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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近代现代)——冷切绿

时间:2024-08-08 10:25:45  作者:冷切绿
 
 
第18章 
  如果硬要说严历霄和谢宵明有什么共同点,除了他们都是男的以外,就只有“裴既望的前男友”这个身份了。
  严历霄比裴既望大四岁,两人认识那天正好是严历霄二十九岁生日,他加完班匆匆赶到酒吧参加朋友为他举办的生日派对,进门时人虽喘着粗气,但一身西装依旧板正,发型不乱,手上提着的公文包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泛着明显的昂贵光泽,看上去里面装的要不是价值千万上亿的合同,要不就是沾满路人血的匕首。
  两人蜜里调油那会儿裴既望将这一印象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严历霄问:“我像汉尼拔?”
  裴既望答:“我在形容你脱俗的气质。”
  严历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裴既望和几个酒肉朋友在喝酒,他玩骰子输了,三杯啤酒被推到面前,裴既望一一端起仰头而尽,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他瞄见了严历霄,然后成功地把自己呛了个大红脸。
  为此,裴既望的某个朋友还给严历霄起了个很下流的外号叫“三杯鸡”,把裴既望笑得死去活来。
  “所以那天你包里装的是什么?”
  严历霄没回答,俯下身去吻住了他。
  裴既望却很煞风景地想到了大学时谢宵明和他一起凑单买的背包。谢宵明有一次给他带自己包的馄饨,饭盒没扣好撒了一书包,里面就总有股馄饨汤的味道。裴既望嫌弃得很,说过好几次让他换,谢宵明怎么都不肯,裴既望说他抠门得像没钱吃饭,全靠闻书包里的肉味充饥,叫闻包充饥。
  直到和严历霄分手那天裴既望也不知道那天他包里到底装了什么,就像他和谢宵明分手的时候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不肯把那个只要两百多块的包换下来。
  或许两人的共同点还可以加上一条——难懂。
  但严历霄的难懂是一道微积分,有严格的公式步骤,即使不会也可以学,谢宵明是一百道脑筋急转弯。
  严历霄给裴既望出的最后一道题是:“你觉得你爱我吗?”
  裴既望说:“我不爱你我和你谈什么恋爱?”
  严历霄深深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分手的遗憾或是痛心,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你真的觉得你爱我吗?”
  裴既望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生怕他从包里掏匕首出来捅自己,不再和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表示那就一拍两散,一溜烟跑出去,随便找了个公园坐了五分钟用来消化分手的事,再用了五分钟用来思考这个问题,结论是:严历霄瞎了。
  当初在酒吧里拿眼神勾他的时候他怎么不问你是真的在勾我还是只是得了麦粒肿眼睛不舒服啊?
  庄灵翎对他只花十分钟就接受分手这件事颇为震撼:“十分钟?你可真是个渣男。”
  “这有什么奇怪的?”
  庄灵翎也问:“你真的爱他吗?”
  裴既望觉得莫名其妙:“怎么都这么问,我看着不喜欢他吗?”
  庄灵翎说:“你自己想想吧。”
  裴既望才懒得想,分个手还得搞自我剖析,又不是什么哲学问题,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说柏拉图啊。
  谢宵明的“对不起”挂了快一个月,期间他也没再发其他消息过来,裴既望甚至不能像和严历霄分手时那样从旁人那里得到任何建议,以他的逻辑而言,他这么做一定没有道理。
  一直到幼儿园亲子运动会开幕,裴既望才收到了谢宵明的新消息: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天公不作美,昨天还艳阳高照,是难得的晴天,今天就大幅降温,看着还像要下雨的样子,愁云从头顶一直笼罩到校长的脸上。
  和裴既望一起策划的两个女老师改方案改得怨念颇深,幸灾乐祸道:“选的什么破时间啊,就非得在这个季节开运动会吗?等会儿别真下雨了,给那两只凤凰淋成落汤鸡哈哈哈哈。”
  “你听说了吗?中班有个小女孩儿,是着勉的孙女儿呢。”
  “那个牛奶牌子?”
  “嗯啊。”
  “没听说呀,要真是,咱们校长不早敲打下来了?”
  “我也是前几天听其他老师说的,这也太低调了。”
  “入学的时候有背调吧,家长不都得过来面试吗?”
  “这种家庭还面什么试啊,应该是校长到他们家去应聘……”
  裴既望站在一旁听着,回复谢宵明: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来?
  满月战士:我只是矜持了一下。
  裴既望发过去三个句号,谢宵明很快回了他三个问号。
  裴:有事说事,没事我还有事。
  满月战士:我知道,你们幼儿园今天开运动会是吧。
  裴:你怎么知道。
  满月战士:因为我小姨没空,我来当家长了,你回头。
  裴既望回头,谢宵明牵着宋可言站在不远处,两人穿着亲子款的白色系运动套装,宋可言外面套着大红色的羽绒服,梳两个小辫儿,谢宵明不伦不类地搭了件深灰色大衣。
  宋可言看到裴既望,用力朝他挥手:“裴老师!”
  两个女老师也闻言转头。
  “嚯,好年轻的家长。”
  “我去还挺帅,英年早婚啊!”
  “裴老师,这你们班学生吗?什么来头?”
  裴既望也冲宋可言挥手,一边回答:“贾小光他们班的,我之前替他上了两天课。”
  “这样啊。”女老师又感叹一声,“英年早婚啊。”
  学生得先到班级方阵,然后家长入座,开幕式十分钟后准时开始,谢宵明早上出门太晚,打车去柳漾家接人,又打车到学校,这会儿没有更多时间留给他了。
  谢宵明指指宋可言班级的方向,傻气地笑着,示意自己先过去,右脸上浮出和宋可言一模一样的酒窝。
  预感到女老师又要说话,裴既望抢先一步解释道:“那是她哥哥,不是爸爸。”
  “啊?哦……”女老师挠挠鼻子,说,“我就是想问问现在几点钟了,我手机放办公室了,有时间的话我想先去上个厕所来着……”
  裴既望别过脸,朝向谢宵明离开的方向假装观察场地,用以掩饰尴尬:“还有几分钟,你快去快回吧。”
  运动会最终还是在各方要求下办得中规中矩,唯一可供点评的是午餐环节,因为家长的到来,餐费标准直线飙升,校长特地动用私人关系请来了五星酒店的主厨掌勺,又是中餐又是西餐,还有几道东南亚菜,连带着裴既望他们这群老师也一饱口福。
  他坐在教师用餐区,在人群中张望一阵,果然看到谢宵明坐在不远处,正狼吞虎咽。
  裴既望端起餐盘,知会同事一声,走了过去。
  他们这桌紧挨着摆放饭菜的长桌,人来人往的,并不适合谈话,裴既望就知道谢宵明为了吃管不了这么多,颇为无语地在他对面挨着宋可言坐下来。
  谢宵明察觉到有人,赶紧把嘴里的热干面嗦进去,嚼吧两下抬起头。
  “哟,裴老师。”他瞄了眼裴既望的餐盘,一个馒头,一片煎得刚好的牛肉,配一些土豆泥沙拉,旁边拿小碗盛着一小碟红艳艳的水豆豉,“你吃得挺混搭啊。”
  考虑到有小朋友在,裴既望没让他少放屁,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事?”
  谢宵明指指自己,再指指乐呵呵观察两人的宋可言,说:“我来给她当家长啊。”
  宋可言点头:“对,哥哥来给我当家长,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
  裴既望和她对话两句,宋可言滑下椅子,跑到谢宵明身边耳语两句,谢宵明看了眼裴既望,对方微微点头,谢宵明也就对宋可言点点头,小丫头欢呼一声,往贾小光那桌跑去了。
  支走宋可言,裴既望继续同谢宵明说话:“那你又在对不起什么?”
  谢宵明怔了怔,下意识对裴既望来势汹汹的提问紧张道:“啊?”
  “那天在健身房,出来过后你给我发消息,你对不起什么?”
  “哦,这个啊。”谢宵明如释重负,“我觉得我不该提起你前男友。”
  “为什么?”
  “毕竟你前男友肯定没我好,可能会让你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裴既望深吸一口气,端起餐盘起身,离开前他想起宋可言之前说过的话,又一屁股坐下来。
  谢宵明正准备叫住他,见裴既望再次落座,嘿嘿一笑,看他那做作的表情裴既望就知道他肯定觉得自己魅力大极了。
  裴既望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问他:“宋可言之前说你去加拿大不和家里联系?”
  谢宵明没想到他问这个,登时别扭起来,嗯嗯啊啊了一阵,糊弄着说:“啊,就工作太忙,没空。”
  又说:“那会儿她才几岁啊,肯定是后面懂事儿了听大人瞎说的。”
  “她说你妈妈说你‘死外边儿’了。”裴既望说,“你妈妈那么温柔一人怎么这么骂你,你到底在外面干嘛了?”
  谢宵明知道糊弄不过去,只能烦躁道:“你管这个干嘛?都过去这么久了。”
  裴既望嗤笑一声,说:“也是,本来那个时候就分手了,确实不关我的事,你谢大少爷想出个国还不轻而易举。”
  裴既望说完几乎是立马就后悔了,至少这段对话不应该发生在这种场合。
  谢宵明没说话,他沉默下来的时候是很阴郁的,年龄渐长,此刻的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甚,即使是他嘴角还沾着一些酱汁,让这个画面看起来不至于太尖锐,但裴既望还是紧张起来:“对不起我……”
  谢宵明从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嘴角,平静地打断他:“你说得对,我想出国就出国了,想不联系家人就不联系家人,也确实不关你的事,反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靠谱吗?”
  裴既望哑然,无措地看着谢宵明撇过头去。
  周遭充斥着大人的交谈,孩子的吵闹,以及校长请来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弹奏的不合时宜的钢琴曲。
  谢宵明也会弹钢琴,但他很久不弹了,指法已经生疏,现在租的房子太小,也摆不下他的三脚钢琴。
  他手支着下巴,偏头去看弹琴的学生,像是在认真聆听,也像是窗外密布的乌云里凝结的雨珠,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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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去医院确诊了搞不好会死翘翘的病,得以年为计来养(点烟),可能更新频率会变得更加慢慢的,但有可能的话还是会尽量保持一周一更!对不起,也谢谢我珍贵的读者朋友们!这本我铁定写完!
 
 
第19章 
  在微信里道歉的人换成了裴既望,已读不回的人变成了谢宵明。
  裴既望最近时不时就把手机摸出来看,甚至上课间隙也要避着监控偷摸看两眼,不幸被巡查的主任抓包,在周一的职工例行大会上指名道姓地通报。
  会后,裴既望在位置上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才扣上笔盖起身。
  贾小光陪着他一起,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裴既望和他一起往外走,把手揣进兜里,大拇指轻抵着锁屏按键来回磨蹭:“没事儿。”
  “你这几天老是看手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没啊,没。”
  贾小光嘟囔道:“你这状态和我失恋的时候一个样子……”
  裴既望拔高音量:“谁失恋了!”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就形容一下……”贾小光吓一跳,“喂你不会真的……”
  “没有的事。”裴既望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不是说了我不结婚吗。”
  贾小光又嘟囔了两句什么,裴既望没听清,因为他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他动作太快太大,胳膊肘捣上贾小光的腰也顾不上道歉,裴既望在贾小光“哎哟”的痛呼中掏出手机,锁屏上的微信新消息提醒在自动面部识别解锁的刹那间转瞬即逝,而后在主屏咔嚓一声弹出后,重新出现在裴既望眼前。
  眨一次眼睛都不够的时间,裴既望的心脏被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
  是庄灵翎的消息,她发来一张她们单位大门口的照片,一只流浪狗惬意地趴在路边,配文:我连狗都不如。
  “我靠你干嘛!”贾小光捂着腰控诉,“看不惯我直说不用来阴的!”
  裴既望心里叹气道自己比较像狗,手机消息就是他的骨头。
  谢宵明就是那该死的猪。
  他想了想,转头向贾小光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中午请你吃饭。”
  贾小光高兴地站直身子:“那倒不至于,不过如果你非要请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思明的午休时间从十二点到两点半,贾小光是班主任,平时要照看学生午休,今天他特意拜托了同事替他,兴冲冲地跟着裴既望出了校门,左拐右拐到了居民区。
  “你到底要去哪儿吃啊?”
  裴既望停在一棵榕树下,面前三栋低矮的老式居民楼,外墙的泥砖斑驳,贴着新旧不一的小广告,正值饭点,从蓝玻璃和防盗网里飘出来锅铲剐蹭的声响和饭菜的香气。
  贾小光从嘴馋到耳朵,咽下口水,问道:“你亲戚家啊?”
  裴既望指着其中一栋旁边的小巷,似乎还要往里走:“你喝了他们家那么久咖啡,你没来过?”
  “啊!那家咖啡馆!我一直点的外卖,他们家还卖中午饭呢?”
  这是条近路,裴既望带着他穿过小巷来到小路上,小路两侧都是常规的小店,咖啡馆就在小路这侧的巷口,门口人行道和刚刚的院子一样有一棵榕树。
  咖啡馆的门头装修成复古的棕色系以配合陈旧的街区,门口摆着几张桌椅,榕树下停放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座椅调得很高,看起来年代久远,横杠上的品牌logo都有些掉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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