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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了，安静地躺着，声音也闷闷的。
于是宋济昀把他翻过来像变了个人般轻轻揉他的肚子。“吃饭的时候你说你不饿。”
晚上的菜里有胡萝卜，宋济昀明明知道他不吃却还非要点，总之他一口都没碰。
在宋济昀手掌中，他的肚子渐渐变得柔软，先前抽紧的胃也温热了妥帖了。
“冰淇淋是不能当饭吃的，你要我说几遍？”
宋沛忽然有些想笑，他二十五岁了，结果还在和宋济昀重复他五岁时的警告。
冰淇淋是不能当饭吃的这是常识，哥哥和弟弟是不能上床的应该也是个常识？他也好想教教宋济昀一点真正的道理。
可道理归道理，皮肤与身体有记忆已经认识这双手，“唔……别……”宋济昀握住他不安分的下身，问他怎么硬了。
宋沛捂着脸很绝望的样子，他有点烦这样的自己。
“要哥哥帮忙吗？”宋济昀问得很诚心，大有不允许马上掉头就走的觉悟，床上的人更烦了叫他滚。
滑溜溜的床单抓不住，他只能抓着宋济昀的手臂喘息，那里有条疤是宋沛拿水果刀划得，皮开肉绽，缝了针。
不是故意的当然也不是不小心。总之那天宋沛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想宋济昀会不会因为一直流血就这样死掉？
宋济昀好像看出他在担心什么，很认真地和他商量说如果接个吻，前提是不咬他的那种，他就马上去医院。
不过那日亲了半天，最后的结局很不理想，宋济昀不守信用最后还是要操他。
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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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暗流
早饭是三明治，集齐了他最讨厌的蔬菜。
宋沛撑着脑袋想昨晚的经过，宋济昀好像有些不正常，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呢？
可如果他知道自己变回以前的那个宋沛了，他还会敞开着门让自己去送宋星河上学吗？
而他如果不知道，那昨晚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非要听自己叫老公？失忆之后每次这么叫，他明明都爱搭不理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不叫就上床。”
宋沛很奇怪地看他，“说得你好像没睡过我一样…”
宋济昀忍不住笑又想亲他，被他咬了一口。
最后没做。
太不正常了。
为什么没做呢？是因为不让他亲吗？好奇怪以前也不让他亲可他还是会做好几次啊？
一晚上，宋沛实在想不明白。
“弄得一塌糊涂的，不吃不要浪费！”宋沛在神游，桌子上全是三明治里挑出来的蔬菜他被周姨打了手。
宋济昀在他对面慢悠悠地出声，“把水煮蛋吃了。”
“我不吃。”
“你以前最喜欢吃。”
“放屁！我喜不喜欢吃你……”
他想说我喜不喜欢吃你还不知道？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宋济昀怎么做到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把水煮蛋当着宋济昀的面捏了个稀巴烂，趁他失忆骗自己吃那么多胡萝卜和水煮蛋，宋济昀真的有病。
上班的人走之前对着宋沛嘱咐：“今天我送小岛去幼儿园，如果你要去哪里跟我说一声。”
“去哪儿？我今天不去篮球场。”
宋济昀转身走了。
又来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走之前没亲他？宋沛想自己倒不是需要一个亲吻，只是事出反常内心有些不安。
他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慢吞吞地走上楼拿着手机，昨夜他给江岑发了消息，但是和宋济昀在床上跟打架一样闹到半夜几乎倒头就睡了，果不其然天亮之前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电话打过去后江岑没出几秒接了起来，“你还活着？”
江岑知道他在宁城后，说要飞来找他。
“千万别来找我！你还在LA吗？等我这里办完签证我来找你。”
江岑知道他没出什么事情才长舒一口气， “你该来看看你留下的东西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宋沛留下了对他们两个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消失在了四年前。
世界在这几年里没什么两样，可宋沛的小小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来话长等我来找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发信息，我会主动联系你听到没有？”
江岑问他神神秘秘到底在搞什么？宋沛说不清前因后果，这样比较安全妥当。
挂完电话他坐在床上长呼一口气，又麻利地起身翻箱倒柜开始找护照。
只是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小岛快放学了只能先去接孩子。
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岛站在树荫下等他，顾烨铭倒是也还没走和保姆一块儿陪着小岛。
小岛嘟嘟嘴，“沛沛是不是又贪玩了？”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抱起小岛和顾烨铭说谢谢，上了车。
在车上孩子说起之后的旅行，宋沛问她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和爸爸和沛沛在一起都可以！”
宋沛打算先带她一块儿去LA见见江岑，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朋友，把烂摊子都处理好再回来度假，能顺理成掌地摊牌最好，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行。
不过昨晚床上的人说不做就不做，看样子现在的宋济昀也许能听懂人话了，这对宋沛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晚上他又翻了翻宋济昀的书房，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他坐在地上心烦意乱地想宋济昀把东西到底藏哪儿了？
哥哥从前有个习惯喜欢把东西塞书里，难不成护照他也这么藏？
他又把书架上的书翻了一遍，护照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自己小时候写给宋济昀的保证书。
——给哥哥：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每天会吃两种以上的蔬菜（胡萝卜除外）
好几本书里都有他写的乱七八糟的保证书，有保证不挑食的、保证不逃课的、还有莫名其妙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结婚赚了钱给哥哥花的……
大概是幼时吵架后他哄宋济昀说的一些甜言蜜语，他竟都忘了。
没想到宋济昀把他的保证书当书签用。
归家的人上楼时只见书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书架边的人抱着腿在发呆。
“在找什么？”
宋沛吓得一哆嗦回头道：“回…回来了？吃了没？”
那些保证书经过时间的打磨已经纸张昏黄，宋济昀蹲下收拾好让他不要乱动。
“你怎么都留着…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望了望宋济昀小声说，没想到宋济昀点头很赞同，又把保证书抽出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确实，你保证的东西没一样是能做到的。”
下楼后宋沛看他一个人在厨房里热了点剩饭，于是主动请缨要给他做新鲜的晚餐。
结果做了个烩饭，还是用剩饭做的。
菜谱是徐晓婕前几周发给他的改良版，顺便还问了他一嘴回去念书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端来的东西甚至还精心地摆了个盘，宋济昀看了他一眼，“下药了？”
厨子没好气地把餐盘扔桌上，“爱吃不吃！”
安静的餐桌坐着心怀鬼胎的人。
那道烩饭卖相不错，但宋济昀吃得很勉强，盘子里剩了大量的番茄是宋沛故意放的。
他眨眨眼睛说：“你不喜欢吃番茄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宋济昀无声地笑了一下，看宋沛用无辜的表情劝他多吃点。
“那个宋济昀，你什么时候开始休假？想好去哪儿了吗？”
“叫我什么。”
宋沛心不甘情不愿叫了一声哥。
“之前不是你说你来策划？”
宋沛虚心地咧着嘴角，“是……要不你先把护照给我？”
吃饭的人望过来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宋沛嘻嘻哈哈打岔，说起小岛今天一直在等他回来要给他看幼儿园里完成的作业。
“护照在从前的家，你上个月不是回去过，没有找到吗？”
宋沛正收拾着厨房听到后大惊失色，手里的餐盘滑进了料理台的水池。宋济昀从池子里捡起来看到磕了个口，顺手把盘子扔进了垃圾桶。
他忘记了，那套房子里都是监控，又或许是小岛出卖了他？
宋沛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宋济昀卷起袖口，手表拿下后放在一边和颜悦色地询问他道：“等我把碗洗完之后，我陪你回去拿？”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连连摆手说不用。“要不你把那个房子卖了吧…那么大又不住人空关着多浪费？你说是不是，哥……”
他很确定他以后都不想和宋济昀一起回到那里。
“为什么要卖？”
“那你留着做什么？”
“留着当然是因为它还有用。”
开放式的厨房鸦雀无声，宋沛像罚站一样钉在原地不动。
洗碗的人见他这样忽然笑出声，“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干嘛，护照在楼上小岛的书桌里，自己去拿。”
第30章 30 尽头
宋济昀的假期暂定为一个月，等处理好公司里的事情后他们应该已经启程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晚上靠在床头宋沛拿着手机翻网友的攻略，他想沿着芬兰那条线走走停停到冰岛，带小岛去观鲸。
这一路上有数不清的港口和码头，总能见到日落和海鸥，以及被海鸥抢走薯条后大哭的宋星河。
宋济昀在洗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宋沛问他这个主意怎么样。宋济昀点头说随便，腰间那个纹身隐没在浴巾下看不清。
不知怎么宋沛忽然想起那时候逼着他去纹身这件事，谈不拢结果两人大吵一架。
哥哄他要看情况，有时候心比石头硬。他哭不出来宋济昀就不会心软，可是那天他怎么使劲也憋不出一滴眼泪，干脆心一横说要让卢敏君把自己接回西雅图。
说出口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心想卢敏君要是真的来了那该怎么办？
还好宋济昀输了。
宋沛在那天发现了哥哥的软肋：原来他怕自己走。
当然他也终于在此时记起了裹挟在岁月里的承诺，在纹身店自己曾经说要纹个一模一样的，可是长大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忘了这件事。
宋济昀不喜欢吹头发，宋沛挨在门框边看他发梢上的水渐渐滴到肩膀，忍住了想帮他擦的冲动，
挨在门框边他掰着手指头说起做签证要的材料。“结婚证…哦我们没有，小岛的出生证，财产证明……”
如果他要带宋星河一起去LA的话没有财产证明过不了。宋济昀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是他的秘书，“你要什么文件证明直接问他拿。”
他拿过洗手台上的烟想自己待一会儿，却从镜子里看宋沛迟迟不走，“还有什么问题？”
“你想做吗？还很早。”宋沛说得很坦然。
怪不得今晚他早早把小岛绑去了床上。
谈不上英勇就义，大概是一种讨好。
宋济昀转身靠在洗手台边让他过来，就几步路宋沛走得磨磨蹭蹭，他希望今晚至少可以温柔一点，像失忆后每一次那样。
“你这么问我，我倒是不敢了。”
宋沛听他这么说翻了个白眼，“怎么，我还能在屁股里下药？”
宋济昀被他逗笑了，烟灰落在地板上。
他讨厌烟味，怀孕的时候鼻子比狗还要敏感，闻到阳光暴晒后的衣物都会有些想吐。
他几乎能闻到一切气味，除了宋济昀的信息素。
宋济昀摩挲他的下巴迟迟没有吻下去。
他有些困惑，想起那间心理咨询室，也许改天他还要再去一次。如今他又有了新的问题，却不知道谁能给他答案。
“沛沛。”
“嗯？要做赶紧做。”
宋济昀没有说话，宋沛拿过他手里的烟碾在洗手池里，又终于拂去他肩上的水才发现宋济昀浑身滚烫。
“你生病了？”
宋济昀给他看手臂上的针孔，不下数十个，是易感期。
宋沛狐疑地看他一眼心想又是什么苦肉计，宋济昀怎么老是来装可怜这一套？
易感期不上床抽他，在这里抽烟？
“冰岛会不会太冷。”
他忽然问起旅行的事情，小岛最近天天在他耳边念冰岛这个地方和她的小名一样有个岛字，“沛沛说那里是世界的尽头，爸爸，尽头是什么东西？”
反正听起来不太吉利。
“你又不怕冷，小时候下那么大的雪你和我吵架，外套都不穿就往外面跑…”
宋沛说漏嘴忙看了看宋济昀，只是宋济昀浑不在意好像没听到般又拿了根烟。
他也想起那件事了。
饭吃到一半差点把桌子踹翻，宋正南在他身后叫骂：“好好吃着饭你掀什么桌子！”
宋沛缩在父亲身后看哥哥发脾气，父亲摔上门转头安抚他：“别理你哥！有本事别回来。”
但为什么吵架实在记不清了，宋济昀甚至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我从来都不想和你吵，是你永远都不听我的话。”
宋沛后退一步屏息，“那我又不是你的狗，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手中拿着烟仰头，烟雾盘绕直上，虚虚实实间他在这一刻竟有些认同弟弟了。
宋沛说得对，他又不是宋济昀的狗。
他伤心了可以不接宋济昀的电话，他高兴了便雨过天晴。报一个地址宋济昀就要千山万水飞过去，他要他发誓他便发誓，他让他丢弃自我他便没有自我。
宋沛手中的铃一响，他别无选择只能围着他不停打转、倾诉爱意。
这世界上没有哪条狗会笃定主人的爱永远不会消失，宋沛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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