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京城真的派人来查,发现了在逃的谢清遥踪迹,于是暗自勾结途经莫家村的马匪,他们屠了村。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人,寒风中夹杂着哀嚎声,老人,稚童,皆无幸存,只为找到谢清遥。
而辛苑则跑到山上避险,他觉得谢清遥会因此自责,未曾向谢清遥提及山下村中一片血海的情况。
想起这些,沈星河的太阳穴就突突跳,他抬手按了按,努力让自己清醒。
他转身去拿了银子,又顺手拿了一盒老马之前留下的除疤痕的奇药。
至于租金沈星河早就就准备好,交租与交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何况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收。
只要交的银子都是正常的用途,他会遵纪守法。
李大娃见他拿钱爽快,又看他脸色苍白,唇无一丝血色,一脸病态的样子。
便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村口槐树下瞧瞧?那里有人免费问诊。”
沈星河一怔,难道辛苑今天下山了?
他向李大娃打听,“我听说他有些日子没去槐树下出诊了。”
李大娃:“刚接到消息,他此刻就在槐树下,我现在要过去收保护费,你可要同去?”
这位兄台,真是一点也不委婉啊。
“这药是我家秘方,不外传,你拿去外敷,十日之后再来找我拿,五个疗程保证还你一张俊脸。”
沈星河将药递给站在门外的李大娃。
李大娃将信将疑的收下。
主动上交,总比被他日后要强,而且沈星河也想拉拉关系,毕竟在这里开店总要打理地头蛇。
李大娃身边原本有名身材矮小的捕快,之前一直跟着他,回头寻他时,不知何时消失了。
沈星河此时脸上已毫无血色,手扶着门框,气若游丝。
他刻意提醒,“我看你身边的人很着急的样子,往大槐树的方向跑了。”
见李大娃投来疑惑的目光,沈星河又道:“呀,怕是去提前报信了吧。”
沈星河提及的这人就是辛苑的其中一个暧昧对象,万人血书能够送到朝廷,“多亏”这人暗中帮忙。
李大娃显然不相信忠心耿耿的手下能和他对着干,断他的财路。
沈星河提醒,“去看看便知。”
二人前往大槐树。
果然见到辛苑和那矮捕快一起收拾摊位。
因得匆忙,打翻桌上的墨水,溅到辛苑衣服上。
辛苑拿起手帕擦时,那矮捕快趁机跳起来亲了他的唇。
别看身材矮小,真是精准无误啊,沈星河没想到还能在大庭广众下看到这一幕,顿时精神了些。
真是有趣的很,当然也有点辣眼睛。
李大娃握紧手中长刀,匆匆走过去,掐住矮捕快的脖子。
李大娃质问:“怪不得每次都堵不到他,原来是你在暗中操作,得了什么好处费,他给你睡了多少回换来的?”
咦~怎么睡啊,一旁围看热闹的村民以及沈星河都傻了眼。
一想到他在辛苑身上爬来爬去的,头皮都发麻。
矮捕快双脚离地,被掐的几乎窒息,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
沈星河在一旁假意劝道:“冷静啊,为这种人丢官又坐牢,不值当。”
李大娃慢慢恢复神志,忽然松开手,矮捕快“砰”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那矮捕平日在村中欺男霸女招人恨,但碍于他在朝廷有人靠山,村民只能敢怒不敢言。
辛苑和他举止亲密,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被李大娃收拾了,围观群众纷纷拍手称赞。
李大娃在一声声夸奖中,掀了摊子,将辛苑与矮捕快带押走。
第二十七章 家里你说的算
老马藏在人群中,第一个站出来拍手称赞。
但很快,老马就瞥见一侧的沈星河,面色苍白如纸,要拉着他回家瞧瞧。
沈星河放心不下家中的小可爱们,便婉拒了去老马家的提议。
而是邀请他一同返回了兽医医馆。
一踏入医馆,沈星河就瘫软在椅子上。
老马为他诊脉,“见过感染风寒的,如此严重的却是头一遭。”
沈星河无力地笑了笑,“这不是正好让您积累经验吗?”
“你相公呢?这时还不守在你身边照顾?”
沈星河解释道,“他不是不方便嘛。”
老马环顾医馆四周,只见角落里的几只小家伙,恍然大悟。
“吵架了?动手打你了?他把你和小家伙都赶出来了?我早跟你说过,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就他那样,也就你能要他,换了别人早就跑了。”
老马起身从药箱取出一颗药丸,递给沈星河。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要么休书一封与他断绝关系,要么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往后咱们爷俩一起经营医馆,饿不到你。”
老马对干儿子的事情是真放在心上。
沈星河感动之余,盯着手里这颗黑漆漆的大药丸,恨不得浑身都抗拒。
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老马强行掰开他的嘴,硬生生将药丸塞了进去。
“良药苦口,吃了它。”
沈星河硬着头皮,直到吃完整颗,才渐渐舒展开眉头。
随后,老马扶着他去炕上躺下。
这一躺便是五天。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哭泣。
自己却动弹不得,以为是梦魇。
可真烦,小爷还没挂呢,哭什么哭。
夜半时分。
沈星河闻着菜香醒来,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老马的药果然神神奇。
老马见他醒来连忙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先前喂他吃的药丸,疏忽了他消瘦的身躯,因此剂量过大,老马担心他会有副作用。
沈星河回到,“感觉精神充沛。”
这就对了,还是启了副作用,先是嗜睡,之后至少未来三天他都会精饱满,无法安眠。
沈星河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菜,连连拍马屁。
“干爹不仅医术超群,厨艺也是出类拔萃。改日我给您引荐一位佳偶。”
“你平安健康就好。”
老马此话发自肺腑。
在沈星河熟睡的的时候,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上山去找了谢清遥。
到小院的时候,见谢清遥正撑着双拐做康复。
老马气不打一处来。
“敢欺负我儿子!”
他上前就是一脚,谢清遥敏捷的躲开。
以至老马跌坐在地。
谢清遥去扶他,他坐在地上不起。
“你打我也就算了,我儿子病的起不来炕,也是你干的好事。”
谢清遥听闻此言,心头一紧,“他病了?”
老马坐在地上继续发疯,“他如今啥样,你心里没点毕数?”
话音未落,谢清遥瞬间消失在院中,老马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他匆忙起身,返回医馆时,谢清遥已经坐在炕边上,捧着着沈星河的手轻轻摩挲。
“你竟然强行运用内力驾驭轻功?”
老马不敢相信,他清楚谢清遥的身体状况,如果强行催动内力,病情只会加重,甚至双腿恐会废掉。
谢清遥焦急询问,“他到底怎么样了?”
老马对于他关心干儿子心意,感动归感动,“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儿为你担心受怕吗?”
生气归生气,老马还是取出了银针,为谢清遥的腿针灸,试图挽回。
谁让儿子喜欢他呢。
“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他究竟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谢清遥眼角泛红,迫切追问,满满压迫感。
老马被他震慑到。
玛德,脾气真特么大。好歹也你也要叫我一声干爹。
老马缕了缕胡须,故意摇头叹息,就让你干着急。
哄的一下,谢清遥感觉自己在掉进无底悬崖,一直在下沉。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跪在老马面前。
“求求您救救他。”
老马又摇摇头,决心替干儿子小小报复一下。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谢清遥急切至极。
老马再次叹息摇头。
谢清遥深知老马的本事,见他一直摇头叹气,那便是真的没救了。
何况沈星河还是他干儿子。
谢清遥紧紧守在炕边,握着沈星河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在道歉。
我知道错了。
不该辜负你的心意。
以后家里你做主,都听你的。
我积极会配合治疗,直到痊愈。
我们一起盖房子,种田,种花,养鸡鸭,养许多动物。
“呜呜……”
可是,还有以后吗?
有的,只要你能醒来。
他好后悔,那晚没有挽留他。
泪水鼻涕交织在一起,沾满了两人的手,黏糊糊的。
谢清遥絮絮叨叨、日夜不分地倾诉五天四夜,除了喝药,米水未尽。
老马提着药箱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谢清遥这副憔悴模样,心里还不算解气。
“你能让他体面些吗?”老马瞧着二人手上的鼻涕都干了,粘在白皙的皮肤上,有那么点不适应。
“过来扎针,你这双腿能不能保住,就看这一针了。”
第一针,老马手抖,抖的很有分寸,狠狠的扎进谢清遥的肉里。
直到鲜血流出,老马才继续施针。
谢清遥双眼无神,毫无反应,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此刻,他顾不上这些,任由老马念叨,任由他摆布。
总不能真的玩死他,儿子醒来没办法交代啊。
针灸之后,老马又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白的小药瓶,喂他吃。
这里面药的作用,会起到一个饱腹感,而且他还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算算日子,儿子马上就要醒来了,决不能让这个碍眼的家伙出现在他面前。
之后,又喂谢清遥喝治疗腿疾的药。
表面上看着是小惩罚谢清遥,实则这五天,老马才是最忙的。
片刻后,谢清遥倒下了。
老马费劲的将他扛起来,放到驴车上。
然后,赶着车,给他送回山上的小院。
安排妥当后,老马返回医馆,做了几道沈星河喜欢吃的菜,又给他干净了手。
最后只等沈星河醒来。
第二十八章 另一个世界
老马见沈星河蹲在地上,抚摸着动物的背影。
犹豫着要不要将谢清遥来过的事情告诉他。
沈星河转头见老马踱步,便催促他去休息。
“干爹,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终于忍不住开口。
听到谢清遥是在昏迷中被送回家的,沈星河坐立不安,心绪不宁,唤醒小黑套上了板车,带着老马,直接返回山上小院。
路上,沈星河沉默不语。
老马瞧着他严肃的样子,有些怕又有些担忧。
老马再次强调:“你放心,他真的无碍,就是昏睡了。”
按理说,这个时辰,谢清遥应当已经醒来。
依稀可见远处小院有微弱灯火闪烁。
沈星河心头一紧,恨不得马上冲过去。
雪势渐大,山路愈发难行,小黑这时的速度越来越慢。
“干爹,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
说完话,沈星河便跃下车,朝着小院的方向飞快跑去。
直到见到躺在炕上的人,他悬着的心终于提到嗓子眼。
“干爹说过,你早就该醒了啊。”
一旁的谢虎,“半个时辰前,二爷就醒了,醒来后,嘀嘀咕咕说要去另一个世界找你,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来,如果不想回来,就一同留在那个世界。”
沈星河接着说:“然后,他就强行入睡,一直到现在。”
他现在更加确信了,谢清遥曾经提及的离魂之症。
“你醒醒,我就在你面前,哪儿也不去。”
说完这句话,沈星河明显看到炕上闭目之人的长睫微微抖动。
半个时辰后,老马抵达小院。
沈星河急切地追问:“干爹,像他这种情况还要多久能醒?”
老马不敢再轻易摇头。
“不好说,这个要看他自己,他一直暗示自己强行入睡。”
老马捋须思索片刻,顿了顿,“想让他醒来,就要断了他心中坚定的念想。”
他又看向谢虎,“他可有说梦话?”
谢虎瞥了一眼沈星河,“说了很多,意思是找不到夫人了。”
“儿子,从现在开始一直和他对话,告诉他你回来了。”
老马也拿不准,毕竟不是身体原因无法用药,只能不断暗示,姑且一试。
之后,老马没有急着下山,而是潜心钻研离魂之症。
——
待屋内只剩下沈星河与谢清遥二人。
沈星河坐在炕上,沉声道,“再不起来,我真的就走了。”
见他未醒,沈星河起身一脚踹向躺在炕上之人。
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踝,顺势一带,垂眸与他对视。
谢清遥眯起狭长的眸子,满是笑意:“就这个姿势,不许,动。”
沈星河问:“什么时候醒的?”
“你刚进门的时候。”谢清遥用两只手,捏了捏他的屁股,好像张了点肉。
10/112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