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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古代架空)——Dusty G

时间:2024-08-08 10:24:59  作者:Dusty G
  严风俞手上转着茶杯道:“这个时间点有点微妙。”
  红绡轻轻点头,“的确。”
  半年前,二人接到皇帝的御令赶赴临州城,而在那个时候,皇帝还把骆德庸当做范首辅的人,令他二人全力寻找证据,至于骆德庸,那自然是生死毋论。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俩不可随意杀害朝廷重臣,可倘若当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皇帝也只是叫他俩做得隐秘些,别叫旁人看出来。
  可是在那之后不久,姜金水便给严风俞带来了的皇帝口谕。那口谕虽然隐晦,所传达的意思却很明显:骆德庸已经成了皇帝的人,不可擅动。
  如此看来,说服骆德庸背弃范首辅,投靠皇帝的,便是这个叫做陈进的书生了。
  如此精明算计,看来这书生果真不是一般人。
  只是这书生一边说服骆德庸投靠皇帝保下一条小命的同时,似乎也在计划着别的什么事情。
  聘请高手护院,修建地下迷宫,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保命的范畴,所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在计划着什么?
  不过眼下这些事情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
  等到皇帝的回信来的临州城,严风俞便可釜底抽薪,诛杀骆德庸的同时,伺机生擒了这陈进。
  到那个时候,天衍处的三十二种酷刑轮番上演,不信那个文弱书生能受得住不开口。
  红缨迟疑片刻,“既然骆德庸已经是皇帝的人,倘若皇帝不愿杀他呢?”皇帝既然千里迢迢派人过来传递口谕,叫严风俞不可妄动骆德庸,便是说明这个骆德庸对皇帝还有用,所以严风俞如何能够保证,收到他的书信之后,皇帝一定会答应杀掉骆德庸?倘若皇帝不松口,他们却执意杀人,到那个时候,倒霉的便是他们了。
  红绡在这个时候轻轻一笑。
  比起红罗,红缨虽然办事稳妥许多,却到底不如红罗机灵。
  她道:“你可知道,皇帝为何一定要对付范首辅?”
  “自然是因为范首辅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红缨道。
  “是,也不是。”红绡道,“贪污腐败,结党营私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也是皇帝用来杀人的刀,却不是令皇帝起杀心的根本原因。”
  红缨冷眸一敛,“所以根本原因是?”
  想当年太子得宠,太子党如日中天,登上宝座没两日便要杀掉违逆他的裕王,以正天下视听。
  若不是当年吏部尚书范鸿蒙,联合一众老臣奋力保全,求皇帝念在骨肉兄弟之情的份上,将裕王发配边疆了事的话,现在的元嘉帝,亦是当年的裕王,是万万不能带着大兵杀回京城,夺回宝座的。
  而在登基之初,元嘉帝确是念在当年的情分,对这位老臣恩宠有嘉,不仅将他提入内阁,亦顶着言官们的谩骂,将他提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在那之后,即使再多人上书弹劾范首辅贪污公款,霸占良田,甚至草菅人命,皇帝都没有真正地动怒。直到有一天。
  那一日,皇帝身边的理事太监闲谈之中,无意之间,透露给皇帝,说范首辅出门坐的轿子需要三十二个人抬。里头既有卧室,亦有会客室,装饰豪华好比皇帝的寝宫。
  平日里,轿子里头抬着的,除了范首辅,还有五个随行服侍的丫鬟和小厮,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无一不齐全。
  说这话的太监自然不怀好意。
  而他之所以有把握这话会让皇帝勃然大怒,只因为皇帝平日里要给嫔妃做身衣裳,买个首饰,都被范首辅以国家常年打仗,国库亏损不足,请皇帝克己奉公,勤俭以示天下的名义给堵了回来。
  现如今,这老头不让皇帝花钱,自己却过得那样奢靡,这是将皇帝置于何地?将皇权置于何地?
  如此,皇帝在发了一场大火之后,终于意识到范首辅的权力已然过大,已然威胁到他这个皇帝,威胁到他的皇权。
  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权力。
  这才是皇帝下定决定除掉范首辅的根本原因。
  所以眼下,皇帝原本可能并没有杀掉骆德庸的想法。
  骆德庸修建地宫,想要坑杀些江湖人士,并不会让皇帝起杀心——恐怕听见这个消息,皇帝非但不会阻止,恐怕还要大加赞扬,只因这些江湖人士于皇帝与他的皇权而言,实乃是一个不亚于范首辅的,巨大的隐患。
  而真正能让皇帝起杀心的,是严风俞在信中所说的另外一句话。
  天衍处直隶于皇帝,只为皇帝办事是天下人都不能说,却又都知道的事情。
  现如今,骆德庸不仅杀害江湖人士,却还派人去探天衍处的营地,杀天衍处豢养的杀手。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直接冒犯天权。
  而冒犯天权,是皇帝绝对无法容忍的行为。
  所以一旦收到书信,皇帝绝对会发怒,到那个时候,严风俞便可放开手脚去做事。
  “原来如此。”红缨点了点头。
  她入天衍处两年,自诩临危不惧,可堪大任,如今看来,比起这些大人,她还差了不少。
  想了想,她又道:“骆德庸看似无能,其实也是当年武林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之一,他那一院的高手护院也不可小觑,想要顺利诛杀骆德庸,我们恐怕还是要早做打算。”
  想那日,她在屋顶偷听骆德庸与陈进的谈话,却被护院发现行迹,若不是她灵机一动,将不善轻功的骆德庸引到远处,再伺机折返,恐怕他们早已打草惊蛇,功败垂成了。
  “那是自然。”严风俞笑了笑。在听到地宫的消息之后,他便在不敢小觑那个唯唯诺诺,看似懦弱无能的骆知府。况且,就算骆知府不出手,还有敌我难辨的祁朝天等人。
  纵使那人是祁云岚的父亲,纵使他明里暗里万般表示他不会与严风俞作对,可严风俞却一点都不敢小觑他。
  他,以及他身边的那位季阳平和沈郁。
  “这几日,便劳烦红缨姑娘为严某留意一下陈书生那边的动静。”严风俞又道。
  “严护卫这几日便要动手?”红缨点了点头,狐疑道。
  “那倒不是。”严风俞转着茶杯道,“严某还在等一样东西。”东西?
  除了皇帝的回信,严风俞还在等什么东西?
  红缨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朝红绡拱了拱手,戴上面罩,便再次翻窗出去了。
  不多时,外头再次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梆梆地三声响之后,更夫响亮的声音打外头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在这方卧室之中,秦楚的喉咙已经有些沙哑了。
  一曲奏罢,严风俞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笑道:“今日辛苦你了,喝了水便歇下吧。”
  秦楚至今仍然记得严风俞地狱来的阎罗一般,衣角沾着血,唇角带着笑,一柄刀指着自己脖子,漫不经心地自己解释,他为何要杀自己的模样。
  哪里还敢怠慢他?
  忙不迭从床上爬起来,从他手里接过水,一仰头,咕噜咕噜两口,一滴不剩地全喝了。
  严风俞见状却又有些索然无味。
  过分畏惧亦或是过分顺从都叫他觉得兴致缺缺,放下茶杯,转身朝红绡拱了拱手,严风俞便拉开木门打算离开,但在看见门外立着的那人时,他的脚步顿住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面对面battle。——求三连。
 
 
第46章 踪迹(十二)
  祁云岚面色铁青地站在严风俞三丈开外的地方,月色迷蒙,他的眼眶隐隐有些泛红。嘴唇紧抿着,宽大外袍下头的拳头似乎因为过于用力,而在微微发着抖。
  严风俞很快将他的这些反应,与秦楚的那一声声勾魂摄魄的惊叫喘息联系在一起,亦很快意识到,红绡口中的“门外有人”,指的恐怕就是祁云岚。
  所以祁云岚站在门外,已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尽数听了去,便是严风俞在下一刻意识到的事情。
  实则二人许久不见,严风俞一直十分惦记他,却抽不开身去找他。眼下祁云岚的反应叫他心里有些没底,脑袋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抬脚上前,一把将祁云岚推到柱子上,掐着他的腰,低下头便亲了上去。
  祁云岚意外地没有挣扎。
  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就这么闭着眼睛任他亲。
  往日的甜蜜欢愉好似在转瞬之间消弭殆尽,曾几何时,如斯灵动雀跃的一个人,如今却似行尸走肉一般,不愿给他任何反馈。
  严风俞终于发现不对劲,稍稍放开他一些,刚要开口,祁云岚已经赤红着眼眶,猛地一拳朝他面门砸过来,只是二人的武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在祁云岚看来拼尽全力的一拳,落在严风俞眼里,却是轻飘飘,如棉絮一般无力的一拳,严风俞不慌不忙地偏头躲过,“云岚,你听我解释——”
  祁云岚却根本不理他,一言不发,屈膝去顶他的胯部,严风俞后撤一步躲过,眼见着祁云岚便要趁此空隙,转身离开,严风俞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追上去,捉住他的手腕,将他死死压在墙上。
  “闹够了没有!”严风俞厉声道,但在看到祁云岚满脸的痛苦之后,他的声音禁不住地软和下来,“云岚,你先冷静下来,”他道:“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
  祁云岚自认已经非常冷静,倘若不是非常冷静,他早就冲到屋里去了,倘若不是非常冷静,严风俞用那张刚刚亲过旁人的嘴唇来触碰他时,他早就一口咬断他的舌头了。
  “我没有不冷静。”祁云岚道,声音竟比秦楚声嘶力竭了一个时辰还要沙哑,“你先放开我。”
  严风俞不信他,亦不愿放开他,“你先答应我不要跑,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祁云岚垂下眼睫不去看他,少顷,不知为何,他竟然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当真?”严风俞不敢相信。
  “当真。”祁云岚低声道,“你力气太大了,我手腕好像要断了。”
  严风俞方才着急了些,没注意恐怕用力了些,慌忙松开他,“对——”
  一句道歉终究没能说出口,严风俞续道:“现在好些了吗?我们去——”
  岂知他话还没说完,祁云岚突地从怀中掏出一物,二话不说朝远处掷去。
  此时二人正站在抄手游廊之上,旁边便是莲舟唱曲的湖,严风俞不自觉朝那物看去,只见着个蓝色的封皮,似乎是一本书,严风俞心中一动,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便听祁云岚道:“那是《破化掌》,再不去拿,落了水化了墨,就不能用了。”
  严风俞神色一凛,慌忙纵出飞身,终是赶在那书落水之前,将将接住,随即他运足真气,足尖点在水面,纵身再次飞回游廊之内,却见祁云岚已经失去了踪影。
  他本该知道,那个小骗子的话是不能信的。
  方才听了一场“情事”,他怎会还愿意与自己坐下来好好聊聊?
  恐怕再见到自己,他亦是不愿的。
  严风俞咬牙定定望着那头的月门。
  祁云岚轻功不好,想要离开此处,便只能是从那里走。
  只是,方才他被祁云岚的痛苦表情,激的晕了头脑,如今冷静下来想一想,即使他能追上祁云岚,即使祁云岚答应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该如何与祁云岚解释呢?
  难道要告诉祁云岚自己并不是衙门捕头,二人第一会见面时,自己就骗了他?
  那么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天衍处杀手的身份,祁云岚能够接受吗?
  倘若自己真实身份不能告知于他,那么秦楚假意发出的声音,又该如何解释?
  夏末秋初的风里已经带了些许萧索的凉意,此时,那些风儿一阵一阵地刮过湖面,卷着涟漪,朝严风俞吹过来。严风俞定定站着,却打心底深处涌起一股亘古未有的寂寥之意,这世间如斯广阔,却未有一人能走进他心里,亦未有一人能陪他继续走下去,所谓杀手,便是天生永世孤鸾的命,严风俞想起他师父曾今对他说过的话。
  “风儿,”老头儿眯着眼睛道,“师父走这条路是因为师父没得选,你不同,你有得选,师父不愿你落个万世孤鸾的命,你应该好好长大,结婚生子,当个普通人,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
  那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呢?
  严风俞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觉袭击了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收回目光,严风俞揉了揉眉心,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后翻开了那本书。
  书的内容自然云里雾里,叫人摸不着头脑,可祁云岚的字却着实叫严风俞惊艳了一把。只见祁云岚那么一个柔软乖顺,浑似糯米团子捏出来的小人儿,写出来的字却是狂放不羁,恣意豪爽的洒脱劲儿。
  一如他的个性,一如他对严风俞的态度:喜欢时来势汹汹,离开时亦是毫不含糊。
  严风俞自认也不是黏黏糊糊,牵扯不清的人,何况这场露水情缘本就没有归处。
  不说祁云岚是否能够接受他杀手的身份,就是来日,他与骆德庸清算总账之时,倘若牵扯到祁朝天,牵扯到祁家的那些人,二人又该如何自处?他与祁朝天刀剑相向,生死相搏之时,祁云岚又该向着谁?
  所以眼下这回,虽然有些意外,虽然也只是个误会,但是倘若二人能够因此断得干净,再无瓜葛,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严风俞合上了书,没什么表情地把书塞进怀里,而后抬脚跃上屋檐,纵身隐没在黑暗里。
  三日后,临州城醉仙酒楼,二楼的雅间内,季阳平刚给自己倒下一碗酒,便见一人大方在他面前落了座。
  “严捕头今日又不当差?”二人近些日子时常碰面,季阳平照例朝他掷出一碗酒。
  严风俞抬手接过了,二话不说,一口饮尽,放下酒碗,不答反问道:“今日怎的只叫了三坛?”
  此处的杏花酿入口醇和,酒性确实浓烈得很。一碗便可叫祁云岚那样的走不动道,至于季阳平这样的老酒鬼,三坛亦是顶了天。
  况且,往日里也只是三坛。
  “不够你喝?”季阳平抬眼看他,蹙了蹙眉,道。
  “那是自然。”严风俞勾了勾唇角,似是想要勾出一个笑来,只是他下颌过于僵硬,眼神又过于凌厉,于是那笑也发现了自己的不伦不类似的,一阵青烟,转瞬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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