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猛地想到刚才泉奈不想当族长的理由，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等等，泉奈，你是说、我现在的想法，是父亲故意引导的？”
“为什么？”
宇智波斑不可置信，“父亲是在引导我们兄弟相争吗？”
“所以我才说，当族长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泉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父亲不仅仅是父亲，还是族长，当然要选最优秀的孩子当族长啊。”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会，却问了另一个问题：“泉奈，父亲要求你做什么不愿意的事了吗？”
泉奈微微侧脸，小声说：“斑哥可不能告诉父亲。”
宇智波斑语气温和极了，脸色却非常难看，甚至不自觉地露出了写轮眼。
“我当然不会告诉父亲。”他甚至加了一句，“还是说，泉奈，你不相信我吗？”
泉奈的眼睛微微睁大。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从脚底窜起，他清晰地察觉到了身侧兄长的怒意。
并非是以往那种浮于表面的不忿、不耐烦和不屑，而是另一种发自心底的、有什么沉淀下来的深沉与恐怖。
“我当然相信大哥。”
泉奈本能地演绎着一个信赖大哥的弟弟，他叹了口气，满口谎话，“父亲让我尽可能变得优秀，甚至做出与你争夺的样子，他说，这样可以帮大哥变强。”
黑锅不给爹给谁？
宇智波斑揽着泉奈的手突兀用力，但下一秒就松开了。
宇智波斑居然还笑了起来，因为兄弟俩靠得近，泉奈甚至能感知到斑的胸腔振动。
宇智波斑说：“父亲说的没错，泉奈越优秀，我越高兴。”
他赞同弟弟应该变得优秀，甚至不介意泉奈真的来和他争夺族长之位。
但这份优秀不该被父亲用来当磨刀石！更何况那把磨砺的刀还是他自己！
岂有此理！
宇智波斑的情绪冷静到了极点，觉得这一切荒谬而可笑。
父亲就因为这种事搞他的心态，甚至还将泉奈扯入到阴谋算计中……
“没关系，泉奈。”
宇智波斑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既然你不想当族长，那交给大哥吧。”
泉奈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故意不知所措地说：“可目前父亲是族长，我得听父亲的。”
宇智波斑轻笑起来。
“……先听父亲的，等以后我当族长了，泉奈听我的就行了。”
泉奈定定地看着身边的兄长，仰脸笑。
“好。”
第11章
咔嚓！
泉奈趁着敌人用力过猛、刀锋擦着他的脸颊刺过头的瞬间，他反手上撩，手里剑利索地捅到了对方的脖子。
刺啦，鲜血溅射出来，落在了泉奈紧绷的小脸上。
他顾不得擦，猛地矮身，将小小的身体躲在敌人尸体下方，同时松开手里剑，双手结印。
查克拉上涌到喉咙，他刻意停了一秒，果不其然，面前敌人的尸体被新的敌人劈开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忍者试图斩下来。
火遁·豪火球之术！
通过蓄势而增加了燃烧强度的豪火球直接扑在了敌人的脸上，将对方的脑袋烧成了灰。
泉奈小拇指一抖，本来落下的手里剑上扬，钢丝带着手里剑飞了出去，扎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随即泉奈用力一拉，他的身体像是风筝，迅速更换了位置。
紧接着，他刚才的位置被人用土遁崩裂了地面。
这番交手迅速且平常，是战场上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却如绞肉机一般绞杀着生命。
泉奈深知自己孩童的样貌很容易招惹敌人，毕竟所有人都喜欢捏软柿子。
这也是他的优势，当敌人以为自己在捏软柿子，却捏到了刺猬，反而会扎死自己。
但反击杀人需要力气和查克拉，泉奈必须仔细使用自己的力量，时刻找好退路，决不能在战场上力竭。
一天的战斗结束后，宇智波获得了胜利。
泉奈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浸染，但好在大多是敌人的血，他只受了一些小伤，以及……
“泉奈大人……”
宇智波若竹瘸着腿，在泉奈身侧哭得稀里哗啦。
“要不是您，我就死了……呜呜呜呜……”
泉奈嘴角抽搐，试图抬手扶额，但刚动了动胳膊，他就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泉奈的小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那是他替宇智波若竹挡刀受得伤。
泉奈上辈子和若竹没太多接触，只了解基本情况。
宇智波若竹有个当长老的爹，他的哥哥也死在战场上，栗茶长老拉下老脸对宇智波田岛哭诉自己就这一根苗了，求族长网开一面云云。
宇智波田岛也不是魔鬼，于是宇智波若竹一直在后方处理后勤、情报和财务等工作，基本不上正面战场。
宇智波若竹不是庸才，他是个心思敏锐至极、能从细微处察觉到情报变动的好手。
但他又的确是战五渣，只开了二勾玉，实力介于中忍和上忍之间，在武德充沛的宇智波一族根本不显眼。
泉奈之所以选宇智波若竹，一方面是老爹宇智波田岛给他圈定了选择范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泉奈重伤时，宇智波若竹还活着。
当时宇智波斑眼睛出问题，泉奈重伤将死，宇智波一族已然落入下风，族内伤亡惨重，人心浮动。
可即便如此，宇智波若竹依旧维持着宇智波一族不错的后勤储备和日常供应，甚至做得还不错，可见这小子的确是个处理内务的好手。
既然如此，泉奈打算将宇智波若竹拉到自己势力范围内，变向拉拢中立的栗茶长老。
只是泉奈也真的没想到，若竹这小子的战场表现太拉胯了。
有泉奈和另一个明显是宇智波田岛塞过来的人一起带飞，若竹还能瘸了腿，他甚至没砍死哪怕一个敌人，也是牛逼。
“对不起……呜呜呜……”
这小子还在哭，“我不会这么愚蠢了！泉奈大人！”
“下次我一定会战胜敌人的！不会再让您受伤了！”
泉奈扯扯嘴角，刚想宽慰对方，却见宇智波若竹胡乱擦脸后抬头，一双漂亮的一勾玉写轮眼转啊转，眼眶里的泪水甚至让这双眼眸更加美丽。
泉奈：“……”
他勉强笑道：“若竹，你开眼了，恭喜。”
宇智波若竹：“哎？”
一直臭着脸，觉得宇智波若竹是碍事的中年人面色缓和了一些：“不愧是栗茶长老的儿子。”
这中年人是宇智波田岛派来护卫泉奈的，此刻他又看了泉奈一眼，觉得泉奈有识人天赋。
看啊，本以为是废柴的若竹跟着泉奈晃悠一圈，开眼了！厉害！
宇智波若竹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他定定地看着泉奈，膝盖一软，半跪下来：“泉奈大人！！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泉奈堵住了。
“若竹？你腿疼？”
泉奈用力下压宇智波若竹的肩膀，若竹的腿本就瘸了，被这么一压，直接跌坐在地。
“不要勉强了，反正任务结束了，我们修整后就回去。”
泉奈这么说着，看向身侧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点头：“没错，不过撤退时也要注意。”
等中年人去找领队商量撤退的事，宇智波若竹轻声问泉奈：“泉奈大人？”
泉奈看向身侧比自己大两岁的少年。
少年的头发很柔顺，本是扎在脑后的，此刻因战斗而散乱下来，看上去挺狼狈，只是那双眼睛格外明亮，黑黑的眼睛里映照着泉奈的倒影。
泉奈微微低头，黄昏的光落在他身上，看不清他的眉眼。
他轻声说：“那是父亲的人。”
宇智波若竹明显有些茫然和不解。
因为他老爹宇智波栗茶对他很好，生怕他出一点问题，所以若竹无法理解泉奈对自己父亲宇智波田岛戒备的态度。
但是没关系。
宇智波若竹语气轻快地说：“我知道了，只有您在的时候，对吧。”
只在您面前才能商量事情。
泉奈想了想，小声说：“大哥也可以，但要看我示意。”
宇智波若竹表示明白。
“对了，有件事。”
泉奈冷不丁道：“父亲一直盯着千手，你能搞来一些边角料的情报吗？”
之前说了，情报部门和后勤虽然是两个部门，但其中有着紧密的联系，很多情报员都以某店铺、某护卫、某相熟的商人亲戚登场，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牵扯到了后勤部门的辅助。
——否则宇智波田岛干嘛卖人情给栗茶，允许他小儿子直到十一岁都没上战场？
情报部门是宇智波田岛的势力范围，也许泉奈因在情报部出任务而认识一些人，但泉奈没可能越过老爹打听消息。
宇智波若竹歪头想了想，他没敢打包票，只说：“我试试，不一定准。”
泉奈唇角翘起，觉得胳膊被砍完全值了：“注意小心，以你自身安全和隐蔽为重。”
宇智波若竹轻轻点头。
任务结束，泉奈收拾好伤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火核坐在靠窗的房间里在说什么。
他们谈事情的时候开了门窗，能一眼看到周围的情况。
泉奈脚步一顿，斑立刻起身，翻窗跳出来。
“泉奈？”他闻到了血味，“伤得重吗？”
泉奈笑眯眯地说：“不重，斑哥，父亲表扬我了，我在战场上击杀了三个大人哦！”
宇智波斑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和安心，他拉着泉奈的手：“任务结束了就好好休息吧。”
兄弟俩回到房间，泉奈注意到宇智波火核已经离开了。
泉奈什么都没问，只是用骄傲的语气说自己在战场遇敌的情况，斑一边听着，一边帮忙假设别的战斗情况，尽可能帮弟弟查缺补漏。
说着说着，斑冷不丁说到配合上了。
“听说宇智波若竹开眼了？他开眼后恐怕没法和你一起战斗了。”
开眼的族人和不开眼的族人实力有质的差距，更何况若竹还比泉奈大两岁。
“泉奈，父亲有和你提换队友的事吗？”
“还没有，父亲只问了任务情况就让我退下了。”
斑垂眸，他突然摸了摸泉奈的脑袋：“泉奈想要个什么样的队友？”
泉奈心中一动。
难道大哥想帮他选吗？
泉奈有些雀跃，哇塞，他能看到大哥和父亲耍心眼的场面了吗，激动。
“唔，实力不能拖后腿，要聪明的，会说话的。”
泉奈如此说。
宇智波斑怔了怔，前两个不难，但是……会说话？
“我擅长挖情报嘛，如果有个能和我配合套情报的队友，会很方便的！”
“哦哦哦，我懂了。”
宇智波斑在心里划拉着名单，起身离家，准备去族长办公的宅邸。
“泉奈，你休息吧，今晚我和父亲可能不回来了。”
泉奈甜甜地说：“好的。”
第12章
宇智波田岛听明了大儿子宇智波斑的来意，心中欣慰不已。
看啊，有刺激才有动力，斑居然在出战队伍回来前拿到了宇智波若竹开眼的消息。
为了让弟弟换个更靠谱的队友，斑甚至提前搜集了和泉奈年龄差不多的族人名单和基本情况，宇智波田岛真心觉得泉奈这块磨刀石很好用。
既然好用，那就要多用用。
宇智波田岛先是同意更换队友的事，但他直接驳斥了宇智波斑的提名列表，表示他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斑多操心。
“你与其关心泉奈，不如想想你的任务吧。”
宇智波田岛故意加重语气，“斑，泉奈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你可不能被你弟弟比下去了。”
宇智波斑：“……”
他听懂了父亲的潜台词。
首先，他没资格帮泉奈安排队友；其次，他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以稳定少族长的位置，因为泉奈做得很好。
以及最后，泉奈说的是真的！父亲的确在利用泉奈来磨砺自己！！
宇智波斑心底的火苗一簇簇地往上窜，他想要脱口而出质问父亲，这么做有考虑过他们兄弟未来要如何扶持互助？还是说他们的父亲期待未来兄弟相残？
可话到嘴边，宇智波斑强行忍住了。
还是那句话，宇智波一族是个武德充沛的忍族，如果不想继续让父亲磋磨泉奈，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将父亲从族长的位置上扯下来！
——哦，宇智波田岛死亡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斑显然不会这么狠辣，更不会为了这种事嘎了老爹。
于是宇智波斑满脑子【好好表现、提升实力】的念头变成了【怎么才能篡位】。
想篡位，还是要看实力。
在实力不足以杀死敌人时，当避其锋芒，暗中窥伺，找准时机，一击必杀！
宇智波斑将篡位这件事带入到做任务、解决敌人的思维中，豁然开朗。
一直以来他都在阴谋诡计和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方面很是苦手，此刻宇智波斑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知道要怎么搞事了。
宇智波斑沉默了一会，面露不满之色，他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是。”
先避其锋芒，虚与委蛇。
宇智波田岛竟真的被斑的装模作样骗了过去，没发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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