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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近代现代)——钟十初

时间:2024-08-08 10:18:48  作者:钟十初
 
 
第65章 天干
  顺利交画后,秦忏简单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带上林拓赴宴。
  飞机刚落地,城市上空竟飘起了毛毛雨,初来乍到这个国家的一些旅客面露惊喜。
  当地一年降水量仅几十毫升,气候干燥,能见到落雨可以算得上小幸运。有了雨水滋润,湿度上调,空气也终于不再是火热得令人难受,湿润效果虽甚微,但聊胜于无。
  数辆黑色轿车擦着风在一处复古庄园停下,司机各司其职下车绕到一边打开车门,穿着高定服装的先生与女士在声声快门与闪光灯下朝摄像师微笑。奢华的礼服裙摆像绽开的花,纷纷往庄园内开枝散叶。
  和几位有交情的宾客虚与委蛇后,秦忏淡去嘴角僵硬的笑意,坐回自己的位置暂获自由。
  刚入座,邻座的椅子就被人拉开。
  秦忏睨了那人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秦执眠要收绳,这两天过后我就要去A市,可没多少时间消遣了。”秦欺饮入一口香槟,“他让我去接手A市那家子公司,再之后他才能放心把手里的势力一点点放给我。”
  秦欺又说道:“看来秦执眠是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了。”
  秦忏挑了挑眉梢,不以为意。
  秦欺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要是被外人听见可能会误以为他在挑衅秦忏,明明秦忏为兄,可秦家之下公司的掌权却交由了小儿子秦欺,且从秦执眠的用意来看,他似乎并没有给自己大儿子分一杯羹的打算。
  秦忏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毕竟是兄弟,他自然清楚秦欺是个怎么样的半死不活的个性。
  秦欺不喜欢绕弯子,说话直白,惹得交谈对象挂不住笑甚至横眉冷对更是平常事。
  秦忏接过话茬,漫不经心道:“秦执眠一知道我得的病后就已经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嫌他烦或逼得太紧……”秦忏故作高深道,“我可以给你出一个不错的主意。”
  秦欺听完秦忏所说的主意,眉头轻皱说了句:“神经病。”
  品牌华区CEO发言结束,该由模特展示最新款珠宝时,晚宴的一束光忽然定格到秦欺的座位上。
  秦欺疑惑抬头,一捧巨大且夸张的玫瑰花束挡住了他的眼睛。
  “今天是您的生日,秦欺先生,祝您生日快乐。”sales笑意盈盈,同时附上精美小礼袋,“这是我们送给您的礼物,还请收下。”
  这个品牌刚进入华区市场就打了一番相当高调的广告,主理人这样恨不得人尽皆知的性子,当遇上贵客生日尤其是VIC,用现在大众的话说便是给足了仪式感。
  秦欺对上秦忏打趣的眼神,黑着脸在众多视线之下接过那捧玫瑰花束。
  晚宴临近尾声时,秦欺打开巴掌大的礼袋瞥了一眼,首饰盒里面是只该品牌下的银质手镯,他没见过,应该是当季还未公布上新的新品。
  ——
  林拓撑伞,一个人很突兀的在庄园外等秦忏。
  他有点儿难受地舔了舔干裂的唇。自小南方长大的他一时难以习惯如此干燥的气候,一离开有加湿器的酒店,他就像条跳出水面的鱼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
  宴会其实给每位受邀人安排了专车回专门酒店,但秦忏讨厌和外人待在一个空间里,就把本来无事的林拓“提携”成了司机。
  来这有两三天了,林拓刚来那会儿还通宵温习语法和长短句,整个人提心吊胆的,而与之讽刺的是,秦忏是发觉到林拓不寻常的紧张样才恍然——哦,自己之前吓唬过林拓。
  他都忘记有这个小插曲了。
  但林拓对于要和陌生人交流的担忧没持续太长时间,他也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凡是他和秦忏处在一块时,秦忏都不会允许外人的存在,林拓连外国友人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跟他们说上几句话。
  这跟秦忏刚开始跟他讲的情况完全大相径庭啊。
  林拓百感交集,之后的每晚都准时睡觉。
  时间大概过去了五分钟,林拓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终于打远见着了秦忏。
  就是……秦忏的暗蓝色西装怎么变成了浅灰色?是出意外临时更换过了吗?
  林拓撑伞小跑迎上秦忏,离秦忏越来愈近时,他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
  林拓走近的脚步一顿,这不是秦忏。
  是一个长得跟秦忏很像的alpha。
  秦忏长相偏于漂亮那一卦,嘴角时而噙着淡淡的笑,给人一种他很好相处的错觉。他吸引那些趋之若鹜的飞蛾,然后置身于外静静看着他们扑火挣扎。
  而这位alpha则直接地甩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林拓,单给了林拓一个审视的眼神就继续望向别处,丝毫未放于眼里。
  相当高冷。
  肩膀忽然搭上一只手,打断了林拓的神游。
  “认错人了。”秦忏仍旧穿的是暗蓝色西装,他弯腰躲入林拓伞下,看了看视若无睹的秦欺,又看着林拓解释道,“他是我的弟弟。”
  单方面介绍完毕后,秦忏就自顾自往车的方向走,林拓抻直胳膊才没让雨伞顶到秦忏脑袋,他时刻注意前面的水坑,手忙脚乱的样子颇有些滑稽。
  “我们长得很像吗,你分不清?”
  林拓刚坐上驾驶座,秦忏的询问声便从后座传来,林拓发动车子,雨刷器刮动玻璃面的噪音与他的闷声混杂在一起,听不太真切,“凑近看一点儿也不像。”
  秦忏没说话,车内安静得吓人。
  林拓绞尽脑汁,思考半晌补充一句:“离远看也不像。”
  秦忏哼笑道:“那我看你怎么是直愣愣朝他走过去的,我在旁边淋着雨,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果不是我叫住你,你伞都要挂他头上了。”
  这下轮到林拓沉默了。秦忏说的还真没错,他压根没注意到秦忏居然在边上站着淋雨。
  林拓快速扫了一眼后视镜里双手抱胸的秦忏,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窗外疾驰而过的灯光擦进车内,照得他头发亮晶晶的——是沾上头发的雨丝。
  林拓抿紧嘴,这下子更不敢替自己找补了。
  秦忏像是跟林拓有心灵感应似的,破天荒帮林拓找了一个台阶下:“哦,你是不是被他怀里捧着的太阳花吸引去了,这才——”
  林拓想也没想,忙不迭点点头。
  秦忏声音更冷了:“少来,他捧的是玫瑰。脸分不清,现在连一红一白的颜色都分不清了吗?”
  林拓:“……”
  “林拓,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主。”秦忏露出讥讽的笑,晦暗的光落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别摇错了尾巴。”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蔓延至整个后背,林拓打了个冷噤,点点头。
  秦忏面无表情:“说话。”
  林拓连忙道:“我明白了。”
  ——
  林拓擦干秦忏潮湿的头发,打开吹风机开到中档暖风,手指穿插着发丝为秦忏吹头发。
  秦忏坐在沙发上,手指滑动屏幕,时不时回一下跳出来的消息。
  偌大的套房内被吹风机嗡嗡的聒噪声填满。
  秦忏的头发有点儿长了,林拓捋直他湿哒哒的头发,平时头发蓬松有弧度还不明显,现在林拓一比划,差不多都能盖住半截脖子了。
  吹到半干的时候林拓关掉吹风机,他抵了抵鼻子,可能是暖风前待太久,本就干燥的鼻腔内现在更是火辣辣地烧,很不舒服。
  林拓决定加快吹头发的速度。
  他探身拿来放得有些远的护发精油,朝手心挤了两泵,手掌摩擦均匀,一不小心发出了噗呲噗呲的响声,这动静在此时寂静万分的房间内可是无比清晰,音量也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正要往秦忏头发上抹时,秦忏突然转过脑袋微微睁大眼睛惊讶地看向他。
  “你在干嘛。”
  林拓的手悬浮在半空,油光闪闪的掌心面朝秦忏,秦忏瞪着他手上的油,表情变了又变。
  林拓对上秦忏狐疑的眼神,缩回手立马反应过来。
  “搞,搞错了。”林拓扯出餐巾纸擦干净,“小时候经常给我妈妈吹头发,她头发长,发尾会分叉,就需要涂护发精油滋润。”
  “给你吹头发的时候下意识也给你抹了。”林拓拿起吹风机,“你头发没那么长,用不着它,我继续。”
  秦忏却没有转回头,眼睛在林拓与护发精油之间反复打量,他惊讶得不是林拓给他涂护发精油,而是被他弄出的突兀的挤压声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他在干什么呢。
  秦忏熄灭手机屏幕,欺身往林拓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把精油塞进林拓手里,饶有趣味地观察林拓逐渐发红的脸蛋。
  林拓无奈道:“……你明天还有活动要参加,不能太累……”
  说完林拓就觉得习惯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能只是红一会脸后就能淡定地回应秦忏提出的无理要求。
  换做以前他肯定结巴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秦忏一把拉过他到自己面前:“是啊,不能太累,所以你要辛苦一点,主动一点了。”
  林拓顿时感觉到一股汹涌的气血以难以估测的速度涌上大脑,他咬紧嘴唇,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软绵的妥协:“先把头发吹干吧。”
  话音刚落,一滴鲜红的血倏地滴到了秦忏雪白的浴袍上。毛纤维包裹它,吸食它。
  “!”
  林拓慌忙地捂住自己的鼻子,鼻血止不住往外流,很快把浴袍都染斑驳了。
  天干物燥,又被秦忏说的话一刺激……
  林拓惶恐地不敢抬头,心想秦忏现在肯定一脸阴沉,刚洗完的澡又要重新洗了。
  “对,低着头,前倾。”秦忏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捏住鼻翼。”说完,他给林拓空出来的那只手递过去几张餐巾纸擦手。
  竟一反常态的没有多说林拓什么。
  这样的姿势差不多持续了十多分钟,秦忏中途去换了一件浴袍,回来时林拓鼻血已经止住不流了。
  秦忏看着垃圾桶里消耗的纸巾,他是没料到林拓什么时候这么不禁逗了,随便讲了几句反应竟然如此大。
  他还以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呢。
  林拓垂着脑袋正用冷毛巾擦脸,一道身影挡住了头顶的光,陷于灰暗里的他刚要抬头,秦忏已经弯下腰。
  他像学校里弄哭人家,却还恶趣味探寻对方埋在课桌上的脸是否真的沾满泪水的坏小孩一样。
  “流了好多血。”秦忏眨眨眼,接着手攀上林拓隐隐发抖的肩膀,一路往下,笑道,“这么兴奋嘛。”
  “那我们开始吧。”秦忏说。
  林拓瞳孔颤动,咬紧嘴唇,咬得嘴唇都泛白了,终于得秦忏这个坏小孩所愿,掉下了泪水。
  林拓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他坚持不下去继续待在秦忏身边服侍他了,他有些承受不住。
  起初他就不应该被秦忏开出的金额迷乱眼睛,这份差事又费身子又费精力,还要经常忍受秦忏各方面的“折磨”,得不偿失。
  他快要疯了。
  林拓决定熬到月底就辞职,去哪里工作都行,多辛苦都可以,只要对象不是秦忏就行。
 
 
第66章 物躁
  林拓的辞职计划终究是搁置了。
  林拓原以为他们至多在这个异国他乡住两周,秦忏却说他挺喜欢这儿的,先住上两个月再说。
  秦忏租下一辆车,白天他们开着车在大道上漫无目的地前行,到哪儿游玩哪儿,晚上再订一间酒店房过夜。他们从繁华的商业地区再到保留古迹的淳朴农庄与草原。某天中午为了避暑,两人偶然进去的一个博物馆,林拓意外在里面发现了他前不久在习题上见到的古文明遗址文物。
  短短两个月,他们一直在路上。除了有一晚车开到荒野,俩人实在找不到酒店只能委身睡在拥挤的车里外,一切都很不错。
  那晚秦忏带着一身淡淡的烟草味回到车里,林拓已经缩着腿枕着胳膊进入梦乡,许是有月光倾泻的加成,秦忏佛开林拓挡脸的头发,感觉林拓相比以往要透亮许多,像是蒙尘的珍珠终于迎来一场甘冽的雨,洗涤干净后展现了他本该有的样子。
  倒是比初见时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模样顺眼多了。
  秦忏撇过脑袋,注意到林拓脖颈后有道疤,颜色偏淡,应该有段时间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离林拓的疤痕只有一两厘米,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散发的隐隐热意。
  秦忏鲜少的陷入沉默,指尖轻颤,慢慢缩回手。
  ——
  今天是旅行的最后一站,坐上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林拓便能回到他所熟悉的A市。
  可能连林拓自己都没察觉,他全天沉浸在满是单词的环境里,听力和表达能力今非昔比。晚上上床翻开万恶的单词书,背起来竟轻松很多。
  于是他早早完成每日任务,然后关灯睡觉。
  夜半三更,一切重蹈于寂静,房间门从外面被打开,有人偷偷溜了进来,躺在床上疲乏一天的林拓对此毫无感觉,闭眼睡得正浓。
  看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一起一伏,秦忏伸手推了推他。
  “林拓,醒醒。”秦忏推着林拓肩膀轻声道,动作幅度不是很大。
  “唔?”林拓痛苦地睁开眼睛看了眼外面漆黑无比的天,又看了看秦忏,“你弄错了,是下午两点的飞机,不是凌晨两点。”林拓音量越来越低,眼睛禁不住困意重新闭上。
  见林拓有点儿意识了,秦忏绝情地打开床头台灯,暖黄色的光照在林拓一跳一跳的眼皮上,林拓无能狂怒,摸索着床席坐起来。
  耳朵嗡嗡发鸣,但他清晰听见秦忏问他: “林拓,你想不想去看海。”
  “……什么?”
  秦忏压下林拓翘起来的头发:“去看海吗?”
  林拓此时清醒了大半,打开手机看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六分。
  “现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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