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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近代现代)——钟十初

时间:2024-08-08 10:18:48  作者:钟十初
  “下周十三号我就要回S国,这次你和我一块走。”
  男生睁开眼,看着身边他应该称呼父亲的人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不可能会出国。”
  “这是你能决定的?”父亲嘲讽他,“我已经给了你八年时间做准备,你弟弟甚至没有准备,一出生就在国外,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
  “你该不会还想着捣鼓你那破画吧?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提醒、警告过你,画画可以,但它永远只能是项爱好,你哪天手痒痒兴致来了随便你去搞,可这东西永远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次货。而且,我发现你连这次货都做不到好,老师安慰安慰你,说句瑕不掩瑜还真当夸奖听进去了?瑕疵就是瑕疵,它一旦存在,就是对你能力的全盘否定。瑜?真当自己那么厉害?你想多了。”
  “所以呢?你自己要滚回你那老巢别带着我。”男生讥笑,“我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你还坚持带走,不怕招来苍蝇吗?”
  “我不关心你烂成什么样,烂到骨子里是你自己的问题,保持表面光鲜亮丽,谁要来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要别给我们秦家蒙上一滩恶泥,污了我们的名声。”
  “你这次出国,画画是想都不用想了,我已经请好专业老师来教导你和你弟弟,秦家产业庞大,哪是你们能随便糊弄了事的?”
  “说的好听,秦家长秦家短。”男生感到作呕,“难道不是秦家势力主要集中S国,你在那儿能更好的掌控我们吗?我们干什么说什么你全一清二楚。说到底,就是控制欲作祟,一定要我们按照你给好的模板成人处事。”
  父亲不屑地笑了笑,不再与他争执:“你清楚就好。”
  男生咬紧后槽牙,目光阴狠地停驻在对方的脖颈,他多想将他的头摁到玻璃车窗上,任他作无谓挣扎,然后双手用力,狠狠掐死。
  车会驶过裎江大桥,他借机毁尸灭迹,把尸体抛入江河里喂鱼。
  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力,他最终没有那么做,因为淡水的鱼不啃食人肉,他也尚未是父亲的对手。
  “林一宴?”
  林一宴转过身子,布满泪痕的脸庞吓了林拓一跳。
  “你怎么……哭了?”
  哭?
  正好有滴液体流至唇瓣,林一宴舔了舔嘴唇,是咸的。他这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更多的眼泪如决堤洪水争先落下。
  他淡淡道:“哦,风口站久了,风吹的。”
  林拓沉默着不说话,林一宴知道自己这番话像极了琼瑶剧作品里倔强、不肯展示柔弱而承认哭泣的角色,他扬起嘴角朝林拓走去,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误会这种玩意,可不能全归类于坏。
  “你怎么来了?”林一宴想摸一摸林拓尚且发肿的脸,抬手却看见自己掌心里鲜红纵横,他怔愣半晌,记得自己分明洗干净手了,余光瞥见凌乱的画纸,他才恍然,原来只是红色颜料。
  “你的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来接你。”林拓盯着他满出血丝的眼珠,语气里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酸楚,“我们走吧。”
  林一宴垂眸凝视林拓,不为所动,林拓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从进来到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漠然与陌生。
  林一宴蹲下身捡起四分五裂的画纸,耐心十足地将它们一一拼齐,然后抬眸,以一种期待的目光投向林拓:“林拓,你觉得我画得好吗?”
  这样的角度实在像是渴望主人奖励的小狗,林拓感到别扭,便和他一块儿蹲着。
  说真的,上一次接触美术、欣赏画作还是在初二的美术课本上,他所受的美学教育空洞贫瘠,对于美的定义也相当肤浅,属于外行人认同,内行人不齿。所以如果要让他作出评语,只有简单朴实的大白话----好看,难看。
  “好看。”林拓由衷夸赞。
  林一宴却表示不认同,指指点点讲出一大堆不足之处。
  “可是,整体来看就是好看啊。”林拓用尽他在网上习得的几个词,“喏,这窗户,虽然是白的,但我却能看见玻璃里倒映出的树木和天,绿与蓝与白交融的恰到好处,我想想,这手法是不是叫藏色?”
  林一宴声音冷了下来,面若冷霜:“林拓,你应该否定我。是我能力的问题才致使它成为一张次等货。我理应做到最好的。”
  “你是人又不是神,任谁都做不到完美无缺,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林一宴反问他:“苛刻?这难道不是基本吗?不成为最好,反而要退而求其次,甘愿成衬花的叶子?”
  林拓不会讲大道理,被林一宴连续三个问句答不上话,他冥思苦想,竟找不出能反驳的理由,是啊,谁愿意做陪衬呢,既然争,便是要争取最好的。
  思来想去良久,他慢吞吞的给条件加上了一句前缀:“那你在我这,可以不用很辛苦,不完美也没关系的。风餐露宿,你需要一个让自己休息的借口。”
  林一宴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眼睛微微睁大,一言不发盯着林拓。
  林拓不免被他盯得有些不适,因为林一宴看了他好久,是真的一直在看自己,目光如炬,连眼皮都不眨,显得有几分瘆人。
  他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林一宴?你……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林拓忽然拔高音量。
  林一宴的左眼黑色瞳孔周围渗出隐隐血,不到三秒,扩散就超过了半只眼睛,血如同潭水包围了林一宴瞳孔周边,十分可怖。
  林一宴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清楚林拓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
  他眨眨眼,又是几滴晶莹的泪水顺过脸颊滴落,回首望了眼窗户倒影里的自己,淡然道:“没事,眼球毛细血管爆了而已。”
  而已?
  林拓拉起林一宴要往外走:“不行,得去医院检查下,你这副样子太吓人了。”
  掌心的颜料已经干涸,林一宴摩挲林拓的脸颊,顺从道:“好。”
 
 
第28章 生长
  A市市中心的医院价高,林拓消费不起,他们乘着颠簸选择了家附近的一家小诊所。林拓小时候膝盖擦伤磨出血,小感冒发烧都是往这边跑,医术肯定比不上大医院,但小毛病之类的医生们诊断多了也信手拈来。
  头发略稀少的医生翻查林一宴眼睛的检查报告,随后开了一只药水。
  叮嘱他平时注意疲劳用眼的问题,少吹风,心情起伏也别太大,他这次血管会爆裂主要原因就是太亢奋了。
  林拓一一应下,走之前问医生能不能给他个纱布,医生问他为什么,他说林一宴红着只眼走在人群里太突兀,他们排队挂号的时候就有好多人投来打量的目光,跟看到怪物一样,他想遮一遮。医生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诊所外面药店里买。林拓还想多问点注意事项,后面的病人已经散完瞳东倒西歪地冲了进来。
  家里仍旧漆黑一片,林浪和许如安还没回来,林拓为林一宴眼睛滴完药,而后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曲身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布洛芬的药效已经过了,又在外面走走停停,小腹像是被打了结的皮筋,一抽一抽的疼。
  吞入一口温水,林拓才想起药都放在房间,搁下杯子打算去拿药,转过身,林一宴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
  客厅斜面打来的光线将林一宴的脸切割成明暗两面,藏匿于暗处受伤的眼睛低掩,林拓看不真切,亦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如何。
  他低头,见对方手里是两粒白橙色胶囊。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呢。”林拓惨白着一张脸,开玩笑道,“吓我一跳。”
  胶囊磕磕绊绊穿过喉咙,林拓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迈开腿准备走出厨房去歇会,林一宴忽然拦住了他的路,他靠近他,不由分说一把掀开了他单薄的衣摆,入目是那极具视觉冲击的满腹淤青。
  林拓整个人都蒙了,迟迟未反应过来,直到泛凉的指尖抚上本就分外敏感的皮肤,他才如梦初醒般狠狠拍开林一宴的手。
  他后退几步,脊背靠上冰凉而又坚硬的白墙。
  “……”
  “……”
  两人面面相觑,林拓深呼吸,抿了抿唇,内心有点儿后悔。
  林一宴不过是看看自己的伤,自己反应却那么大,而且打手的力道貌似也过大了点,显得自己尤为激进。
  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很讨厌、反感他?
  斟酌如何开口解释,林一宴率先打破沉默。他扯过林拓手腕,将他往沙发上带,语气平淡到没有一丝波动,声音却很低沉,透着股寒意:“躺下吧,我接盆凉水,用毛巾给你敷会儿。”
  “不用这么麻烦,过几天就好了。”林拓推辞着,刚坐下又弹起来要走开,神色尴尬,想到自己淤青毫无保留暴露在别人眼底下,他就觉得哪哪不适。
  “躺下吧。”林一宴已经拧干毛巾走来,他再次重复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单手强势压下林拓的肩膀,再轻轻一推,林拓上半身便直挺挺倒到柔软沙发,林拓还妄挣扎,林一宴已经掀开了他衣服下摆,趁势坐到他的大腿上。
  下身一沉,沙发下陷。
  腹部与空气接触的刹那间,林拓整个人一缩,双手不再乱挥,如同摁下暂停按钮。他看着顶着灯光,高高在上的林一宴,那充血的眼睛格外骇人。
  于是他退一步妥协,下腹随着他说话而轻颤:“那快点儿。”
  林一宴扬起了嘴角。
  林拓侧过脑袋等了一会,想象中毛巾大面积覆盖的冷意并未如实袭来,相反,有什么像是毛绒玩具一样的东西在轻轻蹭着他的肚子,蹭得他心尖儿发痒。脊背僵硬,旋即又是股潮热的吐息,犹如蟒蛇缠绵吐出蛇信子,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小腹。
  艰难地抬头,只见林一宴匍匐于自己身下,亲吻自己的某处淤青。
  林拓失神到甚至忘记呼吸。
  黑鸦羽般的长睫如乌云挡住了他的双眸,泛凉的唇落到雨后肮脏的水坑,一处即分,像是擦边低飞的羽毛。
  “……你在干什么?”林拓竭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没在发颤。
  林一宴置若罔闻,自言自语:“没事了,我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
  “什么?”
  林拓听不清,一心只想让他快点从自己身上下来,舌头打结:“那你,你能下来了吗?”
  林一宴继而吻下最后一吻,脑中闪过那该死之人最后的惨样,快意翻涌,他盖上毛巾,依依不舍从林拓腿上下来,站回地面:“可以的。”
  压在身上的力终于撤下,林拓连忙撑着凹陷的沙发坐起,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
  “对不起。”林一宴先一步道歉,“我是觉得陆永太可恶了,把你伤得这么严重,凑近点想仔细看看伤势。”
  只是凑近,点,吗?林拓欲言又止,他理解的凑近和林一宴理解的凑近似乎完全不一样,他们刚才未免过于亲密了些。但林一宴总归是出于好心,林拓也不好责怪,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干巴巴的“没事”。
  林一宴在林拓身边蹲下,问他:“疼吗?”
  “挺疼的。”
  “我问的是林叔叔打你的那一巴掌。”
  林拓愣了愣,简单的问题似乎消耗了他大量脑力,他过了好久才轻轻点头。
  林一宴压低声线,夹带着蛊惑意味:“你讨厌他吗?你讨厌他的话,我可以……”
  轰隆隆----
  雷声咆哮,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林一宴接下去的话。
  天低吟,大风卷席,窗户摇晃得嘎吱作响,不堪重负地震颤。
  林拓与林一宴不约而同望去,窗外恰好亮起一道闪电,屋外漆黑的世界在那一刹照亮。
  林拓回答他说:“算不上很讨厌,他怎么说也是我爸,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也不轻松。”
  林一宴上前锁紧窗户,不以为意,背对他道:“林拓,台风要来了。”
  上周新闻播报,台风亚莎预计会在月底经过A市,向东南沿海逼近,最后登陆邻国。林拓轻“嗯”一声,将捂热的毛巾换了个面。因为从小生活在沿海城市,他对台风过境早已习以为常,每年至少经历一次。
  台风的到来,通常宣告着夏天的结束。
  【作者有话说】
  听一百遍反方向的钟  回到五一之前(闭眼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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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当然可以啊
  林拓在家待了三天,小雨也下了三天,第四天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小雨变成了特大暴雨。
  雨点化为石子,卯足劲砸在窗户上,试图撞破屏障冲进教室,进行一场腥风血雨。
  晚自习接近尾声,不少同学已经在整理书包准备回家,安静的教室逐渐聒噪,林拓甩了甩笔,本子上的数字由浓变浅,他盖上笔盖,心想待会得去趟文具店,补作业补太狠,墨水全耗尽了。
  “林拓。”陈斯怡小声叫住林拓,场面一度似曾相识。
  “嗯?”林拓合上作业,开玩笑道,“放学一起吗?”
  “不是不是。”陈斯怡这次的脸色很差,她连连摆手,犹豫再三后,以一种试探的语气问林拓,“你知道为什么陆永今天没来学校吗?”
  林拓表情冷了几分,他整理书,无所谓道:“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陈斯怡环顾四周,小声道:“他进医院了。”
  林拓冷笑:“死了?”
  “差不多。”
  林拓拉拉链的手一顿,瞪大眼,与满脸惶恐的陈斯怡对视上。
  “他被人捅了,就在家附近的小巷子里。”陈斯怡说话的神情变得几分不自在,林拓沉浸在震惊之中,并没察觉。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alpha,居然会落到惨不忍睹的下场。我听别人说捅他的那个人肯定是位精通医术的alpha,三十多刀,人都成筛子了,刀刀避开要害。这不是蓄意杀人啊,是在把他当玩具耍,故意不让他死。有一刀离心脏极近,凶手要是手一抖偏移了几毫米,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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