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谢清遥跟随李大娃巡街,不如说是李大娃像个随从一样跟着谢清遥。
李大娃收保护费的时候,谢清遥一个眼神,他便不敢放肆。
这哪里是给自己找了帮手,明明就是找了个爹。没办法,为了小谢公子,只好暂时忍耐。
谢清遥提议:“老弱妇孺的保护费能有几个银子,你不如去大商户看看。”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他也知道大商户不差钱,但是,他们都有背景,不敢轻易动。
临近傍晚,他们巡街行至医馆时。
谢清遥正准备推门进去,一旁的李大娃也想跟着一起。
谢清遥收回手,“李捕头不回去用晚饭?”
李大娃顾不上尴尬,只想进去看一眼小谢公子在不在。
他厚着脸皮,“我和你们一起吃饭。”
“不行。”谢清遥声音清冷,拒绝的干脆。
李大娃不好在说什么,只能离开,他边走边回头,期待着小谢公子突然出现。
“李捕头?”
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李大娃整个人都酥掉了,望向拐角处,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小祖宗他终于出现啦。
李大娃不争气吞咽口水,嘴角裂到耳朵根子,幸好是夜晚,看不清他这猥琐的笑容。
“小谢公子……”一向啰里啰嗦的他,此刻有些结巴。
“你是和我二哥一起来的吗?”谢清洲拿着刚买回来的烧鹅,站在拐角处,视线被遮住,看不到站在医馆门口的谢清遥。
“我来见见你。”
谢清洲狭长的眸子不屑的瞥过去,“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他本想说可以滚了,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毕竟人家救过他。
“得嘞,小谢公子让滚,那便滚。”就喜欢他这股子傲劲,李大娃心花怒放,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谢清洲不悦,“你嬉皮笑脸给谁看?就讨厌你这样的。”
李大娃一秒恢复正经,“小谢公子说的是啊,在下告辞。”
但他转过身,却是在憋笑,肩膀止不住抖。
看的谢清洲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脚,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李大娃一个踉跄,“小谢公子踹的好,刚巧,屁股痒痒,挠不到。”
笑不活了,沈星河已经拉着谢清遥在一旁看了有一会了。
沈星河:“真不愧是你亲弟弟,和你一个样。”
谢清遥唇角勾笑:“我踹你屁股你了?”说话间也不忘记动手,捏了他一把。
沈星河摇头,“我屁股又不痒。”随后追问:“谢老三这么傲娇的吗?”
谢清遥收回手:“分对谁,越是亲近人之人越这样,旁人他都懒得理。”
沈星河顿悟了:“所以……”
李大娃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转头一看,对上谢清遥冰刀子的目光。
“明天见,明天见。”李大娃落荒而逃。
谢清洲被谢清遥提着领子进了医馆。
“二哥,放手,我都这么大了,要面子。”谢清洲被扔下,瞥了眼沈星河,沈星河转过身假装很忙的样子。
谢清遥严厉质问:“你和李捕头什么情况?”
谢清洲心虚:“我厌烦他还来不及呢,和狗皮膏药似的。”可偏偏就吃他这套。
谢清遥仿佛看穿一切,“我不想干涉你的感情,但你要做到心中有数,他毕竟是在官府当差。”
谢清洲恹恹道:“知道了二哥,我去挖地道。”
他这一挖便到半夜,沈星河不放心带着饭菜去后院看了看。
谢清洲拿着铁锹,闷头挖坑,仿佛心中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这把锹上。
沈星河坐在一旁,还没开口,就听到谢清洲的声音。
谢清洲愠怒,“你能不能不絮叨。”
沈星河“啧”了一声:“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又不是棒打鸳鸯的。”
谢清洲停下手里的活计,垂眸望着他,原以为他是来磨叽大道理的。
“在这点上,你比我二哥强,以后你就是我哥。”谢清洲坐在他身旁,拿过馒头咬了一口,“他都不管我饿不饿。”
沈星河问:“你既然叫我哥,那怎么称呼你二哥呢?”
“嫂子呗。”谢清洲接过他手里的茶,咕咚咕咚喝着。
沈星河噗嗤一笑,这个好呀,就是不知道谢清遥能不能接受。
“以后哥给你做主,咱想做啥就做啥,想和谁好就和谁好。”沈星河拍了拍他的肩头。
“真的?哥,其实我有点想见那恶捕头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李大娃出现在他面前,就想骂他。
可能是那天他像光一样,冲进黑压压的马匪窝里,将他们救出来的时候。
李捕头的身高明明不如他,还是尽量保护他,为他挡了一刀,那一刀就砍在了李捕头的手臂上,瞧着骨头都外露了。
谢清洲:“哥,你明日帮我约他吧,我想看看他的伤有没有好。”
沈星河眼睛亮起,一看就在打坏注意,“看你诚意。”
谢清洲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诚意?”
“去喊谢清遥为嫂子,多喊他几声,喊的越多,诚意越足。”沈星河唇角上扬,“你敢吗?”
谢清洲信心十足:“小意思,等着看我的表现。”
“该你上场表演了。”
“这么快?”谢清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谢清遥在暗处站着。
谢清洲不寒而栗,沈星河则在一旁贱贱笑着。
“嫂……子。”谢清洲语气很轻,小心试探,见他没动,大着胆子又喊了一声:“嫂子。”
他得意的转头看沈星河,意思在说,看我的诚意十足吧。
谢清遥几个箭步来到沈星河身后,在他屁股上轻踹一脚,“我看你是屁股痒痒了。”
抓起他的手腕,将人带进卧房,反手将门闩上,直接把人扔在榻上。
谢清遥欺~身~而上,把他压在身~下,唇被侵略性的吻堵住。
沈星河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隐隐期待又有些害怕。
他最后有些受不住,后悔教谢老三说那种话,谢清遥每一下用力顶撞,都叫他生不如死。
“知道错了吗?”谢清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朵里。
“唔~错……了”沈星河快被他折磨死了,哪里还敢辩解。
次日,沈星河没有出来吃早饭,而是谢清遥将饭端进卧房。
出来的时候遇到扛着铁锹的谢清洲。
谢清洲不知死活,想和沈星河邀功,朝着谢清遥喊:“嫂子早,嫂子好。”叫的越多,诚意越足,他可劲儿叫。
沈星河在房间里听的心尖一颤,好弟弟不能再这么喊他了。
谢清遥冷哼一声,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待他走后,谢清洲站在房门外,“哥,你看我诚意足够了吧”
沈星河低吼:“滚!”
谢清洲不明就里,难道诚意不够?等他晚上回来,再接着喊他嫂子便是。
没多久,老马来了医馆,美名其曰看干儿子,实则是等花嬷嬷。
听说沈星河下不来榻,连吃饭都是在房间用的,有些担心。
老马敲了房门,“让我进去看看。”
“干爹,我无大碍。”沈星河将老马迎进屋内。
老马见他手扶着腰,想给他看看。
沈星河连忙阻止:“寒气入体而以。”
“那正好,我这里有外敷的药,敷上半个时辰药到病除。”
“多谢干爹。”沈星河接过药膏,他腰疼不疼取决于谢清遥,和药无关。
“你婆婆今天没来?”老马终究是聊到正题了。
“她晚上才来。”沈星河看了看天,“上午还没过去呢,干爹。”
“那我晚点再过来。”
老马走后,沈星河整理好穿戴,背着药箱准备出门。
刚走到大门口,谢清洲追了出来。
他眸色亮起,“是要带我去见李捕头吗?”
“我先去村里问诊,你等我回来,定会让你们相见。”沈星河觉得自己像个牵红线的媒人,还是王婆的那种。
马上就要过年了,村子里连续几家养殖大户的鸡相继病倒。
尤其是村东头,相邻的几家,症状几乎一致。
沈星河到了其中一家,抱起一只鸡仔细观察,轻轻按压它腹部,又闻了闻鸡粪,等一系列的专业操作。
最终判断出,是喝的水导致鸡拉肚子。
这三家共用一口井,被投放了对家禽有害的药,目前人喝了未察觉异样。
沈星河还是建议他们,“你们去村口老马医馆,让他瞧瞧,以防万一。”
沈星河留下家禽所用之药,收了银子便走了。
那三家养鸡大户,对于去老马医馆瞧病一事,犹豫了,因人无碍,所以不想听沈星河的建议。
何况沈星河是老马的干儿子,村里都知道,保不齐是他们联手挣村民钱。
回去的路上,沈星河遇到李大娃和谢清遥在巡逻。
李大娃懂事的走开了。
沈星河看向谢清遥,他本就肩宽窄豚,腰间精瘦,此此刻身着制服,看起来极具诱惑,回想众多花活中,好像还试过这种。
谢清遥打断他的臆想,“耳朵怎么红了?”
“天热。”沈星河就是这样,在榻上能说尽各浪话,但是在谢清遥面前一字也憋不出。
谢清遥看了看四周,昨夜下过的雪,此时还未消融。
沈星河好奇地问:“今日都做什么了?”
“去几间铺子收保护费。”
谢清遥将他肩山的药箱取下来背到自己肩上。
拉过他的手时,谢清遥轻轻拧眉,将他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李大娃吃了一嘴狗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的小祖宗啊!也想给他暖暖手。
第四十三章 发狂
沈星河正沉浸在谢清遥的柔情之中,差点忘了答应谢清洲的事。
他起身对李大娃说:“今日恰逢小年,晚上一起回医馆吃饭。”
李大娃无视一旁的冷脸的谢清遥,“承蒙邀请,感激不尽,自当赴约。”
“我先去买些酒和菜,咱们医馆见。”说完话,李大娃便转身去了集市,肉眼可见他的背影都透着激动。
谢清遥垂下眼帘,轻声询问:“冷吗?”
沈星河抬眸回应:“不冷。”
“抱紧我,用轻功带你回医馆。”
“不急,我想与你走一走。”
月华如练洒落在皑皑白雪之上,泛起淡淡的银光涟漪。
谢清遥握住沈星河的手,将其纳入自己的衣袖之内,二人并肩漫步雪中,身后留下的两串深深足印宛如诗篇。
沈星河支支吾吾半天开口:“谢清遥?”
“嗯?”
“我喜欢你穿制服的样子。”沈星河扯了扯他的袖口。
“所以呢?”
沈星河不争气的耳根子又红了,“那个……”
谢清遥见他吞吞吐吐,知道他要说什么,想故意逗他,挑眉问:“哪个?”
“算了,没什么。”沈星河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真不知谢清遥是如何随时随地都能说出让他脸红心跳的话。
医馆。
谢清洲正带着裴景驰在后院挖地道。
花嬷嬷在厨房做饭,老马便跟在身后忙前忙后,期间打碎了两个个瓷碗一个盘子。
饶是花嬷嬷脸皮再薄,这下也不得不开口:“你能不能别添乱。”
“花花,我只是想帮你,这么一大家子,都指望你一个人伺候,太辛苦了。”老马说这话时无视了在一旁忙碌的谢虎,与刚进厨房挽起袖子的谢清遥。
“那你别刷碗了,去端菜。”花嬷嬷打发他去做别的事情。
老马从灶台接过谢虎炒的菜,他这才发现,厨房里还有俩人。
饭菜美酒,都已准备妥当。
这时,李大娃带着从酒楼定制的菜肴与佳酿赶来。
进来后,直接将谢虎挤走,坐在了谢清洲身旁。
谢清洲虽嫌弃,但眼神时不时的飘向他的手臂,只是,隔着衣服瞧不出里面什么样。
他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你手臂要不要紧,没残废吧。”
沈星河夹菜的动作一顿,这谢老三有话就不会好好说,偏要重伤人。
“你在关心我?”李大娃满心欢喜地饮下一杯酒,放下杯子后,单手托腮宠溺地看着谢清洲。
谢清洲撇嘴,低头猛灌一杯酒,趁机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李大娃被挑起兴致,戏谑道:“再来一脚可好?”
谢清洲懒得理他。
老马那边畅饮正欢,离席片刻,归来时手中捧着一只精巧的盒子。
“花花,打开瞧瞧。”
老马将盒子递给花嬷嬷,见她犹豫,便自己打开了。
里面是一团黑漆漆的黏糊糊的东西。
老马捋须,“这是我精心为你调制的美容养颜膏。”
花嬷嬷微微蹙眉,“你可是觉得我年老色衰?”
老马肉眼可见的慌了:“花花,你想多了,我以为女子都会喜欢这个,你本就貌美出众,这膏脂于你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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