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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近代现代)——冷切绿

时间:2024-08-08 10:25:45  作者:冷切绿
  他和谢宵明谈恋爱的时候,庄灵翎举手竖起三指作发誓状,断言两人撑不过三个月,被裴既望一拳捶在肩膀上问能不能盼他点好。
  庄灵翎说谢宵明此人脑子有点问题,情商低的同时智商也堪忧,撇开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就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
  谢宵明和庄灵翎是同一个学院的,当初大学还没开学他就在学院新生群里一战成名,和负责迎新工作的学长因为到底是在车站接人还是在学校门口接人的事情吵了一架,还扬言到校后要和对方碰一碰。
  庄灵翎围观全程,聊天记录截了好几张放在手机里珍藏,说是此种类型的大学生不太多见。
  可裴既望却觉得谢宵明只是一根筋,没有恶意。
  “你居然是个恋爱脑,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庄灵翎说,“你可千万别有那种觉得自己可以拯救他的错觉。”
  两人是高中同学,以前不太熟,谁也没想到碰巧考上同一所大学成了好朋友。裴既望向她出柜后,庄灵翎某天晚上睡不着才恍然大悟,在网上轰炸他问以前老跟他走一起后来又不来找他的隔壁班的男生,不会是他男朋友吧?
  裴既望爽快地承认,庄灵翎说,果然,我那会儿老觉得他看你眼神奇怪,拉丝儿。
  裴既望好奇问:“这么明显?那我看他呢?”
  庄灵翎说你做过糖葫芦吗?山楂裹上糖浆过一下凉水就有层硬壳。
  裴既望说哦我是山楂?酸酸甜甜就是我?
  庄灵翎摇头说不,你是冰水。
  至于和谢宵明,庄灵翎觉得他俩在月老手上的红线得有一捆,这根断了还能再剪下来一根,剪不断理还乱,是孽缘。
  她看着裴既望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长岛冰茶,捏着吸管搅了搅冰块,然后喝下去一大口,更加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和谢宵明最后一次分手那次也是这样,大冬天,天气预报说C市即将迎来几十年一遇的寒潮,裴既望坐在火锅店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冰啤酒,一个字没提谢宵明。
  最后他加了份鸭肠,一筷子挑起半碗,放进红汤里涮了几秒,捞出来不等凉,也不沾油碟,卷曲的鸭肠裹着红汤锅里的辣椒皮和花椒壳,裴既望就这么直接往嘴里送,看得庄灵翎心惊肉跳,来不及拦,裴既望被辣油呛得直咳嗽,庄灵翎忙给他倒水递纸,一片慌乱中,她看见裴既望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
  “呛死了。”他哑着嗓子,表情却很平静,“鸭肠还是得一根一根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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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得,非常,非常,慢!(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明天又要打工啊啊啊啊啊——
 
 
第5章 
  谢宵明回到家,没开灯,站在玄关摸黑对着空气打了一拳。
  拳头挥出去的时候特地避开了点,往右偏了。
  刚刚站在裴既望身边的那个健身教练,傻愣愣的,傍晚他去健身房办卡,这人一个劲儿地劝他:“我有个学员办了年卡,一年到头来不了几回,这不浪费钱嘛。”
  有业绩不做,缺心眼儿。
  谢宵明听不得劝,越劝越叛逆,小时候他妈想让他干什么得反着说,于是本来他只是路过进去看看,结果最后直接办了张年卡。
  他也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裴既望,开口质问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自己的立场,几年不见裴既望审美怎么这么差了?他单纯觉得这个叫Jason的健身教练不会是裴既望喜欢的类型,他肌肉练得太夸张了。
  裴既望喜欢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恰到好处的身材,恰到好处的礼貌,恰到好处的社交,这是谢宵明和他分手一年后才悟出的道理,在裴既望身边不能越界。
  谢宵明不知道裴既望从什么时候开始终于忍受不了自己,他不是个勇于反思的人,但知道自己臭毛病一堆,无意中伤害过许多人。
  比如他的前男友于峤。
  是谢宵明提的分手,然后辞职、退租、打包行李一气呵成,甚至抽空混进留学生群里把他那辆自行车都卖了个好价钱,把当初费心思将他倒腾出国的舅舅气得郁闷了好几天。
  于峤冒着大雨开车赶到谢宵明的公寓,也没进门,就靠在门框上,发丝儿还挂着水汽,谢宵明见他不进来,也就不邀请,热水都不给人倒一杯,自顾自地在公寓里跑来跑去,干着自己的事。
  于峤沉默地看着谢宵明打包行李,甚至没追问他分手的原因,声音干涩,听起来难受极了,只问他为什么突然回国。
  谢宵明手上正忙,听出来了对方的情绪却抽不出空来在意,他说国内有点事,于峤当下就信了,谢宵明走得这么仓促,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那样。
  其实谢宵明只是被推送到了国内熟人的社交帐号,视频背景看着是在火锅店,老校友聚餐,而他精准地在一桌子喧闹中捕捉到了裴既望的脸。
  他在国外没交到几个朋友,于峤算一个,于峤那几个朋友勉强也能算,看到视频里裴既望举着酒杯的快活样子,谢宵明突然产生了回国的念头。
  谢宵明在那瞬间都忘了自己当初是怀着何种心态,几乎逃一样地出国。他只看截图里属于裴既望的模糊像素块,迅速想象出了他眉眼应该是怎样舒展开来,而这些愉悦的情绪都与自己无关。
  凭什么裴既望在国内花天酒地,自己在这里孤苦伶仃,活得像个和尚?能吃的火锅只有海底捞?
  现在他和于峤分手,在加拿大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朋友很重要,谢宵明心想。
  离开加拿大那天,于峤坚持要来送他,并在机场给了他一个短暂但用力的拥抱,谢宵明能感受到他环着自己腰的手在收紧的瞬间还微微颤抖着。
  谢宵明没有回应,没有动摇,分手是他提的,就不应该再给对方任何幻想。
  这是裴既望教会他的道理,谢宵明走的时候他没有开口挽留,而今天的裴既望也是这么做的,面对谢宵明毫无逻辑的问话,他选择了离开。
  谢宵明踢掉鞋子,仍旧没开灯,进了客厅,走到一半的时候又朝空气挥了一拳,这次是直直打出去的,纯粹是发泄他还没完全消散的兴奋劲儿。
  次日,他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路过裴既望工作的幼儿园时停了下来,朝里张望着。
  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离裴既望上班还有二十分钟。
  裴既望这份工作是他们分手前半年刚换的,他从城北一家幼儿园跳槽过来,谢宵明还没来得及摸清周围的环境。上次他看隔壁包子铺门口一群上班族排着长龙,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买早饭,但没遇到裴既望。
  可能裴既望不在那儿买早餐吧,谢宵明重新骑上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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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间隙摸来更一章,我真是勤奋啊(点烟
 
 
第6章 
  裴既望认识的人里论好命,谢宵明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一路顺风顺水拿奖学金保研进大厂,凑齐首付的赚钱达人庄灵翎尚且逃不过被催婚的命运,原生家庭幸福如裴既望也因为出柜和父母开展过一场时间以年为计的冷战。
  命运从来都不会让人纵享丝滑。
  但谢宵明的人生路就要比别人更顺利一点。
  “一如他丝滑的大脑。”庄灵翎曾经这么说过。
  谢宵明是C市本地人,独生子,父方一家从政,母方一家经商,官商勾结的经典搭配,但好歹没养出坑爹害妈的纨绔子弟来,谢宵明不承认是父母教子有方,得意洋洋地表示是自己头脑够清醒。
  他并不高调,能穿着上万的衬衫去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海选,也能戴着考试前临时买的三十块钱一支的手表偷偷去面试,虽然最后还是遗憾落选,被打包扔进了自家公司。
  就连当初入学他和学长吵架,都没让学长打听打听他爷爷是谁,也没甩出他妈妈家喻户晓的名字。
  “你知道我舅是谁吗?”他撂狠话。
  问得整个新生群的人一头雾水。
  庄灵翎说她当时就觉得这人脑子有坑。
  后来谢宵明和裴既望谈上恋爱,握着裴既望的手道出自己的家庭,说自己真爱裴既望,两人的恋爱关系是平等的,希望裴既望不要有压力。
  裴既望没告诉谢宵明自己老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细,他不希望谢宵明觉得自己图他什么,即使约会时谢宵明会偷偷结账,或者装傻不收款,裴既望都会严肃地强迫他接受AA。
  “我当时听完他这番话就觉得他家里氛围应该挺轻松的。”裴既望说,“他怎么活到现在都没被人揍。”
  谢宵明也这么觉得,他从心底感激父母的开明,虽然他们肉眼可见的郁闷——谢宵明老觉得他去加拿大后,他爸的秃顶就更严重了。但谢宵明回国后跑去咖啡馆打工,他们还是一声没吭,显然已经选择了放弃。
  饭局上其他达官显贵的孩子,觉悟高的循着长辈的路线从政,脑子灵光的在藤校读书深造搞研究报效祖国,最多的是在自家公司扛起家族重任,最次也是当医生律师造福社会。而他的父母被问起令公子在哪里高就时,只能尴尬笑笑打马虎眼:“他自己瞎倒腾呢。”
  谢宵明觉得他爹妈摊上他这么个不思进取的儿子,算是老天爷给他们光鲜亮丽人生的一点磨难,毕竟他都没像其他富二代还砸钱自己开店,说出去四舍五入也算个企业家,谢宵明真的纯粹就是去打工的,他懒得费那脑子。
  咖啡馆老板是他舅舅的朋友,只比谢宵明大八岁,儿子正在读小学三年级,最近闹脾气不肯上学,他爸干脆给他请了假,每天天不亮就把他薅起来带到店里上班。
  咖啡馆开在附近居民区,打着社区咖啡的旗号,做着上班族的生意,早上七点半就要营业,因而外卖火爆,店里装修格调小资,也是吸引大批人来打卡的网红店,但大早上悠闲堂食的只有老板的儿子。
  店里除了谢宵明,还有另外三个店员,一个在后厨负责烘焙轻食,两个负责咖啡饮品,谢宵明刚来,负责打杂,以及和老板儿子谈心。
  他锁好自行车进门,老板儿子郑易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边上,双手捧着小脸,老成地皱着眉。
  “哟,少东家今天也这么早?”谢宵明逗他,“你爸呢?”
  郑易没回答后半句,幽怨地回应他道:“哥哥,我想改名字,我爸爸不让。”
  “你想改成什么?”
  郑宇帆撩开帘子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盘炒蛋配面包片,说:“他想改成‘郑不容易’。”
  他把盘子放到郑易面前:“你想改这名字还真‘不容易’。”
  郑易反抗:“凭什么!这是我的名字!”
  “拉倒吧,你甚至没权利支配自己的学业。”郑宇帆十分冷酷地给他普法,“你不仅没成年,而且还在义务教育阶段,再不去读书我就要联系社区把你扭送回学校了。”
  “为什么!”
  “那不然等社区把我和你妈扭送到派出所啊?”
  郑易泄了气,拿叉子去叉炒得金黄蓬松的鸡蛋,拨弄了一会儿,又愤怒道:“你都不帮我组装一下!”
  “少爷。”郑宇帆也有些生气了,“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伺候你的,爱吃吃,不吃给你宵明哥哥吃。”
  谢宵明闻言,配合地伸出手:“哎哟刚好我没吃早饭……”
  郑易端起盘子撒丫子跑到了最角落的座位。
  郑宇帆看着儿子歪歪扭扭跑步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算是理解你爸妈的心情了。”
  谢宵明取下双肩包,嘿嘿一笑:“郑易还不肯去上学呢?”
  “是啊,她妈愁得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郑宇帆说。
  谢宵明想到他爸的地中海,十分理解:“那确实事态严重。”
  郑宇帆斜睨他,又重提一遍旧事:“你去加拿大断断续续失联那两个月差点把你家里人急疯了,你那会儿再不出现,你小舅估计要去大使馆摇人了。”
  谢宵明去加拿大后失联了快两个月,中途一直断断续续地和家里人报平安,但只有他单向联系,家里人给他打电话永远打不通,社交软件上的消息也一律不回,吓得他妈以为他是被拐去打黑工了。
  后来他被家里严刑拷问了好几次,他爷爷差点拿拐杖打他一顿,谢宵明都没松口回答自己到底干嘛去了,只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违法犯罪,不会影响他爸的仕途。
  “放心吧爷爷。”他又加了一句,“而且我堂妹指定能考公检法。”
  他爷爷举到一半的拐杖最终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直到今天,谢宵明仍旧不肯说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
  “没那么夸张吧。”谢宵明含糊道,“我不是跟他们报平安了嘛,再说了,我还能顺利回国,证明我没违法犯罪,我国公安机关可不是吃素的。”
  郑宇帆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就此打住话头。
  谢宵明溜去放好包,给自己做了杯加奶油顶的热拿铁,奶油一挤上去就化开了大半,油腻腻地浮在顶上,他还浇了一圈香草糖浆,看得咖啡师小赵连连摇头,问他:“腻不腻?”
  “不腻,生活已经够苦了,你看咱们少东家。”他舔干净嘴角的奶沫子,朝角落里埋头吃早饭的郑易抬抬下巴,“多阳光的少年儿童啊,也这么水深火热的。”
  “你闭嘴吧,你懂什么生活不易,我这种真的苦逼打工人才是生活不易。”
  “我和你一样啊,我现在一分家里的钱不用了,还不是租房子,我工资还比你低。”
  小赵没理他,继续说:“你看这个人,连续点了两天巨无霸冰美式了,这可是快八百毫升的冰美式啊!”
  巨无霸冰美式是他们店里的猎奇菜单之一,入冬之后只有零星的单子,很少有勇士连着两天点单。
  “这人干什么的?”谢宵明好奇,凑过来看订单信息。
  姓裴,地址是思明国际幼儿园,备注是放在门口保安室。
  “这单我去送吧。”
  谢宵明几乎是跳起来就开始给咖啡装袋,他塞了一叠纸巾进去,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砂糖包,嘴上不忘嘱咐小赵:“你给骑手说一下。”
  “哎你等会儿……”
  小赵在后面喊他,但谢宵明已经拎着袋子,麻利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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