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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程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世代从医,算得上丰衣足食,程浩风在父母和几位哥哥的庇护之下,自小养尊处优惯了,何曾见过这等人间地狱,刚来的几天中,震撼地他魂魄都散了架,整个人动作僵硬,手脚冰凉,好些日子缓不过神来。
  可是无论如何,攸关着性命,程浩风即便再吊儿郎当,好歹也是行医出身,断然做不到眼睁睁见死不救,他咬紧牙关,愣是咬出了一口撑下去的勇气,每日跟着三哥照顾伤员,竟也慢慢地适应了。
  在伤兵营脚不沾地地忙了一天,程家幺弟累得灵魂出窍,只剩下哀嚎的力气。他龇牙咧嘴地回了营帐,大头朝下往行军床上一栽,扯着嗓子喊道:“不行了……我不行了,老腰都要断了,谁要不要拦着,我要一觉睡死过去,大梦浮生一场。”
  南星跟着回了营帐,心疼道:“好歹先吃点东西,洗一洗再睡。”
  “哎呦哎呦哎呦……爬不起来了!”程浩风大模大样撒娇道:“哥,你把饭给我端梦里去吧,等我马上睡着,找你去吃哈。”
  累成这样,也不耽误他贱兮兮地耍贫嘴,南星叹了口气,数落道:“早就说不让你过来,你这不是自找的么,还是趁早回家吧,省得在这受苦,还害我担心。”
  “那可不行!”程浩风掀起眼皮道:“兄弟们阵前拼命,流血流泪可都指望我呢!我要是走了,谁照顾他们?”
  南星无情地拆穿:“伤兵营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是谁给你的错觉这里离不开你的?”
  “呦呵三哥,你还别瞧不起人,”程浩风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道:“弟弟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今天还被满囤夸‘在世华佗’来着,要回你自己回!反正这伤兵营我是呆定了,八抬大轿都抬不走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南星心头一软,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眨眼的功夫,自家那个只会登高爬低,四处闯祸的幺弟,竟也一不留神的长大了。
  程浩风见他一言不发,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不由慌了神。
  这些天来,他在南星身边风声鹤唳,日子过得畏首畏尾,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害三哥触景伤情。
  若搁在往常还好,可现在非比寻常,饶是南星藏着掖着只字不提,程浩风心里却和明镜似的——他和庆王之间,一定出了问题。否则,曾经那么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怎会不声不响地一别两宽;明明是把彼此放在心尖上的,庆王又怎会舍得让他跑来前线受苦。
  程浩风与南星从小手牵手一起长大,深知三哥心慈手软,即便受了委屈,也都是打落牙齿咽到肚子里,宁可苦了自己,也得成全别人,善良得让人心疼。
  可这又是何必呢!
  “三哥!”程浩风故作轻松道:“我这不是舍不得离开你么,要走咱得一起走,再说,爹娘都下了军令状了,等打完了蛮子,就算是拖死狗,也得把你拖回老家去。咱可说好啊,到时候你别赖账,再不准你不回家四处乱跑了!”
  提及师父和师娘,南星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自己一个外姓弟子,被人家含辛茹苦地养大,平日沾不上光也就算了,还总要隔三差五地添麻烦,简直内疚地无以复加,垂着头低声道:“是我不好,害他们担心了。”
  “三哥你可打住吧!”程浩风忍无可忍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照你这么说,呼吸都是罪了,你要我怎么活?”
  他没给南星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看我胸无大志,吊儿郎当,都混账成这样了,不也顽强苟活于世吗?你何曾见我内疚过?你又有什么可自责的?按你的标准,我是不是应该立刻拔剑自刎,一刀捅死自己算了,免得浪费粮食,给爹娘添负担!”
  程浩风三言两语将南星说得哑口无言,“别乱说!谁说你混账了!”
  “爹和娘啊,每天换着法子数落我,你又不是没听见过!”程浩风没心没肺地掰着手算道:“什么……混账、逆子、孽障、不孝子孙……话说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早就无所谓了!”
  南星:“……”
  “差距都是对比出来的,娘总说,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好,程家祖坟都能冒青烟,哎——先不说这些了!跟你唠嗑,唠得我前胸贴后背,活活饿精神了,哥啊,我今天可得连吃三个窝窝头才够!”
  南星心里又是一酸,嘴硬心软道:“你不洗手,一个都没有!”
  七月的庆王府,百花争艳,正斗得热闹,却不知为何,里里外外萦绕着一片颓败的死气,郁郁寡欢,挥之不去。
  府里的下人都说,郁先生走了,把庆王府的元气一并带走了,像是生命抽离了灵魂,只剩下半死不活的躯壳。好在南星最终留下了坨坨,算是为这冷冷清清的王府,勉强留下一点生机。
  自从坨坨上次大哭之后,他吱吱呀呀,奶里奶气地恢复了语言功能,只是每日说得最多的,却是要去找南星哥哥。
  他小小年纪,根本想不明白,哥哥好端端地为何说走就走,甚至不由自主生出几分懵懵懂懂的自责——是不是因为他调皮捣蛋,才会惹得南星生气离开。
  反观庆王周祺煜,整个人却是另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南星没有离开过,甚至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日,南星以死要挟,最终还是告别了庆王府。周祺煜急火攻心,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咳了出来,当下便昏了过去。
  侍卫仆人们吓得魂飞魄散,整个庆王府彻底乱了套。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昏迷转醒后的周祺煜,竟然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每日勤勉尽责上朝议政,兢兢业业审阅奏折,甚至滴水不漏地完成太子册封大典,就连乞木大举起兵进犯,都没能让他乱了阵脚,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本就神情寡淡,城府深沉,一天到晚顶着一张无悲无喜的脸,让外人很难从中看出端倪。可只有他的贴身侍卫温良明白,此时的周祺煜,是多么的不正常。
  温良跟随多年,深知主子的脾气秉性,可从未见过他如今天这般模样——在遇到郁先生之前,周祺煜虽然一样的性子清冷,却不至于目中黯淡无光,如今郁先生一走,简直连活气都没了,机械的像是一架提线木偶,全凭一口气吊着,好像随时都可能精力用尽,就此倒地不起。
  如今被册封为太子,他依旧留在庆王府,没有搬入东宫,只要闲来无事,基本都会守在南星的卧房闭门不出,仿佛能够在人去楼空的房间里,从点点滴滴的痕迹中,找到些许慰藉似的,枯坐成一座雕像,从月落到日出,不眠不休。
  温良端着碗,一脸凝重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王府刘管家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
  温良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殿下只把药喝了,不肯吃饭。”
  刘管家沉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家主子天生怕苦,从小到大,喝药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如今却彻底反了天,只要是郁先生留下的药,他都能无知无觉一饮而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这倒也难怪,再苦的药,哪里比的上他心里苦。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刘管家揪心道:“人不能光靠药活着,殿下这些天,除了初八那晚要了碗面条外,就没正儿八经地吃过东西,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要不然……咱想想办法,打听下郁先生的下落,把人找回来算了?”
  “不用找,”温良如实道:“郁先生在北疆领了军医的差,殿下早就知道了。”
  “军医?”刘管家吃了一惊,“那怎么……还不赶紧把人给追回来?”
  温良苦笑一声:“当初是郁先生自己要走的,解不开心结,怕是很难回来。”
  刘管家一时无话,但心里了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郁先生对王爷的情深义重,却依然狠心选择离开,其中缘由必有内情。
  就在几天之前,庆王府一道圣旨从天而降:今太子适婚娶之时,大将军方进中之女方若琳品貌出众,聪敏大方,值待字闺中,两人堪称天造地设,元安皇帝成佳人之美,特指婚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大婚事宜,交由礼部操办,待神坛祭祖后,择良辰完婚。
  谁料圣旨之下,周祺煜竟当庭抗旨不尊,于金华宫外跪了一天一夜,请求元安皇帝收回成命,最后还是方老将军于心不忍,连夜赶去宫中面圣求情,这才将人领了回来。
  无论如何,周祺煜是新晋太子,又是当朝硕果仅存的成年皇子,即便在婚事上任性胡来,却也是个万万不能出事的主,况且眼下大燕内忧外患,强敌当前,如此关键时刻,绝不能再掉链子,于是圣上指婚一事只能搁浅,暂且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刘管家不禁唏嘘起来,“咱殿下为了郁先生,连抗旨拒婚都干出来了,唉……要我说,本来就是两情相悦,到这份上了,郁先生还在乎什么呀?”
  “解铃还须系铃人,”温良沉思道:“想必殿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元安三十五年八月,大燕太子力排众议,拟御驾亲征,护送一批辎重粮草至北疆战区。
  此言一出,满朝上下为之哗然,文武百官皆是一片反对之声,说什么太子乃国之储本,安危关系社稷江山,万不可以身犯险,且眼下国势危殆,正值太子坐镇京师之时。
  几个老臣颤颤巍巍讲到动情之处,甚至挤出了两行热泪,恨不能一头撞在大殿的柱子上以死相谏。谁知太子殿下根本无动于衷,全然不在意他们会不会血溅当场肝脑涂地,只轻飘飘回了句“北疆军心不稳,急需提振士气”,便硬生生把人给打发了回去。
  周祺煜不顾安危出征北疆,的确有些一意孤行,可在驻边将士看来,却是另一番明智之举。
  如今,大燕与乞木战况胶着,两军对垒僵持不下,将士们早已人困马乏再衰三竭,急需一个契机稳定大局。当朝太子亲征,无疑是体察军情,鼓舞士气的不二之举,还可借此以镇国威,彰显大燕不惧外敌的勇气。
  当然,其中更深层次的原因不能与外人道——大燕太子周祺煜,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家的媳妇追回来。
  作者有话说:
  同志们,准备好!王爷要千里追妻了哈
 
 
第九十章 追妻
  听说太子要来,北疆驻地各级将士全跟打了鸡血似的,从上至下,群情振奋,就连练兵场上每日的口号声,都喊得比平时响亮了不少。
  “太子”两个字,一时间成为伤兵营逃不开的话题。只要一得空闲,大家就会凑到一起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唯独只有南星,提及此事就跟丢了魂似的,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沉默地异乎反常。
  当初他狠心分手,从未奢望此后能再见面,不是不想见,实在是不敢见。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周祺煜,更不知该如何规整自己的心——那种肝肠寸断的锥心之痛,简直这辈子也不想经历第二回了。
  日复一日,南星挨过一天又一天,好不容易勉强学会将周祺煜藏在心底,虽然还是会像心魔一样,时不时地冒出来发作一次,可毕竟时间是副良药,日子久了,总有熬过去的一天。
  如今,胸口的疤都没来得及愈合,一听说太子御驾亲征,这个不能触碰的地方,竟又被活生生血淋淋地挖了出来,连带着苦苦压抑的旖念,一同不可救药地疯长起来。
  于是,在外人眼中一向成熟稳重的郁大夫,竟忽然间变得心不在焉,就连不明所以的满囤都看出了端倪,颇有些担心地问道:“郁大夫,您可有什么心事?”
  南星猛地回过神,手上力道一松,药碗险些掉在地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没什么,满囤兄弟找我有事?”
  “我也没啥事!”满囤收回目光,没再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对了,营里最近都在热议太子过来北疆,真没想到这辈子能有机会亲眼见到未来的皇帝,要我说咱太子还挺了不起的,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竟能想着来鸟不拉屎的边关看一看。”
  “哎——对了,”满囤忽然想起了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道:“郁大夫,您之前不是在京城太医院里当御医么,是不是早就见过咱太子殿下?”
  南星蓦地一僵,苦涩地点了点头。
  满囤显然没发觉他脸上的异样,继续问道:“听说殿下长得一表人材,远远看就跟神仙画上走出来的……这些皇亲国戚是不是都长得惊为天人,和咱普通百姓们不一样?”
  南星忍着心口疼,硬着头皮道:“皇亲国戚也是人,不缺眼睛不少嘴,和咱们没什么两样。”
  “你说得倒也是!”满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反正在我看来,您这样的已经算是顶好看了,要是能比您还好看,我可真就想象不出来了。”
  眼看着南星脸色越发苍白,程浩风连忙插了进来,解围道:“长相这种事众口难调,向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反正人都要来了,他长什么样你一看便知,哎——满囤,刚刚那批药你备好没?兄弟们可都等着救命呢!”
  “哦哦,备好了备好了!”满囤应声道:“我这就去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跑走了。
  程浩风早就看出南星这些天来的魂不守舍,不消说,肯定与周祺煜有关。不过此事从头至尾三哥不愿开口,他也不便多问,便只当自己不知道,一天到晚装疯卖傻绞尽脑汁地哄南星开心。
  这一日,草原的天空格外晴朗,南星和浩风外出采药,满载而归。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回伤兵营,甫一进门,便觉得气氛不对。
  南星胸口一滞,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抹身影长身玉立,被众星捧月般护在中央,周身带着刻骨铭心的熟悉,化成灰他都认得。
  周祺煜身穿玄色铠甲,万里晴空之下,帅气的不像话。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结了冰,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南星,站成了一幅画。
  阳光太耀眼,刺得眼睛生疼,却一遍遍地提醒南星,这是现实,不是梦。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脚下却生了根似的,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周祺煜却在一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走过来,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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