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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公子客气了。”南星笑道:“那日的诊费,令尊大人已经付清。且按师门规矩,出诊只收二两银子,多收就要受罚。再者,我本来也未出师,按理说,是不该出诊的,就更不能收了。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东西还请您带回。”
  齐寒石试探着看向对方,看到的却是一张为难的脸,顿时觉得自己更为难了,脑袋混沌成了一团浆糊,来时路上琢磨好的说辞,竟一句也想不起来,他犹犹豫豫了半晌,这才少女怀春似地说道:“既然郁大夫不肯收,那就请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南星心中满是诧异,前几日还在病榻上百折不挠的七尺男儿,怎么忽然间害羞成这个样子,生怕自己话说重了刺激到对方,赶紧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道:“好,吃饭好,那就吃饭吧。”
  见他一口应承下来,齐寒石心花怒放地花枝乱颤道:“那……明天如何?方才进城的时候,看到有家酒楼不错。”
  “一切听公子安排,”南星回道:“这次过来,你可有地方落脚?不如就住在府上,我去找师父说一声。”
  “不必了!”齐寒石连忙摆手道:“已经给先生添了不少麻烦,怎好再叨扰。”便将齐家在歙州置备房产,有些生意往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
  南星自然知道,齐大少爷家世显赫,怎会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便也不再勉强。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半晌,齐寒石这才将造反的心慢慢安抚下来,顿时连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只是他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依然无处安放,只能时不时地偷瞄对方几眼,可又觉得南星其实并不在意,这才试探性地得寸进尺,终于明目张胆地对上了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齐寒石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出门时,还差点儿和迎面闯进来的程浩风撞个满怀。
  等送走了他,程浩风一脸八卦地问道:“刚才那个仪表堂堂的傻帽儿是谁呀?”
  有这么夸人的吗!
  南星没和他一般见识,如实答道:“就是前些日子我出诊的那位公子。”
  “哦!”程浩风大惊小怪道:“我说呢——眼睛确实不大对劲。”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南星以为他说得是齐寒石左眼上几不可见的翳膜,心道:“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观察力倒是惊人。”
  “眼神啊,”程浩风没心没肺地解释道:“他看你的眼神是直的,这也是症状之一吧?”
  南星:“……”
  “你找我有事?”南星岔开话题道。
  程浩风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说:“娘给咱从连升堂订的衣服到了,说让去她屋里试试去。”
  程浩风的娘,也就是南星的师娘邹氏,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在阿弥陀佛的感召之下,她视天下苍生为一家,更遑论人见人爱的南星了。自打南星第一天出现在程家,邹氏就身体力行地将他视为己出。不过,母爱表达地过了火,就难免过犹不及。
  毕竟十个手指都不一般齐,四个儿子想要一碗水端平,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邹氏做不到完全公平,就干脆大义灭亲地只对南星好,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的亲娘没完没了地吃里爬外,一般做儿子的,能有几个咽得下这口怨气。
  好在程家三个儿子,也只有老大程浩天计较这些,老二程浩雨,品性大约随了娘,和谐友爱一家亲,佛系得对谁都好。老三程浩风,虽然谁都不随,却不知怎的,偏偏只对南星一人好。于是每当大哥气不顺地欺负南星时,二哥就会好言好语地相劝,四弟大多路见不平地欺负回去——大哥与四弟相互交恶,也不是完全没原因的。
  在四弟助纣为虐之下,师娘肆无忌惮的偏心,到了正主儿南星这里,竟大部分成了压力——当他还是个蓬头稚子时,他就人小鬼大地体会到了自己与其他弟兄的不同。以至于师父和师娘越是对他无微不至,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异性弟子,吃喝都是别人赏的,怜爱也可能是一时兴起。
  这让他时常患得患失,担心这种没有血缘的羁绊无办法长久,同时也在他尚且年幼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既无法像大哥那样,明目张胆地去表达恨意,也无法像四弟一样,没心没肺地放心去爱,更没办法做到二哥那种卓尔不群的超脱世外。他虽不缺乏爱,却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要努力,要感恩,要竭尽全力地德才配位,这才是他存在于世的意义所在。
  邹氏正在房里纳着鞋底,抬眼看到程浩风和南星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连忙招呼道:“你俩干吗去了?怎么这么磨蹭,快来试试连升堂新送来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可怜的寒石兄,明明出场那么早,却只是个男二。。。
 
 
第四章 赴约
  程浩风最不怕受人埋怨,理直气壮地甩锅道:“都是三哥耽搁的,刚刚前院有人找他。”
  师娘有些诧异:“找南星做什么?”
  “哦,有个朋友来歙州,顺道过来看看。”南星随口搪塞道:“师娘前阵子不是刚给我们做过衣服,怎么又做了一套?”
  “哪有嫌衣服多的,”邹氏说着展开一件湖蓝色的丝织长衫,递给南星道:“眼看着天越来越热,多几套换洗着穿呗。”
  “娘!”程浩风直眉楞眼地捡起一件乌漆嘛黑地长褂道:“我这件怎么这么难看?”
  邹氏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道:“你胖,穿黑的显瘦。”说完,又挪回了视线,看着南星眼前一亮道:“这颜色不错,趁着肤色更白净了。”
  有娘生没娘养的程浩风可怜巴巴道:“我穿来穿去都是黑色,外人还以为我一年到头不换衣服呢。娘,你也给我换个颜色呗!”
  南星大方道:“我跟你换,你穿我这件好了。”
  “你这件他穿不下,”邹氏鞭辟入里地刀刀见血:“长了一截,可惜宽度不够。”
  这哪儿是亲娘啊?分明是个后妈!得亏程家小儿子天生皮糙肉厚,压根儿刀枪不入,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对邹氏道:“那你以后就别老嫌我废布料了,这不跟三哥也差不多嘛。”
  邹氏虽然心肠软,偏偏嘴上不饶人,她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老幺道:“站着还没有躺着高,你好歹也是个直立行走的,可争口气吧!”
  程浩风:“……”
  邹氏打发完小儿子,专心致志地帮南星扣上前襟的扣子,说道:“这衣服还是你师父张罗给订的,本想着前阵你生日的时候取回来,连升堂家里出了点事,这才耽搁到现在。”
  南星心里一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又听邹氏道:“你也知道,你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上次出门,还专程为了你的生日才赶回来的。他就算训你罚你,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比起不着四六的程浩风,南星显然要懂事许多,他自然明白师父的苦心——并不是所有能说出来的,才叫作爱。
  邹氏欣慰地笑了笑,看着南星道:“按说咱家最不缺儿子,可是我左看右看,顺眼的就只有你一个,不知道将来要便宜哪家姑娘了,师娘还真是舍不得。”
  南星:“……”
  师娘说师父是刀子嘴,大概是对自己的杀伤力没有清醒的认识——她才是一张嘴便知有没有,轻松撂倒一大片。
  满身插刀的小儿子拐弯抹角地听出了端倪:“娘!听你这话,怎么好像是在嫁姑娘?”
  邹氏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胡乱说道:“娶媳妇嫁女儿,不都说的是一回事么,你少在这裹乱,多替自己操点心吧。将来要是有姑娘瞎眼肯跟你,就算程家祖坟冒青烟了。”
  程浩风:“……”
  别过南星之后,齐寒石觉得自己快疯魔了。他魂不守舍地回到了住处,连晚饭都吃得索然无味。
  这是怎么了?他纳闷地想,又没干偷鸡摸狗的坏事,只是登门拜谢而已,至于心虚成这副熊样么?可是不知怎的,一想到郁大夫那张温润中正的脸,他怀里那颗不中用的心,顿时就成了抽了风的野马,肆无忌惮地狂奔起来。
  若说起来,这种古怪的悸动,对于齐公子而言,实在是有些陌生。他虽出身于朱门大户,又是齐员外的独子,自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可偏偏感情经历匮乏地很,单纯地如同白纸一张。
  这也难怪。
  齐老爷子常说,人一辈子的运气,就如同一根早晚会燃尽的蜡烛,一处用得多了,别的地方就没得用了。
  齐家早年的时候,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大概是运气用力过猛,以至于在子嗣绵延方面,就十分捉襟见肘了。
  齐员外殚精极虑地奋斗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终于老来得子。对于齐家上下这唯一一个儿子,自然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说啥是啥。
  只可惜,齐家少爷也约莫受了“泰极生否”的拖累,自幼体弱多病,几乎是抱着药罐子才熬过了童年。
  齐员外每天活得惊心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宝贝儿子也跟着用尽的运数一命呜呼了。于是,他请遍了当地能叫得上名来的半仙,聚到一起出谋划策。半仙们算了算卦,都说齐小少爷武曲星入命,五行属辛金,虽不缺财,却有孤克之质,应当自幼习武,将来必成大器,却忌谈婚嫁,以防妻克夫命。
  在齐寒石瘦小得如同芦柴棒,孱弱地连药碗都端不住的年纪,他便开始跟着武艺师父舞刀弄枪了。齐老员外为了以绝后患,干脆咬牙切齿将少爷身边的丫鬟侍女清一色地换成了使唤婆子,并且放出话去,从今往后,但凡上门提亲者,一律乱棍打出——就算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又有何妨,有什么能比命还重要?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许是半仙的话真的应验了,曾经那个薄命少福的小少爷,竟也磕磕绊绊地长大,还成了一名拳脚功夫了得的翩翩少年,年纪轻轻便已经武科乡试及第,轻松跻身徽州新晋武举人,只等着来年会试,金榜题名。
  不近女色的齐寒石活成了寺院里的和尚,自然对于两情相悦的事不怎么开窍,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日对着南星既要命又甜蜜的冲动,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情窦初开的齐家少爷在谈情说爱的道路上跑偏得厉害 ,一上来就奔着断袖去了,谈个恋爱,也要谈得不同凡响。
  第二天,南星早早便起了床,将师父吩咐好的事情做完,请了半天的假,又摆脱了跟屁虫程浩风的纠缠,便无事一身轻地出了门。
  这一日的天气甚是晴朗,空中缀着几团松散的云朵,像是谁家做被子的棉絮飞上了天。
  若搁在往常,南星出门放风,要么是陪着师父行医问诊,要么是领了师命出门采药,偶尔能有些闲暇,身边也大多坠着师兄弟们,如此算来,这倒是他少有的独自外出会友的经历。
  南星按照约定,来到了城南的南福大街,刚刚拐入主路,便远远地望到汇贤居的二层酒楼矗立在一旁。
  南福大街是进出歙州的交通要道,四方往来的货贩走卒,十有八九都会聚集于此歇脚打尖。不过汇贤居,虽然名字起得雍容文雅,可是因为消费档次太高,汇聚得都是全天下的富贾,达官显贵之人。单单是从雕栏玉砌的门脸儿,就能看出大概端倪,只差在门口挂上一块“无钱莫入”的牌子——不过就算穷人能进,也多半会被菜价吓个半死,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好吗,谁会想着平白无故地进去受这份刺激。
  汇贤居负责迎门的小厮,察言观色堪称一流,他见南星一身穷书生打扮,实在看不出半点富贵,刚想要出言阻拦,却听对方报上了齐公子尊姓大名,便转瞬堆成了一张笑脸,毕恭毕敬引着他上了二楼。
  南星只一眼,便从嘈杂的食客中发现了齐寒石的身影。再怎么说,齐大公子也是个英气逼人的俊秀少年,宽肩窄腰大长腿,随便往那里一戳,都是一道引人入胜的风景。
  经过了大半宿的心理建设,齐寒石总算将直面南星的胆怯克服了七七八八。他一遍又一遍地开导自己——这事吧,就和平日里潜心练功没什么两样,本质都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他甚至堂而皇之地想,日后尽量多找机会,经常见面就好了,最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那种,若是能够天天腻在一处,自然更好不过。
  看到南星迎面走来,齐寒石顿时心花怒放。他如沐春风地站起身,亲自迎了过去,落座之后,又吩咐了店家几句,不多时,各式珍馐美味,便被排着队地送了上来,一一摆开阵势,将不大的桌子铺了个严严实实。
  齐寒石按耐下心中悸动,对南星道:“这些菜都是这里的招牌,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南星低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想: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开药铺的吗?熊掌鹿茸海参鲍鱼,全都是可入药的大补食材,吃完恐怕要连喷三天鼻血,不上火才怪。还有对面这位土豪阔少,点菜八成只看贵贱,闷着头先把价格高的指了一遍,反正家底殷实没所谓,钱多得花也花不完。
  齐寒石见他默不作声,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不喜欢吗?”
  南星牙疼似地摆了摆手道:“最近上火上得厉害,吃些清粥小菜就好。”
  齐少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稀里糊涂地点了一堆,竟连道素菜也没有,失策呀失策!他急急忙忙地喊来店家,又见缝插针地在桌面上塞了两道去火的精致小菜,终于才算告一段落。
  南星从面前堆成山一样的盘子碗中抬起头,对齐寒石说道:“公子大病初愈,眼下虚不受补,饮食还是清淡为好。”
  齐寒石伸向鲍鱼的筷子仓促地停在了半空,好像被当众捉奸了似的,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讪讪地收回手,笑了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其实……平时也不大吃这些的。”
  南星看他的模样有些可怜,对比之下,反倒自己才是为富不仁的那一个——还不准家里的长工吃肉,于是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平时吃点没关系的,养生讲究的是荤素搭配。”
  齐寒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这回若是没有先生,我怕是要一瞎到底了。”
  南星道:“公子吉人天相,再说这次的眼疾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需对症下药罢了。”
  “先生谦虚了。”齐寒石道:“头来之前,我爹还说,宛城的郎中若是能有先生的水平,当初我的病也不会被拖了那么久。先生如此丹青妙手,可曾想过将来去太医院继续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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