活儿我怎么弄?我都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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