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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他的伤已无大碍了吧,兴许已经走出了山谷也不一定。”南星自我安慰着提起地上的背篓,放走了里面那只倒霉的山鸡。
  他空落落地转过身,将刻着“煜”字的玉佩小心收好,又将采集的草药一一清点,待一切收拾完毕,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像是在对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做着最后的告别,之后背起竹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所谓知音难觅,实在是因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很难将各自的脾气秉性、志趣爱好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但在遇到南星之后,齐寒石十分庆幸地确认,他找到了自己的知音。
  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令南星成功进驻了他的心,并自此拥有了一席之地。以至于每每不经意间想起,都能牵动着嘴角,弯出一个幸福的弧度来。
  于是,一向对家族生意避之唯恐不及的齐家少爷,忽然破天荒地主动要求留在歙州,美其名曰照料分号生意——这让他那早已死心的爹重新燃起了枯木逢春的希望,以为是自家祖坟冒了青烟,儿子终于迷途知返,就连对着祖宗的晨参暮礼,都做得格外用心起来。
  南星兄弟外出采药的第二天,齐寒石如沐春风地上门拜访,这才听说南星在山中走失的消息,不由得慌了神,立即从自家分号遣来人马,与程家人一起寻找南星下落。
  及至此时,齐寒石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南星却依然不知所踪,这让素来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他,彻底体验了一回锥心刺骨的无能为力。
  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爬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让他的双眼看上去有些泛红,却依然倔强地不肯放弃,近乎偏执地搜寻着一草一木。
  正当众人以为南星凶多吉少之时,前方丛林掩映之处,忽然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颀长纤瘦的身影。
  齐寒石呼吸一滞,蓦地停下脚步。下一刻,南星那张时常闯入他梦境的脸,不甚真切地出现在眼前。
  南星自然也没料到,他正在没完没了的深山密林中,一步一瘸地寻找着出路,万念俱灰地一抬头,竟看到齐寒石一脸木然地站在对面。
  “寒……”他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便被齐寒石一把揽入怀中,力道大得险些撞断胸腔的骨头。
  南星讪讪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道:“怪我鲁莽,害寒石兄担心了。”
  齐寒石这才将他放开,面沉似水地盯着他,不舍得将视线挪开一分一毫,生怕一不小心,面前的人会像梦醒一般消失不见。“我当是在做梦”,他眉头紧皱道:“你的脚怎么了?”
  “不碍事,不小心崴……”
  不等南星说完,他忽然觉得自己周身一轻,脚下一空,竟被齐寒石不由分说地打横抱了起来。
  一系列的猝不及防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调侃道:“寒石兄,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八十岁的老妇,你何苦这样?”
  齐寒石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尚未从失而复得的半真半幻中恢复过来。他抱着南星的手紧了紧,不容争辩道:“这样走得快些。”说完又转头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他将南星小心地扶到马背上坐好,又绕到马前牵过缰绳,这才仿佛将飘远的命运重新攥回自己手中。
 
 
第八章 风寒
  与程家兄弟汇合时,天色已然大暗。四弟程浩风窜天猴一样,哀嚎着飞奔过来,一头扎进南星的怀里,抹了把鼻涕道:“三哥,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星从容地挣出一只手来,抚了抚他光溜溜的后脑勺,安慰道:“三哥命大,阎王爷翻了翻寿册,说我不在里面,就将我放了回来。”
  说完,他又抱歉地看向大哥、二哥道:“让两位哥哥担心了,师父现下如何?”
  平日里一点就着的程浩天,原本生了一肚子闷气,得见此情此景,竟如同被水浇过的炮仗,发不出一星半点儿的火来,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二哥程浩雨微微叹了口气,对南星道:“爹无大碍,三弟平安回来就好,这几天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南星苦笑了一下,这才囫囵个地将自己上山采药,阴差阳错摔下山谷,又半路搭救受伤公子的经历讲了出来。
  眼看着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行人又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在山脚下的客栈暂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启程回家。
  南星失踪的这几天,程浩风就如图一棵失魂落魄的小草,寻人寻得脚不沾地。如今人找到了,他又成了一块撕不下的狗皮膏药,哭喊着非要和三哥睡在一起。
  戳在一旁的齐寒石插足插了半天没能成功,干脆任劳任怨地帮着二人规整起了房间。
  看着他进进出出忙里忙完,南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想叫住他,呼听程浩风大惊小怪道:“三哥,这是啥?”
  南星闻声回过头,看见他手里正拿着那块“煜”字腰牌,不由叹了口气道:“这是谷中受伤公子留下的”,说完又偏头看向齐寒石道:“就是汇贤居打抱不平的那位。”
  齐寒石手上动作一滞:“你是说痛打贺连的那位?”他皱着眉走到近前,接过玉牌端详了片刻道:“这么说,此人受伤也与姓贺的有关?”
  南星不置可否——这人究竟何方神圣,姓甚名谁一概不知,猜来猜去也不过是无凭无据的胡思乱想。
  程浩风听了一脑袋浆糊,忍不住唧唧歪歪道:“两位哥哥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呀?”
  南星苦笑了一声,要是知道他是谁,还用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地冥思苦想吗?
  他将玉佩重新包好,递到齐寒石手中道:“你门路多,人脉又广,能不能帮忙打听下,好让这玉佩物归原主。”
  南星独立惯了,遇事鲜少求人,就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竟让齐寒石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别说只是帮忙找人,就算要他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他也甘之如饴地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天气一旦入了秋,荒凉与萧瑟便接踵而至。
  短短几天功夫,陷入多事之秋的程家,竟然肉眼可见地现出了颓靡,就连医馆门前叽叽喳喳的麻雀,也都无精打采地闭上了嘴。
  南星回到家,马不停蹄去给师娘报了平安。
  自从得知南星出事那天,邹氏便把自己关在房里潜心念佛。如今求得他平安归来,这才让苦悬的心落了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了无数个头,感谢神佛的庇护保佑。
  有了南星摘得的生骨散,后续事宜便是水到渠成。程家兄弟们鸡飞狗跳地加班加点,没过多久,便照着古方,将治疗腰伤的药配了出来。
  又过了不久,徽州知府贺同山还真就差人敲锣打鼓,大摇大摆地将程博鑫送了回来。
  据说,命悬一线的贺大公子吃过药后,病症一日轻过一日,不出半月,竟也能呲牙咧嘴地下床腾挪两步了。
  知府大人喜出望外,专门定做了一对“华佗在世,妙手回春”的匾额,明目张胆地挂在了共济堂的门外。
  程博鑫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想要自插双眼——摘又摘不得,取又取不下,真是讽刺得惨不忍睹。
  经历了个儿把月的动荡,乱七八糟的日子终于回归正轨。
  大哥程浩天也跟吃错药了一样,对待南星不再如往常飞扬跋扈。大概是近来堆积的变故,给了他心服口服的理由。
  他不得不承认,在学医方面,南星有着过人的天赋。这曾是他眼中不可饶恕的原罪——可是仔细想想,那些所谓的“前嫌”,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的执念罢了。
  一旦想明白,程浩天愿赌不服输的情绪,就如同丢盔弃甲的逃兵一样,争先恐后地做了鸟兽散。自此之后,他对待南星,也渐渐如春天般温暖起来。当然,也仅仅局限于南星,比如对待四弟程浩风,依然如冬天般寒冷,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超过半句,准能呛在一处。
  另一方面,齐寒石也干脆说通父母,彻底搬来歙州常驻。隔三差五地跑来医馆,跟着南星将采药晒药搬药制药各个流程做了个全须全尾,这让程博鑫一度怀疑,富家少爷无事献殷勤,约莫是跑来偷师学艺的。
  白驹过隙,眨眼的功夫,天气便入了冬。
  这年的冬天寒冷得过了头,特别是下过几场雪之后,气温便刹不住了似得,径直跌破了底线。
  冬天万物一片凋零,放眼望去,哪里都是光秃秃,只剩下院子里一株金钟腊梅,开得异常睥睨群雄。
  齐寒石晨起练功结束,洗漱换好衣服,披上一件毛领大氅便出了门。到了程宅,和门房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直直步入了内院,一抬头,正巧遇到程浩风抱着药罐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哟,齐兄,这么早就来点卯?”
  齐寒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南星呢?”
  “在药房捣药呢,啊——对了”,程浩风煞有介事地拦住他道:“你上次带来的那什么糕哪儿买的?我三哥偏心,先孝敬了爹娘和两位哥哥,轮到我这儿只剩下个渣儿,塞牙缝都嫌漏气!”
  “你说的是……桂花糕?”齐寒石问道:“这还不简单,下次我去汇贤居多买点儿,保你吃个肚圆。”
  程浩风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哈喇子流出三尺长,冲着齐寒石挤眉弄眼道:“齐兄,咱可说好了,再有好东西,先顾及下弟弟我,三哥说白了是傻,好物件根本存不住,可怜我这个做小的。”
  齐寒石一口应承下来,又被程浩风拉着扯了半天闲天,这才得以脱身。
  他沿着后院的青石甬路,拐入了程宅的偏院,还未看见南星,先听到面前一间漆黑小屋中,传来了一阵叮叮咚咚。
  南星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藏青色夹袍,正站在一张漆黑方桌前捣着药材。在呵气成霜的寒冷中,他的鼻子显得格外嫣红,衬着略显苍白的脸,如同染过血一般。
  齐寒石只看了一眼,心就疼得揪了起来,紧皱着眉道:“屋里还不如外头暖和,怎么也不生个火?”
  见来人是他,南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今年的炭烟气太大,我怕影响药性,你先去我房里暖和暖和,等这儿忙完,我过去找你。”
  齐寒石没吭声,解下披风扔在一边,上前接过南星手中的药杵,却无意中碰到他的手指,霎那间,刺骨的冰凉顺着袖口长驱直入,冻得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他一把抓过南星的手,收到胸口小心地捂着:“黑炭烟大就换银炭啊,总共贵不了几文钱!”
  南星漫不经心道:“世人都以为冻疮是寒气所伤,殊不知是经脉涩滞,血行不畅所致,比如你每天习武,不见穿得有多厚重,怎么就没生疮?我该学学你,多做些体力活,争取向你看齐。”
  “我没长冻疮纯属是因为穿得厚,也从不在阴冷的小黑屋里自讨苦吃。”齐寒石冲着南星的手哈了口气道:“听说漱芳斋有种红花膏,治疗冻疮有奇效,我去买来给你试试。”
  他说着就要转身出门,却被南星一把拉住:“快别胡闹了,漱芳斋都是女孩家用的,传出去让我脸往哪搁?再说红花膏不就是红花拌猪油么,我闭着眼都能做出来。”
  “那你倒是闭着眼做呀!”齐寒石抄起桌上的药杵一顿叮叮当当地猛敲:“不见别人手上生疮,倒让你这行医又懂药的遭了殃。”
  南星将手放在嘴边搓了搓,逗趣儿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在入冬前闭眼攉出一大盆来,卖给你这种人傻钱多的土财主,再去集市换一车银炭,顺便还能让现在的耳根清静清静。”
  齐寒石飞了一记眼刀给他,又听南星话音一转道:“不过——今冬实在反常,据说不少地方都闹了灾,单单医馆这些天接诊的伤寒病人,就比往年多出不少。”
  “嗯”,齐寒石点了点头:“前几天本家一位叔伯回来,说两江地区的雪连下了个把月,河流被冻结,连水里的鱼虾都难幸免,更遑论岸上的百姓。”
  南星惆怅道:“繁华盛世,也有冻死饿殍。你曾说,行医者悬壶济世,可我连歙州这一亩三分地都兼顾不了。”
  齐寒石最见不得他失落,忙宽慰道:“我胡说八道的你也信?天下的事自有天王老子操心,岂是你我能兼顾的。倘若你有心,不如我来张罗,在医馆附近搭个医棚,你只管配药就好,其他交给我,别的不敢说,一碗热粥,一份汤药,还是施舍得起的。”
  南星有些意外——这几个月接触下来,他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位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公子,非但没有半点骄奢淫逸影子,反倒从骨子里透着行侠仗义的魄力,即便是习武出身,竟也能心细如发,连开设医棚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这个法子,师父也与我们商议过。”南星叹了口气道:“只是现在各地药材告急,就连小小的桂枝,市价也比平时翻了三倍不止,前些天去城南进药,竟然十之五六都掺了假。”
  “桂枝也能掺假?”齐寒石不可思议道。
  南星苦笑一声:“桂枝是肉桂的嫩枝,本来不算名贵,只是最近天气大寒,外感风寒者无数,桂枝汤又是伤寒论的首方,治疗风寒颇有疗效,脱销也是情理之中,却给了商贩造假可乘之机。”
  齐寒石:“药材掺假,如何治病救人?”
  南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治病救人不好说,要看掺假的程度,好在掺的不是毒药,比如拿苹果枝冒充桂枝,影响的只是药性,倒也吃不死人。”
  “真是岂有此理!”齐寒石一杵子险些捣碎了手中的药罐,“如此明目张胆,朝廷没人管么?”
 
 
第九章 王爷
  “真是岂有此理!”齐寒石一杵子险些捣碎了手中的药罐,“如此明目张胆,朝廷没人管么?”
  这话倒是问到了关键,只是他不知道,大燕自建朝至今,特别到了元安年间,药材掺假简直掺成了传统,制假贩假更是丧心病狂。偏偏元安皇帝醉心修仙,被一群长毛道士忽悠得五迷三道,十几年不理朝政,连儿子姓什名谁都要忘了,更遑论家国天下。
  国不可一日无主,该当家的不当家,大权自然要旁落。现如今,常皇后外戚独揽朝堂,她的独子睿王已册封太子,长兄国舅官任内阁首辅,整个常家就像是一棵五大三粗的树,张牙舞爪地盘根错节,就连当朝最大的药材皇商,也被常家人牢牢攥在手中,从政经商两不误,再穿插点儿监守自盗的破事儿,岂不和玩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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