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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玄幻灵异)——不让尘

时间:2024-08-10 09:27:48  作者:不让尘
  江寒“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他把水盆放下,又脱掉被血迹染花的棉服,站在壁炉前一边烤火,一边与白鹤庭闲聊:“我听说,邵一霄的父亲奉命前来谈判,已经在路上了。”
  谈判,这是王宫对外的说辞,可看得清形势的人一定能够想得明白,即使乌尔丹人会选择和谈,也绝不可能与邵城和谈。
  白鹤庭无甚表情地说:“恶人得靠恶人磨。”
  江寒沉吟片刻,不解道:“我不明白。以他现在的地位,应该有能力直接控制王宫吧。”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了。”白鹤庭道,“我也很意外,他竟真的会在乎妻女的安全。”
  骆从野向白嘉树与邵城同时提出赎人条件,本意是想分裂他们,在王宫里引起短暂的混乱。但白鹤庭没有想到,这场暗斗会以这样的结果告一段落。
  “原来是这样……”江寒从他的话中琢磨出了邵城冒死领王命的真正缘由,但还是没能完全听明白,“邵城是一位很无情的人吗?”
  白鹤庭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
  “四年前,我命人细致地查过教会,当时我们查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教皇一直命他的贴身侍从采买一种上好的乳香树脂。”
  江寒不知道他为什么将话题扯到这样远的地方,神色愈发疑惑,但白鹤庭很快给了他答案:“那东西,熏烧后是邵城信息素的味道。”
  江寒蓦地吸了一口凉气。
  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闻不到Alpha或Omega信息素的味道。江寒自己就是一位Beta,自然明白教皇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白鹤庭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冲他点了下头:“他们两个一直在私下见面。”
  与高高在上的教皇有着不伦关系,却甘愿拿自己的命换妻女安全,江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来了之后,你们会依照约定放掉邵一霄吗?”
  “恶人得靠恶人磨。”白鹤庭靠回椅背,将刚刚那话又重复了一遍,懒懒地道,“你难道觉得我是什么好人?”
  江寒严肃地说:“你是。”
  他答得斩钉截铁,白鹤庭静了静。他没有再继续邵城的话题,语气也柔软了些许:“这几天你都没有同大家一起吃饭,为什么?”
  江寒从柜中取出一条干净帕子,又端起那盆清水,边走边道:“手头的事情太多了,实在顾不上。”
  白鹤庭的视线随他一起移动,看他将水盆放于床边的小桌上,把帕子泡在其中,浸湿了,又在床边坐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鹤庭道,“它的人生还没有开始,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结束。不要给自己套上无意义的枷锁。”
  江寒无声地笑笑,摇了摇头。
  他看得出来,自从林浅有了身孕,白鹤庭一直刻意避着她不见。这个人把痛彻骨髓的伤口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如今为了安慰他,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的人不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才是?
  白鹤庭的语气很郑重:“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所以,你也该醒了。”
  江寒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只垂着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鹤庭不再说话,安静地看他给躺在床上的那人换药,又用清水擦拭了一遍身体。
  “他什么时候醒?”他问。
  “不知道。”江寒诚实地答。
  北阳在乌尔丹湖一战中受了重伤,他的腹部被重剑贯穿而入,前线军医给他做了紧急处理,可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
  白鹤庭顿了顿,又问:“他会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依旧是“不知道”,但江寒没有说。
  这已经是北阳昏迷的第七天了。
  “你们离开的前一晚,他给了我这个。”他从衣袋里掏出半颗柠檬,凑近鼻端闻了闻。柠檬在低温下可以保存很久,可这一颗保存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外皮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里面也没了水分,几乎闻不出什么味道来。
  白鹤庭却被他这举动惊呆了。
  半晌后,他才重新开了口:“你是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江寒回头看他。
  白鹤庭从他茫然的表情中确认,他确实不知道。“没事。”他冲江寒摆了下手,但还是忍不住暴露出了一丝嫌弃,“这小子尽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哪有人会喜欢这种酸得要命的果子。”
  江寒没有接话。他最近一直身处血腥与腐臭之中,这聊胜于无的清新香气确实帮了他不少。可提及此事,白鹤庭也不想在这柠檬味的房间里过多停留。他站起身,正欲与江寒道别,床上那人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骆从野喜欢。”
  白鹤庭与江寒同时一怔,朝北阳看了过去。
  “你醒了?”江寒把柠檬放在桌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北阳的额头又渗出了汗,是疼的。
  “为了,留他性命,我,手下留情了。”他发声仍有些困难,讲话声音不大,还断断续续的,“不然,不会受伤。”
  他醒来后竟先澄清这个,白鹤庭忍不住笑了一声。
  北阳转过一点头,看着他道:“我说的,是实话。”
  他身体虚弱,但神志看起来很清醒,白鹤庭没再取笑他,只冲他点了点头:“一切都很顺利,你好好休息吧。”
  北阳这才转回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闭上了眼。
  可白鹤庭的脸色又瞬间阴沉下来。
  “骆从野才不会喜欢柠檬。”他看着北阳,冷声提醒道,“以后,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
  房门被“砰”的一声合上了。
  江寒不理解白鹤庭这突如其来的火气是从哪儿来的,但也无暇探究,只对北阳道:“我去给你熬药,你喝完药再睡。”可他话音刚落,北阳就挣扎着要往起坐,他又快步走回去,把人按住了,“你别乱动,伤口会裂开。”
  北阳顺着他的意躺回床里,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虚脱的干笑。
  “不让人说莫名其妙的话,自己却吃,莫名其妙的醋。”他把目光移向床边的小桌,解释道,“我的信息素,味道,是那个。”
  江寒随着他一起看过去,而后愣住了。
  他目光的尽头,竟是那半颗已经接近风干的果子。
  “江医生。”北阳把目光移了回来,“我可是,带着自己心目中最好的东西,去讨好你的。”
  江寒也移开了眼。
  他没再看那半颗柠檬,但也没有回头看北阳,只看着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
  “你没必要讨好我。”他声音僵硬。
  北阳又笑了笑。
  “挨那一剑的时候,我不害怕。”他缓慢地呼吸,腹部的剧痛也随之缓解了一点,“但,有点遗憾。”
  江寒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也不想知道,连忙道:“你该休息了。”
  他丢下话便要走,却被一把捉住了手腕。
  “不问我,为什么遗憾吗?”北阳目不斜视地望着他,用力收紧了五指,“可,我有话要问。”
 
 
第115章 
  江寒觉得自己的腕骨要被捏碎了。
  一个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试图往回抽自己的手,又被更用力地拽了过去。
  “你不要命了!”他用另一只手撑住床板稳住重心,罕见地冲人发了脾气,“我差点压住你的伤口!”
  北阳的模样却很镇定:“为什么,假装无事发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寒刚想起身,一条手臂突然环了上来。
  “你亲了我。”北阳按住他的背不让他起,也不允许他逃避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假装无事发生?”
  “亲……”江寒茫然地重复着。
  纵使直觉已经预警过危险,可这个问题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冷风贴着厚重的石墙呼啸而过,他的思维,他的目光,连同他的呼吸,都好像被那墙外的风冻结住了。
  手腕被松开,后脑却被扣住。
  江寒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或者说,他忘了闭上。他也没有下意识地抗拒这个吻,这双唇的触感,这个怀抱的力度,一切都莫名地熟悉。
  他被拖入那个随着海浪摇晃的夜,不断下沉,再下沉,又被卷进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这漩涡桎梏住了他的全部动作。
  他始终无动于衷,北阳没有继续这个带着泄愤意味的吻。他睁开眼,也松开了按在江寒背后的手。
  这样近的距离,江寒看得清他眼睛里通红的血丝。
  “是你。”他用很低的声音说。
  北阳不错眼地看着他,胸口仍在剧烈起伏。江寒撑着床坐直,注意到了他短衫上渗出的血。他熟练且不带任何感情地把那短衫解开,拆开绑带,检查了一遍伤口的撕裂情况,又从小桌上重新拿起一条干净的绑带。
  “四年前,”他边包扎边说,“为了给白鹤庭做标记清洗手术,王宫的人在医学院里找了很多外科医生。但没人愿意接这个差事。大家都知道,如果手术出了任何差错,主刀人是要掉脑袋的。”
  他提起一件与自己所提问题毫无关联的旧事,但北阳没有打断他。
  他也被那漩涡桎梏住了。
  “我去了。”江寒徐徐道,“我就没想过能活着回来。我是去刺杀白鹤庭的,为了给北师兄报仇。”
  白鹤庭怎么可能把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留在身边,这个说法完全不合逻辑。北阳的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这件事,现在恐怕只有你不知道了。”江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但这不是重点。我给你讲过北师兄帮助我的事。但我没有告诉你的是,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想放弃的,不仅仅是学业。不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是他给了我第二次人生。我后来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给我的。所以,付出我的一切为他报仇,对我来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却完全没有影响手上的动作,包扎得很利落。
  可他脸上的表情让北阳想起了乌尔丹湖冰面下的水。
  寂静的,冰冷的,忧郁的,剔透的。看似柔弱无形,却拥有摧毁生命的力量。
  “但这也不是全部。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江寒把换下来的布条攒成一团,揉进自己的手心里,视线又落回到那片空无一物的平地上。
  他的声音不高,但咬字很清楚:“我喜欢他,一直都喜欢。”
  北阳怔怔地眨了眨眼。
  他突然觉得,与那成千上万的敌军尸体一样,他似乎也沉在那寂静而冰冷的湖底了。
  手中的布条被江寒攥得几乎能挤出血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夹杂着血腥气的药草味道。
  “这些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沉默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每次看到你,都会让我想起北师兄。所以,我其实不是很想和你做朋友。”
  不是很想和你做朋友。
  北阳抬起一条手臂,遮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
  这样长的一串话,能够如此条理清晰、心平气和地一口气说完,恐怕已经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了吧。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江寒,想在他身上寻找北乘舟的影子。江寒却因为会在他身上看到北乘舟的影子,而封死了他靠近的路。
  太难看了。
  也太可笑了。
  “那晚,我不知道是你。我烧糊涂了。抱歉。”江寒站起身,把换下来的绷带与药渣收拢到了一起,“我可能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他的目光在那半颗干瘪的柠檬上停留了片刻,“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去弥补。我不能把你当作北师兄的替代品,这对你也不公平。”
  他又重复了一遍:“抱歉。”
  他不再开口,像是说完了,北阳缓慢地摇了摇头:“输给我哥,没什么丢人的。”
  他讲话的语气很轻松,但话音停顿间,江寒能看到他的唇角在轻轻地颤。
  他不知道北阳遮住眼睛是不想看见他,还是不想被他看见。但这是迟早都要坦白的事实。
  暧昧不清的态度有多伤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
  他又看回了那半颗柠檬。
  “你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也许是呼吸得太过用力,北阳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但比起胸口的抽痛,这刀伤反倒不怎么难熬了。
  “生病嘛,犯糊涂也难免。”他叹息着笑了几声。
  “我这不也是……”他依旧用手臂挡着脸,嗓音与笑声同样沙哑,“被邵一霄捅坏了脑子,在胡言乱语吗。”
 
 
第116章 
  被俘之后,这是邵一霄第一次见到骆从野本人。
  与他预想中不同,乌尔丹人把他绑在这间湿冷阴暗的地牢里,却没有对他用刑,甚至,他们每日还会给他送一点食物和水。
  在这漫长的囚禁中,邵一霄一直在反省自己。他知道自己犯了许多错,最大的一件错事则是——四年前明明抓住了这私生子,却没有直接取走他的性命。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
  熟悉的信息素猛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有过许多猜测,但这一幕,绝不在其中。
  *
  邵城是被两个Alpha押进来的。邵一霄先是震惊,而后立刻垂下头,主动避开了与父亲对视的视线。
  他虽然瘦了许多,嘴巴也被布条封着,身上却没看到有任何外伤。邵城打量了一遍这座地牢,墙边陈列着一些常见的刑具,但上面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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