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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怎样的死法，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样。不过到时候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了，宋沛。”
伞被疾风掀翻在草坪上宋沛无暇顾及，他用力扇了宋济昀一个耳光，掌心发麻。雨水中宋沛看不清他模糊的眼睛，只有胸腔的钝痛。
宋济昀不解，“伤心什么？你就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吗？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的爱，像你说的那样什么比爱情还要深的爱，你信吗？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东西你怎么会从家里跳下去，甚至…”
“一声再见都不留给我。”
这是他忿恨的缘由，是他做错了却从来不曾心生悔恨的借口。
“到了今天你竟然还要怪我？”宋沛睁不开眼，眼角因雨水刺痛难忍，手腕被宋济昀握着几乎像是要折断。
宋济昀常觉得小岛长得像宋沛小时候，偶尔他们连说话的语气与神情都是那么相像。女儿错了，她放走那只心爱的小鸟却因思念躲在小床上痛哭。
可爱从来都不是自由，那是自顾不暇的人编织出来的谎话，世人占有之后总是选择忽视，抛弃。因为照顾一个人是很辛苦的，要捧住一颗心更是需要时时刻刻的寸步不离。
宋济昀试过，几乎耗尽了他整个人生。
“还记得你走之前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什么都给我了。太可笑了，那是因为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把什么都给了你。”
“我给了你我的全部，宋沛。”
宋济昀这个罪魁祸首是怎么做到的呢？比他要委屈上千倍万倍，可如今看上去却也比他要心痛上千倍万倍。
“我没有要死，这是个误会。我一直在等你和我道歉然后我就会告诉你实话。”
可他看上去不信。算了，总有一天会有一句对不起。
哥会不会又把他拖到哪里去呢？如果不再给他阳光，那么地下室大概就是他最终的归宿吧。宋济昀整天在捣鼓那间地下室，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吃药了也不要再去什么狗屁心理咨询，没用的，你治不好了宋济昀。既然我说什么你都生气，我不说什么你也生气，那就让时间证明些事情。”
宋济昀不信他也不信时间，时间可以证明什么？
索性不要挣开那双手，宋沛忽地在雨水中细密地吻他，以一种恋人的方式。
宋济昀迟疑地后退，冰冷的雨中却是宋沛靠近后甜蜜的气息。“时间会证明，只有我才能治好你。”
小岛躲在被子里时接到了顾烨铭的电话，闪电令她惊恐万分她想着爸爸怎么还不回家？
“宋星河，看外面。”
外面？外面不是在打雷吗？
她抱着小熊害怕地走到窗边，揉揉眼睛却见到了骤雨中亲吻相依的人影。窗台边她与小熊一起窥见了绮丽的夜，她喃喃自语似有些好奇的模样，“我就是这么来的吗？”
每个新生命都是这么来的吗？因为相爱而来？
而宋沛出生的时候见到的会是谁，会是哪一双瞳孔？他被谁牵着踩过水溏，踩过分离的朝朝暮暮？
榕城的槐花落在额头，他就这样长大了。
不见天光的爱意往往携着向死般的意志从来没有温馨的结局。
是的，这世界上碎过的东西是永远再也无法拼凑的，重温旧梦常常只是痴人说梦，人怎么能回到缱绻的梦中寻找错过的一场雨？
可幸好，幸好。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碎无可碎却不用拼凑的关系。同样的血、肉、骨骼、自然滋养同一颗邪恶或纯真的灵魂。
那我有多爱你这颗赤裸的心自然不必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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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谈恋爱各自搞事业，两个人都蛮作的。
第54章 53 医患关系
事实上淋雨不是什么好习惯，至少宋沛像只瘟鸡一样实实在在病了两天。因为怕传染给小岛所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谢绝了她的探视，偶尔小岛会拿着大苹果出现在门背后，喊一声加油。
宋济昀请了两天假在家里照顾他顺便替他检查江岑拿来的合同。床上的人接过水杯吞了两颗药，整个鼻头红红的靠在床头拍了拍，“过来。”
宋济昀放下文件坐在他身旁，“没什么问题，签吧。”
“你没有不舒服？”他定定地看着宋济昀，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天淋雨的原因生了病，还是回家后他们两个人关在浴室里太久的原因才生了病。
总之宋济昀看上去精神也不怎么样。
伸过去抚他额头的手被握着放下，宋济昀说没事。“只是突然停药了这几天没睡好。”
他说的应该是那些神经科的处方药，宋沛有些茫然，因为这药吃了根本没用那还吃来做什么？“以后别吃了听见没？”
床边的抽屉全是不认识的药盒，宋济昀拉开之后让他看，整整齐齐没有拆封过。
“你没吃过？”
宋济昀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替他削苹果，垂着的眼睫掀起来看了他一眼，“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
刀尖上的苹果递到嘴边，宋沛凑近后叼在嘴里，忿忿不平地嚼得愈发清脆心中骂他真是有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宋济昀倒是吃过一些安眠药，只是安眠药除了能保证让自己安然入睡之外反而副作用一大堆。
“总是做梦，梦见你。”
宋沛拿着纸巾擦鼻涕，听见这句话顿了顿，“梦见我？梦见我什么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梦，有些眼神闪躲没想到宋济昀噙着一丝戏谑的眼神看他。天！他怎么知道自己梦见过和他！？
“不是你脑子里那些，宋沛。”
他不服气，把用剩的纸巾扔他脸上。“呸！别把我想那么…龌龊！”
“那你梦见我什么了？梦见我骂你了还是踹你了？”
“梦见替你做数学作业，做不完的卷子。每天醒过来脑子跟炸了似的。”总是一夜夜地做数学题，这脑子能休息好么？
宋沛笑到不能自已，还记得那时睡到半夜总是哭着醒过来，哥迷迷糊糊地搂着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抽抽嗒嗒地使着坏心眼儿扮委屈，指了指书包。
宋济昀半夜三点爬起来做小学应用题，宋沛就站在旁边罚站，站累了他眼睛一闭就躺地上睡。宋济昀一回头连忙又把他抱起来放床上。
算了算了，祖宗，上辈子欠他的。骂也不能骂打又不能打，老爸说得对，能愿意去学校就不错了，他只要买菜能算得出找多少钱，这辈子也就不会被人骗。
难道还指望弟弟能做出一番事业吗？
宋济昀摸了摸他的脸，“签完合同之后去趟榕城告诉爸。”宋正南要是知道他有今天这么大的能耐，死了也能瞑目。
“你和我一块儿去，这次去了不和他吵架，他上次打了我心里铁定酸着呢…指不定一心疼我这遗嘱又得改了。”
宋济昀皱眉戳了戳他的头，“别讨爸爸的东西，兰姨照顾他不容易。”
宋沛白了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了我都快赚大钱了，宋正南的东西我才瞧不上。别说他，你的我也瞧不上…等我有钱了，你就，你就在家天天洗碗！”
宋济昀求之不得。
赚大钱的宋沛尾巴翘上了天，却对自己坠楼的那场意外只字不提。他要等一句对不起，宋济昀既然认为自己没病当然也就认为自己没有错。
他耗得起，一辈子还很长。
江岑打来关心的电话询问何时回去，他在酒店里躺得快冒烟。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地儿去，他憋得慌。
宋沛想了想只能让方幼宜带他去酒吧，江岑在洛杉矶喜欢喝酒见朋友，是闲不住的。
“事先说清楚江岑，这人你不能碰。人家还在念书呢，是我哥的…是我哥的朋友。”
“工作室那帮人说的你是真信了？”江岑有些好笑，把他当什么人了。
宋沛叹口气，“人家怎么说你我不管，但omega跑上门要死要活让你负责可是我亲眼瞧见的。”
江岑不谈恋爱，太麻烦。没想到约法三章你情我愿上个床也一堆麻烦。他真是怕了。
方幼宜接了命令后表示立马执行保证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哥哥玩得尽兴，不过言谈间倒是很关心宋沛的身体。“宋沛哥哥，要不我来看看你吧？”
“看我？你确定是想看我还是看宋济昀？”
宋沛说得直言不讳，大剌剌地也不怕刺穿小蛋糕的心。“这趟浑水你就别搅和了，真的，他和他前妻的事儿吧就跟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我看这辈子他们俩是分不开的，他前妻，哦就我嫂子，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你都不知道，然后宋济昀离不了他一点儿，哎我都想不通。”
方幼宜声音闷闷的，“真的吗宋沛哥哥？比对你还要好吗？那天去酒吧他都不让别人碰你一下，总是抱着你问你想不想吐，我也好想有个哥哥，对了你说我能认宋济昀做哥哥吗？”
额，宋沛拿着手机语重心长地拒绝了方幼宜的请求。“我忘告诉你了，我们还有个弟弟叫天天，是我继母带来的小孩儿。这个天天对我哥占有欲特别强！你要认他做哥哥那天天第一个不同意。他不懂事儿我们拿他也没办法，谁叫他家里最小呢，哎…”
挂完电话后宋济昀笑，也不知康天乐听见了做何感想。他走到宋沛身边轻声问：“我怎么不知道我前妻爱得我要死要活的？”
宋沛推开他，怎么还偷听人打电话？宋济昀不光精神有问题，人品也有问题。“别跟我来这套，心里爽死了吧？”
宋济昀不置可否。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看小马宝莉，宋沛永远分不清哪匹马叫什么名字，永远搞不懂这几匹会说话的马怎么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儿，他摆摆手对小岛和宋济昀说算了。“不打扰你们俩二人世界。”
门口砰砰砰地敲门声。
打开门后栽进来一个香喷喷的小蛋糕，方幼宜喝得糊里糊涂，江岑背着手说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先往这儿送了再说。
“他这样是怎么安全活到二十一岁的？”对人完全没有防备心的方幼宜一进酒吧就玩儿疯了，对着谁都叫哥哥都要碰杯。
宋济昀站一旁想着没法子只能给老方打电话，方幼宜委委屈屈靠在宋沛胸口哭唧唧，“可是我只是想要有个宝宝呀，为什么要骂我…”
天真烂漫的omega总是对家庭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回来的出租车上只认识了三个小时的江岑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那不是成年人的关心，是Alpha的鄙夷与轻视。
他被这样的omega纠缠过，自然讨厌开口闭口要结婚要生孩子的乖乖小O。
宋沛疑惑，“谁骂你了？你怎么不告诉江岑，他打架可厉害了高中那会儿一踹人就飞出去四脚朝天的，我都来不及扶。”
怀里的人眨着眼睛，“就是，就是他骂我！”他哇得一声哭了，哭得宋沛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
江岑后退几步打算离开是非之地赶紧回酒店，宋沛扯着他的耳朵进了宋家的门，“你给我进来！”
时间不早了，醉得像死猪的方幼宜回不去了。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江岑也回不去了。
“客房里什么都有，要是你想跟宋沛睡主卧也可以。”
宋济昀在楼梯边抱着小岛，颇有些男主人的大方模样，宋沛听他说这样的话拧着他手臂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岑看看手表，不早了，还叨扰别人真不太好怎么还敢鸠占鹊巢，他只是有些乍舌宋沛的哥哥未免也太宠他，竟然让他睡主卧？
关上房门的宋济昀被一把按在门背后，“在人前你能不能别发病！我真生气了！”
宋济昀笑了笑，弟弟生气的时候眼睛总是瞪得很圆像只呲牙哈气的傻猫。
人前不能发病。
宋济昀搂着他的腰逐渐收紧，“那人后可以发病吗？”
傻猫眨了眨眼，嗯？
“你不是说自己没病？”
宋济昀咬他的脖子，轻轻的像是顽童懵懂的亲昵，“你不是说你会治吗？我马上要发病了，宋医生，麻烦你好好治疗。”
第55章 54 医者仁心
顾青卓一早上被吵醒了。
床边站着满脸严肃的顾烨铭，他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看自己和靳扬有没有穿衣服，“嘘，你爸才刚睡。”
身旁的人三个小时前进的家门，佛罗里达刮了飓风他明明回不来。
顾青卓当时站在楼梯上像是见了鬼，靳扬放下行李张开双手，没想到等他冲下楼对着自己踹了记窝心脚。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又是那个Steven？”
交通瘫痪路上没法子开车，Steven是他从前的直升机教练带着他换了好几个机场才坐上回家的飞机。
他心也悬着呢，回家才落地。
顾青卓猫着腰带顾烨铭下楼了，“饿了？要不你去隔壁找宋沛叔叔蹭点儿吃。”
他伸了伸腰，疼，今天做不了饭。
顾烨铭有些茫然，“可宋沛叔叔也让我来找你做大家的早饭…”他掰着手指头，除了两个小的，还得做四个大人份的。
顾青卓深深吸了口气，“怎么我就活该做厨子？宋济昀就天天做洗碗工？他一beta，倒成食物链顶端了？！”
牙没刷脸没洗他站宋家门口按门铃，宋沛紧赶慢赶给顾烨铭开门，“这么快…你爸今儿什么菜单呢我可不要吃鹰嘴豆。”
顾烨铭摊手表示任务失败，顾青卓抱着手臂杵在门口，“扶我一把，宋沛。”他腰是真扭了，没想到一进门早餐桌还多了俩陌生人。
怪不得要做四人份。
不对。
他拉着宋沛咬耳朵，“什么情况！那小妖精住在这儿？这Alpha又是谁？”
他震惊、疑惑、脑子里几百个念头。上下打量了宋沛后他恍然大悟，“没看出来，你们俩平时装得还挺正经。”
宋沛冷笑，“没你和靳扬会玩儿，我昨晚听你喊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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