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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近代现代)——钟十初

时间:2024-08-08 10:18:48  作者:钟十初
  她很快恢复镇定,不自然地笑了笑:“林拓,是你啊,好久不见,这几年……还好吧。”
  一个是她与前夫的孩子,他们已经多年未见,形同陌路,一位却是现在照顾着的孩子,虽然与她无血缘关系,但是是她绑住幸福的筹码。
  在是为林拓据理力争,得到应有的拥护,还是为继子花钱清道,抹除污点作出选择的时候,许如安只花了短短一秒钟便坚定了后者。
  “……”
  许如安接着道:“小扬年纪还小,他爸知道这件事后已经狠狠批评他一顿,而且再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兄弟,你这个做哥哥的,就当弟弟玩脱了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大度些,昂。”
  许如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鼓鼓囊囊的,放到林拓床头:“这里面是我们的一点歉意,小扬也认识到错了,你收下吧。”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犹如刀尖,正一点点割开他尚未愈合的疤痕,林拓心口发酸,他捂着绷带缠绕的下腹,看都没看一眼信封,说来好笑,他的亲生母亲竟在开导他原谅一个伤害自己的人。他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不自觉冷下来:“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孩子。”
  “你抛弃我和小宴的时候,我没有怪过你,甚至希望你幸福就好,之后我有来找过你吗?没有吧,我没有来打扰过你追求的幸福。”
  “那你现在是要责怪我这个当妈的了吗?”许如安平静道。
  “没有。我已经没把你当作母亲了。”林拓脸上少有的出现淡漠,他盯着雪白的被单,像在记忆深入找寻什么,“第一次是在小宴的葬礼上,你穿着漂亮的粉色裙子匆匆走个过场,连香都没为小宴烧就离开了,只因为那天你们一家人已经订好过年晚饭的餐位,你赶时间。第二次就是现在,我对你彻底失望了。”
  林拓继续道:“我是不会收你的钱的,刀子捅的是我,该怎么办我自己说了算。”
  许如安看眼林拓,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件事和林一宴有什么关系,林拓扯到他干什么,往日旧账在现在的风口浪尖提起,只会越翻越严重。
  凡是涉及到弟弟的事情,林拓的态度就会与平时相差千里,可真奇怪,林一宴又不是他亲弟弟,有必要放到那么重要的位置吗?这样一折腾,她本以为能顺利进行的恰达应该是行不通了。
  良久,她叹口气,摇摇头拨通一记电话,走到角落里低声和电话那头说了一会儿情况,接着挂断电话对林拓下了最后通牒。
  “林拓,我来找你并不是来商量结果的,收下这笔钱是你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不然闹得太僵,你连钱都拿不到。”
  “小扬他爸已经和警察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好好养伤,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再费心了。”
  许如安丢下这句话,挎起包要离开,手刚摸上门把手,门却先从外反被打开了。
  “医生。”
  许如安闻声抬头,表情一愣。
  秦忏领着主治医师走进病房,像没注意到病房内还有个人,有意无意绕过许如安,神色自若。
  “林…林拓,你从哪儿认识…”许如安目光一直紧随秦忏,此刻全然忘记了礼数,她颤抖的指尖指向秦忏,眼神不住的朝林拓看去,像见着什么可怕的生物,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他是……”
  “林拓是我的助理。”秦忏接过问题,但并没有介绍自己,他表明两人上下级关系后,转头注视着指向自己的手指,不咸不淡道,“那么你是?”
  “我……我是闹事孩子的家长,是来和林拓先生道歉协商的。”
  先生,多么客气的套语。
  林拓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下来。
  她到底说不出她是自己的母亲,却能对着伤害他的人一口一句“小扬”。
  她以前有这样亲昵的叫过自己吗,林拓尝试着从记忆深处抓到一点儿影子,可惜翻个底朝天,连条尾巴都找不着。
  “协商?你们又没冲突,有什么麻烦要解决吗?”秦忏笑了笑,他看向厚厚的信封,轻挑眉头,“才这么点儿,心意也不过如此嘛。”
  许如安顾不及体会话里的嘲讽,她回到林拓床尾,抱着他们才认识没多久的希望问他:“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林拓撇过脑袋,身心俱乏,选择忽视她的问题。
  许如安又急又切,正打算走到林拓面前再问一遍,就听见一旁的秦忏忍笑道,“刚认识而已。”
  可心中那块巨石还未稳稳落地,偏偏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时,秦忏不紧慢说出的下半句话让许如安本就受到刺激的大脑瞬间空白,她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在秦忏和林拓两张脸上来回穿梭。
  “前天才上的床。”
  “......"
  她和秦家自以为后顾无忧,到头来还是百密一疏。
  或许两人身处于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形网里,尽管将他们分得再开,安排得再远,在拉拢绳子收网的瞬间,一切阻拦都将显得苍白而无力。
  眼前的景物逐渐与几年前重合,一样的白色病房,一样的人,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未物是人非的那个阶段。
  泄进室内的阳光收回光芒,窗外乌云密布,冬日干枯的树叶重新变得葱郁,正被风雨砸的簌簌响。电闪雷鸣下,许如安撑着一把透明长柄伞匆匆赶到医院。
  她走的太快,下半身近乎湿的不成样子,纱裙粘在皮肤上难受的紧。但她此刻没空管这些,她敲了敲门上的窗口,示意里面站着的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快点滚出来。
  “林浪,你电话里什么意思?”许如安推了他一把,“一个林拓都快养不起了,还要再收个孩子?!你钱多的没处花啊!”
  林浪连忙比个“嘘”的手势,拉过许如安到一处角落里,看四处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这里是医院,别太大声!”
  “你以为是我想这样吗?!捡来的欸,来路不明的野孩子你都敢要,疯了?”
  “他来路可明了。”林浪从口袋里掏出折皱的报告单,手指兴奋地点在末尾的检验结果,“看看,s级alpha,刚刚测出来的,s级!你有见过吗?”
 
 
第15章 初遇
  许如安视线落到标粗的字母“s”上,渐渐噤声:“……”
  在她众多里亲戚里,唯一能攀上关系的alpha也不过是个b级,但在他们这样狭隘的社交圈里,b级alpha已经罕见到不行,现在突然有个s级出现在她眼前,不免有点愣神,跨度实在太大了,许如安现在甚至觉得b级也不过如此,尽管她的儿子林拓只是一个beta。
  林浪见许如安也震惊的说不出话,又连忙接下去:“这样我们家不刚刚好嘛。”
  “什么刚刚好?”
  “啧,林拓是个有缺陷的beta,如果我们有s级alpha,两者不正好互补上了嘛!”
  “恰好他还失忆了,我们就暂时让他在家里住着,中途要是恢复记忆了那我们也是他就救命恩人,他肯定会知恩图报,嘿嘿,我没记错的话,能生出s级别的alpha的家庭可都不是一般家庭,到时候人家父母一把鼻涕一把泪提着钱来感谢我们,这笔生意稳赚不亏!再说,你不一直想要一个alpha孩子?”
  许如安冷笑道:“我看是你更想吧。见着alpha比见着自己亲儿子还激动。”
  林浪撇撇嘴:“那还不是林拓太没用了……”
  许如安纠结的脸色突然一变,急拿胳膊肘抵了抵林浪:“林拓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收回话题。
  林拓已经从家里换下湿透的衣服,到医院探望他路上救下的男生状况怎么样。
  他走到父母面前,对两人刚才的谈话并不知情,额角沾有几滴水,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爸,妈。”林拓和煦地弯了弯眼睛,和父母问好后,才问起那人,“他还好吗?”
  “人现在醒过来了,但精神不算很好,现在还在发高烧。”林浪动作自然地收起报告,“医生说是因为分化,再加上淋了太久雨导致的高烧,啧,脑子都烧糊涂了,问他叫什么名字都说不出来。”
  林拓瞪大眼:“那是……失忆了吗?”
  林浪强掩心中窃喜,点点头:“唉,真是可怜。你不在的时候我去附近各个警察局问过了,都说没接到寻人启事,也没人打电话报警说丢了孩子。他又碰上失忆,找到他父母这件事估计难上加难。”
  “而且镇上方圆百里谁家狗生个娃我们都一清二楚,唯独这孩子我看的眼生。应该是外地人,父母早跑回老家不要他了。”
  林拓听到父亲最后一句话不禁皱起眉感到奇怪,怎么一下子就能肯定是父母抛弃的,按理不应该是先试着找找吗?结论未免下的太过草率。
  “可是……”
  “好了,好了,你先进去看看他吧。”林浪打断林拓的话,将他推到病房门口,“毕竟是你捡来的。”
  林拓只好先作罢,他来到病房,一眼注意到正在挂吊瓶的男生,走进了些,男生本闭上的双眼倏然睁开,他脸颊两侧泛着酡红,高烧还没完全下来,盯着林拓的眼睛却亮得突兀,没有半点刚醒来的惺忪。
  意味不明的视线上下打量,林拓直视那双像深渊深不见底的眼睛,失神得差点一脚跌入,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嘴角扯出一份勉强笑意。
  “呃……”
  “我记得你。”男生淡淡地收回视线,望着天花板,吐字平而稳,“是你送我到医院的。”
  “是,是我……”
  林拓没想到男生居然对自己竟然还有印象。
  他在家附近不远处的河堤边发现他的时候,雨势磅礴,老远看去依稀分辨出是个人躺地上了,一动不动。所以当他壮着胆子过去翻过对方身子,已经做好了面对尸体,转头就报警的决定。
  毕竟最近天气太躁热,和火碳烤一样,镇上已经不少人中暑晕倒,有几个因为发现的太晚,还没送到医院便没了气息。
  林拓撑着雨伞,伸出手又赶忙撤回,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是个活人,没死。
  伞面微微倾斜,混杂着花香味道的雨水不再拍打在秦忏脸上,他喘着粗气,湿冷的衣服贴在滚烫的皮肤上。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怪感觉如有蚂蚁爬行在身上,它们聚集于他的胸口,后颈等处,不断啃食。
  恍惚间秦忏听见有人在喊他,可雨声太大听不太真切,他掀起沉重的眼皮,像是做一场梦。萦绕于耳边的杂音逐渐褪去,梦里那人的脸庞与声音和面前之人重叠。
  林拓问他:“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来到河边的吗?”
  秦忏噤声,然后摇摇头。
  “你看看,什么都不记得了。”林浪在一旁补充,“医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情况好些两三个月,坏些……”
  林浪咳嗽一声:“一辈子都有可能。”
  “啊?这……”林拓抿了抿唇,不知如何是好。人是他救回来的,但他救人的时根本没想到会碰上失忆这么棘手的问题。
  他在家里没太大话语权,平时大事琐事都由父母一手操办,这次他自作主张当了个“滥好人”,父母不埋怨他多管闲事已经出乎意料,剩下男生该何去何从,他实在爱莫能助。
  林拓想起自己小时候有段时间只吃一半晚饭,剩下的一半他会趁父母没上桌偷偷用塑料袋装好藏起来,等到许如安唤他出去倒垃圾时,林拓就会捎上装有剩饭剩菜的袋子,跑到后山桃子林那块喂一只纯黑色流浪狗。
  流浪狗每次都会在一颗桃子树下等着林拓,一望见他就兴奋地摇尾巴。林拓会先蹲下来温柔地摸它脑袋,然后再拿出准备好的菜饭,倒进他工地上捡的破瓦片里,陪着流浪狗虚度时间。
  林拓自以为这样的美好能持续很久,直到有一天中午,一位大腹便便的陌生中年男人找上林拓一家,说自己的狗因为吃了林拓给的饭上吐下泻,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快不行了,狮子大开口要林浪陪五千块钱医药费。
  那时候林浪许如安两人一个月加起来也就三千不到的工资,问过林拓真有这么回事后气的半死,两月工资打水漂。
  他们拿竹条教训林拓一顿后还不解气,又罚林拓一个月不准吃晚饭,只为让他长点记性,以后别再多管闲事。
  这件事对林拓而言刻骨铭心,他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去后山桃林,有时和玩伴去水库玩水要经过那儿,他宁愿绕路也不肯爬山抄小道。
  后来夏天快要过去,某天回家路上,朋友忽然对林拓说,“你知道桃林死了一条狗吗?可臭了,还好我们都没往那走,不然得熏死。”
  “当然不是病死的。听我奶奶说是被它主人绑在树下给忘了,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饿死了。”
  “我奶奶说狗主人没良心,大热天狗都发臭了也不知道埋土里……”
  剩下的话林拓没再听清,他记得那次回到家后他饭也没吃,趴到床上控制不住地大哭了一顿。懵懂的小孩将小狗的死归咎于自己,如果他肯不绕弯路去看一眼小狗,小狗或许不会饿死。
  但时过境迁,随着林拓长大,他渐渐对此释怀。
  他知道自己当初就算跨过心理的坎坷来到桃林,还会有更深,更惊险的悬崖峭壁阻拦他,可能是狗主人再一次敲诈,也可能是父母一顿辱骂,遥遥无期。他能力不足,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直。
  就和现在一样。
  病房内陷入沉默。
  “要不……你先暂时住在我们家吧。”
  林浪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一枚巨型炸弹在林拓耳边炸开,林拓浑身一怔,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敢置信转过头看向林浪。
  这还是他那怕惹事上身的父亲吗?
 
 
第16章 林一宴
  林浪的一番话令林拓产生了浓浓的不真实感,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嫌弃麻烦的父亲。
  许如安没有表态,她站得离三人有些距离,对空气中残留的薰衣草信息素味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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