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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近代现代)——夏大雨

时间:2024-08-11 08:28:35  作者:夏大雨
  陶东岭二十出头就跟着他叔出来跑车了,他没有老婆孩子,但他挣钱也不光为了自己,他得管他妹,陶蔚今年大一了,他得多攒钱,除了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他知道现在大学生手机啊化妆品电子产品什么的都是刚需,陶蔚懂事儿,心疼他,但他也不想他妹在身处的环境里跟别人格格不入。
  陶东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给许顺平拨了电话,问:“那边完事儿了吗许哥?”
  许顺平跟那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电话里说:“东岭啊,他们说想包夜,要不……你再另开一间?”
  陶东岭没意外,说:“那行,那我不回去了,明早车跟前碰头。”
  他挂了电话,站起身说:“老板,给我开间房。”
  男人看了看他,说:“单间80,能洗热水澡,三人间一个床位50,厕所在走廊,公用的,你自己上去看吧,都空着,想住哪间住哪间。”
  陶东岭愣了愣:“你这店今晚一个客人都没住?”
  “没有。”男人挺淡定,好像习以为常。
  陶东岭忍不住感叹:“那你这连成本都挣不回来吧?”
  男人笑了一声,说:“还行,成本不高。”
  陶东岭也笑了,他们跑车的,来来回回脑子里一天算计的都是成本,跑一趟下来油钱,过路费,路上吃住,过检查站给人塞好处,有的货还得加上运损,乱七八糟全是成本,他是不太了解这种不把成本当回事的心态,不过,也确实有点羡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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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来哥今年31岁,又温和又帅气。
 
 
第三章 
  陶东岭上了楼,站在走廊看了看,房间也不是很多,他随手推开一间,里面只有一张床,看样子是个单间。
  屋里挺干净的,白色地板砖被拖得发亮,他走过去伸手在床头的小桌子上抹了一下,一点灰都没有。陶东岭心里一边感慨着,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在床上坐了下来,屁股用力颠了颠,还行,床垫子挺舒服的,他看着一旁叠得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一时间鬼使神差,俯下身在上头闻了闻。
  “靠……”他是真的震惊了,这被子枕头上不但没有臭味儿,竟然还香喷喷的,就是洗衣液加上晒透了太阳那个舒服的味儿,好闻死了。
  床单被罩上布满不明污渍,异味儿就不说了,连被子里抖出跳蚤的路边店陶东岭都住过,这么干净的店他真头一回见,陶东岭正发呆,听见脚步声上了楼,他抬起头,男人拎着暖壶,拿着几个一次性纸杯走了进来。
  “住这间?”他放下东西,指了指旁边卫生间的门,说:“这里面可以洗澡,毛巾拖鞋都是干净的,我都消过毒了,你要是需要牙膏牙刷,我那也有一次性的。”
  陶东岭站起身过去推开门往里看了看,操,太干净了,洗脸池,镜子,蹲厕,都太干净了。
  陶东岭转过头说:“老板,就你这标准,160都太便宜了。”
  男人笑起来:“80都没人住,再贵了更没人了。”
  陶东岭说:“下回我还来,下回我就知道了,我直接到你这儿来。”
  男人笑着看他一眼:“我这儿可没女人。”
  陶东岭“啧”了一声,说:“我不找女人,我就是因为一块儿的司机开了房在里面干那个,我没地儿去了才转悠过来的,我找什么女人。”
  男人笑:“那行,那你早点休息吧,需要什么就叫我,我就在楼下。”
  男人出去带上了门,陶东岭过去反锁了,一边脱衣服一边进了卫生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洗完顺手把衣服也搓了,墙上还贴心地挂了几个衣架,陶东岭把衣服挂上去沥水,擦了身,出来一头扑倒在了床上。
  操……
  舒服。
  出来跑这么些年,要说多上档次的酒店那真没住过,但国道沿线的,破破烂烂脏不拉几,陶东岭不知道住过多少,像这么干净的陶东岭头一回见,这老板可真够讲究的。他一边想着,一边闭着眼睛笑了一声,这么讲究还不得累死。
  趴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感觉就要睡过去了,旁边手机电量告急的提示音传来,陶东岭睁开眼摸过来看了看。
  晚上从那家店里出来溜达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这会儿连个充电器都没有。
  他爬起身想下楼找老板借一个,又猛地发现自己衣服都洗了,连条裤衩都没有。
  啧,这么讲究的店,屋里怎么就没有个直通前台的电话呢……
  陶东岭纠结半晌,去卫生间拿过毛巾往腰上一围,打开门下了楼。
  “老板——”陶东岭躲在楼梯口伸着头低声叫。
  男人正收拾准备打烊,卷帘门拉了一半,走过来问:“怎么了?”话说完他就一愣。
  陶东岭这造型,实在是有点……
  男人视线在他胸口腹肌和大腿上飞快地掠过,落在他脸上。
  陶东岭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都是男的,再说也没别人,他又不是当众裸奔。
  “有充电器吗?我手机没电了。”
  男人移开视线,往吧台里走,说:“有。”
  他拉开一个抽屉翻了两下,拿出一根多插头的线,又从手边的插座上拔了个充电头插上,递给陶东岭。
  陶东岭一手把着腰上的毛巾,一手接过来,笑得左脸露出一个酒窝:“谢谢啊!”
  男人弯了弯嘴角,没说什么,陶东岭转身上楼,男人的目光在他精炼的腰背上扫了一眼,走出吧台,继续收拾去了。
  这一晚陶东岭是真睡舒服了,天亮的时候他睁了下眼,又闭上翻了个身,感觉这一觉是真睡透了。
  洗手间里的衣服晾了一夜也干了,陶东岭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出来把被子抖了抖,叠起来放在床头。
  昨晚那样的豆腐块儿他是叠不出来,他只听说过当兵的要这么叠被子,他反正是不会。
  下楼时老板已经开了店门,正坐在桌子前吃早饭,看见陶东岭下来,说:“起来了?”
  陶东岭“嗯”了一声,走过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玉米榛子粥和香喷喷的大包子,还有两碟一看就很开胃的小咸菜。
  “一块儿吃点儿?”男人看看他,递过来一双筷子。
  “谢谢了。”陶东岭也没客气,接过来拉开椅子坐下,男人拿过一个空碗给他盛了碗粥放在面前。
  “谢谢……那个,怎么称呼?”
  “陈照来。”
  “那就来哥吧。”陶东岭估计着对方比自己大点儿,笑着说:“我姓陶,陶东岭。”
  陈照来也笑了笑,把包子往他跟前推了推。
  陶东岭拿过一个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就停住了,他有点愣怔地看着手里的包子。
  陈照来问:“怎么了?不好吃?”
  陶东岭抬眼看着陈照来,然后低头把手里半个全塞进嘴里,又拿了一个。
  陶东岭稀哩呼噜就着粥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包子,不是他再吃不下了,而是不好意思再伸手拿了,陈照来明显没准备他能一块儿吃,一般住店要吃早饭的话都头天晚上打个招呼,陶东岭没说,他就没多弄。
  “那个……多少钱来哥?”陶东岭掏出手机准备扫码,昨晚只付了住店的钱,这早饭是另外的份儿。
  陈照来从旁边抽了张纸擦嘴,“几个包子,要什么钱,不用。”
  “那怎么行?”陶东岭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陈照来笑笑:“真不用,别客气了,以后常来。”
  许顺平那边电话打过来了,听着也刚醒,问陶东岭起了没。
  陶东岭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陶东岭说:“来哥那我就先走了,下回跑这趟线我还上你这儿来。”
  陈照来笑着点点头:“可以。”
  陈照来的笑让人看着心里舒服,也不是说长相多拿人,就是说不上来那股子劲儿……五官硬朗,但言行举止里又透着种淡淡的温和,开口就带着笑,又没有那种过分的热情,总之就是让陶东岭觉着恰到好处的舒服。
  他一边掀帘子往外走,一边冲着陈照来挥手:“那我走了啊来哥!回见!”
  陈照来说:“回见。”
  昨晚睡得舒服,肚子也填饱了,陶东岭浑身舒畅,一路跑着回了昨晚那个店的后院停车场,许顺平他们也刚收拾完,各自端着脸盆毛巾放回车上,姓李的站在车头前抽烟。
  陶东岭过去绕着车转了几圈检查。
  姓李的笑着问他:“小陶,你昨晚跑哪儿快活去了?还不跟我们一处。”
  陶东岭回过头来笑:“我没,我就去前头那家开了个房直接睡了。”
  李司机眯眼:“真的假的?”
  旁边一块儿的司机也转了过来,打趣说:“那不明摆着吗?瞧人小陶这精气神儿,一看就是睡饱了,你再看看你自己,折腾到后半夜,一脸肾虚样儿。”
  “滚,你才肾虚。”
  几个人互相笑骂了几句,许顺平转过来说:“别拿东岭开玩笑啊,人年轻,不像你们这些老油子,我跟他跑了这么多回,人在路上从没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
  “真的假的?”李司机不敢相信:“小陶你多大了?”
  陶东岭说:“26了。”
  “哟,这不正是火力旺的年纪么,怎么着?家里有对象了?”
  “没有,常年在路上跑,上哪儿找对象去。”陶东岭低头检查水箱。
  李司机感慨:“这年头没几个年轻人愿意干这个了,吃不了苦,挣不着什么钱不说还风险大。”
  “我说小陶,你怎么乐意干这个的?”
  陶东岭笑笑:“我除了年轻有把子力气,别的啥本事也没有啊,又不爱下厂,就喜欢天南地北地跑,一路看看景儿,多畅快。”
  另一个司机检查完车上的缆绳和篷布,从上边跳下来,说:“你还是跑的年岁少了,像我们这些人,早都看够了,只想停下来,回家吃顿安稳饭,搂着老婆孩子睡个安稳觉。”
  几个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陶东岭转到自己车驾驶室前,拉开车门拽着把手坐了上去。
  “那咱出发?”
  “走着!”
 
 
第四章 
  车是往北走的,路过陈照来的店门口,陶东岭远远望见陈照来叼着烟拿着一条抹布出来,在门口抖了抖,他伸手按了下喇叭。
  陈照来抬头望过来,笑了笑,陶东岭大喊:“走了啊来哥!”
  陈照来夹下烟,回了一声:“一路顺风。”
  早起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爽,等太阳一出来,这凉气儿就一丝都不剩了。陶东岭车上的空调早都坏了,就算没坏他也不愿意开,抽烟太多,关着窗没法弄,还不如开着窗透风舒服。
  他这趟出来是往大北边跑,等到了地方交了货,还得接着去另一个货运基地装车,拉上再跑回来。
  这些联系货源的事儿都是他表叔负责,他只管开车,他表叔不跟车的时候就都是电话联系。
  陶东岭心里挺佩服他表叔的,四十来岁的年纪,处事老道,人也特别心细,这些方方面面需要打点的事儿陶东岭想起来都头大,他表叔每次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工资上也没亏过他,头几年那时候行情还可以,陶东岭一个月能拿上万,比下厂强多了,但后来就不怎么行了,整个行业整体利润下滑,货源也不稳定,价压得很低,但是跑起来挣得少,不跑就一分不挣,陶东岭表叔的车虽然贷款已经还完了,但每年各项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也是不小的压力,于是跟他商量一个月七千行不行,陶东岭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自己家人,他也不是不知道现如今的行情,况且他还是喜欢开车,喜欢在路上的感觉,自由。
  这趟货送到总共花了四天,到了地方等卸货又等了好久,货卸完了许顺平他们就要返程,他们的车都不是一个老板,货源都不在同一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分开走了。
  陶东岭把车开去了要装货的地方,对方负责人说要排队,得后半夜才能装车了,陶东岭给他表叔打了个电话,然后去找了个饭馆对付了一口晚饭。
  这一晚上睡觉是不能睡了,只能在车里等着,后半夜装货的时候他得守在现场,给装卸工人买点水买包烟什么的,全部装完验收完签了字才能走。
  陶东岭吃完饭在附近转了转,在路边一个小店里给陶蔚买了个玉石穿的手串儿,也不值多少钱,就图个意思,他经常每到一个城市只要时间允许,他就带点儿当地的小特产回去,哄他妹开心。陶蔚确实开心,在她眼里这个大她7岁的哥给她的所有都是最好的。
  回到车上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边的太阳还没下山,陶东岭打开音响听了会儿歌,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眯着了。
  陈照来拎着一大桶剩菜剩饭到后院喂狗。
  他后院的场地很大,院墙四角各栓了一条大狼狗,个个被他养得膘肥体壮,看着都凶,这会儿远远见了陈照来,上扑下跳的,粗重的铁链子挣得“哗哗”响,只不过在陈照来眼里,它们还跟当初刚抱回来时虎头虎脑的小狗崽没啥两样。
  陈照来挨个给它们把饭菜倒进食盆里,狗嘴里哈喇子一直流,但每个狗倒完都先急切地看着陈照来,陈照来说一句:“吃吧。”才一头扎进食盆里狼吞虎咽起来。
  这都是陈照来花功夫训出来的,偷油窃货的贼摸进场院,最先做的就是给看家护院的狗喂毒食,陈照来这几条狗从不吃别人喂的东西,陈照来喂的不发话狗也不吃。
  陈照来抽着烟在一边儿看了一会儿,拎起桶回了小楼里。
  这两天吃饭住店的人多了些,其实本来也很少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上次被陶东岭赶上了是个例外,他这儿虽然不做女人生意,但知道他这儿干净实惠,喜欢上这儿来的司机也不少。
  这天晚上快十点,前厅终于空下来了,陈照来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灌下一大缸子凉茶水,又起身开始收拾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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