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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古代架空)——Dusty G

时间:2024-08-08 10:24:59  作者:Dusty G
  想了一下,也不一定,毕竟那时候林宥赦才十几岁,长到现在,肯定长大了不少,但他没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红狐狸摸了摸鼻子,坐下来,继续喝酒,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问什么来着?哦,那些人死了之后是吧?还能怎么样?肯定要乱啊!”
  几位反对林宥赦的将领相继病逝,这一变故,令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军心再次躁动起来,虽然没有人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位新上任的主将,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他们面对的选择很简单,要么顺从,要么死。
  高压之下,有人选择顺从,默默忍着着,顺从地执行他的所有命令,也有人不愿受制于人,偷偷开始策划逃跑。
  有黄雀儿在,这些人的计划往往没能成形,便已胎死腹中。
  这就出现了一个恶性循环,有人死,军心躁动,军心躁动,有人想逃,有人想跑,就又有人死……千里之体毁于蚁穴,长此以往,只怕他们还没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自己就先乱了。
  三十万大军哗变所带来的后果,祁云岚想想就能猜到林宥赦现在的压力有多大,但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祁云岚一点都不同情他。
  夜深了,红狐狸喝多了,倒在榻上,祁云岚在地上铺了一块布,把他搬过去,起身,准备脱衣睡觉的时候,一个人闪身进了营帐。
  黑黑瘦瘦,面容冷肃,抱着一把剑,“你是祁云岚?”
  祁云岚似乎能够猜到这人的身份,“你是……曹霜?”
  另一头,主将营帐里,林宥赦自满案的文书中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秋玉仁不躲不闪地同他对视,“这是现如今唯一的办法,殿下,你心里清楚,不然你不会这么生气。”
  林宥赦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很快冷静下来,沉默片刻,他摇头,“不,我不会那样做的,若我那样做了,那跟那个残害兄长的畜生还有什么区别?就连黄信,他都在最后一刻收手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殿下!”秋玉仁目光恳切,“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靠得可不是心慈手软!想想你的父皇和母后,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想想你的师父,还有那些为此而丧命的人,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你就要辜负他们的付出吗?”
  “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们是我的子民……”
  “我们成功了,他们才是你的子民,若我们连这一步就迈不出去……”
  林宥赦再次沉默了,许久后,他扶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让我……好好让我想一想。”
  “那好,”秋玉仁点点头,“属下等着你的好消息。”
  沧州毗邻京师,因而格外富庶,正因为此,黄信将劫掠沧州百姓当做对三军的犒赏,并认为这个指令颁布后,能够大大刺激将士们日渐低迷的士气。
  如今,主将意外身亡,新的主将不能服众,军心愈发动摇,一味的打压无法稳定军心,反而会使日后的反弹更加严重,于是秋玉仁提出攻下京师后,允许东南联军在京中肆意掳掠三日三夜的策略。
  林宥赦虽然极度不愿,可是大军哗变的后果他无法承担,功败垂成的滋味他更加不想再去品尝,于是再三思考后,答应了。
  祁云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里,林宥赦靠赏靠杀靠许诺封赏,终于坐稳了主将之位,开始专心谋划攻城一事。
  又几日,潜伏在京师内的密探传来消息,温元驹将黄信斩于马下后,伤情不知为何,愈发严重,如今已经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眼看着就要不久于人世,新主将刚刚走马上任,尚未熟悉前任留下的各项布防策略,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两样,正是大举进攻的最好时机。
  三十万大军,上下一心,士气大振时,其战斗力是惊人的,加上城内密探,与潜伏在守城军官之中黄雀儿的接应,京师守军很快不敌东南联军,递出投降信号。
  收到投降文书的那天晚上,林宥赦提着两坛酒和一些下酒菜,来见祁云岚,祁云岚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声音,从床榻爬起来,看见林宥赦后,他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对方,“你来干什么?来杀我?”
  意识到对方已经听闻了京师守军投降的消息,林宥赦笑道:“你已经听说了?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的?是红狐狸?庄伟元?还是青城派的那些人?这些人对我阳奉阴违,对你倒是真心相待,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云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祁云岚戒备地看着他,“我说了,你就能放了我?”
  “当然不可能。”林宥赦摇头轻叹,依旧是那副温和从容的样子,只是,到了现如今,那些温和与从容之中,不免显出一丝从前没有流露出来的矜贵与傲气,“云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祁云岚眼神暗了暗,“所以你还是来杀我的?这些是什么?我的最后一顿夜宵?”
  林宥赦对他的猜测不予置评,只道:“对我来说,你的确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我不会杀你,不要那么紧张,云岚,把剑放下来,过来,陪赦哥喝点酒吧。”
  祁云岚目露讥讽,嗤笑道:“夙愿得偿,想必你心情很好,这就迫不及待地庆祝起来了。”
  “庆祝……”林宥赦低声呢喃,“你也这么想的吗?是啊,我也觉得我的心情应该很好,就当是庆祝吧,喝酒吗?桃花酿,我这儿还有一些……松子糖,托人从临州买来的,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这些的,过来,陪赦哥聊聊天吧,就像从前一样。”
  祁云岚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眶却一下子就红了,“你害死了我爹,我大哥,我一家老小那么多人,还指望我像从前一样待你,陪你喝酒,陪你聊天,赦哥,我们俩到底是谁比较天真?”
  “也是,”林宥赦眼神晦暗下去,“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我一早就该懂得这个道理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只盼着那些得到的,足够弥补那些失去的,好让自己的余生不至于陷入无尽的悔恨与无边的遗憾。
  自顾自喝完一坛酒后,林宥赦摔了酒坛子,扬长而去。
  翌日,大军再次启程,在历经三个多月的围城与数次死伤无数的攻城战之后,联军终于顺利进入京师,祁云岚也终于找着机会,偷偷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更新!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第169章 终战(六)
  离开京师那年,他三岁,按理说,三岁的孩童尚未到记事的年纪,可是非常奇怪地,林宥赦竟清楚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记得红绡姑姑将他藏在怀里,躲过一个个岗哨和巡卫,带着他往城外赶去。
  他记得自己缩在姑姑的怀里,听着她砰砰跳动的心脏与急促喘动的呼吸,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却是父皇濒死的咳嗽与母后赤红的眼眶。
  再后来,听着掠过耳畔的呼呼风声,他慢慢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一个农户的家里。
  他在农户家里呆了五年,从三岁到八岁,渐渐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渐渐清楚,许诺会来寻自己的父皇与母后大约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遵守约定。
  八岁那年,村子里进了山匪,他不清楚那些山匪是不是真正的山匪,亦或只是伪装成山匪的天衍处刺客,他没敢出去,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
  后来,过了一天,也有可能是三天,外头的声音渐渐没了,他推开地窖的门,看见躺在地上的农户尸体,尸体已经变僵发硬,流出的血液也已干涸,大片大片的褐色痕迹蔓延在尸体周围……那是林宥赦第一回看见死人,也是第一回知道,原来人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多血。
  外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呼啸的北风带着凌冽的寒气卷起屋子里,黑黢黢的树丛好似潜伏在暗处的无数个人影,鼻尖是萦绕不去的血腥气息,林宥赦不敢出去,找了个角落,静静蹲着,茫然无措,脑袋一片空白,天亮了又黑,不知过了过久,外头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回来的人是莫不为。
  那之后,林宥赦随莫不为回莫归山,拜在他门下,以他为师,几年后,清风门内乱,莫不为将他送到临州,他在那里认识祁云岚,也在那里,再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往事如浮光掠影一一掠过眼前,林宥赦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看着脚下的街道以及前方的人群,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回来了。
  他遵守了他与联军将士们的约定,入城后,豁出性命来为他拼杀的人,开始收取属于他们的战略品,耳边有惨叫声与大笑声,也有求饶声和哭喊声,林宥赦刚刚轻盈起来的心情再次沉了下了。
  “殿下在想什么?”秋玉仁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
  林宥赦没有回答,眉头轻轻皱着。
  秋玉仁得不到回答也没有气恼,嘴边噙着一缕笑,“殿下可还记得属下初次与您相识的场景?”
  林宥赦点头,“自然记得。”
  那时莫不为刚刚坐上清风门掌门的位置,秋玉仁与他的父亲一起,带着天机阁的贺礼前来祝贺。
  那会儿,秋玉仁还不像现在这样病恹恹,死气沉沉,是个活泼俊秀的少年郎,他在后山看见独自练剑的林宥赦,山风猎猎刮过,白衣少年风度翩翩,恍若神祇,秋玉仁看呆了,那之后的几天,便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天机阁阁主病死,应了天机阁阁主活不过三十岁的那个「传承」,下一代的阁主人选,秋玉仁也在他父亲病逝的那一晚不慎自高处跌落,摔断双腿,在那以后,少年眉眼间的生气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深沉与灰败气息。
  “殿下可知我为什么跟随效忠与您吗?”秋玉仁道。
  林宥赦依旧看着前路,淡道:“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秋玉仁摇头笑了笑,“外人都道您待人体贴,让人如沐春风,大约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您的心有多冷……路还长着,殿下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听属下唠叨一两句吧。”
  林宥赦没有说话,皱了皱眉,秋玉仁道:“世人都道我们天机阁的男子命里带煞,是一脉相承的病痨鬼,没一个能活到三十岁,却都不想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活不过三十岁,为什么有人前一天活蹦乱跳,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殿下,您想过为什么吗?”
  林宥赦知道他不需要自己回答,没有说话,静静听着,秋玉仁继续道:“我爹死的那晚我没睡着,很奇怪,别人都睡得死死的,就我一个还清醒着,我听见隔壁房里传来动静,就去看了一眼,我看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片刻后,继续用事不关己的,冷冰冰的语气道:“我看到我爹像只鸡一样,被人提着脖子,扔到地上,他们按住他的四肢,往他嘴里灌东西,把他的肚子撑得大大的,又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我爹看见我了,朝我摇头,让我走,但我动不了,只能那么定定看着。
  “后来我爹死了,撑死的,还是毒死的,我不知道,我就看见他们在他身上一阵忙活,之后他就看起来跟睡着了似的。
  “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我,也可能早就发现了,没有说出来,其中一个人想杀我,被他提着脖子拎起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吓得尿了裤子。”
  一声轻笑,有些自嘲的意味,“好在另一个人阻止了他,说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我要是死了,天机阁就没了传承,这与上头的要求不符,我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上头是谁,但在听见那句话之后,那个人就骂了一句脏话,把我从楼上丢了下去。
  “我大难不死,又被他们喂了离魂散,离魂散可使人失去记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但是很奇怪,这药对我一点作用也没有,除了断掉两条腿,我跟从前似乎并无差别……不,还是有差别的,那年我十七岁,已经清楚知道自己只剩十三年可活,时间一到,那些人就会像杀我爹那样,来取我的性命。
  “但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
  林宥赦已经猜到那些人的身份,秋玉仁肯定他的猜想,“没错,是天衍处的杀手。”
  “殿下你大概不知道,天衍处不是近些年才组建的组织,他们已经存在了近百年之久。从前,它只是一个江湖组织,收钱杀人,人死钱清,到了近些年,它才为皇权所用,成为专属皇帝的一把刀。”
  至于天机阁,它掌江湖秘籍,推朝代更替,即为朝廷所喜,亦为朝廷所忧,为防止其过于强盛,脱离控制,便与天衍处定下约定,散播天机阁阁主活不过三十的传闻,更在其阁主年满三十之际,取其性命。
  如今时间一晃就是百年,这百年间,亦有几位家主同秋玉仁一样,发现这传闻背后的实情,但是不出意外的,都被灭口或者灌下离魂散一类的毒药。
  “原来如此。”林宥赦点点头,明白了秋玉仁追随自己的初衷,也知道他同自己说这番话的缘由,“那么天衍处这个组织,就让他消失吧。”
  秋玉仁笑,“谢殿下成全。”
  马蹄踩过青石板面,发出哒哒的轻响声,靠近皇宫,尖叫嘶吼声没了,风声渐渐清晰起来,穿过一道道宫门,林宥赦翻身下马,步入大殿,迎面一道稚气十足的声音对他怒吼,“萧成璋,你言而无信!”
  太子萧成运怒不可遏,一张脸涨到通红,“我同意投降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可滋扰城内百姓,你的兵现在在做什么!他们都是普通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怎么下得去手!”
  林宥赦站着没动,不躲不闪地同金椅旁边的少年对视,待他说完,林宥赦轻蔑一笑,“严格来说,他们现在还不是我的子民,严格来说,此时此刻,他们于我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成运难以置信,下一刻勃然大波,“这样的话你竟然说得出口!萧成璋,你混蛋!”
  一个砚台迎面飞来,林宥赦没动,身后的郑全文身形一闪,来到林宥赦身前,浑厚的内力蕴发开来,先是泄去砚台飞来的力道,继而轻轻一推,那砚台便沿着来时的轨道,往成运的面门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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