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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近代现代)——钟十初

时间:2024-08-08 10:18:48  作者:钟十初
  “怎么了?”
  许如安擦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边解开结边问大伙:“菜已经上好了,还要再来碗汤吗?”
  “别别别,够多了,如安你快来吃吧,忙活半天了该好好歇着了——”
  亲戚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看了看同样到现在没吃饭的林拓:“可是只有一个位置了……”
  “妈你吃吧,我不是很饿。”林拓接过许如安解下来的围裙,替她拉开椅子。
  他到厨房挂好围裙顺便从壁橱里翻出来个干面包,迟疑半会,朝另一边口袋又塞了一个干面包。
  林拓开门进房间的时候林一宴正背对着他脱外套,林拓随意瞥了他一眼,眼睛落到某处,匆匆走过。
  果不其然,他没看错。
  翻箱倒柜的响声从林拓房间传出。
  林拓掸去箱子上薄薄一层灰尘,在里面找到了之前用剩下的东西。不动声色返回林一宴那,颇有股不计前嫌的释然。
  面色无常跟他说:“别藏了,伸出来吧。”
  说完他丢出个干面包到林一宴书桌上。
  “……”
  林一宴挂好校服外套,他看着林拓,又看着林拓带来的东西,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紧绷着下颌以此压抑翻涌的心情,慢吞吞坐到床尾,然后伸出了遮掩于背后的右手。
  林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受伤惨重的指关节像在粗砺的墙面碾压过般,血污与墙灰渗在一起,触目惊心。林拓小心用沾碘伏的棉签擦净,随着血渍褪去,他发现林一宴指关节上的皮全都破开了,大片粘成一团堆卷,但因为血肉模糊的他刚开始没注意,现在看清了内心百感交集。
  本打算草草了事,不愿涉及过多交流的林拓忍不住问他:“怎么搞的?”
  林一宴气定神闲,似感觉不到伤痛还活动了下指关节:“手砸到墙上了。”
  “这不废话,我也看得出来。”
  林拓目光复杂,忽地聚焦到林一宴半边微微肿起的脸颊,他可太熟悉这样的伤痕了,当时天气燥热,他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才让脸消肿。林一宴应该在户外待得时间长,天然的低温环境没让他的脸像自己一样肿成猪头。
  林拓心知他脸上的与手上的这两者之间指定有关联,换下八根棉签后,他撕开创可贴轻轻贴上去,但毕竟是在关节处,创可贴并不能很完美贴合皮肤,林一宴手也不老实,总是喜欢伸展,林拓才贴完没多久,刚扔完垃圾一扭过头,创可贴与关节之间就出现了巨大空隙。
  “别动了,你看都被你弄的松松垮垮的,没效果了。”林拓强行掰直林一宴不安分的手掌,“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
  林一宴抬眸,黑沉的双眼闯入林拓内心,尚未开口,林拓心猛地一跳,顿时浑身不自在。
  林一宴的眼睛好像载有记忆,林拓一和他对视便会情不自禁陷入回忆。
  然而回忆并非完全美好。
  林拓脸色微变,松开手着急忙慌作势离开:“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即将抽离的手旋即又被股难以挣脱的气力扯住。
  林拓不敢兀自挣开,怕剧烈的挣扎害得才处理好的伤口加重。他皱着眉,问他:“还有什么事?”
  林一宴无言,他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将林拓温热的手掌心贴近自己由于肿胀也同样发热的脸颊。
  力道愈来愈大,林一宴侧过脑袋,半张脸几乎全陷进林拓手中,挤得变形的脸颊蒙上层痴迷的绯红,泛凉的嘴唇似有若无吻上林拓掌心,林拓瑟缩了下手指,妄图抽离的手却反倒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林一宴没有看他,轻瞌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偶尔扫过他的手指,像是羽毛拂拭心口。
  “我愿意的。”
  “什么?”
  林一宴只是重复:“我愿意说的。你别走。”
  大脑迅速运转,林拓恍然大悟,他略显艰难地“嗯”了一声。
  “林拓,你知道的,我其实很早就恢复记忆想起了所有。”林一宴道,“可我并不想回去。”
  “他来找过我,强势要带我走,我不愿意,他一气之下就打了我一巴掌。”
  “他是谁?”
  “我的父亲。”
  林拓哑然,没料到事态已然进展的如此迅速。那很快了,他的父亲找到了他,也会很快找上林浪他们,然后让林浪把林一宴还回去。
  林拓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对方可是林一宴的亲生父亲,他们一路陌生人能有什么权力决定林一宴的去留呢?
  甚至对方只要随便给出一笔可观的费用,绝不是林拓自己的主观臆断,林浪极可能下一秒就将林一宴完全供出去然后抛之脑后然后乐呵呵数钱。
  林拓愣了一瞬,不对,他在想什么?他是在怕林一宴离开吗?他们两人本就不会相遇,不过一场偶然才凑成的缘分注定有尽头。
  怎么现在还会感到可惜?真是昏头了。
  林一宴能回到自己的家,他们一家能重新团圆,无疑是件其乐融融的好事。
  林拓开口,认定劝林一宴回去才是正确的选择:“你还是回……”
  “林拓,你想我走吗?”
  一句话堵住了林拓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劝词。
  湿意滑过指尖,林拓动荡不安的心霎时间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
  “林拓,你舍得我吗?”
  林一宴脸颊微微蹭着林拓掌心,这才抬起脸,眼里却是是化不开的悲伤,尤其是那眼角落下的泪水,显得他楚楚可怜。林拓盯着那滴透明的泪,觉得沾湿的却是他自己的脸庞。
  “你舍得我吗?”
  林一宴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
  “我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这样可以吗?”
  “你很讨厌我吗,林拓?这么快就又想把我抛开。”
  “……”
  【作者有话说】
  端午节快乐~
  (不是,我什么都没写为什么审核不通过??!)(掀桌)
 
 
第4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无数的反问如同细密的雨滴把林拓砸得晕头转向,林拓蠕动嘴唇,呼吸都乱了。
  恍惚间,他看见那张出色而惹人怜悯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清晰感受到了来自对方清冷的气息在慢慢笼罩他:“……”
  林一宴欺身悄然靠近,嗓音低沉动听,带着浓重的蛊惑味。
  他肯定地说:“你舍不得我。”
  “林拓。”
  “你舍不得我的。”
  “我放不下你,你也别想抛下我。”
  “你说,你舍不得我。”
  “你说了,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谁也不可以将我们分开。”
  “林拓。”
  林一宴呼唤着林拓的名字,他侧过脑袋,熟练的在对方干瘪的腺体上落下一个冰冷的吻。
  如果能标记就好了。
  信息素的味道只能短暂停留一个晚上,见不得光亮,在林拓醒来的第二天清晨消散得无影无踪。
  林一宴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牙齿。
  林拓觉得自己和林一宴的距离是在太近了,尤其是后颈传出的瘙痒感,他想避开,却避无可避——林一宴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扼制住了他的肩膀。
  而且林一宴的声音好沉,他现在有点儿晕乎乎的错觉,跟灌了果酒似的:“我……”
  林一宴循循善诱,因为兴奋而带来的生理反应,他不可遏制地咧开嘴角,眼里蹦发出神经质的疯狂。
  “你说。”
  咚咚咚——
  “林拓,你们还吃不吃饭了?你姑姑叔叔他们要走了,你们不来送一送?”
  许如安大着嗓子,一语惊醒了林拓。
  林拓一把推开林一宴,喘着粗气四目相对。
  旖旎的氛围被打散,荡然无存。林一宴挂在唇角的笑摇摇欲坠,心情降至冰点。
  他面无表情盯了会面露惶恐的林拓,没有努力维持温存的打算。双手向后一撑,整个人惬意地支在床上,唯有腿|间某处突兀得不行。
  “轰”地一声,林拓浑身发麻,他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小世界再次崩塌。
  林一宴撤下温柔的假面,歪着脑袋打量林拓苍白的脸,声音冷而沉,好意提醒他道:“不走吗?”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天晚上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
  林拓脸上的恐慌多了几分震惊,跟看怪物似的看着林一宴,顾不上拿医药箱,跌跌撞撞冲出去。
  “真是。”林一宴闭上眼,仰头接受头顶灯光的洗礼,再睁开的眼眸覆了层阴翳与狠戾。
  “麻烦。”
  ——
  林一宴毫不留情地撕碎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
  林拓彻底不敢和他见面了。
  他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只有到吃饭的点才回出去,吃饭也吃得很快,一向懒得管他的许如安没少嫌弃他跟林浪这个爹越来越像了,邋里邋遢,没个正经样子。
  林拓两耳不闻,只管往嘴巴里塞饭,碗见底后立马起身放进水槽,身后像是有厉鬼在追他似的,争分夺秒赶回房间躲起来。从头至尾连个眼神都没空分给林一宴半秒。
  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东躲西藏的日子终于在春节后的第三天迎来转机——林一宴通过了考试,提前开学。
  震惊林一宴如此厉害之余,林拓高兴的是林一宴要走了,他终于能有喘息的空档。但同时也带来个坏消息,林一宴这一批人被学校强制安排住校。这意味着林拓极有可能会在学校和他碰面。
  罢了,好事不会成双出现,林拓安慰自己,他知足了。
  林浪晚上又喝了好多酒,他从入秋以来便有点嗜酒,好在拉货的大部分时间是在三更半夜,没出过大差错。
  林浪是几个人中最高兴的,他的高兴除了林一宴为他长面子外,最重要的是林一宴如果真考上大学独立生活后,那他能少花两年的读书钱,并且上大学的费用林浪是不打算给的。
  他在手机推送的励志新闻里看到过,好多大学生都是自己暑假打工挣学费的,生活费也靠课后兼职打工,绰绰有余。别人都可以,凭什么林一宴不可以?再且自己都白养他那么久了,是时候到他反过来伺候孝顺自己了。
  林一宴这一走估计是要到夏天才能再见面了。他离开得悄无声息,至少对于林浪和许如安来说是这样的。
  一直口头上说要亲自送他去学校的林浪早就喝成一滩烂泥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许如安早早出去串门唠嗑不在家里。
  到最后目送林一宴出门的人居然只有林拓,还是林拓替他关上了那扇象征着告别的大门。
  一整个寒假,甚至到分离前,他们再也没互相说过话。林一宴看着林拓,只能看到林拓躲避的目光。
  连个“再见”都没说。
  “哐当——”
  林拓背靠着门慢慢滑落,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
  今年的冬天和往年比起来冷不少,林拓在阳台窝了一会实在受不住寒风像刀往脸上割的凛冽,抱着毯子灰溜溜回到小房间。
  走之前他瞥到楼下院子里许如安养的不知名植物全都被冻死了,比夏天焉了吧唧的样子还惨,连个叶子都不剩,全枯干混进了干巴巴的泥土里。
  脚步有一瞬的迟疑,林拓不自然移开眼睛,重重关紧门,生怕冷风追上他离开的步伐。
  无所事事在家里又住了一个星期,林拓怀揣沉重的心情拎着昨晚才整理好的行李来到学校。
  又是平常的课程,又是堆积如山的试卷和习题,又是听得犯困的英语课,林拓握着黑笔在练习本上写写划划,重复着同上学期最后两月一样的学习流程,不放过任何一分一秒,像流水线上的工人,机械而麻木。
  室友问他怎么像变个人似的,以前还会和他开开玩笑,斗斗嘴,现在一头扎进书堆里每天赶到寝室熄灯前才回来,他们都很少能说上话了。
  林拓这时候课间正趴在窗台休息。眺望窗户外萌发出绿色嫩芽的枝桠,清风扫过久于伏案而疲惫的眼睛。他抿了抿嘴,清秀的脸庞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楚。
  他属实无法将自己与林一宴的事情奉告给任何一个人。
  “好吧。”室友见林拓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识趣没再追问,他拍拍林拓肩膀,临走前又道,“还是要注意休息,别走火入魔了。”
  林拓听到室友用走火入魔这个词形容自己,心想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但他还是点点头,扯出抹淡淡的笑:“不会的。”
  那时候林拓还可以将精力完全投入到每件事情之中,成绩也在稳步提升。所以无论事情大小,他总会集结百分百的精神去面对,去想办法解决处理。
  可惜这样理想化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酸雨把他腐蚀,由外向内,由身体到心灵。
  他是一片贫瘠、无法移动无法逃离的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变得越来越糟糕——泥土发酸,花朵枯萎,绿草湮灭——每一次的落雨都是在消耗他岌岌可危的生命。
  雨停后,林拓又坚强地,缓慢地重新生长出了一席植被,遮掩覆盖住了他的疮痍。
  所以他偏执的紧紧攥住它,守护着。谁都不能揭开、毁掉他的植被。
  谁都不能。
  第一场雨是在月考前。
  【作者有话说】
  汗流浃背了,又被封了
 
 
第43章 还好吗
  匆忙的脚步打破沉寂,昏暗的楼道里,手电筒光束乱晃。
  林拓是在半夜一点被值班老师找到叫醒,老师将他带到灯火通明的办公室,跟电话那头沟通完后,他让林拓先坐下,嘱咐他别想太多,然后残忍地告诉了他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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