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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觉醒来宋济昀给的选择题依旧有效，他过够了这样的生活，如果无法爱上他接受他，那他就彻底消失。
这是一种卑劣却可怜的威胁，可宋沛仍然选择漠视。
“你好好想想那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宋济昀。”
什么日子？他们没有什么纪念日可言的。
宋沛拉着行李箱有些着急，“我最喜欢什么游戏你忘了？CSGO的决赛！那天我要做直播的！”
宋济昀不懂，这和跳楼有什么关系。
“你出门前把网线拔了！我，我又不知道能找谁……”
“那是十七楼宋沛，你别告诉我你要找楼下邻居。”
大事不好，宋济昀脸色不对。宋沛一溜烟地跑进了安检通道宋济昀没来得及抓住他。他看见哥哥铁青的脸巴不得逮着他抽一顿，宋沛拿出手机笑眯眯地给他发消息。
——想揍我的话来LA
拥挤的机舱里他拿着背包坐下收到了宋济昀的回信。
——自己滚回来
这样的解释宋济昀会释怀吗？那天晚上他那么伤心是为了什么？宋沛仍然有许多想知道的，也许哥哥也有许多想知道的。
他回忆起那天干燥的天气，救护车的余音在耳中回响。任何一棵植物都会枯萎在这样的日子里，更何况是走投无路的人生，也许死在这个时候是恰如其分，是最好的结局。
那时候他们从来不曾剖析对方，失忆之后的平行时空中他们才得以窥见企图靠近的心。
宋济昀的心剖开后便是自己，再无其他。
而宋沛的心，像小时候哥哥折过的纸飞机，呵出一口气后自窗中扎进春天，悠悠荡荡却飞回了他的掌心。
此时此刻宋沛要让留在原地的人明白一件事。
——快起飞了，以后别问那么白痴的问题，你从来都不是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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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外的话每晚八点更新到完结
第57章 56 黑心主播
“嗯，最近在LA，保密项目不方便说，不过确实和游戏相关。”
宋沛蜷着腿看比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水友的提问，时不时在直播间骂上几句，“在我这喷的都滚出去，房管呢这种还不踢？”
光是和项目组里的人吵架就用尽了毕生词汇，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直播适当减轻些焦虑情绪，当然，有时候带节奏的人太多心情就更差了，通常这时候榜一大哥会刷点礼物哄哄。
［SPP的直播间］恢复营业以来，榜一大哥又复活了。一个没事业心的主播几乎不太会有衷心的粉丝，也难怪大家都开玩笑说这绝对是两口子。
宋沛不怎么露脸，看他嘴角就知道心情怎么样。嘴角上翘的话呢就代表工作还算顺利，耷拉着往外蹦粗口铁定就是被谁使了绊子。
他今儿心情就不怎么样，拿着杯咖啡不喝，恶狠狠地咬吸管，这比赛看得他两眼一黑如今更糟心。“要不我找朋友组队玩玩游戏，年纪大了我又生了小孩儿受不了刺激……”
“再随便聊会儿？行啊，我这儿是洛杉矶晚上八点多，大家在国内该吃午饭了吧？过两个小时我还得去趟工作室开会……说实话，我现在觉得钱难挣屎难吃这句话不对，也许屎还挺好吃的呢？”
弹幕里叫老婆，叫老公，说看看脸看看腿。
宋沛没好气，“滚啊……刷礼物了没就看这看那？”
榜一大哥才打开手机就看到了SPP主播的开播提醒，结果正满弹幕地呼唤自己。
刷了三十个超级火箭意思意思，宋沛算了一下宋济昀最近开销还挺大，都让平台给分成了！他肉疼清清嗓故作正经，“谢谢哥，别刷了啊我都快下播了。”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开始做直播纯粹是为了打发十七楼的无聊时间，他和宋济昀心照不宣地在两个房间里像是在玩过家家。
现实中宋济昀听不到他喊哥哥，就在网络里听他收到礼物后喊一声谢谢哥，也是一样的。
水友们不乐意，这位榜一大哥刷礼物从来不为大家谋福利，纷纷怨声载道地质问两口子在这儿秀什么恩爱。
宋沛对着屏幕笑，“谁说和他两口子？别冤枉我啊……你们以为大哥跟你们似的色欲熏心。”
不过话音刚落，榜一大哥破天荒地头一次发言：
——说谢谢老公。
宋沛装作没看到，水友们激动地刷屏要看好戏。过了一会儿口出狂言的人又狂轰乱炸刷了礼物。宋沛连忙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吃点药吧你！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直接打我手机里不行吗？
消息不回，榜一大哥发话了：叫老公。
宋沛无奈地对着屏幕笑了笑，“我这有家室了叫老公影响多不好啊，要不给你看看腿吧哥？”
说完之后榜一大哥消失了。
——完了PP，咱大哥被你气走了
——赶紧叫声老公挽留一下
——你不叫我叫，老公！
宋沛好笑，对着屏幕骂，“是你老公吗你就叫，你看看人家答不答应……”
——SPP急了
——SPP醋了
人怎么能为了五斗米折腰呢？宋沛撑着下巴露出一只眼睛，“晚安老公。”
直播间下一秒就关了，他伸了个懒腰想着晚安什么晚安，他还得出门去看看美术组重新给的方案。
江岑给自己发了好多消息，无一例外是在骂天骂地骂自己这个没良心的草包。说了回来冲个澡的结果跑回公寓就无声无息只顾着过家家了，但过家家实在其乐无穷。
他叹口气踏着星月出了门，一路上他给宋济昀发消息问他到底听见没，宋济昀就是不理他。
什么绝世小心眼儿啊？
推开工作室的门跟上战场似的，江岑对他招招手给他看手机里的未读信息，内容是不堪入目的，脸是严肃认真的。“宋沛，我易感期了。”
易感期？易感期怎么了？“打针呗，还得我给你报销？拜托你是老板。”
江岑叹口气，“我这辈子没打过抑制剂。”
宋沛摆摆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没门儿！别想着溜，等会儿我还得回去和宋星河视频呢！”
凭什么他孤家寡人独处异乡，江岑还能左拥右抱？要寡一块儿寡！
不过故事线的争端倒是彻底解决了，一切按照原来的设想推动，在游戏的结尾主角会得到失而复得的吻。
这算是今晚最好的消息，宋沛难得在工作室里笑了出来。
对方的项目组老大约整组出去喝酒，宋沛实在太累了打算回家躺着和小岛说说话婉言拒绝，何况宋济昀不让他在外面喝酒。
“那我送送你？”大概是要聊些什么，宋沛点点头，只不过没上别人的车，他示意走走就到了。
“都是中国人会比较好沟通点。”身旁的人哪算中国人？宋沛被冷风吹得哆嗦，“不是会说中文就是中国人。”
资方的人，生在加州长在加州，剖开肚子一副白人思想，平日字里行间透露着不信任同胞的气息。
倒也没有被宋沛这样明显的抵触情绪吓退，“听说你USC games毕业的？”
宋沛耸耸肩，大二就辍学了。
他的老毛病，不喜欢和外人绕着弯说话尤其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对话。
夜深LA晚上凉意侵袭，他拒绝了外套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自己当Omega一样泡。
干脆利落地说了再见后他和宋济昀打电话，想知道他闷声不吭地到底在做什么。
“工作室的事情结束了？一个人回的家？”
宋沛站在公寓底下，脚踩着落叶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没，有同事送我回来的。”
宋济昀问什么样的人，宋沛说：“大胖子，红头发，整天吃Nutella的那种技术宅。”
电话中的人低沉地笑，“骗我做什么？”
宋沛心下一惊，心想哥怎么像个老神棍，但总不能和他说是个长得还不错的Alpha吧？
他蹲在地上看蚂蚁出出进进背一块黄糖，“我这一整天身上都很不舒服，感觉是最近太忙可能快生病了。”
“发情期吧。”宋济昀说得好认真，像真有那么回事。
宋沛捂着手机笑，“神经！”又心想Beta怎么没有发情期，作为社畜真是太不公平，凭什么AO都有生理假期？
还有几天就快回去了，宋沛和他确认航班信息叮嘱他一定及时来接自己。
一个月其实很短，只是期间他暗示了很多次，宋济昀都不愿意飞来。如果他有发情期，宋济昀会放心他一个人待在洛杉矶一个月吗？
强扭的瓜不甜，也许宋济昀确实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大人，不需要被远在天边的爱人捆绑。
“那挂了？我先上楼躺会儿再和小岛视频。”
他拖着长长的步子上楼，公寓年份老了，灯总是昏暗不清半夜里怪吓人的。
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蹲下身捡起来时隐约像是看见身后的安全通道里有人。宋沛故作镇定用余光看了几眼，细细簌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听错了。
他怕得要命，最近街区不太平，大白天的还发生了持枪抢劫。他拿着钥匙虚晃一枪后赶紧跑到门边，越是怕越是对不上锁。
由远至今的脚步声。
他握着拳头刚想回身就被用力按在了门板上。“不是教过你？这个时候还往家里跑死路一条。”
被跟踪的正确方式是回到开阔的地方与跟踪者不断周旋，而不是跑回家等着被大卸八块。
脸撞到了门疼得他吸气，宋沛低声咒骂，“王八蛋！”
宋济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松开他的手，给小王八蛋的惊喜。
他捂着手腕瞪人，喜不喜没感觉到，惊了倒是真的。
宋济昀垂眼看他，从眼睛、鼻梁、巡视到嘴唇。宋沛被他盯着这么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候在这儿多久了？那么坏呢宋济昀来这儿就是为了吓我一遭？”
“这么不尊重榜一大哥？还叫我大名。”
来这儿干吗？
宋济昀握着他的手将钥匙插进锁孔，“被一个黑心主播骗了好多钱，只能来看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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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58章 57 贪欲
宋济昀脱了风衣挂在门后又拿掉了手表，“大胖子，红头发的死宅？”
他笑，宋沛却有些心虚，“那你都看到了还唬我，现在又吓我？”
宋沛被抵在桌前，问他怎么请的假，“不是说很忙？反正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现在才来……”
“没办法，家里人发情期到了，公司里会谅解的。”
躲开他的嘴唇，宋沛又气又想笑，“那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我刚才把人带回家了你怎么办？”
他说得轻飘飘，宋济昀低声回应：“那就杀了。”
“把我也杀了？”
“不，你待在一边看着。”有精神病史判不了，何况这里是LA，要逃开量刑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他说得太认真以至于宋沛捂住他的嘴，“行了！”
宋济昀拿开他的手，接了一个短暂潮湿的吻，勾着他脖子的人闭着眼睛喘气，湿吻醉人。
“想哥了？”
“不想。”
“不想怎么求我来？”
“谁求你了……”
衣服里是柔韧的腰，他往下解开扣子捏了捏屁股，“你不想，它想。”
“它的立场又不代表我的立场。”宋沛嘟嘟囔囔像是抱怨。
是上次酒醉时宋济昀说的话，宋沛倒是还给了他。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宋济昀的声音虚虚实实，“那天装醉？”
也不是装的，大概是趁着酒意胆子大了些。生活不易，总要有人装些糊涂。
宋沛趴在他胸口说暂停，先躺会儿。接过吻他总是头很晕，不知道什么毛病大概是掉下楼的后遗症。
“哥。”
“嗯？”
“我吵赢了，他们只能听我的，什么都不准改。”
宋济昀的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他现在长很高远比从前自己设想的要高得多。可躺下来的时候还是这样，毛茸茸的一颗头。“这么厉害？”
宋沛抬头撑在他胸前，“你要是不发疯像现在这样好好听我说话，我们那时候还能去冰岛，可这几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宋济昀的项目也正式启动了，眼见这一两年，两个人要同时凑出十几二十天不被打扰的假期确实困难。
世界的尽头有无法消融的冰川，也许它们已经怪异地存在这地球上许久，不为外界所改变，冰冷坚硬，像冥顽不灵的宋济昀。
宋沛很希望亲眼看一看。
“可我去过了，最远的地方。”宋济昀吻他的手指，这么说。
“哪里？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被他压着的人起身，不说话只看他，过了一瞬宋济昀吻了他的眼睛，“这里。”
吻又不间断地落在脸颊，胸口，他的心脏。“还有这里。”
爱人的眼睛是最远最小的湖泊，那里盛放着外人无法遇见的奇观。
宋济昀有幸到达。
眼睛灼热，他说好土，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竟然会说这么土的情话……你是宋济昀吗？”
是不是，一验便知。
是安静的夜，吻和酒精带来的效果相差无几，几乎使人丧失一切的自由意志。宋沛摸他的脸毫无征兆地叫了声哥哥，宋济昀顿了顿咬他的喉结，“是不是在等我？”
在等你。
很小很小的时候宋沛赤着脚坐在台阶上就在等了。“你总骗我，说马上来接我，明天来接我。”他想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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