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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方进中怔了怔,似是没有料到,面前的年轻人,竟爽快得如此通情达理,他面露几分惊异之色,顺势又要拜倒在地,“郁先生顾全大局,算是我方家欠您的大恩大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夫必用一世相报!”
  南星忍住心口的痉挛,一字一顿道:“无它,晚辈只求将军……能护王爷一世周全。”
  这场谈话,不长不短,折磨得像是苦熬了一场精神凌迟。
  走出茶社时,南星的心伤痕累累,像是被按到了盐水里,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到心尖子上,痛得无法呼吸。
  几日之前,他就和林谨如约好,拉着魏大人一起,今日到清风楼小聚。
  眼下,自己这不争气的烂泥状态,实在难以为继,原本打算推掉,可想到此后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便又强打起精神,咬着牙赶了过去。
  清风楼的酱烧肘子,依然是林谨如的最爱,今天却有些难以下咽。即便他万事不走心,也能从南星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上看出些许异状。
  眼看他喝酒跟饮牛一样,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林太医一把压下他持杯的手,沉声劝道:“哎呦贤弟,你可悠着点,风寒刚好,这么喝下去,别再严重了。”
  南星喝酒不上脸,越喝越显得面色苍白,他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口是心非道:“今日难得能有兴致,借着佳酿助兴,敬谨如与魏兄一杯。”
  “哎——佳酿虽好,也不能贪杯呀,都被你喝光了,让我俩喝啥?”
  林谨如忙向魏云文递了个眼色,将他的酒杯抢了过来:“快让魏大人八卦八卦,近来朝中可有何风流轶事。”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竟脱口说错了话——近来朝中轶事,无非不过当朝太子被废,庆王如日中天,将军府千金自杀未遂之类,哪一件不与南星有关!
  林太医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干脆一仰头,将从南星手中抢来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魏云文叹了口气道:“若说起来,北疆这几日军情告急,更让人忧心。”
  林谨如倏地皱起眉,“北境?难道又是乞木闹事?”
  魏云文点了点头,“雍州三千里加急军报,乞木正重兵压境,集结北疆边关。”
  林谨如气结,“这群蛮子也忒不要脸了,自己荒蛮不争气也就罢了,还见不得别人繁荣昌盛!可这仗……非要打吗?一旦开战,就意味着会死人,要出银子,劳民伤财呀。”
  “不打又该如何收场?”魏云文颦眉道:“难道要我们主动议和,等着向他们割地赔款吗?”
  南星混杂着酒意,只觉得心脏与脑仁疼得遥相呼应。
  这些天来,大燕内忧外患,朝中大事小情不断,周祺煜分身乏术,忙得焚膏继晷,就连南星落水受寒,也只顾上匆匆回府,简单看了一眼。
  南星越发觉得,方进中所言极是。现在的自己,于王爷只是拖累,甚至是祸害。他的存在,只会害周祺煜分心,成为被人攻击的软肋与口实。
  这些话虽然听着诛心,却是赤裸裸的现实。南星即便是死,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说起来,还真是造化弄人——不久之前,齐寒石借酒浇愁,南星站着说话不腰疼,苦口婆心地劝他放下,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之后,寒石兄苦守边关阵前杀敌,却轮到南星自己体会为情所困的肝肠寸断。
  翻回头来被打脸,实在是讽刺的很!
  南星自嘲地笑了笑,无论能不能割舍,都到了告别的时候了。他苦涩地抬起眼,对林谨如与魏云文道:“我有一事相求,请二位务必帮忙!”
  作者有话说:
  在此预个小警,下一章会有些虐,心软的小可爱们可以缓两章再看。不过,重要的事说三遍,本文HEHEHE哈,今天虐过的,日后必定加倍甜回来,说到做到哈,信我!
 
 
第八十四章 诛心
  得知南星辞官的消息,周祺煜几乎飞奔着回了王府。对于此事,他原本半信半疑,却在亲眼得见南星面前整理好的包袱时,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庆王爷七情不上脸,城府向来深沉,很少将真情实感流露在外,然而此时此刻,竟罕见地现出慌乱,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样,不想解释下吗?”
  “王爷……我该走了。”
  短短一句话,不过六个字,即便南星已在心里翻来覆去排演过上万遍,可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方才明白,想要装出满不在乎的凉薄,简直是痴人说梦。
  周祺煜的目光立刻凌厉起来,“你要去哪?”
  南星极力克制声音的颤抖,故作轻松道:“自然是回家,不过王爷放心,你今后的药,我都已配好,药方已交给温良,哦,还有坨坨,我会一起带走的。”
  “不准!”周祺煜斩钉截铁道。
  “我心意已决,你拦不住的。”
  “不准!”周祺煜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南星闭上眼,足足调息了几个来回,这才开口道:“祺煜,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我心平气和地与你说,这次我执意要走,也一定要走,念在……就算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周祺煜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你告诉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我想家了,师父和师兄弟们也想让我回去。”
  “是因为方若琳?”周期煜一针见血。
  南星的心被狠狠砸了一下,疼痛的窒息感令他几乎站立不住,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口是心非道:“你别多想,我走不走和她无关。”
  “别走……”周期煜素来冰冷的声音软了下来,近乎哀求着说道:“方若琳的事我会处理好,绝不让你为难,答应我,别走!”
  “你还不明白吗?”南星死死地攥住拳头,笨拙地扯出一抹绝情的笑来:“我是个男人,日后要成家,要娶妻生子的。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心甘情愿跟着你耗一辈子吗?”
  周期煜眼中的光倏地熄灭了,整个人像是一根燃烧殆尽的蜡烛,顿时生气全无,“这些日子算是什么……在你眼里,我又算是什么?”
  南星心疼得要命,本能地想要解释清楚,可是理智却拦住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唯有远离,才是对他最好的爱,“这些日子,算是各取所需吧,你情我愿,互不相欠,不是吗?”
  他竭力压下心中肆虐的痛,近乎颤抖地说道:“你是王爷,位高权重,于我很有帮助,我感激你,敬重你,只是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没法再继续了,求求你,让我走吧,咱们就当好聚好散,各自留个念想吧。”
  周祺煜的眸子仿佛充了血,红得吓人,“我若是不肯呢?”
  “方若琳能死,我也能死给你看……”
  南星以死相逼,终究得偿所愿离开了庆王府,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只觉得心被人血淋淋地剜了去,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痛得连呼吸都成了折磨。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不久,周祺煜被攥紧的心脏撑到了极致,一口血再也含不住,系数喷了出来。
  元安三十五年五月,大燕与乞木谈和未果,战争一触即发。几乎同时,庆亲王临危受命,被元安皇帝册封为皇太子,正位东宫,行册立大典,祭天地、太庙与社稷,以重万年之统,系四海之心。
  进入六月,又是一年暑热难耐。歙州里里外外,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让人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水巷斜街共济堂外,一众伙计们忙得热火朝天,里里外外进进出出,不多时,便将一整车的药材准备就绪。
  “程大夫,药都绑结实了,您再检查检查。”老伙计扯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冲着门前的人喊了一声。
  程博鑫客气地拱了拱手,“辛苦老李哥,快进屋喝杯茶,凉快凉快。”
  “不过出点力气罢了,算不得啥,哪里比的上程大夫慷慨,这么大车药材捐给朝廷,当真是舍得呀。”
  程博鑫叹了口气,“眼下国难当头,能帮就帮帮吧,勒紧裤腰带,横竖都能凑出一些。”
  “爹!东西我都收拾好了。”程浩风风风火火地走出来,看到一旁的打理行装的邹氏,不禁埋怨道:“哎呦,娘!别装了,包袱都要撑破了,半路再给漏一地,不都白瞎了。”
  邹氏一边塞,一边红着眼圈道:“我总共四个儿子,两个都送上战场了,刀箭不长眼,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让我……让我怎么舍得!”
  程浩风喉咙一哽,“娘,您就不能说两句吉利话?再说我去的是伤兵营,又不是上阵杀敌,您这犯的可是常识性错误。”
  “少给我贫嘴!”邹氏反驳道:“刀箭又不认得谁是郎中,还能绕着你走?”
  程浩风故作轻松道:“可我也不是箭靶子呀,干嘛都冲着我来……哎——娘,你装这么多鸡蛋,我怎么拿呀,你当我过去养鸡啊!”
  “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鸡都没有,哪来的蛋!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等过去了,给你三哥多分点……”邹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提你三哥,我这心就……”
  程浩风的目光黯了黯,抚着邹氏的后背,安慰道:“我三哥福大命大,老天爷都护着他,放心吧!”
  “守在那种地方,要啥没啥,得吃多少苦呀,”邹氏抹了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了两枚玉佛道:“这是我从寺庙求的,刻上名字开过光的,你一个,你三哥一个,戴上求佛祖保佑。”
  程浩风接过看了一眼道:“娘!为啥我的佛这么小,三哥的那么大?”
  邹氏无所谓地说道:“这次要的急,庙里只剩一个,小的还是老方丈临时凑出来的,不过你皮糙肉厚,小佛足够用了,心诚多念两句阿弥陀佛,比什么都强!”
  程浩风:“……”
  合着自己这个,是买一送一凑数来的!
  等连人带药准备妥当,程浩风冲着自己两位哥哥说道:“大哥,二哥,爹和娘以后就劳你们照顾了。”
  大哥程浩天鼻子一酸,眼圈顿时就红了。他与浩风自小就不对眼,争风吃醋,同室操戈,一天到晚的鸡飞狗跳,几乎就没太平过。
  可毕竟血浓于水,都是亲兄弟。况且这次,他身为程家长子,本该参军赴前线的,却被幺弟顶了缺,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口中哽咽道:“不该你去的。”
  程浩风大大咧咧笑了笑,“大嫂怀着身孕,马上要生产了,全家都指望你呢。再说,我那么想念三哥,早就想过去陪他,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让你抢了去!”
  二哥程浩雨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嘱咐道:“此去边关不同往常,前途凶险,行事务必小心!等到了地方,记得给家里来信。”
  “放心吧二哥,我都知道了。”程浩风说完,最后走到程博鑫面前,“爹,我走了,您多保重身体。”
  常言棍棒底下出孝子,程博鑫在儿子面前,从来不苟言笑,此时此刻,他一张老脸绷得像块铁板,可天知道他有多心疼,“生逢乱世,这也是没办法,你既已成年,该懂的事都懂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记住,万事别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盼能将蛮子早日打出去,你和你三哥平安回家过年。”
  作者有话说:
  可能是我心太软,本以为的虐章,结果小可爱们普遍反映还好,那我就不内疚了哈哈哈,接下来该王爷追妻火葬场了,祝他好运!
 
 
第八十五章 北疆
  北疆一战,乞木有备而来,攻势猝不及防,令大燕一时难于招架,阵脚大乱,险些全线失守。危难中,朝廷紧急抽调五万精兵,昼夜疾行,赶赴北线支援,这才使得局势稍稍扭转。两军自此对峙于黑水一带,战况一度陷入胶着。
  两国交战,即便是胜,也大多逃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宿命。浩瀚无边的草原,一时间狼烟四起,战争旷日持久,代价惨重。
  七月的北疆,阳光普照,却萦绕着一股难以诉说的悲凉。鲜血染红了土地,哀嚎充斥人间,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阴森恐怖的修罗地狱。
  所谓伤病营,不过是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帐,偏安于北疆驻地一角,于茫茫草原中,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营帐之外,支撑着几口烧满热水的大锅,没完没了蒸腾着热气,旁边晾晒着染过血的纱布,一块一块迎着风猎猎飞扬,像是招引亡魂的幡旗。
  整个伤兵营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灰头土脸,却承担着救治伤员的重任。随着两军对垒日趋白日化,受伤的将士,仿佛潮水一般,送走一批,又迎来一批,走进一看,随处可见断臂残肢,一片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然而,就在这惨不忍睹的混沌中,穿梭着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头上三千青丝挽成髻,被一根青布带子简单系着,袖口利利索索地挽起,整个人清爽得犹如三月春风,赏心悦目地让人挪不开眼睛。
  “郁大夫,”一名小战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急道:“刚刚又送来一批伤兵,可金疮药已经见底,这可如何是好?”
  南星正专心致志地为一名伤员包扎,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说道:“药材缺口已经报上去了,恐还得坚持几天才能送到,满囤,你去找几个人收集干草,烧些草木灰来。”
  被唤做满囤的小战士一头雾水,显然没听明白,“草木灰?”
  南星依旧垂着头,飞快地解释道:“草木灰就是草木燃烧后的灰烬,具有止血功效,眼下缺医少药,只能先将就了。另外,再去找些烈酒和干净的纱布,别耽搁了,快去!”
  “明白!”满囤利索地应了一声,言听计从地跑出了营帐。
  一口气忙到近黄昏,等将最后一批伤员处理完,南星疲惫的只剩下呼吸的力气。他拖着不听话的腿脚,瘫坐在帐外的草地上,一瞬不瞬盯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可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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