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这里是乌彻的地盘,按照对方的年龄与实力来看,骤然换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再观察一下小鸟的外貌,一个令人惊讶却又好似有些寻常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小鸟难道已经和乌彻在一起了。
小鸟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大美人。
大美人算是乌彻后宫的一员,自己突然插进来,相当于是成为了对方的情敌,应该是会生气的吧。
“这样吗?”左知言看起来也有些吃惊,不过还是温和地看着小鸟,“看来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更多了。”
圆滚白胖的小鸟在左知言的胸前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感动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左知言一直用一种包容的眼神看了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鸟蹙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大美人的胸膛这么平坦,难道其实是雄性?
得出这个结论,小鸟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脑袋垂着,完全陷入了宕机状态。
一直被人无视的小美人显然接受不了这个场面,迈着步子堵在左知言面前,强行将小鸟揪了出来握在手中。
“你们不该是情敌关系吗?”小美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为什么要和那个狐狸精那么亲昵?”
突然发生这种事,小鸟呆呆地看着对方,歪着脑袋叫了几声,“啾啾,啾啾啾!”
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该也是情敌吗?为什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同为鸟类能听懂他的话,小美人顿了顿。
向来备受宠爱,拥有强大监护者,仿佛上帝宠儿的雌性在见到乌彻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坠入爱河,非他不可。
偏偏乌彻对雌性没有其他雄性那种仿佛天生的喜爱,每次看到她都像是面对一个普通人,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走入对方的心里。
就在她认定乌彻是阳痿的时候,左知言声势浩大地被乌彻庇护,外面的人都说这两人最后会终成眷属。
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不甘心,她这么美丽的雌性竟然输给那个一看就是他们天敌白狐狸的家伙,出于这种心思,她时不时就会来找左知言的麻烦。
起初或许还有些忐忑的心情,但在直到乌彻根本对此毫不关心后,她便明白原来这两人其实是渣男怨侣,对彼此都没什么感情。
接下来她对左知言的针对,更多的是希望对方赶快认清渣男,寻找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
这种连自己伴侣都不保护的人,根本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她对于乌彻的滤镜,在那时便完全破碎,剩下的只有满地残渣。
那她为什么现在会对小鸟产生出气愤的情绪呢?
难道是因为她觉得小鸟很可爱,不忍心看着对方就这样跳入火坑之中。
圆滚滚的小鸟应该是全社会的珍宝,怎么能让一个看似宏伟的垃圾独占。
那对怨侣自己互相伤害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小鸟牵扯进去,呸!
小美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接着浮现出类似于羞涩的表情,捏着小鸟的手指不自觉地揉了揉他身上软软的绒毛。
兰蓁:“?”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保镖不知何时矗立在小美人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请您配合我的工作,我也不想让场面变得难看。”
小美人向后退了两步。
哪怕眼前的人只是乌彻的贴身保镖,她也能感受渗骨的凉意。
眼前的保镖不是骗人的,如果她不配合,对方可能真的会采取强制措施,不管她在外面是什么珍贵的雌性。
同乌彻一起长大的贴身保镖,从某个方面来看,拥有的权力比一些权贵更甚。
颤颤巍巍地将小鸟递出,她第一次厌恶自己是一名被保护到柔弱无力的雌性,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鸟进入火坑。
小鸟扭过头用翅膀贴了贴她的指尖,圆润的眼睛笑着眯起来。
“啾啾。”
保镖不可怕的,只要你答应以后不欺负大美人,还能来找我玩呀。
好,好可爱。
小美人的脸上骤然升起红晕,也就是在这时,小鸟漂亮的尾羽如同掠过的一阵风,从她的指间消失。
眼见着保镖将小鸟带走,左知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最终趋于冷漠。
演了这么多天,他都要把自己当成我见犹怜的小白花了。
本来还打算再多演一段时间,将又笨又善良的小鸟骗到手,倒是没想到又让乌彻抢先了一步。
被捧着走到一半的小鸟担心在他走后湖心亭里又发生争执,赫然回头,看到的是蓝色的长袍拖曳在地,薄薄的轻纱如雾似云般笼罩在大美人身边,瀑布般的银丝垂落在身旁,在淡淡的霞光中恍如仙人降世。
就是感觉有种淡淡的冷意。
眨了眨眼,左知言脸上的表情便又趋近于温和,还抬起手向他晃了晃当作告别。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小鸟单纯地收回视线。
保镖带着他回到乌彻身边时,乌彻见他们来了,刚下钢笔,眯着眼睛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会在他那里流连忘返,直到我主动去找都不愿意回来。”
保镖打开一直捧在胸前,略微合着的双手,里面的小鸟毛发上还滴着水,原本蓬松的绒毛粘黏成一缕一缕的样子,浑身湿哒哒的,像是个没煮熟的汤圆,更像是长相有点潦草的小鸡仔。
“怎么回事。”乌彻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走到一旁的洗漱间拿出一条毛巾,盖在小鸟身上细致地擦拭着。
乌彻锐利的五官突然在眼前放大,小鸟带着天真懵懂的眼神看着他,猝不及防间主动贴了上去。
脸颊上不可避免地沾上水滴,乌彻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湿,是不是想报复我?”
小鸟用亮晶晶的眼神无辜看着乌彻,乌彻没过一会儿就又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的,以后也能出去玩。”
他掀开小鸟的翅膀,检查了一番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或是灰尘之类的东西。
“浑身一股茶叶的味道,今天晚上吃茶香鸡怎么样。”
小鸟毫不客气地“啾啾”骂了起来。
“好了,身上的水都擦干了,不过还得烘干一下。”乌彻眼底笑意加深,拎起还在叽叽喳喳的小鸟放入洗漱间的烘干机中。
原本是为了烘干毛巾准备的,没想到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场。
“首领,我认为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保镖双手背后,垂眸站在一边,见小鸟进入机器,听不到他们说话才开口。
乌彻的视线没有挪动分毫,随口道:“你是在指责我不务正业?”
保镖抬头,眼中满是认真,“您应该尽快对外宣布小鸟的身份,避免有人在外散布谣言,拉低小鸟的声誉。”
“宣布什么身份?”
乌彻皱了皱眉,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保镖:“他将成为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小鸟答应了?”乌彻伸手点了点面前的书桌,见保镖点头后,又问道:“我什么时候表明心迹的。”
他怎么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第135章 藏在同性领地的貌美小鸟(12)
“您不是让我旁敲侧击,突出一下您的好。”保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十分低沉。
“所以你就帮我求婚了?”乌彻直勾勾扭头盯着他,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够将人穿透,“并且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功了?”
保镖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原本以为这是件好事,没想到被这么一描述,好像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两人之间的气流像是不会流动了一般,周边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就在保镖放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时,洗漱间的位置飞出来一只毛绒绒的团子。
团子径直蹲在乌彻的腿上,尾羽翘起,歪头歪脑地看着他们。
“啾啾。”
你们是在吵架吗?不可以吵架的耶!
乌彻揪起小鸟一边的翅膀,摸了摸下面柔软中还带着烘干器暖意的绒毛,郑重地问道:“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什么因为保镖说了奇怪的话,所以误会之后随便答应。
他怎么想后者的概率都要更大些,毕竟小鸟是绍淮带来的,并且两人的关系看着不一般……
小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当然要在一起,不然怎么继续之后的剧情。
乌彻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小鸟的头,“真的是想和我在一起,不是想和左知言在一起吗?”
尽管他笑得很温柔,小鸟还是感受到一阵凉意。
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什么了?但是他还没按照原剧情里做什么呢,要是这么早被发现可不行。
小鸟摇摇头,圆润的眼睛中满是无辜。
他只是只单纯的小鸟,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
乌彻的眸子闪了闪,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你从来就没和我说过实话。”
总归现在小鸟会留在他的身旁,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
乌彻的名头在某些地方确实有些用处,一般人半个月才能补办完成的身份认证,过了几天便送到兰蓁手中。
盯着性别那一栏的雌性,他还有些心虚,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变回人形的信念。
他正懒洋洋地躺在书桌上,等着乌彻给自己梳毛,乌彻不老实地揪了揪他的尾羽,得到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研究中心的人想来鉴定一下你的具体血脉,然后正式将你登记在保护名单上。”乌彻揉弄着小鸟的绒毛,轻声说道:“可能还需要在大众面前公示一下,为你挑选合适的监护人。”
兰蓁仰着脸“啾啾”叫了几声,疑惑对方竟然还会为自己找监护人。
“我已经提前报名了,只要审核通过,就算是内定了。”乌彻低垂着眼睫,看着眼前柔软的小鸟。
为雌性选择合适的监护人本就是十分慎重的事情,想要分开也得经过重重审核,有能力成为监护人的都是顶尖雄性,哪怕是不喜欢身边的雌性,也能为她提供优异的资源。
到目前为止,监护人身份被剥离的事件寥寥无几,并且成功的原因大多是雌性遭受虐待。
只要监护人身份定下来,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要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小鸟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己又可以认识新朋友了,兴奋地在书桌上跳了几圈。
“都到这种地步了,可以让我看看你变成人的样子吗?”乌彻低声温柔道。
原本还在蹦蹦跳跳的小鸟立马警觉,尾羽都垂了下去,明显是非常不喜欢这个话题。
乌彻正想说些什么哄哄不高兴的小鸟,一直站在门外的保镖敲了敲门。
被规矩中带着死板的敲门声打断思绪,乌彻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身边的保镖都受过专业训练,此时这样冒失地敲门,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他缓缓开口,“进来说话。”
兰蓁站在一旁凝视着乌彻,虽然只是个稀疏平常的动作,但大臂与小臂挤压起来,鼓起的肌肉弯曲着,整个手臂线条性感到极致,让人忍不住想要把手按上去。
他没忍住跳上去踩了踩,果然都是硬邦邦的。
乌彻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身体一僵,但还是由着他在自己的手臂上乱动,只是从脸部线条到手臂上的肌肉都更加紧绷了一些。
保镖一进来便低着头,当作没看到这一幕,认真汇报道:“绍淮先生想要进来,按您的吩咐拦住后,他便一直在门前破口大骂。”
“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民众,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不好的言论……”
简洁明了的话语勾勒出带有画面感的内容,乌彻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又在最后关头接住摇摇晃晃的小鸟。
“你的魅力可真大,绍淮从前可不会干这种丢人的事情。”
“啾啾。”小鸟不高兴地仰起脸和他对峙。
明明是绍淮干的事情,为什么要指责他,小鸟不背这个锅。
乌彻盯着小鸟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地说:“放他进来吧。”
要是一直拦在外面,说不定还要脑补出什么奇怪的想法,倒不如直接让人认清现实。
果然,绍淮进来后仿佛完全忘了两人昔日间的情谊,直白质问道:“我让你帮我照顾他两天,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乌彻反问,“怎么照顾。”
绍淮冷笑一声,“现在外面都说你准备给一个陌生的雌性当监护人,以后可能还会成为彼此的伴侣,要是没有你的示意,这些消息能传出去?”
“我把你当兄弟,把老婆留在你这边检查身体,你倒是好……”
乌彻:“嗯?小鸟什么时候成为你的老婆了?没有证明,还只认识了几天,你这么想,他承认了吗?”
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兰蓁视线放空,假装听不懂他们的话。
两个男人一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这是不打算搭理他们,于是绍淮瞥了一眼乌彻,扯了张椅子挪到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坐下,“我这几天就留在你这里了,也别想着赶我走,不然我就去举报你,你也别想成为监护人。”
乌彻简直要被气笑了,“你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兰蓁已经承认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如果你是想在这里见证我们的爱情,也没这个必要,凭借我们的关系,婚礼的时候会给你发请柬的。”
绍淮的眼神像是淬过寒水般冰冷,“你这是仗着兰蓁没有什么常识,哄骗了他。”
“这么多天你都不肯让外人和他接近,相当于斩断了他所有社交,如果遇到了更适合的人,你以为他还会选择你吗?”
不论是小鸟到了外面后兴奋的样子,还是他对左知言那超出寻常的喜爱,好像都在昭示着绍淮说得没错,兰蓁现在肯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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