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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玄幻灵异)——不让尘

时间:2024-08-10 09:27:48  作者:不让尘
  白鹤庭冲他挥了下手,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只吩咐道:“你们两个不会同我一起出现在前线,要与骆从野一同守在后方。”
  邱沉猛地抬起了头。
  他陪伴白鹤庭出生入死许多年,总是能很快地领悟白鹤庭隐藏在言语背后的意思,此刻却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茫然。
  茫然过后,他再一次低下了头。
  白鹤庭没有解释,只告诉他:“你想错了。”
  *
  二月初,乌尔丹连着落了一周的雪。
  夜幕缓缓垂落,白鹤庭站在山地最边缘的山头,眺望山下那片毫无起伏的雪白。
  明日清晨,驻扎在这里的主力军将兵分三路,按照之前预演过无数遍的流程,前去完成各自的使命。
  他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随风飘舞的晶莹雪花。那雪花在他温热的掌心中很快消融不见,天幕上的最后一抹光亮也渐渐消散了。
  这大概是这一战结束前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而这一战即使大获全胜,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身后人的脚步在雪地中咯吱咯吱地响,随后,一件厚实的羊毛斗篷披上了他的肩头。白鹤庭朝主帅营帐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独自离去的背影。
  他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那小子最近总心不在焉的。”
  “别担心。”骆从野一边帮他系斗篷,一边对他道,“办正事,他是靠得住的。”
  明日一早,北阳将与白鹤庭一同出征,名义上他是白鹤庭的副官,实际上却拥有这支精锐中军的最高指挥权。但他自登船以后便异常的沉默寡言,也很少与大家一同进餐,像是揣着什么心事似的。这也是骆从野今晚单独把他叫来商谈的原因。
  现在不是能够松懈的时候。
  白鹤庭目视前方,轻嗤了一声:“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他拖了我的后腿,我可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根据先遣军传回来的情报,即使算上右翼那支负责增援的雇佣兵,敌军至少也比他们多出一倍兵力,骆从野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我只希望你能在意你自己的死活。如果计划失败,不要犹豫,直接撤兵。”
  见他对自己的嘱托无动于衷,又一把扳过他的脸,语气也愈发急躁了:“听到了吗?”
  白鹤庭“啪”的拍掉了他的手:“对我发号施令会上瘾,是吗?”
  骆从野这回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把白鹤庭整个身体都扳过来,向前跨出半步,收拢双臂将人抱紧了,又躬下一点身,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心脏已经擅自回忆起了第一次听到白鹤庭死讯时的剧痛。
  那时的他尚有不甘与恨来支撑,可如今……如今再没有什么能支撑他在没有白鹤庭的世界里活下去了。
  “我这是乞求。”他发着闷的声音几乎要被山间风雪的呼嚎盖住了,“不丢下我。你答应过的。”
  霜雪染湿了他的衣袍,白鹤庭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骆从野。”他轻唤道。
  他没怎么在二人独处时直呼过骆从野的名字,骆从野不由得愣了愣。
  “等这一战结束之后——”
  骆从野大惊,倏地直起身来。
  “不许说这个!”他喝止道。
  白鹤庭被他骤然拉高的嗓门吓了一跳:“为什么?”
  骆从野严肃道:“在戏剧里,每当主角讲出这种台词,就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
  白鹤庭呆了几秒,而后拧起了眉头。
  “又是戏剧?”他嫌弃道,“少看那些没有用处的东西。”
  骆从野担心他一意孤行,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不、许、说!”
  白鹤庭只觉得这年轻人莫名其妙。
  但他也没有继续往下讲。
  他抬起手,抚掉骆从野头顶的那层薄雪,又靠回他怀里,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
  “真暖和。”他轻叹道。
  身上的衣裳潮乎乎的,能暖和到哪里去。骆从野低头看他,与他商量:“外面太冷了,回帐里吧?”
  “嗯。”白鹤庭懒懒地应了一声,脚下却纹丝未动。
 
 
第108章 
  “这些四处打洞的老鼠,几年不见,玩的竟还是原来那老一套。”邵一霄合起侦察兵传回的情报,把羊皮卷丢回了副官手里。
  乌尔丹境内坐落着十几座大小不一的武装要塞,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张军事防御网。有两支小规模的游击军先后夺取了几座守军力量薄弱的要塞,但它们都不在关键位置,有一座甚至位于荒凉的西部。
  副官收起羊皮卷,若有所思道:“他们的主力军还在向主城前行,取这种无关痛痒的据点,不是白白浪费兵力吗?”
  “他们从前就喜欢这样,故弄玄虚。”邵一霄把他递来的冻疮膏推开,又冲另一人道,“地图。”
  那人连忙将手中的地图展开,举在了他的面前。
  也许是大雪难行,这几日叛军的行军速度放缓了许多。邵一霄的视线沿着叛军的前进路线一路向前,最后落向一处咽喉重地,在心中预估了一下双方行军的时间。
  他们至少可以领先叛军两日抵达这个地方。
  *
  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雪终于停了。白鹤庭微眯起眼,在久违的阳光下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巴尼亚山谷已经近在眼前。
  几日前,他下了一道计划之外的命令,让所有人在一座城堡废墟中扎营休整了整整两日。冬日行军本就艰难,这个决策凭白耗费了许多粮草。
  但今日清晨收到侦察兵传来的情报后,北阳终于想通了这道决策的用意。
  部署战术时他们曾猜想过可能迎敌的位置,可能性最大、风险也最大的一种情况是——当主力军兵临城下,邵一霄会从后方发起突袭,令他们腹背受敌。攻城战本就易守难攻,他们要在夹击中抛下辎重,转而向目的地撤退。
  邵一霄在此处设防,倒为他们节省了许多时间与资源。
  北阳驱马停在白鹤庭身旁,疑惑道:“你为什么觉得邵一霄会埋伏在这里?”
  白鹤庭冷哼了一声:“因为他蠢。”
  邵一霄的应对在白鹤庭的预料之中。乌尔丹平原多而山地少,傲慢如邵一霄,只要让出一个合适的埋伏点,他是不会让别人的炮火摸到自己的城墙的。
  但北阳在此行中的表现却在他的预料之外。即使没能理解他的意图,也没有自作聪明地违抗他的命令。倒真像一位尽职尽责的副官似的。
  北阳自知不会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便也没有再问。他直勾勾地望向前方山谷的幽深入口,语气也犹豫了起来:“山上肯定有埋伏。”
  巴尼亚山谷的最窄之处不足百米,他们若是继续深入,只会叫对方瓮中捉鳖。
  “怎么?”白鹤庭朝他瞟了一眼,“怕死?”
  北阳摇了摇头:“不怕死,怕输。”
  年轻人目光坚定,看不出丝毫胆怯,白鹤庭收回视线,把弓箭卸下给他,只留下了腰间佩剑:“你们就停在此处,做好迎敌的准备。”
  说完,他轻踢了一脚马肚,可还未跑出几步,就被北阳别停了马。
  白鹤庭没料到这人如此禁不住夸,沉声斥道:“叫你做准备,你跟过来做什么?”
  北阳没有挪步,仍旧挡在他的面前:“临行之前,我向骆从野保证过,会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他着重强调了“完好无损”这四个字,白鹤庭不由得挑了下眉毛:“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好替北乘舟报仇。”
  北阳沉默几秒,对他道:“一码归一码。”
  白鹤庭认可地点了下头:“你倒挺正直,和北乘舟一点都不像。”
  北阳咬牙道:“我愿意暂时放下血仇,不代表你可以随便侮辱我哥。”
  “说实话也叫侮辱?”白鹤庭笑了一声,“如果换作北乘舟,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对骆从野的保证。他只会祈祷我在那山谷中身负重伤,那样的话,邵一霄更有可能不顾一切地追出来。”
  北阳闭上了嘴。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大实话。在北乘舟眼里,为了让元帅与乌尔丹人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适当的牺牲是必要的。
  即使牺牲的会是他自己。
  白鹤庭没了耐心,策马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说:“不想输,就听我的。”
  *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山谷入口的方向,看着那一人一马从容而入,最后停在了距地面防线约两百米远的位置。
  这支皇家军队有一半人隶属步兵,其中许多人都曾在白鹤庭麾下效力过。更何况,即使认不出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也不可能认不出他盔甲上的黑蓝银羽毛纹章。
  哗然过后,天地间一片寂静。
  邵一霄眸光一沉。
  命可真硬。
  他竭力压抑住心头的烦躁,语气平平道:“真没想到在这里等来的居然是白将军。白将军怎么会与乌尔丹反贼混在一起?”
  “一个被国王厚葬过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白鹤庭平静地反问,“邵小将军不觉得稀奇吗?”
  “稀奇,当然稀奇。”邵一霄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一个被国王厚葬过的人却举着罪臣之旗,我觉得十分稀奇。”
  白鹤庭不再接话。他的视线在人群中缓慢梭巡了几个来回,又抬起头,扫了眼可能的埋伏点。
  “我看到了一些熟面孔。”他抬高声音,但语气仍是不疾不徐的,“我应该教过你们,刀尖要朝向敌人,而不是自己人。我独身前来就是想告诉诸位,我无意与自己人开战,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不会追究你们的叛逆之罪。”
  山谷中猛地爆发出几声大笑。
  邵一霄笑完,又瞬间沉下了脸:“叛逆之罪?一个已经背叛国家的人,哪里来的颜面指控别人?”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厉声喝道,“我让你们放下武器了吗?都给我把弓举起来!”
  白鹤庭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继续道:“我听说,邵小将军是西里教的忠实信徒。如果你忠于你的主,那更应该命令你的部下放下武器。”
  邵一霄怎可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不再犹豫,从身旁的近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弓,又伸手去箭筒中取箭。
  但白鹤庭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座立在雪地中岿然不动的碑。
  “四年前,我曾信任过的那人一心要置我于死地,还费尽周折地掩埋真相,是因为——”
  邵一霄在匆忙间搭箭开弓,可白鹤庭接下来的话已然裂石流云,回荡在了空旷的山谷里——
  “我是先王与希摩贵族骆晚吟的婚生子,也是先王的合法长子。”
 
 
第109章 
  一支长箭擦着白鹤庭的肩甲飞过,干净利落地扎入他身后的雪地。
  在这样远的距离还能保持这样的精度,算得上优秀。但在战场上,只有优秀的箭术是远远不够的。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邵小将军还要与我兵戈相向?”白鹤庭看都没看那箭一眼,语调沉稳如常,“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支与我擦肩而过的箭,也许正是你的主给你的指示。”
  “一派胡言!”他所在的位置本就在射程之外,分明是早有准备,邵一霄双目通红,将手中的紫杉木长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世人皆知,先王陛下只迎娶过一任王后!白将军公然发表这种大逆不道之词,看来是执意要与叛军一条路走到黑了?”
  白鹤庭能从烟草信息素中感受到他的浓烈杀意,但在他身后,已有一支分队自行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与此同时,头顶的几个埋伏点也传来了骚动的声响。
  白鹤庭的脸上没有暴露出任何特殊的情绪,这些人都是他命苏幸川提前秘密联络过的。白逸花了十多年时间都没能彻底抹去裴铭存在过的痕迹,白嘉树想在短短四年里除尽他的所有心腹,自然也是痴心妄想。
  可混乱只是暂时的,服从才是士兵的本能。他深知自己不可单枪匹马在此地久留,便最后扫了一眼那些熟悉的面孔。
  “我今日前来,要说的就是这些。”他握紧手中缰绳,放慢语速,慎之又慎地提醒道,“我不希望自己的手再沾染任何一个自己人的血。任何人,只要追出这条山谷——”
  傲雪凌霜的Omega高昂着头,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地丢出了最后警告:
  “从今以后,他就是先王的敌人,是立国者的敌人,也是——王国的叛徒。”
  *
  大雪洗净了尘霾,世界比以往都要透亮,可骆从野却无心欣赏美景。他站在高地坡顶,视线沿着一马平川的冰面一直往前,目不转睛地望向主力军可能会出现的方向。
  他很清楚,白鹤庭不可能完全依照他的计划行事,但几日前从前线传回的消息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白鹤庭竟公开宣称自己是白逸的合法长子。
  听闻此事,位于后方的乌尔丹人反应相当激烈,许多人认为他们被白鹤庭所利用,成为了他争夺王位的工具。但大家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及时保持住了理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丝毫分心,不出意外的话,山下的冰面很快会被潮水般的人海所淹没。
  “喝点热的。”
  骆从野闻声回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苏幸川。
  自六岁被白鹤庭带回都城,这位可靠的管家先生一直待他不薄,他的声音终于令骆从野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放松了一点。
  苏幸川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把温热的酒杯塞进他的手里,又退回到他的身后。白色热气自杯口氤氲而上,骆从野端着那酒,但没有喝,视线落回到这几日凝望过无数次的地方。
  “我不应该让他去的。”他喃喃地道。
  他怎么会忽视掉这一点?白鹤庭不会平白无故地躲在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里。他之所以藏得那么深,是因为他一旦现身,必定会遭来杀身之祸。他的存在会撼动白嘉树头顶的王冠,白嘉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取他性命,好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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