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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玄幻灵异)——不让尘

时间:2024-08-10 09:27:48  作者:不让尘
  他将匕首插入鞘中,又倏地抬起头来,循着那熟悉的信息素味道看了过去。
  像一阵疾风,又似一道闪电,骆从野低伏在马背之上,奔驰的黑马在雪地中溅起一片白雾。白鹤庭眉间的阴郁终于散开了一点,骆从野却大吼一声,在与他对视的同时露出了惊慌之色:“小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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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轰冰湖的灵感来源于奥斯特里茨战役。
 
 
第112章 
  视野天旋地转,一切发生得太快,白鹤庭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骆从野喊了句什么,只感觉他像一颗炮弹似的飞扑过来,又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凛冽的冷风从他们身边飞了过去。
  两人在雪地里滑出好几米才停下来。骆从野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用双臂把他圈在怀里,回头看了一眼那支跌入雪中的暗箭,扬声呵斥道:“你怎么走神!”
  他没有佩戴头盔,但身上的轻甲依旧重得要命,像座山似的压在白鹤庭身上。白鹤庭觉得自己本来就要散架的骨头快被这座山压碎了。可这重量却叫他感到莫名的踏实。
  他仰头看向交战处,负责增援的骑兵已将战线压了过去。
  胜负已定。
  “你好重。”他闷声闷气地说。
  骆从野没有理会他的埋怨,紧盯着他的眼,再度斥道:“在战场上,你怎么能走神!”
  他的语气很凶,把白鹤庭吼得愣了一下。白鹤庭想说,还不是你的信息素害的,可转念一想,不让骆从野用抑制贴似乎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抿了抿唇没回话,骆从野也没准备等他回答,声量又拔高了一截:“为什么不戴头盔?”
  头盔又重又不方便,白鹤庭压根就没有佩戴头盔的习惯。但他哪里被人这样咄咄逼人地逼问过,蹙眉反问道:“你不也没戴?”又抬腿踢了骆从野一脚,“起来。你太沉了。”
  骆从野用手肘撑起一点身体,没再把自己的全部体重都压在他的身上,但也没起身,而是栽下头,把脸埋进了冰凉的雪地里。
  像是瞬间泻了气似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句话的声量猛地低了下来,在火炮声与厮杀声中几乎听不清楚。
  白鹤庭歪头朝他看了过去。
  从巴尼亚山谷到乌尔丹湖,他统统没有按照战前商定好的计划行事。且不说他自曝身份在革命军中引起的混乱,为了活捉邵一霄,他们在这里的损失至少比计划中多出了一倍。
  他抬手覆上骆从野的后脑,从他乌黑的短发摸到他被雪冻得冰凉的侧脸,低声对他道:“活捉邵一霄是必要的。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
  但他的指尖却被什么沾湿了。
  “你在哭?”他往起扳了一把骆从野的脸。
  骆从野没叫他扳动。他转过头,把脸埋进白鹤庭染血的颈窝,哑着嗓子吐出一个字:“疼。”
  白鹤庭仰起脖子打量了他一番,又用手在他身上摸了几个来回,没发现他有什么外伤。
  “胡说八道。”他拍了两下骆从野的侧脸,严肃道,“不许哭了。”
  “白鹤庭,我真的……”骆从野眉头紧锁,声音比刚才又哑了几分,“疼得要死了。”
  他讲话有气无力的,白鹤庭不由得认真了起来:“刚才摔到了?”
  他记得骆从野是用手臂护着他栽入雪地的,于是向上撑起一点身体,向他确认道:“摔到胳膊了?”
  骆从野却收紧了手臂。
  胸口疼得发麻。不仅是胸口,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撕心裂肺地疼。骆从野不怕疼,不论是少年时练习控制信息素,还是四年前被白鹤庭绑在地牢里划刀子,他从来都没有怕过疼。
  但此刻,他明明一处外伤都没有,却疼得快要死了。
  他恨自己四年前的无能,恨自己如今的迟钝。他一直想要成为白鹤庭的矛与盾,可到头来,自己却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他恨了裴铭这么多年,可到头来,自己却与他做了一模一样的事。
  他永久标记了一个Omega,又丢下他,还一并丢下了……
  骆从野的呼吸很沉,每呼吸一次,胸腔都像被撕裂一回。那歪斜的一刀,四年前割开了白鹤庭的小腹,如今又割开了他的心脏。
  “都怪我。”
  泪水是冷的,但它在冰天雪地中拥有了温度,化开了白鹤庭颈间裹着血污的雪碴。
  白鹤庭突然安静了下来。
  十八年前,就在他们身下的这片土地上,他救下了一个倔强,爱哭,但温暖的小鬼。这个冲动且不计后果的决定,开始了一个不应该开始的故事,又在不知不觉间改写了他的人生。
  “我就知道……”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会哭鼻子。”
  临行之前,他在后方给骆从野留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这一战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不可能被突破的一道防线。只不过,守住这道防线,要付出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代价。
  他抬起一只手,覆上骆从野的后背,另一只手也环了上去。“我失误了。但我尽力了。”他转头贴近骆从野的耳朵,平静又轻描淡写地说,“你也尽力了。”
  四年前,直到白嘉树喝了那杯酒,他才接过了酒杯。可他没能想到的是,白嘉树竟把药下在了杯里。
  死去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但骆从野与他都还活着。
  只要活着,故事就能继续。
  “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他拍了拍骆从野的后背,沉声警告道,“不许哭了。我现在没劲揍你。”
  骆从野从他颈间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发梢沾着雪粒,英俊的面庞被白鹤庭身上的血污蹭脏了。这副狼狈的模样让白鹤庭想起十八年前的那个小鬼。那个伸出短短手臂,给了他一个温暖拥抱的小鬼。
  那个拥抱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的小鬼一眨眼就长大了。
  骆从野抬起一只手,抹去白鹤庭脸颊上的一处血渍,又捧住了他的脸。
  冰面在火炮的轰击下不停地震颤。
  在战火中,在血泊里,在故事开始的地方,骆从野低下头,不合时宜却旁若无人地——
  吻住了他的月亮。
 
 
第113章 
  首席军事工程师汇报完城防建设的进度,御前会议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比起乌尔丹湖一战的失利,王宫遇到了更加火烧眉毛的难题。以钟茂如为首的几位大贵族以“协助王室平乱”的名义集结了家兵,正浩浩荡荡地向都城的方向进军。
  御前会议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些大贵族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都城防御工事的建设已于两日前紧急展开,城中到处都弥漫着恐慌情绪,前往乌尔丹支援的皇家军队也被邵城临时撤了回来。但与第一次得知钟茂如违逆王命时的状态不同,白嘉树这回没有当众发怒,甚至可以说,他是御前会议上最放松的人。
  这让议事大厅里的气氛愈发怪诞。
  “怎么都哭丧着脸?难道不好笑吗?”白嘉树稳坐于高台王座之上,独自品尝着侍从刚刚呈上来的红葡萄酒,“这些大贵族准备故技重施,让历史重演一遍。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他轻声笑了笑,“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当年希摩爆发内乱,最先追随白逸的也是这些人,但这段发言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附和。在座的十余人是这个国家的智囊团,这个智囊团却在他们最该献计纳策的时候一言不发。
  白嘉树知道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算了。”他兴致缺缺地晃了晃杯中酒液,提前结束掉了这场凝重却潦草的御前会议,“都去做自己的事吧。”
  年轻的王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遗憾。
  这种时候,若是邵一霄能在这里陪他喝上几杯,是再好不过了。
  他冷眼看着众人起身离开,语气平平地丢出了一句:“邵将军请留步。”
  *
  邵一霄没有在出征前向任何人透露有关白鹤庭的消息,直到巴尼亚山谷的战报传回王宫,邵城才知道白鹤庭仍活在世上,并且成为了叛军主力的指挥官。
  显而易见的是,倘若没有白嘉树授意,邵一霄绝无可能将他这亲生父亲都蒙在鼓里。
  可倘若他事先知情,又绝无可能允许邵一霄亲自带兵前往前线。
  邵一霄根本不是白鹤庭的对手。
  他的忠诚一文不值,邵城不止一次这样提醒过他。但现在看来,这天真的年轻人大概从未把这句叮嘱放在心上。
  白嘉树又喝了一杯,邵城沉声提醒道:“陛下,饮酒要适度。”
  又是这副规训的语气。白嘉树勾了勾嘴角,把酒杯还给了候在身边的侍从。
  “没想到您撤兵撤得如此果断。”他在王座上坐直了身体,对邵城道,“邵一霄被俘,那群反贼至今都没有想要与我们交涉的意思,邵将军就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邵城平静地答:“他打了败仗,得为自己错误的决策负责。”
  白嘉树点了点头:“邵将军真是大公无私,令我钦佩。”
  乌尔丹一战,皇家军队本来有着可观的兵力优势,广袤平原又十分适合骑兵作战,单看这两点,邵一霄有相当大的胜算。
  但他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被引诱到乌尔丹湖只是其一,其二,他忽视了叛军前期夺取的几个要塞。这几日邵城仔细翻看了所有的战报,那些位置蹊跷的要塞刚好可以打通一条路线曲折但能贯穿东西的补给线。
  邵城压住怒火,但语气还是冷了下来:“如果陛下早一些将实情告知于我,也许事情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确实如此。”白嘉树痛快地承认了,“这几天我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他稍作停顿,又叹息道:“都怪我太过草率,害您的夫人和一云心急如焚。”
  邵城不禁皱起了眉。
  这话初入耳没什么毛病,但仔细推敲后却有些奇怪。白鹤庭在巴尼亚山谷现身后,他立刻做了些安排,命人送沈遥与他们的小女儿一同去他位于东部沿海的领地度假。白嘉树此话一出,他才猛地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收到过沈遥的来信了。
  “邵将军怎么如此意外?”可白嘉树的表情分明比他更加意外,他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我担心一清从产房出来之后思念家人,便把他们二人请了回来。”
  他把“请”字说得很用力,用词也不再礼貌,邵城迅速理解了一切。
  一旦需要做出抉择,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亲生儿子。白嘉树早已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为自己留了一招后手。
  只是邵城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白嘉树竟会在他手握兵权的情况下挟持他的妻女。
  “陛下。”邵城一板一眼地提醒道,“他们也是你的家人。”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白嘉树从侍从那里取过一杯酒,仰起脸想了一会儿:“我那哥哥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是一句蠢话,邵城已经意识到了。白逸与白鹤庭才是白嘉树真正的家人,可他们二人是什么下场?
  白嘉树不等他开口,又继续道:“正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我才要把他们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他把手中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与邵城四目相对,语速很缓,但语气很笃定,“你,找不到他们的。”
  “你这么做,没有好处——”
  “邵将军恐怕得亲自去一趟乌尔丹了。”
  邵城一怔:“你说什么?”
  “他们说,”白嘉树面无表情地向他解释,“只要交出当年陷害裴元帅的元凶,他们就会立刻释放邵一霄。”
  裴元帅。他对裴铭的称呼代表了他的态度。但比起他轻易的反水,更令邵城意外的是,乌尔丹人竟向他和白嘉树同时提出了赎人条件。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裴铭被陷害一事与他有关,他本想先用白嘉树换回邵一霄,再从长计议。可现在看来,他犯了和邵一霄同样的错。
  他小看了对手。
  不论是乌尔丹人,还是白嘉树,他通通小看了他们。
  “他们不会守约的。”邵城冷声道。
  “我也这么认为。”白嘉树认可地点了下头。
  “只不过……”他上半身突然前倾,直视着邵城,一脸认真地问,“如果我不把你交出去的话,你会把我交出去的吧?”
  邵城没接话。白嘉树打量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接着道:“邵将军,我很好奇,半路撤回的那支援军,是来守护我的,还是来控制我的?”
  话已至此,邵城不会再多说半个字。
  他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的感受——白嘉树是白逸的亲生骨肉。
  他与他那薄情的父王一模一样。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他们自己,世间万物都只是为他们服务的工具。没有任何人与物能在他们心中短暂停留,也没有任何人与物会被他们用心珍惜。
  这样的人最为可怕,也最为可悲。
 
 
第114章 
  乌尔丹湖一战大捷,革命军顺势南下,攻占了一座位于乌尔丹边境的城堡。堡内空间有限,室内全都让给了重伤患者,其他人则在城堡周围扎了营。
  军士们终于得以休息,随军医生却忙坏了。江寒这几日连顿正经饭都没有吃过,每晚只能短暂地休息两三个小时。
  但这两三个小时他也睡不安稳。
  深沉的夜色笼罩着石堡,江寒端着一盆水回到住处之时,其他人早已睡下了,可房间里却有一位“访客”。
  白鹤庭坐在木椅上,用视线点了点地上单薄的草席,问他:“你就睡在这里?”
  江寒道:“睡这里可比睡帐篷舒服多了。”
  这房间虽小,家具却一应俱全,原先应当是城堡管家的住处。比起在冰天雪地中住帐篷的白鹤庭,江寒的居住条件确实要舒适许多,白鹤庭没说什么,只道:“再垫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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