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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古代架空)——末终一事

时间:2024-08-10 08:52:20  作者:末终一事
  不过南星的恭桶倒是越发刷地得心应手。大概是心态放平和了,他对此不再抗拒,也从不偷懒,这让疫馆的王管事十分刮目相看。
  这一天,冀州的天空云淡风轻,王管事来到臭气熏天的后院,从堆成小山的恭桶旁找到了南星。
  他招了招手,把南星叫到近前,问道:“你刷恭桶已有小半个月了吧,怎么样,有何感想?”
  南星一时愣住了,刷恭桶能有何感想,硬着头皮刷呗。
  王管事没等他回答,继续道:“明天起,你去药房帮忙吧。听说你学过医,正好派上用场。”
  “真的?太好了!”南星两眼放光,一脸的喜悦呼之欲出,苦媳妇熬成婆,终于要翻身得解放了。
  王管事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样何时是个头,你看这病人每天乌央乌央的,今天走一波,明天又来一批,咋也不见少,这病就这么难治吗?”
  “倒也不难治,主要是难防。”南星抓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手,说道:“这次的霍乱,传染性极强,常言病从口入,水源食物一旦被污染,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一发不可收拾。”
  “那……别让水源被污染,不就行了吗?”
  南星摇了摇头:“水本无形,因势而动,流动的水怎么……”话说了一半,忽然怔住了。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地睁大眼睛:“王管事,冀州有多少口井,你知道吗?”
  王管事摇摇头,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星一把扯下身上的罩衣:“我去找下院判大人”,说外,就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自从进入疫馆以来,南星每天与恭桶作伴,闷头干活,鲜有机会能见到李方义。刚才一时激动,冒冒失失跑出来,竟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正在这时,忽见同屋的丁喜从对面走过来。南星拦住他道:“看见院判大人了吗?”
  丁喜指了指身后:“在药房呢吧,听说知府大人要来……”
  “多谢!”他来不及多想,一口气跑到药房,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李方义。
  “大人!”
  李方义此时正在药房训话,忽听有人叫他,诧异地回过头。
  南星上气不接下气道:“大人,我想到了,我们可以用井水,冀州这里……”
  “放肆!”
  南星的话被人截口打断,见一人从李方义身边踱步而出——年纪不大,气势不小,正是当初将他一竿子支到后勤刷恭桶的黄思谦。
  对于南星的突然出现,黄太医似乎十分不满,紧皱眉头满是鄙夷道:“你不在后勤刷马桶,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将话说得尖酸刻薄,引得药房众人一阵哄笑。
  南星的脸“唰”地红成一片,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走得急,忘了先去净净身。最近这半个月,每天与屎尿屁为伍,怕是早就熏入味了,也难怪旁人对他侧目。
  “我……抱歉……”他尴尬地扯了扯衣袖,有些难为情道:“我想找李大人……”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下去吧!”黄思谦嫌他碍眼,不客气道:“一会儿知府大人要来,别让人家看笑话。”
  “可我有要事想找李大人……”
  “听不懂人话吗?”黄思谦呵斥道:“做事这么没规矩,李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南星本想解释一番,可这回确实是自己唐突,不分场合就跑过来,正在犹豫要不要退下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
  “让他把话说完。”
  南星蓦地转过身,他认得这个声音。
  出现在面前的人,虽然大半张脸都被遮在面巾之后,但露在外面的这双眼睛错不了——黄公子,不!应该是当朝皇子庆王殿下,跑来这里做什么?
  冀州知府胡运超一路小跑地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还……还不快给庆王殿下行礼!”
  “免了”,周祺煜冷冷道,挑了旁边一张椅子,一掀衣摆坐了下来。
  李方义见状,赶紧迎了上来,行礼道:“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周祺煜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转而对南星道:“你继续说,冀州怎么了?”
  南星显然尚未从瞠目结舌中恢复过来——周祺煜上辈子是个雷吗?为什么每次出现都和晴天霹雳一样?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把刚才断片的思绪重新接上,快速平复情绪后,这才直奔主题道:“冀州地处黄河以北,水利分布与南方不同,因为江河湖泊稀少,百姓大多饮用地下井水,此次霍乱肆虐,既然水源是传染的主要途径,我们何不从源头入手?”
  “井水……”李方义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你的意思是……把治瘟的药投到井里?”
  “正是!”南星道:“人是活的,但井水是死的,我们只需把冀州境内所有水井控制住,再呼吁百姓只取井水饮用,这样即便有流民,也能阻断水源传播。”
  “好主意!”李方义欣赏地看向他:“你是怎么想到的?”
  南星:“承蒙后勤王管事点拨。”
  李方义点了点头,“你说的确实是个好法子,只要对症下药,疫情有望解除大半。不过……”他顿了顿,转向周祺煜道:“管控冀州地界所有水井,不是个小工程,还要劳烦庆王殿下、胡大人安排人手,鼎力相助。”
  庆王爷全程盯着南星,听到李方义的话,这才转移了视线,说道:“那就这么办吧。胡大人,这事儿就交给您了?”
  胡运钞连忙点头如捣蒜地应道:“是……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照办。”
  对于面前这位不请自来的王爷,胡运钞哪敢说半个不字——朝廷近来局势有变,庆王爷风头正盛,连皇后家的老窝都敢端,他一个小小冀州知府,算个屁呀!
  周祺煜面无表情地正了正身,说道:“父皇对于这次疫情很是牵挂,特命我过来看看, 另外户部给批了五十万两银子,胡大人、李大人拟个计划吧,用在哪,怎么花,写个折子呈给朝廷,这两年国库紧张,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还是要省着点花。”
  他说完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方义的肩膀:“李大人近来受累了,不过知人善任,才能给自己减压,不是吗?”
  周祺煜自小不爱笑,外人很难从他的脸上读出喜怒哀乐,且他说话虽然云淡风轻,却不知为何,总像是带着威压,让听话的人不由心里发虚。
  李方义大概听出来,他意有所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殿下所言极是。”
  “本王最近会在冀州呆上一阵,不过眼下还有些公务,先走一步,这里就有劳各位了。”周祺煜神色淡淡地扫了南星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的南星怅然若失地回到后院,看着面前小山似的恭桶,忽然满心委屈。
  他不确定周祺煜方才是否认出了他——毕竟脸上都蒙着面巾,若不是亲近的人,能分出个公母就不错了。但让他郁闷的是,周祺煜之前的的确确骗了他。
  黄公子?大燕朝上上下下有姓黄的皇子吗?!
  南星生着闷气,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疯狂地刷起恭桶来,直到日头西斜,来福喊他吃饭,这才告一段落。
  可是胃不受纳,脾不运化,又守着恭桶呆了半天,坚持没吐就万幸了,哪还有胃口呀。
  南星婉拒了来福,拖着疲惫的双腿回了寝室,无论如何,先把这一身晦气洗干净再说吧。
  小院的后方,有个专供后勤的澡堂,只是简易的过了头,只有几块木板颤巍巍地围着,不仅露天,还四面漏风。
  眼下虽已是春天,墙外的大柳树都慢悠悠地发了芽,可是若想在幕天席地的澡堂里洗澡,就得光溜溜直面料峭的凉风,这无疑需要很大勇气。
  来福这些本地长大的孩子,吃得了苦,却扛不住冻,一个个缴械投降,纷纷把澡盆挪回了寝室中。
  反倒是南星,自小在水边磨砺惯了,最不怕的就是湿冷,这么一来,偌大的澡堂成了他的私人专用,热气腾腾地烧一锅水,再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烦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什么是一个热水澡解决不了的。
  他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一推门,险些被迎面的黑影撞个跟头。
  “亲娘诶——”南星强压着惊声尖叫的冲动,好不容易安抚住三魂七魄,这才借着天上依稀的月光,勉强看清,周祺煜竟然站在对面。
 
 
第十九章 发病
  “你……你……”南星“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周祺煜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南星捂着胸口缓了片刻:“你来这儿做什么?”
  周祺煜漫不经心道:“随便过来看看。”
  “看看?”南星一怔,回头瞅了瞅四面漏风的澡堂,忽然睁大眼睛道:“你看见什么了?”
  周祺煜:“黑灯瞎火,什么也没看见。”
  “……”
  污七八糟的小院有什么好看!南星越发觉得面前这位闲散王爷,分明就是有意过来拿他消遣。
  忽而联想起方才在药房受过的气,竟一时间怒不可遏起来,泄愤似地说道:“这鬼地方更深露重,又满是污秽,您身子骨金贵,别被搞出个三长两短来,小民担待不起。”
  周祺煜仿佛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道:“你去收拾一下,跟我走。”
  “跟你走?”南星诧异地睁大眼:“去哪?”
  周祺煜:“去我那儿。”
  “去你那干吗?”
  周祺煜:“住。”
  “……”
  南星冷笑一声,瞪了对方一眼道:“黄公子,我们很熟么?”
  周祺煜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目光,说道:“天底下只有你知道我叫黄公子,我们不熟吗?”
  “……”
  南星一贯温文尔雅,对待外人很少出言无状,可眼下周祺煜却成了他的例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邪火,压也压不住,反正一见对方就来气。
  “殿下,您别捉弄我了。”南星开门见山道:“当初我的确救过您,可您不也给了我一千两银子吗?若说起来,咱们早就扯平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每天要刷上百个马桶,觉都不够睡,实在没精力陪您消遣,你就当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听完南星的话,周祺煜这次难得没吭声,沉寂片刻后,竟微微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
  南星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抱着一堆换洗衣物,和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半路,被迎面阴冷的小风一吹,方才乱窜的邪火,这才灭成了一缕青烟,很快就幻化于无了。
  一旦冷静下来,他就开始后悔——刚刚对待庆亲王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好歹是个王爷,家国天下,即便是吃饱了撑的,也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苦受他一顿数落!
  “算了,”南星默默叹了口气,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后尽量别再见面吧,省得尴尬。
  皓月当空,撒下一片清辉,来福和几个同屋早已麻利地做起了美梦,满屋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南星端着一盆换洗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里,刚刚搓了没几下,却见一个黑影掠过,转瞬落在近前。
  “没完了是吧!”他勉强压住满心惊慌,差点要张口骂街。
  “郁先生莫怕,是我,温良!”对方说着,连忙燃起一个火折子,火光映照下,露出一张温和的脸。
  南星诧异道:“你有事吗?”
  “呃……”温良面带犹豫,吞吐道:“先生方才……是不是见过我家主人?”
  南星点了点头,指着后院的方向道:“刚才在那边见过他。”
  温良垂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忽然单膝跪地道:“求先生……救救我家主人!”
  南星一时愣住了:“救他?他怎么了?”
  “主人他……他……恐怕是犯了癔症,神智不清,求您务必救救他!”
  “……”
  南星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原来春天的夜晚,也能寒冷得让人心里发狂。
  癔病,说穿了就是精神分裂,病人明明只有一个躯壳,却要硬生生分裂出两套人格。人在犯病时,神志会间歇性消失,精神不能自控,久而久之,最终会沦为外人眼中彻头彻尾的疯子。
  毋庸置疑,生病的人,生不如死。南星对此清楚的很,他真想狂抽自己几个嘴巴——眼瞎,真是眼瞎!明明把过脉的,还把过不止一次,竟然都没发现他是个病人!甚至还用那么过分的言语刺激他,良心不会痛吗?
  南星一路跟随温良,在不远处一片树林掩映下,发现了周祺煜的身影。几个侍卫护在左右,却没有人敢贸然靠近。
  那个原本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王爷,如今竟像只瑟瑟发抖的幼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他浑身紧绷,将头压地很低,眼神中全是恐惧,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着,脆弱得不堪一击。
  南星只看了一眼,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他尝试着想要走近,周祺煜却蓦地站起身,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仿佛自己腹背受敌,一草一木皆成千军万马,等着他杀出一条血路。
  “你们都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周祺煜纵身一跃,竟对着一片虚空发起狠来。周遭顿时草木横飞,掀起了一阵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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