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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近代现代)——冷切绿

时间:2024-08-08 10:25:45  作者:冷切绿
  谢宵明顿时精神起来,说:“你可别诬陷我!”
  “我明天的高铁,回家。”
  “这么早?”
  “不早了哥,马上春节了。”裴既望说,“你最近到底在干嘛?时间都忘了。”
  谢宵明点开日历瞅了眼,惊讶道:“嚯!还真是,我都忙忘了,春运你抢到票啦?”
  “区区春运。”
  谢宵明憨笑着附和他:“小裴老师厉害噢。”
  这语气裴既望耳熟,他在幼儿园里就是这么哄孩子的,角色调转,即使是隔着手机,裴既望还是红了脸:“我又不是小孩儿。”
  “你都喊我哥了,我不得把你当弟看?”
  “那你跟我回家结义算了,正好我爸挺喜欢你的,从此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两口饭。”
  谢宵明拒绝道:“那可不行,兄弟如手足,你当我兄弟了,那我还怎么跟你手牵手。”
  裴既望说那好办,截肢就行了,谢宵明“啊啊啊”地怪叫一阵:“那我一只手怎么吃两口饭?”
  毫无逻辑的一句话,但裴既望有的是经验:“小裴老师喂你?”
  他说完,谢宵明突然沉默,一脑袋砸下去磕到木桌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你别这样。”谢宵明抬起头后说,“我不习惯。”
  裴既望心脏跳得不比他磕下去的声响动静小:“那你习惯习惯吧。”
  像是害羞,也像是害怕,电话很快被挂断,谢宵明反应过来后难得没有了肢体动作,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他回想着刚才的对话,直到裴既望说的每一个字反复被塞进他的大脑,重新堆出他新的灵魂,谢宵明焕然新生,发出婴儿样的无意义呻吟。
  本来准备关掉电脑睡觉了,谢宵明硬生生熬到了凌晨三点,对比完剩下的几家备选公司,终于敲定,但节前肯定是连装修风格都确定不了的,谢宵明头一次这么不期待春节的到来。
  他也收拾了几件衣服回了家,柳着勉一见他就开始唠叨个没完,之前还埋怨他成天不干正事儿,今天又怪他不懂好好照顾自己。
  “都瘦了这么多了呀。”她踮脚去摸谢宵明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柳漾叼着根棒棒糖走过来,仔细端详他一阵,说:“黑瘦黑瘦的,你又去打黑工了?”
  谢宵明从柳着勉手里挣脱出来,冲着他小姨怒道:“什么叫打黑工,我那是正经在追求我的事业!不信你问你兄弟!”
  腊月二十九,照例是在谢家吃团年饭,除了柳家人,谢家亲戚也来了不少,只有柳滔还在应酬抽不开身。
  “他没来。”柳漾说,“柳总日理万机。”
  谢宵明信心满满:“你等着吧,我以后也日理万机,除夕都不带消停。”
  柳着勉问他:“你那花店生意筹备得怎么样了?”
  “联系好了装修公司,节后尽快把图纸拿出来,尽快开工,供应基地那边也看好了,会尽快确定送货时间。”
  他一句话用了三个“尽快”,柳漾问他:“你着什么急?”
  和裴既望复合可不得着点急吗?谢宵明心想,裴既望那么招人,万一他创业未半,那边就中道被拐跑了怎么办?
  自从决定要开店,谢宵明就喜欢把“开业”和“复合”两件事联系起来,都是他的人生大事,他希望在同一天完成。
  然而当老板实在是累,尤其是他这种创业初期的新人,事事都要亲历亲为,明明只过去了几天,感觉像过去了小半年,和裴既望重逢那天都久远得像上个世纪的老故事了,但其实他也只不过才回国了不到一年而已。
  裴既望就是他世界里跳脱出所有规则的一片土地,谢宵明一踏上去,时间会暂停、会飞逝,星星月亮和太阳一起高悬在天空上,播撒下的种子会长出奇怪的思绪。
  “要不是柳滔跟我说,我还真怀疑你又要跑到哪个国家去打黑工了。”柳漾继续说,“澳大利亚?那边太阳大,你能晒得更黑。”
  “都跟你们说了那不是打黑工。”谢宵明怕旧事重提又被念叨,赶紧转移话题,“哎哟饿死我了。”
  柳漾看穿他的小心思,不再说话,和柳着勉一道离开去招呼亲戚了。
  谢宵明和七大姑八大姨寒暄了几句,吃过晚饭,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玩手机时,柳漾又凑了过来。
  “聊聊?”
  谢宵明刚被一个预测春晚的段子逗得嘎嘎直乐,想转发给裴既望,才点了个分享,就被柳漾打断,他只好收起手机。
  柳漾斜他一眼:“什么东西啊见不得人?”
  “我这是合法合理保护自己的隐私。”
  “嚯哟这么严肃呢。”
  “毕竟我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
  “好吧成年人。”柳漾说,“我真的好奇你去加拿大干嘛了。”
  她赶在谢宵明开口前补充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想说就算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谢宵明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只用两个字简单回答了问题:“种树。”
  柳漾以为他又在不正经:“大过年的别逼我骂你。”
  “真种树去了!”谢宵明把手机掏出来,翻了好久才翻到当年那封通知他通过申请的邮件,“你看。”
  柳漾仔细看完内容,表情逐渐凝固,问他:“这干嘛的?”
  “种树,去加拿大森林里种树。”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大自然了?”
  “头脑一热呗。”谢宵明坦白道,“最主要的是当时我和我前男友分了手。”
  柳漾的表情更凝固了些,看起来像尊石像,正试图诅咒谢宵明这个恋爱脑的不肖子孙。
  “你怎么这么恋爱脑呢?你别跟我说当年你出国也是因为受了情伤?”
  “那咋了!”谢宵明说,“跟你偷户口本出去结婚这件事比起来,我办个护照出个国又怎么了,你民政局怎么就比我公安局高贵了?”
  柳漾说:“要是你小姨父跟我离婚,我肯定看都不带看他一眼。”
  “你为了赢我已经口不择言了。”谢宵明作痛心疾首状,“行吧我承认你赢了。”
  柳漾没有继续和他插科打诨,顿了顿,问他:“那个时候你给家里打电话,我问你快不快乐,你快乐吗?”
  “你问当时,还是问现在?”
  “你当时肯定不快乐。”柳漾说。
  谢宵明挠挠下巴,没心没肺地咧开嘴笑:“但我现在挺快乐的。”
  “情场开始得意了?”
  谢宵明点点头,感叹说:“爱情真是奇妙啊,欸小姨,你偷户口本结婚的时候害怕吗?”
  “害怕有什么用,那会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谢宵明表示赞同,然后又突然想起他和裴既望已经分过三次手了。
  三不是个什么好数字,小时候早上赖床,妈妈会威胁数到三,事不过三,三而竭。
  谢宵明着急地问柳漾:“你和小姨父分过几次手啊?”
  “你这什么破问题,没分过手,要是分手了,我还能跟他结婚?”
  “一次也没有?”
  “我不吃回头草。”柳漾问他,“你和你前男友分过几次手?”
  “三次。”
  柳漾凝固的表情重新精彩起来:“我可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谢宵明没管她,只是特别想和裴既望说话。
  他钻进二楼的书房,反锁上门,给裴既望打电话,直到电话接通,裴既望的声音传过来,他才稍稍平静了些。
  “干嘛?”
  要是说实情,肯定要被骂。
  谢宵明撒谎道:“祝你新年快乐。”
  “这还没到除夕呢。”
  “那我想当第一个祝你新年快乐的人不行吗?”
  裴既望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他:“行行行,当然可以。”
  “我习惯了。”谢宵明说。
  “什么?”
  “你上次让我习惯习惯这种语气,我习惯了。”
  裴既望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用力,也没发现自己的呼吸放得太缓,大脑因缺氧而无法准确思考,周围的环境太吵,他想要一切都安静下来,生怕一丁点改变打断谢宵明接下来要说的话。
  “裴既望,上次在包子铺不是个好地方,我每次跟你告白都会搞砸。”谢宵明说,“这会儿甚至还是在电话里。”
  “电话里住着裴既望和谢宵明的小人儿。”他还是用谢宵明已经习惯的语气说着哄人开心的话。
  “我爱你。”谢宵明轻轻说,好像也怕出什么差错,“我们重新谈恋爱,不要再有第四次分手了,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呢?
  时间空间全乱了套,轻飘飘的一个“爱”字也能把裴既望砸晕,它幻化成实体流淌进裴既望的身体,通过血管输送到每一个器官,裴既望重新被谢宵明的爱充盈。
  “好。”他说,“我们不要再有第四次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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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应该就是大结局咯!
 
 
第41章 (大结局)
  每个小学生都写过一篇作文,名为《难忘的一天》
  三年级的谢宵明听错了题目,坐在书房里对着空白的作文本冥思苦想,提笔犹豫地写下题目《难熬的一天》
  “熬”字他还不会写,刚查的字典。
  家教今天请假,谢宵明只能独立完成作文,他语文不怎么样,写作文更是犹如上刑,难熬的一天,还有比此时此刻更难熬的时候吗?
  最后谢宵明真的把写作文全程的心得体会交了上去,第一自然段开头就是“我正在写第一自然段,真难熬……”
  这篇作文得了不及格,老师让他重写,谢宵明得到了正确的题目,家教也休假归来,但谢宵明还是对此感到疑惑,他问:“这跟我之前那篇有什么区别吗?”
  家教说:“你写的是《难熬的一天》,我们应该要写《难忘的一天》,来,宵明,想想最近让你难忘的是哪一天呢?”
  家教使劲暗示他,前不久是柳立崇的生日,全家聚在一起为老爷子庆生,阖家幸福、其乐融融,多么好的作文素材。
  谢宵明想了想,说:“上周写这篇作文的时候,是我最难忘的一天。”
  “呃,为什么呢?”
  “因为太难熬了。”
  “那你可以写点美好的东西,比如——”家教还在眨眼睛暗示他,“过生日?”
  过生日有什么难忘的,生日年年都过。
  于是谢宵明还是坚持把第一篇作文改了题目,在崩溃的家教的指导下进行些许润色,最后补交上去,分数虽然不高,但好歹是通过了。
  而那位国内顶尖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家教老师,惨遭职业生涯最大滑铁卢。
  快二十年过去了,如果此刻再让谢宵明写《难忘的一天》,他还是会在第一自然段就写下“真难熬”三个字。
  “春节怎么还不过去。”他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地问,“怎么还不返工。”
  裴既望过春节都是要待到假期最后一天才回。
  柳漾骂他有病,没见过这么不想过节的。
  “你平时不是最爱凑热闹的吗?”
  “那是平时,这是在过节。”
  “过节热闹不是更多吗?”
  “热闹都是你们的。”谢宵明撇过头,留给她一个孤单的侧影,“我拥有的只有无尽的寂寞。”
  那天和裴既望通完电话,谢宵明晕乎乎地过了两天,春节当天都还没回过神来,早上裴既望打电话祝他新年快乐的时候,谢宵明还在睡觉,听见裴既望声音的瞬间,他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大脑缺血,又直直地栽了下去,脸捂在被子里,闷闷地对裴既望说新年快乐。
  裴既望早已对谢宵明折腾出的所有动静免疫,都没问他怎么了,谢宵明主动交代:“我还在睡觉呢,刚刚起太急,有点晕。”
  “早上不能起太急,醒了之后要躺几分钟再起床。”裴既望给他科普,“尤其是老年人,起太急很危险。”
  “知道了。”谢宵明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抱着被子犹如怀春少男般甜蜜道,“老了你就每天早上提醒我。”
  “谁要提醒你,自己起。”
  “口是心非。”谢宵明说完,话锋一转,夹着嗓子又道,“好想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声音本来就亮,虽然刚起床免不了有些沙哑,但听起来仍像个撒娇的少年,裴既望心都软了。
  “要过完年,初六回。”
  “你还真是踩点回啊,一点都不热爱工作。”
  裴既望失笑道:“谁热爱工作?”
  谢宵明说:“我啊,我开年了立马返工,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看我的店。”
  “都弄好了?”
  “哪儿那么快,还没开工,设计图都还没出来。”
  “你要开多大个店,还整上设计图了。”
  “要搞就搞个大的,再说了,这间店可关系到咱俩的未来。”
  “你这样我压力很大。”
  “别有压力,老公把家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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