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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近代现代)——夏大雨

时间:2024-08-11 08:28:35  作者:夏大雨
  “东岭……”
  陈照来从旁边抽了两张纸给陶东岭擦眼睛。陶蔚坐在旁边咬着嘴唇,已经忍不住眼泪了,陈鹏赶紧伸手也抽了两张塞她手里。
  “你为他好……”陶东岭一边哂笑一边低头点烟,他眼睛大概看东西都重影儿了,“吧嗒吧嗒”按了好几下没点着,陈照来拿过打火机给他点了,他抓着陈照来手按腿上,用力吸了一口,抬头说:“叔,这话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长辈么?不就是仗着来哥心里在乎你么?你连他想要什么你都不理会,你为他好?”
  陈崇山脸都是青的,这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陶东岭反正是说痛快了,他拿起杯子又往人家面前碰了碰,一口喝了,然后往椅子上一靠,搓着陈照来的手说:“我不管,反正我这回跟你杠上了,叔,我跟你抢人,这话我跟来哥说八百遍了,我对他,不可能松手,谁都不好使,我来哥心已经在我这儿了,叔你合计合计,是继续咬死了不松口,继续逼着他看着他难受,还是愿意看他过得好,过得幸福。”
  “你口气不小,”陈崇山低声说:“你怎么就确定照来跟你在一块儿就能过得好?你比他小那么多,万一不定性……你们这样儿的又没个结婚证拴着,你要是变了心,他能把你怎么着?”
  陶东岭眼珠子动了动,坐直了身子,“叔你要是担心这个……我就不妨给你交个底儿,”他看了看二婶和陈鹏,又看了看陶蔚,他确实醉了,但也勉强思考着这话该不该说,可这一晚上话都拱到这儿了,他脑子还是没拦住……
  “我今年二十七了,叔,我长这么大没跟人谈过对象,”他伸出一个手指头,伸得笔直:“一次都没。来哥是我这辈子开天辟地喜欢的第一个人,这辈子我也就认他一个了。”
  “而且,”他看着陈崇山,咬了咬牙:“他已经把我给睡了,现在不是你担心我变不变心,是我怕他变,我怕他睡完了就不稀罕我了,要真那样儿你说我上哪哭去,叔……”
  陈照来手一抖,端起准备喝的茶水撒了一身……
  一桌子人都傻了眼,半晌没人吭声。
  二婶儿目瞪口呆看看陈照来,又看看陶东岭,说了句:“啥量啊喝成这样儿?”
  陶蔚回过神,忙揽住她胳膊在她耳边说:“这都超常发挥了婶儿,以前一瓶啤酒回家睡到第二天下午起来还打晃儿呢,今晚这是肚子里那口气撑着。”
  陈照来拿纸擦了擦身上的茶水,接过陈鹏递过来的一小碗粥,拿勺子搅了搅,对陶东岭说:“把这喝了,要不然明天胃疼。”
  陶东岭已经上脸了,眼睛红得不行,他看着陈照来,乖乖接过来一勺一勺慢慢喝着。
  陈照来转头对陈崇山说:“叔,他酒量不行,平常开车他都不碰酒,今晚也是心里憋着事儿,他是为我,说得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陈崇山被刚才那句话给刺激得脸都绿了,冷笑一声:“……我听着不中听,但都说你心里去了吧?他句句埋怨我,怪我,你是不是心里也这么想的?”
  “没,”陈照来笑笑:“我说实话,叔,真没怪过。”
  陶东岭鼻子有点堵,低头一边喝粥一边吸了下,陈照来拿过纸又给他拧着擦了擦。
  陈崇山冷眼看着,说:“两个男人,你说说像什么样儿……”
  陶东岭犟嘴:“你拿有色眼光看,看什么都不像样儿。”
  陈崇山说:“那你敢跟你亲戚朋友说这事儿吗?你在外人面前要是这样儿,你自己觉得丢不丢人?!”
  “我丢什么人?”陶东岭放下碗:“我不偷不抢不犯法,我光明正大谈我的对象,我丢什么人?”
  “你家里呢?你家里人就由着你这么胡来?不管?”
  “我家里人在这儿坐着呢啊!”陶东岭指了一下陶蔚:“这不是吗?我家里人,就剩这一个。”
  陈崇山愣愣地看了眼陶蔚,对着个女娃娃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扔给陶东岭一句:“你这当哥的倒不为自己妹子考虑,你这样儿就不怕传出去,以后对她有影响……”
  “我不怕,”陶蔚通红的大眼睛咕噜一转,总算轮到她说话了,她挺起腰板,说:“我哥性格敢爱敢恨,为人吃苦耐劳,品行端正,对感情有责任有担当,他比谁都强!他担得起对来哥的这份儿情,叔,就凭他今晚上喝成这傻样儿说的这些话,我就骄傲,我哥牛逼。”
  陈崇山被震了一下,陈鹏忍不住,扭开脸笑了一声。
  陶蔚心眼儿多,她知道陈崇山这种封建大家长还是得靠陈照来和陶东岭去对付,她回手抱住二婶胳膊,吸着鼻子说:“反正我哥和来哥是真心实意想在一块儿,你们要是不同意,他俩还得跟以前一样过年也没个家回,心里永远缺个洞,你们能狠得下心就行……”她抱着二婶的胳膊紧了紧:“要是同意就不一样了,就一大家子和和美美,你们多俩儿子不说,还再搭一个闺女!”
 
 
第五十八章 
  这一桌后来怎么散的陶东岭不知道了,他第二天醒来时躺在二叔家西屋的床上。
  陈照来睡在他一侧,手臂搭着脸,薄削的嘴唇微微抿着,看上去有些疲惫。
  陶东岭头昏脑涨,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抬手去摸陈照来的脸。
  陈照来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看了陶东岭一眼,又闭上,嘴角弯了弯:“醒了?”
  “嗯……”陶东岭嗓子像黏住了,他清了下嗓子,问:“咱怎么睡这儿了?昨晚没回去吗?”
  陈照来翻了个身平躺,闭着眼睛笑:“昨晚没走成,你啊……”
  “我怎么了?”陶东岭不安起来。
  “你昨晚吐到半夜,折腾得全家都没睡好,婶儿光床单被子就给你换了两套。”
  陶东岭瞪大眼睛,他猛地坐起来,身上一凉,才发现自己被子底下就穿了个裤衩,还不是自己的……
  “卧槽?!”他眼珠子颤着,努力回想,半晌哽出一句:“这他妈——这他妈可丢人丢大了!”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陈照来一把拉了回来,扯过被子又给他盖好。
  “再躺一会儿,我正困呢。”陈照来闭着眼睛。
  “你、你昨晚是不是没怎么睡?”陶东岭看着他。
  “嗯,给你擦脸擦身,喂你喝水,还要防备你再吐,你那被子几乎就盖不到身上,沾身就蹬掉……”陈照来无奈地笑了一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喝醉了这么闹人呢?”
  陶东岭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自己也不知道……”
  陈照来闭着眼,又轻声笑起来。
  “我衣服呢?”过了会儿,陶东岭问他。
  “陶蔚给你洗了,外头搭着呢,一会儿我给你拿陈鹏的先穿着。”
  陶东岭脸涨得通红:“我吐一身?”
  “吐一身,我给你全扒了,昨晚全家总动员,拖地的拖地,洗衣服的洗衣服,忙了半宿。”
  “我可真他妈造了孽了……”陶东岭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哀嚎:“我不活了来哥……”
  陈照来摸着他后脑勺笑了半天,然后拍了拍,说:“没事儿,你昨晚挺牛逼的。”
  陶东岭露出一只眼睛:“我把你脸都丢尽了,还牛逼?”
  “嗯,”陈照来说:“我喜欢看你那么护着我,很帅。”
  陶东岭叹了口气:“这还帅呢……昨晚二叔怎么没把我扔大街上去……”
  陈照来说:“把你往床上抬的时候二叔还帮忙了。”
  “啊??”陶东岭一脸扭曲:“抬上来的啊……”
  “嗯,”陈照来想起昨晚那一幕,又开始笑:“拎胳膊拎腿扶脑袋,几个人一起把你往床上抬,沉得要命不说,你还不老实,一个劲儿挣扎,二叔气得让我以后把你管好,不准再喝酒了。”
  陶东岭想了想那画面,把脸又埋回枕头里,一声都不想吭了。
  门外轻轻敲了两下,陈照来起身去开门,陶东岭忙把自己连脑袋蒙住。
  二婶没进来,在门口低声问:“醒了吗?”
  陈照来说:“刚醒。”
  “衣服给你拿过来,先让他穿这个,我给煮了点疙瘩汤,好消化,一会儿起来洗漱完了吃点儿垫垫,昨晚吐成那样,别回头再胃疼,另外澡房我给烧好热水了,让他掺着洗,自来水太冰。”
  “知道了,婶儿。”
  “他要是头疼什么的,就让陈鹏去卫生室拿点儿解酒药吃。”
  “嗯,待会儿我问问他。”
  “行,那你照应着点儿,中午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谢谢婶儿,给你添麻烦了。”陈照来低声说。
  二婶嗔怪地“嗐”了一声:“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都自己家里,好了你去看着他吧,我先去忙了。”
  门轻轻关上了,陶东岭露出脑袋。
  陈照来拿着一摞衣服走过来放到旁边,伸手摸摸他脸,“起吗?”
  “婶儿好像……没生气?”
  “没,昨晚心疼坏了。”陈照来说:“跟心疼二儿子似的。”
  “二儿子?”陶东岭有点愣。
  “我老大,你老二,陈鹏只能排老三。”陈照来半靠着床头坐下,笑说:“你出去看看陶蔚,帮着干一上午活儿了,拦都拦不住,忙里忙外,婶儿已经快把人当亲闺女了。”
  要说还是妹子给力。陶东岭翻了个身,脑袋枕在胳膊上,“那咱叔呢?”他看着陈照来,宿醉的眼睛里还布满血丝,有点可怜巴巴的,“他……怎么个意见?”
  “没松口,但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昨晚你吐的时候,他看着挺嫌弃的……”
  陶东岭受不了这个话,太尴尬了,他都不能想那画面,直接一翻身爬起来坐到陈照来腿上,揪着他的衣领:“那怎么办?!快想想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陈照来一边笑一边扯过被子把他裹住:“你老实点儿,待会儿着凉了。”
  “咱要不悄悄回去吧?”陶东岭说:“车不就停在大门口吗?咱们溜出去开上就走……”
  “那以后还来不来了?”陈照来笑问。
  陶东岭拧眉纠结了半天,埋怨道:“你昨晚怎么也不拦着我点儿?明知道我酒量差,还由着我狂……”
  “不想拦,就喜欢看你狂,”陈照来拇指在他嘴唇上碰了碰,说:“我就喜欢看你为我莽的样子,陶东岭。”
  陶东岭想亲他,但想想自己牙没刷脸没洗,太恶心了,还是算了,陈照来这么个洁癖的人,昨晚不知道怎么忍着恶心料理他的。陶东岭拧着眉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找看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嫌弃。
  但最后除了满满的爱意,他什么也没找出来。
  慢吞吞穿好衣服,陶东岭还不太愿意出屋,他实在臊得慌。
  陈照来说:“二叔没在,不用怕。”
  “去哪儿了?”
  “今儿大年初一,村里有人家请喝酒,把他叫去了。”
  “哦……”陶东岭松了口气,不用面对也好,不然他腿软。
  二婶在厨房已经跟陶蔚备了好多菜,见陶东岭起来了,撩起围裙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出来问他胃难不难受,头晕不晕。
  陶东岭搓了把脸说:“婶儿……对不住……”
  二婶笑:“这倒不好意思了,昨晚那架势呢?”
  陶东岭红着脸,二婶说:“快去洗洗吧,水还热着呢,让照来给你拿毛巾,我这就炒菜,一会儿咱就开饭。”
  陈照来说:“婶儿你别弄多了,他这会儿也吃不下多少,随便弄点清淡的就行。”
  二婶说:“你别管了,快去吧。”
  澡房在院子另一头,陶东岭跟着陈照来走过去,院子里晾衣绳上搭满了床单被罩和衣服,冻得刚硬。
  陶东岭都不好意思看,低着头走过去,陈照来回头看着他笑。
  冬天太阳能容易上冻,用热水只能自己烧,陈照来给他把盆子里兑好温水,说:“洗把脸就行了,回去再洗澡。”
  陶东岭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说:“好像也不臭哈?”
  陈照来低声说:“你知道我昨晚烧了多少次水,用毛巾给你全身上下擦了多少遍?”
  陶东岭脸一红,弯下腰去捧水洗脸,洗了一下,猛地抬起头:“你!你没当着人面儿给我擦吧!!”
  陈照来“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酒什么时候能醒。”
 
 
第五十九章 
  陶东岭这顿饭吃得实在拘谨,一直埋着头,陈照来给他夹菜,问他还要不要添饭,他一边嚼着一边摇头,说够了。陶蔚给他盛了碗汤,他接过来喝了,然后抽张纸擦着嘴说:“我饱了。”
  二婶说:“你个大小伙子怎么吃得这么少,你叔又不在家,你怕什么,吃你的。”
  陶东岭捂了捂胃,笑说:“真饱了,谢谢婶儿,我吃得挺好的。”
  也幸亏二叔不在,陶东岭心想,要不然他可能都不敢上桌,想想那画面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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