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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野成荒(近代现代)——但以朝暮

时间:2024-08-11 08:11:17  作者:但以朝暮
  孙继民探身将口鼻贴在沈建平耳侧,十月凉爽的室内,潮湿的呼吸激得沈建平汗毛倒竖。
  沈建平一动不能动,仿佛被人扒光衣服游街。
  “跟我出来,省得一会儿在人家跟前现眼。”孙继民用一根手指勾住沈建平衣领,此时荧幕放至转场,放映厅陷入漆黑。
  ……
  “道歉。”校裤正在滴水,教学楼公共厕所内,齐灿被沈念按头压入拖布冲洗槽,已经失去五分钟前骂天骂地、骂陆安峦的气势。
  厕所门口聚集着一些人,他们小声抽气,注意到沈念从额头到下颌蜿蜒着一道血线,以及在少年背后,白底蓝领校服上衣上老长一道暗红。
  沈念舔掉流过嘴角的血,吐在齐灿头顶。
  “我说最后一遍,向陆安峦道歉。”
 
 
第10章 寒露1984
  “老爷们捧束花,臊不臊得慌?”
  电影院东山墙挨工人宿舍楼一角,夕阳照不进窄巷,阴影罩在沈建平脸上,笼得他与灰白色水泥墙一样颜色。
  “你看你那个窝囊样子,我现在打你两嘴巴你还能怎的。”
  沈建平不吭声,将怀里的花掩到身后,他后悔,后悔出来时怕花放在座位上叫人偷走,现在反倒更怕孙继民会把花弄坏。
  “叫我出来做什么?”
  “做什么?”孙继民最乐得看沈建平受气,他往前两步,一条胳膊支在沈建平身侧,答非所问:“你嫂子成天跟我闹,女人家家,我好吃好喝供着,不过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但也有关系。”
  孙继民故意把话贴着沈建平的耳朵说,沈建平躲闪不过,生出满身鸡皮疙瘩。
  “胡说八道,离我远点。”
  眼看越耽搁越久,沈建平着急,他担心陆成江回去找不到自己,又怕惹毛了孙继民,孙继民要与他犯浑。
  若在以前,沈建平只会忍气吞声,但今天他比平时多出几分勇气,也许是忍受够了,也许是怕让陆成江等,孙继民卡着不动,沈建平沉默片刻,猛地用肩膀往孙继民胸口上撞。
  孙继民没料到沈建平有本事反抗,竟叫他撞得一趔趄,沈建平抓住机会,拔腿就跑。
  眼看跑出逼仄,孙继民冷幽幽的语调又在沈建平背后响起。
  “去吧,去上人家跟前卖骚,看看一会儿我告诉陆成江沈建平是个馋他的二椅子,姓陆的能不能晦气得当场吐出来。”
  沈建平立刻就不动了。
  “去啊?人家送你花,心里挺美吧?是不是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有谗男人的病,天天等着让人家肏你一顿呐?”
  孙继民越说越露骨,踢踏着步子,不紧不慢。他得意极了,轻而易举将沈建平提回墙角。
  “别做青天白日梦,人家什么大家闺秀没见过,等到时候人家飞黄腾达去了大城市,跟门当户对的大小姐结婚,你连跟人家屁股后擦鞋的资格都没有。”
  他用手指一下下点沈建平的额头,趁沈建平蔫下去,稍一用力便将陆成江送沈建平的花夺到手。
  “还我!”沈建平大惊失色,终于连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退了个干净。
  “还给我!”他翘脚去抢,眼看花瓣被孙继民不断抖落,雨一样四散在他眼前。
  “还我,求你了,我没想跟陆支书怎么样但是这束花是我的,求你了把它还给我!”
  求饶得比预想还快,沈建平当真看不起自己。他懦弱,有隐疾,身板不结实,谁也打不过,书呆子窝囊废,搁谁也看不起。
  “呦!现在知道求人啦!?刚才不还挺横的吗!?”孙继民抡起花束,往沈建平头顶上甩,越甩越舒心。
  “嗯?接着横啊?!沈建平啊沈建平,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窝囊?窝囊成这样谁稀得要你?”
  孙继民对沈建平嚣张得肆无忌惮,在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声张自己喜欢男人的年代,孙继民拿捏住沈建平的把柄,肆无忌惮欺负了他不知道多少年。
  “求你了...把它还给我,还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沈建平就差跪下来求饶,这束花他抱了一路,风吹怕掉叶,放怀里怕压扁,从没收过礼物的沈建平,原打算保存这束花一辈子,新鲜时候水养,枯萎了就风干压进书页。
  “做什么都行?”孙继民是诚心要毁了这束花的,他见不得自己欺负了七八年的软脚猫叫外人拐走,打算给沈建平点颜色,然而听到沈建平这么说,瞬间起了些别的心思。
  孙继民向来认为自己比沈建平强太多。尽管他有肏男人的癖好,他也肏得了女人,能在女人肚子里留种,不失为男人,不像沈建平,卵蛋是废的。除此之外,他还有钱,比穷教书先生条件好太多。
  故而他一直所想是好吃好喝在家里供个婆娘生儿子,快快活活在外头找姘头。可惜就可惜在娶进门的知识分子心眼多,发现了他招男妓的事,不然他能大摇大摆,风风光光过一辈子。
  孙继民滴溜着眼珠子看沈建平在面前蹦哒,慢慢琢磨,想到最后就算媳妇没发现,恐怕也是太平不了。
  他把花举过头顶,干站着看了沈建平一会儿,沈建平当真漂亮,出一脑门汗,不脏不油,反到像刚出水的藕,尤其眼角还有零星几颗扮可怜的珍珠。
  相比之下他前不久解馋招的男婊子,油头粉面,声线掐得像鸡,叫床更是惨不忍睹,简直半点没法比。
  “做什么都行?”他掰住沈建平的下巴,让沈建平仰头看自己,“哥从小就疼你吧?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脖子底下生疮,差点烂死,是谁半夜送你上镇看大夫?”
  “还我...”沈建平听不进去,他的眼睛叫汗迷了,两手紧紧攥着孙继民的手腕,欲哭无泪,“还我...求你了...”
  “不用求了,报答报答哥吧。”孙继民忽然松手,残破的花连带沈建平稀薄的尊严,从半空坠落,拍在灰土地上烟尘四起。
  沈建平立刻跪到地上去捡,还没等他拿着,花又被孙继民一脚踢得老远。
  “别着急,报答完再捡。”
  ...
  陆成江跑遍电影院楼上楼下,找遍每一个厕所隔间,转而找到电影院外,找到这条窄巷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沈建平跪坐在地,他的白衬衫像是在地上滚过,胸口一大片土黄,背后一片灰黑。单薄的身躯被一只手扼在领口,随时要倒下,而那只手的主人,正在用另一只手解裤腰带。
  “给陆支书舔过没有?”孙继民抽出皮带,卷在手里抽沈建平的脸,“没有机会吧?人家要知道你有这心思,还不得直接给你两脚叫你有多远滚多远?”
  “所以说,”皮带丢在一旁,孙继民拉居高临下,“你这辈子顶多在我这里尝尝男人味儿,除了哥可怜你,谁能看上你个二椅子。”
  他半眯起眼,总觉得这天应该来得更早些,不过也不算晚,没让别人尝着沈建平,就不算晚。
  “好好舔,哥知道你是头一回,做不好也没事儿,以后时候长了,只要你听话,哥就好好疼你。给你买金镯子,银坠子,你不是净爱看些酸腐诗歌本,哥给你把图书馆搬家里来。”
  他好整以暇,并不着急掏家伙,只是一只手不停揉搓沈建平的下巴,“哥确实喜欢你,打你十七八就喜欢你,你比那些小土狗漂亮太多,但凡你是个姑娘,能生孩子,哥早就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把你惯到天上去。”
  “可惜就可惜在,你不是啊...你底下要是也长个逼,还能行得通,可你偏生只长根无用的棍儿,这叫哥怎么娶你?”
  孙继民把自己都说醉了,似乎他真的很爱沈建平。惦记他、纠缠他,一晃那么多年,从十五六带沈建平进山打鸟,到二十出头骑全村第一辆洋货自行车送沈建平去镇上念中学,再到赚了钱开车送沈建平上中师,沈建平越拒绝,他越死皮赖脸。
  “哥不在这上你,哥回头弄个好地方跟你洞房花烛夜,你今天给哥舔舔,哥就饶了你。”
  他闭着眼摸沈建平的嘴,用大拇指去掰,全然不觉身侧一道人影靠近。
  被他操控的沈建平被迫仰起头,在更浓重的阴影将自己笼罩、思维彻底崩坏时,沈建平面如死灰,看到了陆成江逆光俯视他的脸。
  那是沈建平前二十四年生命里最仓皇无力的一天,却也是他作为无神论者,最接近救世主的一天。
  孙继民在他眼前被从下颌击一拳掼中,那一拳力道之大,孙继民当场呛血,甚至吐出三颗门牙。
  “我操你妈——”孙继民整张脸被抡向一侧,回身想要还手时整个头颅都是红的。
  “来。”陆成江侧身而立,双手相扣,腕关节吱嘎作响,“跟我打,沈老师是文化人,不与你动粗,我替沈老师打。”
  说着,陆成江看向沈建平,脱下外衣将沈建平兜头罩住。
  “不雅观,沈老师别看。”
  人声熙攘,十米开外电影院前广场,观众散场,有人朝巷子里看。
  八十年代,街头打架斗殴不稀奇,没人管,也没人围观,路人匆匆闪身,无意间看到穿白衬衫的青年卸了黑衣青年一条胳膊。
  “二椅子配官痞子,猪狗不如!”
  孙继民骂得震天响,恨不得喊穿天,沈建平确信外面人听得到,陆成江却全然不在乎,到最后孙继民被陆成江撂翻在地,陆成江走到沈建平面前,将他轻飘飘架到肩膀上。
  沈建平已经无法判断孙继民是死是活,男人身上有腥苦的锈味,沈建平探头去看,很快被陆成江按回去。
  “没伤,不是我的血。”
  沈建平这才在黑暗里委身,陆成江单手抱他,另一只手在他背后捋,让他额头枕着自己肩窝。
  他们向仲秋最后的晚霞走去,沈建平猛然一颤,陆成江停驻,轻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花、我的花...”,如诉如泣,仿佛就算让沈建平此刻死,他的最后遗愿便是与这个秋天的最后一捧月季合葬。
  于是陆成江便抱着沈建平往回走,将残破的花束抖抖土,拾起放进沈建平手里。
  “以后送沈老师更好的。”男人拍拍沈建平后脑,手掌宽厚,抵得上沈建平一半腰身。
  而沈建平无法言语,在陆成江肩头留给男人一片濡湿,他小幅度挣扎起来,贴着陆成江的脖子嗫嚅:“放、放我下来吧,被人看见不好看...”
  “沈老师觉得丢脸么?”陆成江平静道。
  沈建平刚降下去的体温又烧起来,赶忙解释:“我没有什么脸可丢,我怕给陆支书丢脸...”
  “那便是我们都不丢脸,沈老师只管靠稳吧。”
  良久,陆成江感受到沈建平在衣服遮盖下缓缓点了点头,便继续抱着他往前走。
  这一路陆成江走得异常轻快,风好像突然凉爽起来,走到最后几乎想要抱着沈建平跑,好快点把他放到自己面前,好好对着他的眼睛说话。
  汽车驶上郊外时沈建平还把头蒙在衣服下,陆成江没有催他,也没有问他任何问题。车速缓慢,光亮由残阳转为月辉,在无人的田间车路,陆成江听到沈建平的哭声。
  他停下车,几经犹豫后还是掀开了遮在沈建平头顶的衣服。
  沈建平还抱着那束零落的花,脸被泪水浇得斑驳。
  “从前麻烦陆支书好些事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不少晦气,”他说得悲怆,断断续续的喘息让字句连不到一起,“可我实在没有能耐,什么都还不了您,只能、只能祝您以后工作顺利,事事顺、”
  “沈老师什么意思?”陆成江将他打断,状似质问,“嫌弃陆某,要与陆某决裂么?”
  沈建平反应不过来,痴愣地眨眼。
  “怎么陆某才下定决心追求沈老师,沈老师便要与陆某撇清关系?”陆成江将沈建平头顶的衣服扯掉,让沈建平全部暴露在自己眼前。
  “也怪陆某唐突,照理准备些拿得出手的礼物再说这番话,沈老师嫌弃也是应当。”说着陆成江便面露憾色,那表情竟像是沈建平辜负了他。
  “我不、不是!”沈建平慌了,急忙忙道歉,却又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可当他理清头绪,他已经被陆成江从座位上提起,整个人跨坐在陆成江腿上。
  “沈老师与陆某说话常会口吃,这是为何?是不愿意和陆某聊么?”陆成江逮住沈建平的耳垂咬上去,故意用虎牙咬,咬得沈建平小声吸气。
  “不、不是!”越紧张越口吃,沈建平简直又要被自己急哭,“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陆成江含着沈建平的耳垂问。
  “陆支书别跟我这样的人拉扯上关系,我是个、”
  “是什么?”
  “是个二椅子。”
  沈建平从不敢亲口说这三个字,但今天他为了陆成江,觉着往身上再划一刀也不算什么。
  果然,当他将这三个字说出口,陆成江眸色一瞬间阴了,沈建平不敢看他,自觉从陆成江身上往下退。可陆成江把着他大腿不放,在近乎凝固的一段沉默后,陆成江眉心微蹙,倾身吻住了沈建平的嘴。
  1984年10月8号,寒露,月夜微凉,沈建平记得很清。
  他还记得清的是,明明是被爱的一个晚上,他却想跪地求饶。
  沈建平完全被陆成江掌控着接吻,被男人从嘴唇一直吻到脖颈,耳后,再回到鼻梁。
  河水干涸,搁浅的鱼大张开腮。沈建平衣服上的土蹭脏了陆成江的衬衫,想要脱掉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只穿一件背心。他想求陆成江把他放了,又不敢承认自己舍不得从男人怀里离开。他恨自己,恨自己犹豫不决,一身贱骨。
  “陆某鲁莽,该罚。”陆成江吻着吻着忽然将他放开,沈建平茫然失措,后知后觉身下一柄挺硬的物什正抵着自己。
  陆成江转身去摸车门,眼底猩红,“罚陆某下车跑两公里,沈老师在车里稍等,陆某去去便、”
  “我给陆支书舔出来。”
  沈建平拉住了陆成江的袖子。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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