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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沛是个大懒虫，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宋济昀笑，凑在他耳边说：“听到小岛老师说的话了吗，自己动？”
拜小岛老师所赐，宋沛最后手软脚软地去了浴室。
路还没走到一半，大腿那里便流下粘稠的痕迹，腿间有些昨夜没洗干净的精斑已经发白干涸，他在热水冲淋时天人交战，昨夜一时情迷如今心里又有些后怕。
他和宋济昀说再生一个只是床上的情话，但要是真的有了？
这对小岛来说太不公平，他本来就已经忘记了她的出生，怎么可以把这份爱转嫁到第二个小孩的身上？
洗完澡后宋济昀去了楼下，宋沛顶着还有些湿的头发跑到他身边。
“我跟你商量件事……”
宋济昀看到他脖子里醒目的痕迹帮他拉了拉睡袍，“先把药吃了。”
他手上拿着避孕药嘱咐宋沛吃掉，宋沛拿着药却有些奇怪：“你不想要？”
“不想。”
可宋济昀好像很喜欢小孩，昨夜一直哄着他说再生一个。
“为什么？”
“有小岛就够了，我说那种话只是因为你听完之后生殖腔会变得很软很湿，我…”
受不了的人白了他一眼捂着耳朵，“宋济昀，现在是早上7：46！你给我正常一点。”
他们腻腻歪歪地站在玄关那里接了个吻，宋济昀和他说晚上有个饭局需要晚点回来，“困了先睡，我回来得晚了就去客卧。”
小岛在旁边穿鞋的时候，这两人正在争辩分房睡是否伤感情的话题，全然没有看见宋星河叹了口气，自己背着小书包爬上了车。
他们之间伤不伤感情宋星河不知道，她倒真的是很伤心。
早上宋沛是趴在宋济昀的肩膀上被背下楼的，周姨在楼底下皱眉担心地叫唤。“哦哟，怎么又瞎搞了呀！又不是小孩子等会儿万一两个人滚下来怎么了得！”
宋济昀说没事，宋沛说滚下来最好。“兴许多滚滚我就想起来了，你就不用烧香拜佛了？”
小岛看他们两个人在餐桌上说悄悄话，沛沛连一个水煮蛋都没吃完爸爸却亲了他好几口，自己喝完了一整杯牛奶只得到了摸摸头的奖励。
什么嘛，好不公平。
去幼儿园的路上，宋济昀抱着异常沉默的她问她怎么了。
宋星河明亮的眼睛里有些担忧，“爸爸，你和沛沛还会生宝宝吗？可我只想做妹妹你们可以生一个姐姐给我吗？”
“没有那个机会了。”
她趴在宋济昀的身上玩他衣服上的纽扣，趁宋济昀打电话的间隙里，她掏出口袋里的东西在他手背上贴了星黛露的贴纸。
“限量发光贴纸，奖励你今天送我去幼儿园~嘿嘿，公司里的叔叔们肯定会很羡慕你的！”
宋济昀挂完电话看着手背，虽然很无奈但毕竟是小岛的心意。“谢谢，我很喜欢…发光贴纸？”
“不客气~我知道你很喜欢，还有很多哦，每天都可以送给爸爸的！”
不是限量吗？
不过至少宋星河此后都是宋家的“限量”。
宋济昀抱着她安抚，她是家中唯一的宝宝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改变。
“不会再生小孩，爸爸答应你。”
光这一个就已经令他头疼万分，再来一个身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贴贴纸了。
小岛点点头，宋济昀不说谎话从不骗她，不像沛沛。
她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住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沛沛说要玩捉迷藏———“一二三，木头人。”
那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她总是躲在衣橱里等着宋沛经过听他碎碎念，“我的宝宝怎么不见了？”
届时她就会猛地打开衣橱的门，吓宋沛一大跳。
那天木头人的游戏持续了很长时间，她安静地躲在衣橱里，家中只有游戏比赛的声音。
因为太过漫长她打开了房门，客厅中空无一人，阳台上的白色窗帘将花瓶卷翻在地，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之后宋沛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可家里并没有任意门，她想不通沛沛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总是有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总之她再也不喜欢玩捉迷藏。
“在想什么？”
宋济昀捏捏宋星河的脸颊，小岛最近很懂事，老师总是发来照片夸她是好帮手，能把班级里调皮捣蛋的小朋友管得服服帖帖。
“爸爸，沛沛是不是好爱你，就像爱小岛？”
宋济昀注视着她缓缓点头，他想，是的。
宋星河突然笑起来，眼睛弯弯嘴角弯弯，那些小小的别扭转眼烟消云散。少一个亲吻没有什么，谁更爱谁多一点也没有什么。
她伸出小拇指一脸认真地与他交换承诺，“那你答应小岛，以后都不要再哭。”
她幼时像一只天真的、不通人事的小狗，总是喜欢跪坐在脚边投来好奇的眼神。
小狗也会懂人类的悲伤。
他怔了片刻，伸出手和她拉勾勾，“好。”
第16章 16 关于祷告
宋星河走进幼儿园的时候，看见顾烨铭蹲在沙坑那里拿着小树枝不知道在做什么，靠近后她才发现顾烨铭在给蚂蚁的家捣乱。
小岛很生气，叉着腰说这样小蚂蚁会找不到家。
“宋星河，蚂蚁比你聪明。”
她气呼呼地与他争辩，顾烨铭扔掉小树枝后拍拍手似是不耐烦，“吵死了。”
宋星河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因为早上不愉快的经历，所以今天教室里胖虎在说顾烨铭的坏话时，小岛当作没有听见。
老师布置了任务，大家都在画母亲节的贺卡。可是顾烨铭坐在那里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搭积木。
顾烨铭有两个Alpha爸爸，胖虎说他不画是因为他没有妈妈。
按照以往的战争经验，顾烨铭总是会站起来走到胖虎的面前让他闭嘴，或者干脆把他的玩具扔到窗外。
胖虎是打不过他的，顾烨铭通常也不会和老师解释选择自己去罚站。
只不过今天顾烨铭没有揍胖虎，教室里安安静静没有声音。
做完作业后老师带着他们去小花园，小岛合起自己满是爱心的贺卡，经过顾烨铭的小桌前，她看到那张贺卡仍然是一张白纸。
蚂蚁窝旁出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胖虎拎着它的翅膀掂了掂像是坏掉的玩具，小岛连忙让他把小鸟放下，只是随后它像一张揉过的纸团被胖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宋星河没忍住扒在垃圾桶旁眼眶通红，“它又不是垃圾！”
胖虎平日里有些怕她此刻却又嘴硬，仗着比宋星河高拦着她不让她捡。
宋星河咬着嘴唇数一二三，伸出自己比胖虎细一半的手臂试图恐吓。
只是没轮到宋星河出手，胖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大叫，“谁推我！”
垃圾桶很脏，顾烨铭把那只小鸟捡起来递到宋星河面前。
他不懂她的眼泪是为了什么，为了鸟还是为了胖虎？总之不管是因为谁，都不值得。
“哭什么，怎么在我面前那么凶？”
胖虎的屁股青了一大块，宋星河替顾烨铭揽下了责任很难得被叫了家长。
宋沛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还在篮球场打比赛，紧急暂停后语气紧张地询问：“什么！小岛被打了？”
篮球场上顿时没了声音，大家连忙凑在宋沛耳边问谁被打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出头。
宋沛听清楚之后才放心，挂完电话安慰大家，“没事没事，是我女儿揍了别人。”
等家长的时间里，宋星河问顾烨铭今天为什么没有揍胖虎，为什么没有画贺卡。
顾烨铭看着窗外说：“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没有妈妈不行吗？”
宋星河很疑惑，因为他见过好几次顾烨铭的妈妈，准确来说是顾叔叔。
顾叔叔就住在隔壁，喜欢穿粉色的衬衫开一辆没有天窗的轰隆隆的车子，见到小岛时会做骑士的弯腰礼逗她开心。
她总是脸红红地接过顾叔叔送给她的玫瑰花，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的花瓶里。
顾叔叔也很喜欢沛沛，经常与他凑在一起说顾烨铭爸爸的坏话，不过关于这一点小岛不能告诉隔壁的靳叔叔。
“顾叔叔就是你的妈妈呀？”
顾烨铭拧着脸回答宋星河：“他不是。”
反正他叫妈妈，家里的人也从来不回答。世界上没有妈妈是这样的。
宋沛来得很快，没等到问出口顾烨铭已经说出了推人的是他。
宋星河又连忙补充道：“是因为我和胖虎吵起来了，顾烨铭才会推他的。”
顾烨铭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推他。”
宋沛一边听他们俩吵架一边笑，甜甜蜜蜜地想他与宋济昀在这么小的时候是否已经认识呢？哦不对，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出生。
远处是老熟人，宋沛招了招手。
顾青卓的会开到一半被老师的连环电话打断，老师今天的语气有点严肃不复温柔。
她当然知道宋星河撒谎是为了替谁掩盖。顾烨铭看到他出现后抿着嘴巴垂下眼睛，宋沛拍拍他的头悄悄跟他说：“不怕，我替你们俩作证。”
只是人还未走近，顾青卓捂着鼻子，“我服了宋沛，出门能不能喷点阻隔剂？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昨晚在干什么是吧？”
宋沛很高兴凑在他身边问：“真的假的！味道很大吗？怎么刚才打篮球的时候没人说呢？快快快你再闻闻告诉我是什么味儿？”
“离我远点，我怀孕的时候都没这么恶心过。”
听到这句话的顾烨铭才抬头，顾青卓对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我上次说的话你忘了？打人可以，但你怎么老薅着一个小朋友揍？我现在和胖虎他妈妈的聊天记录比跟你爸的都多，知不知道啊顾烨铭？”
虽然那是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Omega，顾青卓很乐意和他聊聊天。
宋沛笑得岔气，又连忙端正姿态一起和对方家长道歉。
胖虎捂着屁股悄悄寻求宋星河的原谅，但宋星河哼了一声表示至少明天才可以原谅。
这是从前宋沛教她的，并不是道歉就要原谅，人拥有原谅或者不原谅的权利。
老师叹着气要求和顾青卓单独沟通几分钟，宋沛则站在办公室外照顾两个小朋友。
他蹲下身和顾烨铭平视，“谢谢你替小岛解围，但以后最好不要动手，每个小朋友受伤了爸爸妈妈都会心疼的。如果你受伤了他也会难受。”
宋沛指了指办公室里的人，顾烨铭低头轻声说：“他才不会……”
看样子是吵架了。
宋沛没有过多追问，小朋友自有他烦恼的世界，大人最好不要打扰。
他们带着一动不动的小鸟回家，宋沛牵着小岛走在前面。
一路上小岛心情沮丧说起班级的文艺汇演准备排练小鸭子的舞蹈，两人一组，一个人演鸭子妈妈，一个人演蛋。
可她还没有找好自己的蛋，准确来说她不喜欢自己的蛋。
“顾烨铭，你可以做我的蛋宝宝吗？”
“不可以。”
宋星河仰天抱怨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怎么可能生得出胖虎？我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应该是很漂亮的蛋宝宝才对！”
归家后两个小孩坐在客厅里端详地毯上的小鸟，顾烨铭说可以埋在花园的树荫下，说罢已经开始翻找起趁手的东西准备挖坑。
“沛沛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和爸爸经常手牵手祈祷。过了两个月沛沛就醒过来了，来，顾烨铭，把手给我。”
两个月？小鸟的尸体早就硬了，然而最后在她眼神的逼迫下他还是只能缓缓伸出手。
“你们把孩子养得很好，我有时候经过这儿都想把小岛偷回家。”
顾青卓靠在餐桌边看客厅里的小孩牵着手闭着眼睛神神叨叨地不知在做什么。
宋沛在洗水果，八卦地问老师刚才在办公室里说了什么。
顾烨铭性格的问题源于家庭。
顾青卓抱着手臂回忆，“你知道的，靳扬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在家里。顾烨铭每年的生日都在不同的时间里过，去年晚了整整两个月，吹蜡烛的时候他还问今天要庆祝什么？”
宋沛很唏嘘，“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们…他会体谅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宋沛。”
靳扬很忙，忙到根本没有时间陪自己的另一半。“你知道靳扬喜欢什么类型，就那种漂亮的还得不粘人的，他当时的Omega是个小明星，拍过电影叫那个什么来着。”
宋沛的葡萄摘到一半，扭头看他。“啊？那你肯定很难受吧？是不是一直在等他分手？”
顾青卓点头，“我当然难受，电影上映的时候我还给他包了好几场，结果他转头跑靳扬床上去了。不过靳扬那个傻X全世界飞还得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么漂亮Omega就放家里你说多可怜？他没时间陪可我有时间陪。”
宋沛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哦…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有了顾烨铭。”
怎么中间跳过那么多？
顾青卓摆摆手，“跳过的那些不重要。”
“我对同类信息素太敏感了，那几个月每次做我都吐，吐着吐着就有孩子了。Alpha怀孕几率只有0.01%，我们当时都不信连着做了三次B超后在产科外面打了起来。”
“快生的时候我才突然想怎么就领证了？怎么就把他生下来了？”
孩子不是他们爱的结晶，是未知的命运。
“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像你和宋济昀给小岛一个这么完整、美好的家。顾烨铭很小的时候叫我妈妈，我永远都慢半拍想他在叫谁？结婚之后我和靳扬不是吵架就是…就老吐…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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