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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客厅里绞我，柔术你懂吗卡着脖子往死里绞，我差点断气了都。”
毕竟靳扬想要一个惊喜的拥抱，而不是窝心脚。
宋沛问他，“那这么急着回来做什么？平时也没见他这么黏你。”
赶回来为了顾烨铭的六岁生日。顾青卓搭着宋沛的肩，“但我没告诉他他又记错了，其实是下个月，他以为是后天。你到时候签完合同了就回来搭把手，我也打算让顾烨铭喊幼儿园里的同学来家里。”
顾烨铭和小岛挎着小篮子去别墅区其他邻居那儿“化缘”去了，大人们站在窗前叮嘱多讨几个鸡蛋回来。
顾青卓看着他的背影很是感叹，“我们搬过好几次家，我的工作，靳扬的工作。之后是因为顾烨铭，他没朋友，大人也不喜欢他。他的早教老师说他太过冷血对外界没有反应，建议我们去查他的染色体。”
两个Alpha，两条A型染色体，生不出正常的人类。
“就因为别人嘲讽他的妈妈是个Alpha，他在早教班里把那个小孩儿哄去厕所里，说要把他和他全家全部切碎了冲进马桶。”
“你知道我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僵了，倒不是怕他把人家切碎，主要是怕做了那个检查之后靳扬真的会把他扔去什么改造基地，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带着顾烨铭跑路。”
宋沛拍拍他的肩，“他这么乖怎么会有问题？别人嘲笑他他反击，这才是对的。我还怀疑过宋星河是智障呢……”
当然，切碎了扔马桶里确实有点夸张。
“可我偷偷带他去检查了，他确实染色体异常，出生的时候我们没当回事儿。”
“那你们现在当回事儿还来得及吗？”
顾青卓笑，“你看你们家的人真奇怪，普通人遇见了躲还来不及，你和宋济昀像没事儿人，小岛…有时候我真希望顾烨铭能离她远点儿，可我太喜欢她了，哪天要是跑路我得把她一块儿偷走。”
“没那么严重，顾烨铭对宋星河什么样儿我看得出来，有时候我对小岛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他都会提醒我。包括我走了半年里发生的事情，他都一五一十替我记着呢…他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比如说你，或者小岛。”
顾青卓笑了一下，不做回答。
“带着爱生出来的孩子坏不到哪儿去。”这是宋沛的心得，宋星河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邻居又不在这个范围内，他怀了孩子之后就跑去了南非那儿顺便谈个生意，临走前还给靳扬下了个套。
最后南非来了个大换洗，乱得街上都是枪杆子。靳扬找了队雇佣兵才把他带回来。
“我还以为他要找人解决我和顾烨铭。不对，谁知道是来杀我还是救我，昨晚还把我绞地上来着？”
“我到现在都给顾烨铭编呢……就我们俩怎么谈的恋爱，去哪里约会，全特么编的。靳扬还说我们俩在南非结的婚他送了我一个大钻戒，吹吧就！他到了南非啪啪给我两个大耳瓜子扇得我吐了他一身！”
邻居好自卑，宋沛听出来了。话里话外是顾烨铭不幸的基因堪忧的未来。
他没忍住勾勾手指叫顾青卓去院子里，“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没告诉小岛，等她长大了我才会和她解释清楚。你知道我和宋济昀是什么关系吗？老实告诉你吧……”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宋沛眯起眼睛一看，比亲妈还亲的妈回来了。周姨牵着俩孩子在车道上嗓门儿大得整个别墅区都能听见。
她痛心疾首，对着宋沛气不打一出来。“我一走这家像什么样子，还让闺女饿着肚子去讨饭！”
宋沛小跑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把她亲亲热热迎进家门。周姨进了家门才发现热闹异常，宋沛介绍起小妖精。
“小方你认识，宋济昀的朋友。这个小江呢，是我的朋友。昨晚他们俩也睡在家里，这一早上起来全家就饿着肚子等您呢！”
“要死啊小宋，这这这！”
她直跺脚把她唤到厨房里，“你们年轻人搞什么我是拦不住，但这是家里！家里！给我轰出去我见不得不干不净的！”
宋沛长出一口气，“姨，您这思想比我前卫多了，平常没事少去隔壁那儿串门……”
宋济昀晨跑回来的时候家里鸡飞狗跳的，他和周姨打了声招呼，见顾青卓穿着睡衣和宋沛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说什么，等顾青卓回头时投过来的眼神闪烁着极其怪异的光。
他湿着头发去洗澡，中途让宋沛上来一趟，“在聊什么？”
宋沛隔着玻璃叹息，“这你也要管？”
他把自己和宋济昀的事情告诉了邻居，迟早要说的，他打算之后要把宋正南接到宁城，纸包不住火。
宋济昀有些诧异但也很理解，宋沛和爸爸的感情很深，当年宋正南从十七楼离开后，宋沛连着好些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那要是爸不同意呢？让你离我越远越好，你要怎么办？”
宋济昀关了花洒瞧见宋沛靠在墙边望着天花板，几乎没有思考般脱口而出：“那我就说，宋正南，你都要死了先管好你自己吧，我下辈子要是遇见宋济昀还得和他乱伦！”
他对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满意了没，心里是不是又爽死了？”
宋济昀忍不住笑，亲了亲他的脸，弄得他脸上都是水迹嫌弃地躲开。“那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
他拿着手机递过去，宋济昀信奉任何一种快感都需要延长。
宋沛半信半疑地接过，“你别试探我了，我真的会打。”
没穿衣服的人表情认真，“没试探你，打吧，告诉他哥哥还想要生个孩子。”
宋沛啧了他一声，心想行啊，打就打呗，大家统统都别要脸了呗。
电话拨过去后宋沛拿在宋济昀眼前晃了晃，“要挂还来得及，宋济昀。”
宋济昀凑近他点开了免提，宋沛立马慌张地抬头看他，“别吧，他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了刺激他干嘛？你还不信我？”
“嘘。”
电话下一秒就通了。宋正南清清嗓问宋沛有什么事。
“额…爸，你干嘛呢？”
“有屁快放。”
……
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宋正南不耐烦了问他是不是钱花完了还是被宋济昀一脚蹬出来了？“你银行卡帐号给我！”
宋沛被宋济昀搂着逃不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想让宋正南气死，可宋济昀看上去心情实在很不错，何况过几天他得回洛杉矶签合同了…
他给自己打气，他是好医生，他有医德。
“爸…我替哥跟你打个招呼呗？等我忙完这一阵你跟兰姨来宁城住住怎么样，我哥也这么想的，我好几年没见天天了，你们把他也带上？”
宋济昀挑眉一双眼凉飕飕的，虎口捏着他的嘴让他好好说。宋沛嘟着个嘴听爸爸疑惑地问：“呵，那他自己怎么不跟我说？”
“哥？哥没空，我陪他洗澡呢，埃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正南叽里呱啦骂了好一通，宋沛话都没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他委屈巴拉，银行卡账号都没来得及报呢！“怎么老宋家就我总挨骂？合着只有天天是你们心头肉是吧？”
宋济昀把他抱上洗手台，冤枉人了属于，他的心头肉可只有一块。他叫弟弟小宝，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宋沛才有的待遇。
宋沛在那瞬间知道他在想什么，被哄高兴了的宋济昀蹬鼻子上脸，“那你再跟妈也打个电话，告诉她小岛是你和谁生的。”
宋沛猛地往后一仰不小心撞到了头，宋济昀皱眉把他扯过来揉脑袋，“几岁的人了？别到时候又撞出问题。”
要是再撞回以前，那还得了。
怀里的人泪眼婆娑地由衷劝告，“要不我给你登报纸行不行？你想昭告天下都可以，放爸妈一条生路吧……”
第56章 55 选择题
宋济昀把这周宋沛的甜言蜜语归结于他想顺利离开，当然看样子这次不再是偷偷摸摸逃走，毕竟宋沛懒得收拾行李箱还要让宋济昀代劳。
“带那么多干嘛？”
宋沛拿着苹果在一边啃一边指手画脚，挑挑拣拣让他把许多衣服又拿了出来。
放了一张小岛的拍立得，照片中小岛抱着小熊歪头wink。宋济昀也很喜欢这张照片，抢不过他。
宋沛想起往事有些生气，曾几何时宋济昀把他最喜欢的一张合照给撕了。
他阴阳怪气了半天宋济昀才听出来，“你都不要和我在一起，凭什么有我的照片？”
“哇宋济昀你真有脸说啊！”他生闷气，一屁股坐地上把行李箱弄得乱七八糟。那是一个热夏，宁城记录里几十年难遇的夏天。
他丢弃了宋济昀，宋济昀也丢弃了他。
宋沛对小岛嘱咐记得准备给顾烨铭的生日礼物，毕竟顾烨铭当时花了很多钱买那个公主皇冠，礼尚往来自然也要用心。
“两三周的时间，马上我就回来了。”他摸了摸宋星河的头，又摸了摸哥哥的头。
宋济昀无意间投过来的一眼让他浮现出一些不好的猜想：或许临走前宋济昀可能会给他下药？或者干脆把他关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什么他不知道，宋济昀锁着门不让进。
只是这一晚过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洗澡，看电视，期间宋济昀要接个工作上的电话勒令他们两个把玩具总动员暂停，但是小岛没忍住继续往下看，半个小时后宋济昀回来发现进度条瞬移了两秒之差。
“这你都能发现？！”小岛和宋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不敢相信。
看完电视讲故事，讲恶龙与宝藏，讲丑小鸭的诞生。
宋星河很喜欢那个故事，因为沛沛说自己生下来时就是一只丑小鸭，头发稀疏营养不良，只有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懵懂无知降临到这个世界。
“谁是最美丽的小天鹅？”她昏昏欲睡却还要发出灵魂拷问，宋济昀和宋沛对视一眼告诉她，“你。”
“嗯，你是谁？请说清楚哦。”
宋济昀捂住她的嘴，怕她越说话越精神。“是宋星河公主殿下。”
小岛听见自己的大名才满意沉沉睡去。
“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
回到房间后宋沛发出同行的邀请，宋济昀面无表情地拒绝。他不要再围着他日复一日地转，这不公平。宋沛该知道奔波的辛劳，辛劳中他会理解思念的重量。
“那你会来看我吗？这几年我可能一直会这样飞来飞去的。”
“不会。”
又犯病了。
宋沛笑笑，不好和病人一般见识。他拉着宋济昀的手有些耍无赖，“哎呀来吧来吧……求你了。”
宋济昀看他有些瞌睡了，眯着眼睛倒像在说梦话。这样的请求未免有些不正式，宋济昀掰他的脸说让他睁开眼睛好好说，“别睡宋沛，再说一遍。”
他的鼻息温热，栽在怀里，宋济昀捏他脸颊上的肉被他打开了手，刚才哄宋星河睡觉的时候他就已经撑不住了，宋济昀讲故事的声音好迷人，显得此时动手动脚的他太过讨厌。“小天鹅的妈要睡了……闭嘴……”
小天鹅的爸只能关灯，宋沛迷迷糊糊，坠进一片温柔的云。
他睡了一个很好的觉，以至于第二天醒过来时离登机只差三个多小时，开到机场还得一个小时这怎么赶得上，宋济昀就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一声没喊。
“我闹钟怎么没响呢？！”
“被我按了。”
“宋济昀！你！”你你你到最后他又放下了手指赶紧去洗漱。
阴魂不散的人跟在身后，“我看你睡得很熟，想让你多睡一些时间。”他语气平和，像是有些抱歉又舍不得的模样。宋沛知道他在装，不想和他多计较催他赶紧送自己去机场。
小岛站在玄关处等待亲吻，宋沛上下左右各亲了百八十下，宋济昀站在一边提醒时间不多了，“别弄得她满脸都是口水。”
宋沛蹬上鞋小跑着上车，横了他一眼，“酸什么，刚才少亲你了？”
车上宋济昀沉默不语，他没有见证过宋沛的离开，事实上在那些重要的节点里在那些需要家人的时刻里，宋沛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宋济昀留给他的只有尖锐的对白和令人难堪的旖旎猜想。那些下了最后通牒的命令，回过头看也许只是希望心爱的人能为自己停留。
宋沛想这是哥独特的挽留方式，爱一个人，就让他滚？
机场里宋沛跑得飞快生怕错过值机，宋济昀插着兜不急不慢，反正再送也就到关口。宋沛回头瞪了他一眼，看他跟着走过来蹲下身，“跑什么？”
宋沛站在原地端详他早已蜕变的骨架，他三十多了，早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宋济昀，更不是十二岁的宋济昀。可不管是几岁的宋济昀，都会看到自己散开的鞋带。
机场里响起了广播提醒航班即将结束办理登机手续，宋济昀这次没有再给他系得很紧，酒醉后弟弟说过的，脚会疼。
这一生走到今天，无论他说了什么话宋济昀竟都会记得，好的，包括那些不好的。
机场见识过更多的离别，这里有许多人笑着挥手转身才开始哭泣。
“赚钱是很辛苦的，你要做好准备。”宋济昀说出门在外要当心，睡觉前记得锁门，吃东西前看保质期，不要和别人争执逞口舌之快。
那些条条框框里，宋沛忽然有件事情想告诉他。“那晚我们吵了架对吗？你胡说八道了一晚上。”那晚，宋济昀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跳楼前一晚。
他醉醺醺地回家，宋沛在客厅里打游戏，黑夜里他一双眼睛亮得惊心，宋济昀从没问过一句你是不是在等我？
争辩然后各自逃避，宋济昀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躺在地上。
他们活在一种真空的世界，弟弟高兴了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弟弟不高兴了他们就像掉进了时空的裂缝。宋沛在厨房里旁若无人地做早餐，他不知道宋济昀在发什么疯，要死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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