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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玄幻灵异)——不让尘

时间:2024-08-10 09:27:48  作者:不让尘
  他在封地内虽有一座城堡,但那里驻守着受封时国王一并派去管理封地的大臣与侍卫,反倒是都城府内有一两个能够托付之人。
  但是,如果这小鬼还要捣乱——
  “等……”
  稚嫩嗓音冷不丁地打断了白鹤庭的思路。
  他回头看去,那烦人的小鬼正朝河边走来,怀里捧着几块刚掰下来的仙人掌,一对浓眉撇成八字,嘴巴也嘟起了一点。
  瞧着十分懊恼。
  “等一下。”裴焱用眼神点了点手中的东西,“涂这个,可以止血消肿。”
  白鹤庭停下了穿上衣的动作。
  年纪不大,懂的倒多。
  似乎也不如想象中那般愚蠢。
  他伸手去取,裴焱的手却向后躲了一躲:“我来吧。”
  他怯生生地瞟了白鹤庭一眼,又再次耷拉下眉眼:“这伤口,自己上药不方便。”
  白鹤庭没回话,但也没伸手去抢。
  裴焱便当他默许了。
  他在白鹤庭身后跪下,用水细细洗掉了他后背上的血污。他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深度的刀伤,可少年身上的伤却远不止这一处,剩下的疤痕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
  他的动作慢吞吞的,白鹤庭回头剜了他一眼:“别磨蹭。”
  裴焱这才把仙人掌的汁水挤出,一点一点涂抹在伤口周围。
  他并不擅于处理伤口,可少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拉长了呼吸的节奏,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也紧紧攥成了拳。
  裴焱望着他泛白的骨节,只觉得胸口堵得更加厉害。他死死咬住嘴唇,片刻后,低声却郑重地道出一句:“对不起。”
  白鹤庭不想理他。他抬手拍了下肩头,示意他快点。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裴焱却忍不住了,“是因为那个叫裴铭的吗?”
  白鹤庭愣了几秒,扭头看着他问:“你不认识他?”
  裴焱摇摇头:“不认识。”他顿了顿,又不确定地问,“他是不是我的生父?”
  白鹤庭转回头去,盯着眼前的平静湖面陷入沉思。
  这倒怪了。叛国虽是重罪,但听这小孩的意思,裴铭知不知道他的存在都不一定。可陛下却大动干戈,特别发出一道灭口密令,派了几十人去取这私生子的性命。
  裴焱没等到他的回答,兀自继续道:“我母亲总说,我父亲是一位很厉害的人。每每谈论起他,她的眼睛都像在发光。”
  白鹤庭没想到这小孩这么絮叨,正欲叫他闭嘴,那男孩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她每个月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痛苦得要死。”他嗓音发着闷,呼吸也变得沉重,“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知道,她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不在。”
  末了,又咬牙切齿道:“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有什么可崇拜的。”
  这话说完,二人便一齐安静了,只余胡杨树在寂寥的大漠中沙沙低语。
  可这平静并未持续多久,白鹤庭突然惊弓之鸟似的向前一躲,回头厉声道:“你做什么?”
  裴焱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也一本正经的:“吹一吹,伤口就不痛了。”
  白鹤庭推开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上衣穿上。
  神经病。
  吹气哪里会有止痛的效果。
  这少年说翻脸就翻脸,裴焱茫然无措道:“我以前受伤的时候,我母亲也会……”
  剩下的话他却不肯说了,眼圈也再一次泛起了红。
  你母亲、你母亲。白鹤庭无端地烦躁起来:“你怎么这么爱哭?”
  泪珠被拦在眼眶里打转,裴焱连忙抬手抹了一把。
  “不许哭。”白鹤庭眼神凶狠,瞪着他警告道,“再哭,我宰了你。”
  裴焱把抽噎也一并咽进了肚子里。
  白鹤庭不说话了。
  他把衣服穿好,往远走了几步,在一棵老树脚下屈膝而坐,用左侧身体靠着树干,合上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男孩由远及近的拖沓脚步。
  白鹤庭看了他一眼。
  男孩的眼睛又红又肿,但脸色很平静,手上似乎有几处被仙人掌扎破的伤口,脚下只剩了一只鞋。
  真够狼狈的。
  “骆从野。”白鹤庭喊他。
  裴焱怔怔地站在原地,他还不习惯这个陌生的名字。
  “以前的事,不许再对别人讲了。”白鹤庭又闭上了眼。
  他的语气里不含呵斥的意味,看模样,像是倦了。
  见男孩一直不回话,他又提醒道:“今后有人叫你‘骆从野’,你要应,‘是’。”
  裴焱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应了句“是”。
  白鹤庭点了下头。
  曾经有人给了他一个名字,还愿意给他一个庇护所。这份恩惠,他今日终于还清了。
  他不再开口,裴焱只当他睡了,正要去找个休憩的地方,白鹤庭突然问:“你母亲是什么样的?”
  “她……”裴焱被问得一愣。
  “她什么都会。”他认真道,“还很漂亮。”
  白鹤庭弯了弯嘴角。
  论母亲的长相,这倒没几个人能比过自己。
  “给我讲讲。”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又问,“除了给你吹伤口,她还会做什么?”
  少年始终闭着眼,唇角明明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头却轻轻皱起,像是正体味着什么既快乐又忧伤的事情。
  裴焱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蹲下。
  一只手绕过腰覆上后背,白鹤庭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条件反射地要躲,裴焱的另一只手也环了上来。
  怀中少年的身体硬邦邦的,像一头因受惊而浑身僵直的小鹿。
  裴焱把脸紧贴住少年单薄的肩膀,安静须臾,才轻声道:“我难过的时候,她会这样抱着我。”
 
 
第28章 
  “将军?”邱沉连唤两声,见白鹤庭不作答,又不敢贸然扰他思绪,只好在一旁静静候着。
  白鹤庭迟几拍地回过神,将护卫团提上来的调查报告悉数折叠收起,从桌后站起身来。
  邱沉这才重新开了口:“将军,马已经备好了。”
  白鹤庭点点头,向前走出两步,又忽然停步,回头从桌上银盘中捡起了一颗红彤彤的枣子,送入唇中尝了一口。
  清甜可口,几乎可以与送入王宫的贡品相媲美。
  “这个,果园里还有吗?”
  白鹤庭嗜甜,果园里栽培的蔬菜水果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优良品种,邱沉并未多想,只当东西合了将军的口味,利落答道:“应该有,现在正是收枣子的季节。”
  “嗯。”白鹤庭把红枣丢回到盘子里,“叫人多摘些,分给大家吃吧。”
  “是。”邱沉应完,又忽然一怔,“大家?”
  将军从未操心过这等琐碎之事,他担心自己会错了意,忍不住确认一遍:“您的意思是……分给府里的人吃?”
  “不然呢?”白鹤庭只觉得他尽提些蠢问题,反问道,“你想分给府外的人吃?”
  *
  林荫大道尽头的镀金雕塑在日照下熠熠生辉,白鹤庭穿过王宫花园,步入宏伟奢华的莉珊德拉宫。
  白逸并未坐在议事大厅的高台宝座之上,他身着便服,身下是把实木扶手椅,周围环坐着几位御前会议中的熟面孔。
  昨日上午,此处刚刚通过了一项新决议——几位经过层层推选的红衣主教将进入军队,为士兵提供日常宗教服务。
  邵城在公开场合对宗教的态度一向暧昧不清,这又是白逸点头同意的事,他自然不会多言半句。达玛森的海上力量十分薄弱,海军统帅在国事上没什么话语权,更是倾力配合。
  唯独到了白鹤庭的地盘,两位被国王授予中校军衔的主教让几个普通哨兵拦在了军营门外。
  其中一位正在大厅里坐着。
  白鹤庭的目光轻扫过他的脸,瞧那面色,恐怕刚在嘴上征讨了一番。
  他单膝下跪,向白逸行礼。
  白逸一直没有开口,白鹤庭便一直跪着,最后是邵城打破了这尴尬的静峙:“听说白将军这几日身体不适,不知好些了没有。”
  白鹤庭依旧低伏着头,简单应道:“已无大碍。”
  长辈问候他的身体,他却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那主教早就听闻白鹤庭傲慢无礼,却没料到会无礼到如此地步。他冷笑一声,愤怒之情更甚:“白将军真是带了一批好兵,连陛下的命令都敢公然违抗。”
  “他们只是听令行事。”白鹤庭淡淡道,“上次在猎苑遇袭之后,我要求他们加强戒备,若非我同意,谁都不许踏入军营半步。”语毕,他将头伏得更低,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是我下命令时考虑不周。我一得知此事,便立刻赶来向陛下谢罪。绝无一丝忤逆陛下之意。”
  “立刻?”主教见他信口开河,忍不住站了起来,“分明是昨天的事!”
  “昨日……我确实不方便处理事务。”白鹤庭面不改色,“教皇大人才刚说过,使用抑制剂是违背神意的行为,这回我便试了一试。”
  他说得委婉,但在座的人全听得明白。
  “实在没想到会耽误正事。”
  “你……”对方没想到他会搬出这个理由,又偏偏挑不出毛病,一时哑了火。
  “起来吧。”白逸不愿再听这二人斗嘴,冲白鹤庭摆了下手,“去找个位子坐。”
  白鹤庭这才起身,在留给他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白逸又问:“秋猎那事,查得如何了?”
  白鹤庭道:“目前查到了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在城市中谋生的小商贩。其中一人已经成家,但家人早在我们赶到之前消失无踪。据认识他们的人说,事发之前这二人都突然出手阔绰,应该是得到过一笔意外之财。”
  平平无奇的答案,白逸“嗯”了一声。
  “蹊跷的是,”白鹤庭又道,“我这次是被一只猎豹引诱到了僻静之处。但是,领头的那人之前也被人在猎苑里撞见过。时间巧得很,正是两年前——大法官被猎豹袭击之时。”
  提到郑云尚遇袭一事,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白逸敛起了眉峰。
  郑云尚立即接了话:“当年事发突然,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但凡我身手有白将军的十分之一……”他轻叹口气,遗憾道,“也不至于白受这个罪,连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提供不出来。”
  他确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给,白鹤庭并未接他的话茬:“也就是说,这两年来,这群人一直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入皇家猎苑。他们知晓我前往营地的路线,了解我的狩猎习性,这也是我要求军中加强戒备的原因。”他话音一顿,字斟句酌道,“我的安危事小,军中混入异己事大。”
  主教在他这长篇大论里咂摸出一点味儿来。
  “异己?”他扬起嗓门,眼看就要急眼,“白将军把这二事相提并论的意思是?”
  “主教多心了,我没有将这两件事情相提并论的意思。”白鹤庭语气平平道,“但提起这个……陛下,习武之人生性单纯,我的兵已经有了自己的信仰,给他们太多选择,我实在担心他们分不清到底该信仰哪一个。”
  他今日与往常很不一样,白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你的兵信仰什么?”
  白鹤庭认真答道:“为国王战死。”
  白逸一愣,继而朗声大笑。
  邵城也笑了笑:“白将军这话说的,倒像我们的兵不够单纯了。”
  白逸看他一眼,挥袖道:“他向来不会讲话,你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我还有另外一点担忧。”白鹤庭继续道,“我麾下上至军官下至厨子都要严格遵守军中作息,与士兵同食共寝一同练兵。只怕主教大人入了我的军营,便没什么精力侍奉主了。”
  白鹤庭练兵一向以严酷著称,这话一出,那主教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时间进退维谷,半天都没接上话。
  白逸却一反常态,草率地拍了板:“有点道理。正好可以和骑兵与海军做个对比,观察一下效果。”说完,又话锋一转,看向了邵城,“听说乌尔丹那边起了乱子?”
  “余孽而已,不成气候。”邵城轻描淡写道,“犬子已经前去处理了。”
  白逸点了点头,无视掉主教欲语还休的复杂神情,冲众人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起身,他又单独喊住白鹤庭,对他说:“你留下。”
  白鹤庭目送他们在窃窃私语中离开议事大厅。
  白逸起身在殿中走了几步,待殿中只剩侍卫与白鹤庭,才在他身旁坐下,含笑道:“今日的你倒不像你了,伶牙俐齿的。”
  白鹤庭低眉颔首,恭敬地回答:“只是些肺腑之言。”
  白逸晃了晃神。
  这个角度的白鹤庭与骆晚吟实在是太像了。
  他闭了闭眼,低声道:“嘉树给我讲了你在秋猎时的遭遇,你年龄太大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给你挑个性格温顺,好控制的……”
  白鹤庭摇摇头:“好被我控制,自然也好被别人控制。”
  他头脑如此清醒,白逸不禁叹息了一声。
  真可惜,是个Omega。
  如果白嘉树有他的一半……
  “我早已决定,今生都不会成婚。”白鹤庭垂着眼帘,语气从容又淡定,“Omega一旦被人标记,难免会受人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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