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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南星有时会想,若不是两军对垒搞得你死我活,他二人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惜假设终归是假设,眼下对他而言,乌尼只是颗棋子罢了,是能让他带着药方逃回大燕的关键所在——虽然这样说听起来有些无情,可是国仇家恨牵扯进来,一切都得靠边站。
  不过反过来,乌尼对待南星却有着近乎天然的亲近,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将人护在身边。
  月落日出,又是一天,伴着清晨嘹亮的牧歌,乌尼一大早便端着一脸春风,热情洋溢地走了进来,“南星快过来尝尝,草原新煮的奶茶,还有新出锅的羊肉!”
  南星:“……”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乞木一天到晚不是羊肉就是羊奶,劈头盖脸的膻气横冲直撞,能把人活生生顶个跟头。
  若说之前在北疆驻地,条件虽然艰苦,清汤寡水吃糠咽菜,别说是肉了,平日里连个油星都见不到,可毕竟那是汉人的食物,吃得习惯。
  如今,南星像只金丝雀一样被豢养在乞木大营,虽然吃喝顿顿不缺,却意外地发起愁来,什么炖肉奶茶奶豆腐,听一耳朵都能被膻入味,让人不由自主肠胃造反,就更别提吃下去了。
  乌尼见他眉头紧皱如临大敌,慌忙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星压下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勉强说道:“我不想吃,你还是端给别人吧。”
  乌尼以为他又要赌气绝食,落寞地垂下了眼,“没想到你竟如此决绝……可我也听你们中原人说,如果人是饿死的,等以后到了地府,肚子会变得很大,脖子很细,嘴里还会喷火,无论吃什么吃多少,却依然吃不饱……”
  打住打住!
  南星听得面皮直抽,可这回真不是这么回事——哪怕能放他出去吃草,都比圈在这里吃肉强!
  “乌尼,”他叹了口气,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求求你,放我走吧。”
  乌尼整个人一僵,一时说不出话来——自打南星来到这里,从来都是一副铮铮铁骨,视死如归的模样,何曾见他这般楚楚可怜过。
  乌尼仿佛听到胸口处玻璃心融化的声音,真想干脆从了他,快马加鞭地把人送回大燕遂了他的愿,可又莫名觉得舍不得,于是咬着牙摇了摇头:“不行!”
  南星:“……”
  见自己主动服软全然无效,南星快速收敛了表情,漠然道:“我想出去走一走,这总可以吧?”
  乌尼连忙放下手中托盘,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
  南星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再拒绝,当然,他也没能力拒绝——自己一个乞木俘虏,被人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圈着,没把他关到笼子里就不错了,怎可能放出来让他大摇大摆四处闲逛。
 
 
第九十六章 诊脉
  借着乞木二王子的威风,南星终于得了个外出放风的机会,他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恨不能将胃里翻云覆雨的羊膻味一同赶出去,这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乌尼将这些看在眼里,十分抱歉地说道:“对不住了,这些天没让你出来,把你憋坏了吧?”
  明知故问!
  南星瞪了他一眼,说道:“憋坏了!你能放我走了吗?”
  乌尼避而不答,温和地笑了笑道:“我已经把你的事禀告给父王,从今天起,你每天都可以外出活动。”
  南星有些意外,“我是中原人,你父王难道不想杀我吗?”
  “你放心,他知道你是郎中,不会杀你的。”乌尼安慰道:“再说,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南星轻嗤一声,“如果你父王执意要杀我呢?乞木王的命令,你们族人不是要无条件服从吗。”
  乌尼的目光黯了黯,垂下眼睫道:“他不会的。”
  南星不想自讨没趣,便没再追问,将视线移到不远处一面猎猎作响的乞木战旗之上,沉生问道:“你们见狼杀狼,从狼嘴中抢夺食物,说起来像是不共戴天一样,又何必将狼头印在旗帜之上。”
  乌尼解释道:“乞木人虽然杀狼,但同时也敬畏着狼,有点类似于你们中原的相克相生,我们与狼共同生活在草原上,彼此可以从对方身上看到勇猛的影子。”
  南星:“你们的杀戮,都是带着敬畏吗?”
  乌尼摇了摇头:“也要分情况,比如我们杀羊,只是为了获取食物而已。”
  “那大燕呢?”南星一针见血地问道:“你们屠杀大燕人的时候,也会心存敬畏吗?”
  乌尼喉咙微动,无言以对。
  南星冷笑:“谢谢你的诚实。”
  “南星,”乌尼看着他极其真诚地说道:“不管这场战争结果如何,我都会竭力护你周全的。”
  “那你为何不干脆放我走?”
  “我……”乌尼一时词穷,其实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没能想明白。
  正在纠结时,一名乞木士兵跑了过来,“二王子殿下,大王传令说是想见一见这位中原先生。”
  乞木,南星:“……”
  天底下的王,脾气秉性各有各的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通的——那便是其身为一国或者部落最高统领的排场。
  乞木王的王帐地处草原腹地,虽然比不过大燕皇帝的金銮殿,但单从穷奢极欲的程度来看,似乎也没差出多少来。
  可是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七尺,人一辈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金银珠宝又有何用?南星虽然清心寡欲惯了,但也理解世人对于贪婪的执着,都说由俭入奢易,一旦深陷进去,再想着由奢入俭就难了,也难怪世间各种抢夺与杀戮,自古有之,连年不绝。
  王帐之内,乞木王端端正正坐在正中,两边分列着旗下各部落的王孙贵族。
  乌尼带着南星一路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行礼道:“父王,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的郁南星郁先生。”
  鉴于双方立场不同,乞木又是两军交恶的罪魁祸首,南星对于面前的乞木王自然十分不齿,可又明白眼下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于是硬着头皮行礼道:“在下郁康,见过大王。”
  乞木王已经年过半百,精神却矍铄的很,特别是他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看上去,竟有几分狼的味道。他将视线移到南星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了半晌,这才慢悠悠开口道:“眼下我乞木与大燕鏖战正酣,乌尼却为了你几次三番向我求情,我倒是很想听你说说看,留下你于我乞木有何益处?”
  有何益处?
  南星真想回一句“放屁”糊他脸上!
  烧杀抢掠,奸淫掳夺,丧尽天良的事快被他做绝了,结果翻过头来想要益处?生而为人,没这么不要脸的!
  眼看着南星爆发在即,乌尼生怕他冲动行事,连忙抢先道:“父王,南星他懂医术……”
  “你住口!”乞木王生硬打断道:“我问的是他!”
  若不是为了周祺煜,南星怕是早就抹脖子慷慨就义了,何苦在这里忍辱偷生?他勉强压下火气,咬了咬牙,还算客气地说道:“草民愚钝,略懂些医术,不知能不能入大王眼?”
  见他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乞木王倒是稍稍来了几分兴趣,“听乌尼说,你曾是大燕的太医?”
  南星暗自轻嗤,自然明白他是何用意——乞木人世世代代活在草原上,民智落后的厉害,也就是近几年沾了大燕的光,情况才稍稍好转。整个部落满打满算,能有个巫医就不错了,大神倒是跳得专业,至于族人生病能不能活命,最终还是要听从天命,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乞木王留他不杀,分明就是看上他懂些医术,能为乞木族人诊病开药罢了。
  南星想到这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乞木王煞有介事地伸出手道:“你们中原医术讲究望闻问切,那就劳烦你给本王切切脉吧。”
  果不其然,还真是有便宜就沾!
  南星不慌不忙走上前,得了张椅子坐下,顺势搭上乞木王的手腕,入定一般号起脉来。
  整个王帐落针可闻,安静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
  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南星这才松开了手。
  乞木王活动一番发僵的手腕,径直问道:“怎么样,你可有结果了?”
  南星眉目不惊地抬起眼,“不知大王可曾听说中原有句古语,叫做‘病入膏肓’?”
  乞木王的神情忽然凌厉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星不急不忙道:“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您的病侵至骨髓,已经无药可医。”
  一句话水入油锅,惊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王帐一侧有一年轻人越众而出,愤愤道:“父王,我早就说过这个大燕人不能留,谁知他来此是何居心,竟还敢诅咒于您,不如直接将他处死!”
  说话这人,眉宇间的戾气呼之欲出,正是乞木世子额森。
  “不可!”乌尼急道:“南星是我带来的,他在此并无恶意!”
  额森冷笑一声:“你倒还挺护着他的,你们俩什么关系?他有没有恶意,你怎么知道?”
  “不得无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乞木王抬手制止了额森,转而对南星道:“你说我无药可医,有什么依据?”
  南星面无表情地慢条斯理道:“您的脉象盈实而滑,如循长竿,弦硬有力,却没有丝毫柔和之像,这是典型的死脉,不过任何病症发展至此都不是一蹴而就,想必大王早已有所感知。”
  乞木王闻言不置可否,阴森森地说道:“照你这样说,我留下你岂不是毫无用处?”
  南星漠然道,“人活一世必有一死,区别在于活一年还是活十年,就看您如何选择了。”
  “哦?”乞木王微微坐直了身子道:“我都已无药可医,你还能保我十年寿命?”
  南星:“大王若能给我机会,自然会竭尽全力。”
  “可是……你既是大燕人,为何要竭尽全力地帮我?”
  南星轻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身在乞木,自然要想着趋利避害,活命要紧。”
  乞木王玩味地眯起眼睛道:“我若是不信呢?你就不怕我当你危言耸听,将你抓去喂狼吗?”
  南星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道:“在下实话实说,您若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
  之后,又是一阵心惊胆战的沉默,原本一脸阴鸷的乞木王竟忽然大笑起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心说这老头都被中原郎中判了死刑,竟还有心情在这傻乐,难道真是脑袋进水了不成?
  南星说他命不久矣,并非危言耸听,可若说能保他十年不死,那就纯属胡说八道了。
  事已至此,即便天王老子下凡,都够呛能医好病入膏肓的乞木王,可也正如这老头所言,既然已然无药可医,留着南星不杀又有何用呢?
  为了周祺煜,南星不能死,就只能孤注一掷赌一把,好在寿命这种事,除非乞木王哪天真的吹灯拔蜡见了阎王,否则“究竟能活多久”,很难说清楚,也根本没人能说清楚。
  十分幸运,南星这次赌赢了。
  乞木王对他似乎十分满意,“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乌尼一直和我夸你,我只当他说大话,眼下看来,你果然是个人才!你们中原人常说“鸟择良木而栖”,郁先生肯投奔于我乞木,就是草原尊贵的客人,你放心,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待走出乞木王帐,草原秋风依旧,吹得黑红相间的乞木战旗猎猎作响。
  经历一番惊心动魄,南星算是逃过一劫,他暗自舒了口气,广袖之下攥得死紧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了些。
  乌尼快走几步追了上来,将他拉到一边,神情有些复杂道:“南星,我……我父王他……”
  南星一脸漠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胡说八道骗了他?”
  “不……不是的!”乌尼连忙摇了摇头,“父王他身体不好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料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答应为我父王看病。”
  南星冷笑一声,“你之所以没有杀我,就是因为这个吗?”
  乌尼否认,“我说过,治不治病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逼你的!况且……当初看你那决绝的模样,我原本是不抱希望的……”
  “你很奇怪吧,”南星问道:“原本是一心求死的人,怎么忽然间就不想死了呢?”
  乌尼喉咙动了动,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南星故作感慨道,“人身都是血肉之躯,破个口子都嫌疼,哪有不怕死的,再说我又不傻,怎会不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
  最近违心话说多了,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简直不假思索就能脱口而出。
  乌尼眼前一亮,欣慰道:“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乞木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乞木世子额森一脸阴鸷地走了过来。
  “我当这中原小白脸的骨气都是谁给的?二弟,你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呀!”
  额森是乌尼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幼被封为世子,飞扬跋扈惯了,自然从未将自己庶出的弟弟放在眼里。
  乌尼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侧身挡住南星道:“大哥你说话客气些,善待郁先生可是父王的意思。”
  此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额森就控制不住心头火起。
  最近也不知父王中了哪门子邪,对待他兄弟二人一反常态,总之乌尼说什么都对,反倒自己这个作世子的多说多错,一天到晚地遭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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